去静安院已经晚了,还好,外边没有下雪,黎婉吩咐把她的大衣拿出来,站在门口,簌簌的北风吹在脸上,黎婉感觉不到凉意,肩上一双手给她披上了大衣,黎婉扭头,秦牧隐穿戴整洁,看似也要出门。
    “我去静安院,你好生休息一会,我会和老夫人说明原因!”秦牧隐剑眉微微上挑,冷清的眸子泛着温暖的光,黎婉情不自禁看得失了神。
    秦牧隐也不走,让她看着,黎婉回过神,娇羞的移开眼,面色通红道,“不好吧,说好了要去陪老夫人下棋的!”
    老夫人性子好,对她更是没话说,她要是连着去了两日,老夫人就会念叨,不同于林氏蛮横无理的喋喋不休,老夫人的念叨好似春日升起的太阳,暖洋洋的照进了人心底,“你别来得勤了,过年里,府里要准备年礼,你要是有玩得好的姐妹和大管家说声,别因着成亲就疏远了,人生在世有一两个玩得好的朋友不容易!”
    老夫人是看她不出去应酬,害怕她在侯府无聊。
    黎婉入宫前说好了今日去陪她,顺便说说梅花宴的事,这般模样,走去了,老夫人和江妈妈一下就能看出其中猫腻,想到江妈妈如炬火般的眼神,黎婉心里发怵。
    就这时,秦牧隐已经出了屋子,黎婉抬脚想追就被紫兰扯住了,“夫人,侯爷也是为了您着想!”
    早饭时侯爷吩咐撤走了辛辣的泡菜和油条,怕是希望夫人早日怀上孩子呢。
    黎婉回到屋里,找了一本书,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一字一字看着,晚上,秦牧隐与她讲上边的故事好像已经很熟了,可是,他也是前段时间开始看的这本书。
    秦牧隐讲过一次了,黎婉一眼能看出其中的意思,不过,其中举一反三的例子没有秦牧隐说得通透。
    黎婉不知道秦牧隐怎么和老夫人说的,秦牧隐还没回来江妈妈就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白色花纹的瓷瓶,黎婉要起床,被江妈妈阻止了,“夫人,您躺着就好,老奴来是给老夫人送的东西!”说着,把瓷瓶递给黎婉,黎婉眼露不解。
    “侯爷说您受了伤,这是治伤的药,可惜,玉团找不见了,老夫人说您先将就着用,今日就去收拾铺子做一个玉团来!”江妈妈少有的和蔼着脸,微胖的脸颊盈盈浅笑着。
    黎婉糊里糊涂的接过,人走了才想起问江妈妈伤在那种地方,玉团怎么用。
    秦牧隐回来已经晌午了,黎婉没有用江妈妈送来的药膏,躺了一早上,身上的疼痛感缓解了一些,不过还是不舒坦。睁开眼,秦牧隐握着瓷瓶,拧开瓶盖细细打量着。
    黎婉脑袋嗡的声,迅速起身躲过了瓷瓶,小脸羞红一片,“江妈妈送来的,我还不知道怎么用,就没用!”
    她不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根本不知道如何用,她外边伤着了,里边受的伤怕只是会更重。
    “不知道?”秦牧隐低低的问了句,黎婉红着脸点头。
    正逢紫兰进屋禀告说饭菜备好了,手将帘子掀到一半,秦牧隐就沉下声来,“先出去,午饭待会再吃!”说完,帘子外的紫兰一晃,没人了。
    秦牧隐坐在床边,一手按住黎婉的双腿,强势道,“上了药再出去吃饭!”
    黎婉迷糊的一瞬,裙子被他褪下,黎婉蹬了蹬腿,以为他又要胡来,挣扎不已。
    “别动,给你上药!”
    秦牧隐伸出小拇指,在瓷瓶里挖了一口,药膏带着水晶白,黎婉得知了秦牧隐的意图,不断朝后退,秦牧隐伸手,小拇指上抹匀了,才拉过她的身子,半似命令道,“别动,很快就好。”
    他的手先是在内壁轻轻擦拭着,黎婉羞愤难当,抱过枕头盖在脸上,涂了药的地方清清凉凉的,黎婉不好受的叠紧的双腿,脚趾头摩挲着褥子。
    然后,动作停了,她露出两只眼,他的手湿漉漉的,又伸进瓷瓶挖了一拇指药膏,抹匀了,这一次,他拇指上的药膏极多,黎婉咬着唇,感受到那股清凉的感觉越来越深,然后,她竟然呜咽出声,黎婉脸颊烫得厉害,只想秦牧隐抹了药后赶紧退出来、
    谁知,他的手搅动了一圈,然后还在往里,黎婉禁不住拱起了身子,清明的眸子泛起了层层柔美,不过,专心抹药的秦牧隐没看到。
    黎婉觉得秦牧隐在捉弄他,分明都抹好了,他还不出来,黎婉脸颊烫得有了薄汗,忍不住催促,“侯爷,好了没?”
    一出声才惊觉声若莺啼,哀转千回,依稀和昨晚求饶时的声音差不多,黎婉难受的蹬了秦牧隐两下,猛地这时,秦牧隐快速抽回了手,带出了极大的动静,黎婉起身扯过被子把自己蒙了严严实实,她真的快哭出来了,“妾身不吃饭了,侯爷去吧!”
    黎婉以为这够羞人的了,等见了江妈妈拿着一只细小的玉棒,顶尖圆圆的一块玉团来细细给黎婉说用法时,黎婉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进去。
    还好,秦牧隐在书房,黎婉将东西藏在衣柜的最下边,她上过一次药,再好好休息几天就痊愈了,要她按照江妈妈的叮嘱用那个东西,黎婉宁愿恢复得慢些。
    秦牧隐还要给黎婉上药时,黎婉死活不肯了,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问起了秦牧隐府里年礼的事来。
    秦牧隐手里还拿着瓷瓶,黎婉赶紧夺了过来,低着头,面色羞红。
    “明日我让管家把单子给你拿来,你看看,如果哪些东西要改,和管家说说,他知道怎么做!”秦牧隐躺在床上,琢磨着她说得好得差不多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最后,秦牧隐让她再休息两天好了,来日方长,不急一时半会,故而,才问黎婉在京里有没有走得近需要来往的人,把名单给管家,他会备礼。
    按理说府里的这种事都是交给主母来做,黎婉停秦牧隐说起这种事侃侃而谈,再熟络不过,她心里冒出一股难受,上辈子她很快就开始管家了,当然,管家是问老夫人要来的,当时,她想着有了管家的权利,以后防着秦牧隐纳人的消息也会快很多,她在备年礼的方面一点也不用心,甚至偷偷改了秦牧隐给承王府的单子。
    其中有几样稀罕物件,黎婉觉得承王府什么都不缺,送再好的东西都是浪费,而且,秦牧隐和承王关系好,不会因着一丁点年礼就损了两人的交情,她把名贵的东西换了几样给黎府和刘宅的年礼中。
    林氏得了精贵的东西当然高兴,专门请人让去一趟刘宅说要当面感谢她,黎婉虚荣心膨胀,去了,林氏要说的不过是和她看承王府的态度一样,侯府什么都不缺,没必要为着一点年礼坏了两家人的情分。
    今时想来,她脑子真的被驴踢了才会帮着刘家人。
    隔日,黎婉看到了送往黎府和刘宅的年礼,黎婉拿起笔,划掉了其中几样,对于黎府的年礼,黎婉很满意,交给管家,管家神情不变,也没露出疑惑来,黎婉满意的点点头。
    腊月二十九这日,夏府的来上门了,说是给老夫人磕头送年味,黎婉对着夏夫人一双了然的神情,心虚气短。
    而夏夫人带了夏府的两位少爷和一位小姐来,目的是想请老夫人帮忙介绍京里合适的人家,江妈妈来画闲院说清楚的因由,黎婉抿嘴不语。
    她不清楚夏夫人来是真的寻求帮助,还是想报复她。
    黎婉换好衣衫,外边突然下起了大雪,江妈妈等在门口,也被突如其来的大雪惊着了,黎婉走上前,递给江妈妈一把伞。
    江妈妈转身,朝她一笑,不知为何,黎婉特别想哭。
    第027章 芒鞋女一
    江妈妈留意黎婉神色不对,以为是冷了的缘故,板着脸瞪着紫兰,紫兰全身吓得一颤,老夫人身边的江妈妈比张妈妈和李妈妈还不苟言笑,刚才嘴角淡淡的笑意让她心惊,她觉着江妈妈还是板着脸好看。
    紫兰看来,李妈妈虽然被夫人打了板子,黎婉却常差她送药膏吃食给李妈妈,李妈妈是侯爷的奶娘,夫人罚李妈妈的板子估计是被气着了,回过神认了错就想着如何改好,李妈妈与她说起夫人性子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
    紫兰微微敛着眼睑,夫人性子变了许多,遇事淡然冷静,和老爷越来越像了,李妈妈说夫人性子好没有说错,夫人对府里的任何下人都温声温气,不曾给过谁脸色看。对老夫人身边的江妈妈更是尊敬,比对她自己的奶娘还要好。
    紫兰心底起着波澜,夫人对谁都好,连紫晴她都不忍心打发出去。
    江妈妈凝眉,知道侯爷和夫人关系好着,她是担心黎婉,穿得这般单薄伤了身子骨,以后怀孕就有的罪受了,片刻,紫兰不为所动,江妈妈忍不住了,提醒紫兰,“今个儿冷,夫人是不是穿得少了?”
    闻言,紫兰抬头,打量着黎婉,而黎婉也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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