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小姐,如果你还想听我继续往下说就请坐下,如果你认定我就是个骗子就请离开,在这之后我就会离开你的酒吧,永远不会再来。”说吧他静静的看着女孩。
    雪惊秋咬着嘴唇,表情倔强的看着宁陵生,这女孩的性格就是轻易不服输的,否则也不会和家人斗到这种程度。
    可她最终对宁陵生服输了,很长时间她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宁陵生将“蓝色地中海”推到一边道:“不好意思,我可以要一杯矿泉水吗?” 状团布划。
    雪惊秋让服务员送来一瓶矿泉水,之后依旧是安静的等待着宁陵生给她一个答案。
    喝了一口水后宁陵生道:“你父母曾经对你说过你还有一个弟弟对吗?”
    “是的。”
    “但是你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弟弟?”
    “是的。”
    “你家里的房间有专门一间是供你哪位从未谋面的弟弟居住的对吗?”
    “是的。”
    “你也曾问过父母关于这个弟弟的消息,但是父母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了个大概,并没有说具体的状况对吗?”
    “是的。”
    经过一番简单的对答,宁陵生皱起眉头道:“在这件事里我只有一点没有想明白,你为什么会和家人翻脸?他们不会因为这个弟弟而慢待你?”
    说到这儿女孩脸上倔强的表情终于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解与无奈,雪惊秋叹了口气道:“我虽然从没见过这个弟弟,但我小时候和他还是能够和平相处的,有好吃的、好玩的我都会给他一份,最终的改变是因为十二岁时我叔叔从美国带了两个芭比娃娃回来,那是我特别喜欢的玩具,于是我就放在床上陪我睡觉,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发现两个娃娃的眼睛被扣掉了。”
    “现在你们听我说这件事可能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但这对于当时的我所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我感觉就像是自己最亲的人遭到了伤害,可是这家里还能有谁会做这种无聊的恶作剧?只有我那个弟弟了,想到这儿我就去找父母告状,让他们惩罚弟弟。”
    “可没想到的是父亲根本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抽了我一个大嘴巴,他说如果我以后要是还敢诬陷弟弟,就把我一嘴牙全部打下来。”
    “父亲从小到大没挨过我一下,对我一直是宠爱有加,但为了那个我从没见过的弟弟,居然打的我嘴巴都出了血,可是他们没有一个疼惜我,老妈反而说打的好,看我以后还敢不敢乱说弟弟坏话。”
    “这个弟弟是你多大的时候进家的?”宁陵生道。
    “大概是五六岁吧。”
    “那时候你的父亲在做什么?”
    “当时他是印刷厂的副厂长。”
    “你们家当时的生活条件如何?”
    “不算有多好吧,但也不是特别差。”
    “自从你弟弟来家之后你的父亲就做了生意,生活条件也是越来越好对吗?”
    “确实是这样,所以有时候我也在劝说自己别和弟弟较真了,可是过了大约有一两年吧,我十四五岁时,我总觉得只要回到家里,总是能感觉到有一个眼珠子躲在暗处偷看我,而且一关灯我似乎就能看见”
    第7章 古曼童
    “你心里疑惑,但现实中看到过眼珠吗?”
    “看到过的,有一次我夜里做恶梦,突然就醒了。当时接着月光我很清楚的看到壁柜边的缝隙处有一颗眼珠子一动不动的望着我,当时差点把我吓死,可我和父母说这件事时他们根本就不信,非说我再说谎,我当时也火了,说再看到这眼珠子我就把它抠出来,结果这次我又被父亲暴打了一顿,而且他下了狠手把我打晕了过去,也是从那次之后我和家人就彻底闹翻了。”
    听女孩说完这些事情,就算是我都能明白她的父母十之八九在家养了一个柳灵童,宁陵生并没有立刻揭穿面色如常的道:“姑娘,听我一句劝。你的父亲打你也是被逼无奈,虽然做的不对。但也是有难言之隐,你做为他们的女儿应该体谅父母。”
    “体谅他们?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弟弟差点没把我打死,我怎么体谅他们?”
    宁陵生微微点头道:“姑娘,能安排我和你的家人见一次面吗?”
    “我父亲比国家主席都忙,现在我妈想要见他都不容易,何况你们。”
    “那没关系,你把这个东西交给他,他会愿意见我们的。”说罢宁陵生从口袋里掏出一面稀奇古怪的铜牌放在女孩面前。
    铜牌呈菱形,上面雕刻着一个模糊的图形,背面则是两句梵文。
    “这是什么玩意?”雪惊秋拿起来看了看道。
    “只要你把这个东西交给你的父亲,他会立刻要求见我的。到时候我会和他仔细聊聊你弟弟的问题,说不定能够化解你的家庭矛盾。”
    “我不稀罕这样的家庭,就算是和他们决裂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雪惊秋故作不屑道。
    “你父母俱在,所以一切家庭的美好对你而言都是想当然应得的而已,如果你真的想要到失去亲人之后再缅怀追忆他们的好,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我……”雪惊秋脸上倔强的表情渐渐消失,虽然她没有说出服软的话来,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就按照我说的办吧,你把这面铜牌交给你的父亲,接下来的事情我替你搞定。”
    “可是、可是……”
    “如果你就想要和家人对峙一辈子,那就继续这样下去,你我萍水之交,将来就算你众叛亲离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无非给你讨厌的人看笑话而已。”
    宁陵生很准确的把握了人心本性。以雪惊秋和家人的心结,想要做通她的思想工作本来不容易,但是扯到那些她讨厌的人,这姑娘立刻就动心了。因为没有一个骄傲的人愿意给别人当笑话看,所以她立马答应了宁陵生的建议。
    “如果你能在我和我父亲之间解开这道心结,这间酒吧我无偿转让给你。”雪惊秋终于说了实话。
    “我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人,这件事无论是否能摆平,酒吧的事情咱们另谈。”宁陵生道。
    “你这样的人还真不多见。”雪惊秋说这句话时脸上似乎出现了一抹红晕。
    除了酒吧之后我问宁陵生道:“宁哥,她父亲应该是养了一个柳灵童对吗?”
    宁陵生摇头道:“那不是柳灵童,而是一个小鬼,也就是古曼童。”
    我得知古曼童这种小鬼时知道这些鬼魅之事的人并不多,不像这两年,淘宝上居然有卖古曼童的卖家了。
    其实港台很早之前就有人开始养小鬼,最早养小鬼的人大多是捞偏门的,比如说开赌档的,开白粉档,开妓院的这些人,他们请小鬼并不是求横财,而是求平安,之后一些老牌的港台明星也开始请小鬼,据说后来一位自杀身亡的香港巨星就是造到小鬼反噬的结果。
    不过在内地,雪惊秋的父亲绝对是最早养小鬼的那一拨人,临江的城市,所有事物接触的都比内陆的人要早。
    “古曼童和柳灵童有什么区别吗?”王殿臣道。
    “当然有差别,柳灵童属于耳报神,主要的作用就是偷窃机密信息告知宿主,而古曼童更加全面,可以帮宿主赚横财、破煞气、求吉运,不过小鬼归根结底属于邪神范畴,供养的话必须小心谨慎,否则很有可能会遭到反噬,一旦被小鬼反噬,死状必然凄惨不已,而且死后整个家族运势都会受到影响,所以供养小鬼比供养灵神更加危险,这是把双刃剑。”
    “宁哥,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她父母的个人意愿,也没伤天害理的,咱们为什么要管呢?”
    “肯定不是为了多管闲事,我从这女孩的面相上看出一点问题来。”
    “不会吧,就她画成那副样子还能看清楚五官?”
    “看面相是看一个人的五官本质,而非她的妆容技巧,无论她画成什么样子,只要不戴面具都能看出门道来。”
    “她这面相有什么特别之处呢?我没感觉出来,就觉得是个普通人。”
    王殿臣笑道:“边哥,你要是能看出来大哥就不用来了。”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
    “秦边你可不要小看她,这姑娘是个阴阳眼。”
    “啊,阴阳眼这事儿从面相上都能看出来?”我惊讶的道。
    “当然能看出来,人如果身有阴阳眼面相上会有两个特别明显的特征,第一是面色惨白。因为阴阳眼经常能见到一些出乎意料的状况,所以长期生活在恐惧中,甚至睡眠都会出现问题,她之所以会选择做酒吧这行,我猜和她夜晚不敢入睡可能有关系。”
    “第二是眼眶周围会有明显的暗纹和淤青,因为长期看到阴鬼之物,她的身体也会受到影响,而眼睛自然是受到影响最大的部位,所以这姑娘用黑色的脂粉遮掩眉毛和眼眶周围的部位,有个人会用黑色来装扮自己的?”宁陵生道。
    他问的没错,至少在那个年代是没人画烟熏妆的,大家讲究的都是浓妆艳抹,一个一个脸上扑着厚厚的粉饼,大红嘴唇,蓝色的眼线……
    宁陵生继续道:“阴阳眼是极其难得的一门特殊本领,这样的人我应该帮她一把。”状团布号。
    “可是我们去见一个养了小鬼的人要做什么?劝他放弃养成的小鬼?”
    “如果不放弃的话,他离死也就不远了。”宁陵生道。
    之后我们回去休息了,而宁陵生也趁这两天放松带我们好好玩了一趟,见识了临江市的繁华。
    第三天一个穿着制服的姑娘给我们送来了一份请柬,邀请我们的人是“雪松”,肯定是雪惊秋的父亲了,地址是在“川江大厦”十六层,于是宁陵生带着我两和请柬去了大厦所在。
    路上王殿臣道:“大哥,那面铜牌到底是什么物件,为什么雪松看到它就会想要见你?”
    “这是一种法器,内地并没有,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翻译,这是泰国高僧龙婆炎的身份印证牌,用这个牌子可以换一个龙婆炎亲手制作的古曼童或是佛牌,雪松既然养了古曼童,当然知道制作古曼童名气最大师父信物了。”
    虽然雪松也是有钱人,但排场和鲁道成相比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也没有持枪的人给他站岗,我们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川江地产公司的写字楼里才知道这栋楼是他们的资产。
    在宽大的办公室里我们见到了雪松,他曾经是一名军人,即便到了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始终,表情刚毅,一看就是有担当有作为的那类人,这样的人居然会通过歪门邪道赚钱,看来钱的魅力确实是太大了。
    两方坐定后雪松将铜牌放在我们面前道:“幸会了,这面鬼牌请问是哪位的物件?”
    王殿臣起身道:“是我的。”随后起身讲牌子拿起揣进怀里。
    第8章 养鬼宅
    这是来之前我们就商量好的,宁陵生并不像让雪松知道这面铜牌的来历。
    龙婆炎和宁陵生的父亲说起来也算是“同行”,因为密宗请灵神的手段和龙婆炎制作古曼童的手段其实差别不大,真算起来也是一个门类里的两个旁支。
    如果让养小鬼的人知道我们能请灵神。说不定就是自找麻烦了。
    “这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三位,不过我的古曼童并非龙婆炎大师所制,我没有渠道能接触这位高僧。”
    龙婆炎的身份和宁陵生的父亲的身份并不一样,他不是“法王”而是一位僧人。
    “我们来见雪总是因为听您女儿说了一些情况,我们都是做了同样事情的人,说起来也算是一个圈子的人,所以我想雪总应该不会见怪我们的对吗?”宁陵生上来先交代了一番。
    “几位不用客气了,如果有事情要说尽管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好,有雪总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宁陵生点点头道。
    “雪总不要见怪我多管闲事,这件事情从根上说和我没什么关系。前些天我们在酒吧喝酒,同样是酒吧。所有的门脸生意都很好,唯独您女儿开的那家不成,闲着没事儿我们就聊了会儿天,这姑娘呢我觉得人挺好,就是从小被惯到大,脾气不是太好。”
    宁陵生说这番话时我一直在仔细观察雪总的表情,他先是皱眉不语,之后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足以说明他内心对于女儿是极为关爱的。
    “之后我就劝了她几句,可姑娘抱怨了一句。说你们两都偏心了,在外面养了一个弟弟就不喜欢她了,甚至为了弟弟打过她,而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当时就多了个心眼,问她有没有见过自己的弟弟,她说从来没有过,我估计雪总可能是养了一个古曼童。”
    宁陵生再说这句话时雪总的表情一直显得凝重,没有一点松弛,显然他对于女儿和古曼童之间的冲突是非常不满的,在两者间他更加责怪的是女儿的不明事理。
    雪松靠在转椅背上,仰着脑袋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没错。我确实养了一只古曼童,不管什么事儿必须走在潮流最前端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当我得知有古曼童这种事物,毫不犹豫的供养了一只。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错。”
    “看看您现在名下的产业,这步当然是走对了。”宁陵生道。
    雪松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世界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小雪了,问题是她不能理解我,如果三位能够让她回心转意,我随时欢迎她回家。”
    “雪总,其实小雪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倔强,至少这次我们来也是得到她同意的,她早就想认输了,只是你们两之间缺少一个沟通的介质,这次就算是我来当吧。”
    “是小雪让你们来的?”雪松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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