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烧的正旺,第一波烧烤终于烤好了,秋栗子迫不及待的就开始啃,烫的直呼气。炎天在一边看着,忍不住劝道,“圣女你这还没嫁人呢,注意点形象可好?”
    秋栗子嘴里塞满香喷喷的鸡肉,含糊不清的回了句,“你都说了我是圣女,嫁给蛇吗?”
    炎天叹了声气,嘟囔了句,“真不知道他看上了你哪?”
    “你说啥?”
    炎天连忙改口,“我说你跟九幽的教主很熟吗?”
    秋栗子下意识的躲开了炎天的视线,“也不是非常熟吧?”也就是睡在一起的关系而已呀。秋栗子忽然想到前两天炎天和教主两个人蹲在小旮旯暗搓搓的要做坏事的场景,忍不住多问了句,“话说,你跟那个九幽的教主认识?”
    “也不能说是认识。”
    秋栗子切了一声,“何必如此,此时夜深人静,四周无人,说说又无妨。”
    炎天不为所动,“秘密都是用秘密换的,圣女不妨先说说你同九幽教主的关系?”
    秋栗子还没有傻到去自曝教主未来夫人的地步,她还是想平安喜乐的多活两天。她也吃的差不多了,一甩鸡骨头,“当我没问。你先跪着吧,我睡会儿先。”秋栗子随手从圣坛上盛开的圣莲上揪了一大片荷叶盖到身上,以地为褥,荷叶为被,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炎天笑笑,继续喝着小酒唱着歌,啃着鸡肉等着人。
    不一会儿,果然一白衣少年迎着月光前来。炎天抬头一看来人,轻笑出声,“怎么着,人在我这儿你还不放心?”
    “就是在你这里我才不放心。”柳木生说着话就走到秋栗子跟前,皱眉看着缩在荷叶堆里成一团的秋栗子。他就猜到会这样,好在他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带来了帐篷,左护法放下他的大刀默默的在一边撑帐篷,内心自我催眠那边睡的四仰八叉的货绝对不是他们未来的教主夫人。
    然而他们教主再次默默的用行动打翻了左护法的自我催眠,只见柳木生蹲下.身,轻柔的把秋栗子扶起来抱在了怀里,还不忘把她蒙了一脸的头发给拨开,分外温柔。
    炎天看到此情此景,实在难把眼前的这个男人同他记忆中那个狠绝的男孩子联系在一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才改变了那个记忆中像暗器一样的男孩子。
    “你这样让人看着慎得慌。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也不想圣女睡地上的,但是问题是,我要是给她安顿好了岂不是抢占了你的风头,放心,我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兄弟妻不可欺嘛。”
    柳木生压根就不想搭理这个话唠炎天,整天叨逼叨叨逼叨的,从小就这样,快十年了,竟然还是这个模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而这边左护法也已经把帐篷搭好了。
    秋栗子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腾云驾雾飞上天了,连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教主抱在怀里,她果然是上天了吗?教主竟然会公主抱。
    “我肯定是在做梦。”
    “是梦,睡吧。”
    一定是梦,教主不可能这么有男友力,秋栗子放心的睡了,不过这梦做的挺不错。
    秋栗子第二天是在圣坛上醒来的,但是绝对不是昨天以地为席以荷叶为被的状态,她住在了一个帐篷里,而她的旁边静静地躺着一只教主,九幽的。
    “教主你咋又跑这儿来了?”
    “没有栗子我睡不着。”柳木生说着就又往秋栗子跟前凑了凑。
    秋栗子脖子有点睡落枕了,心情极度不爽,“你不认识我的时候不是睡的好好的嘛,我以后要是死了你还不睡觉了是怎么的?”
    教主笑道,“我不会让栗子死的。”
    秋栗子本来想跟他历数近几代教主夫人的下场,然而当她对上教主的视线,只觉得喉咙一哽,什么都没说出来。教主表情太认真,如果这都能演出来,那他的演技真的是无敌了。
    天才蒙蒙亮,为了防着祭司那个早睡早起的老年人过来查看,秋栗子决定爬起来去祭坛上乖乖的跪好,然而当前首要任务是打发了眼前这只。
    “我先去跪着,你赶紧回去吧,你说你放着高床软枕你不睡,跟我凑什么热闹,难受不难受?赶紧回去补个觉。”嫌弃了一番,秋栗子不忘嘱咐了句,“吃了早饭再睡。”
    柳木生站在一边,只是拉着秋栗子的手定定的看着她。
    “赶紧走赶紧走,让祭司看着你在这我说不上得跪到猴年马月呢。”
    柳木生浅浅一笑,抬手把秋栗子乱了的头发给掖在了耳后。轻轻的抱了秋栗子一下,而后就默默的让人收拾了帐篷回去了。
    那拥抱时间太短,都没给秋栗子去训斥他的机会。秋栗子只觉得心跳漏掉了半拍,等他反应过来教主已经走了。哼,小小年纪竟然学会占便宜,一定是右护法那个老不正经教的。秋栗子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此时的造型一定是糟透了,教主竟然能无视,大约是真爱。
    秋栗子看到难友炎天的时候,他正坐在凉席上,盖着薄被,身边燃着驱蚊香,仿佛仙云缭绕,这样的装备,离成仙只差一道雷了。
    炎天全程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清晨的一缕清风,毕竟见识过那人的手段,他还不想触霉头。他此时依旧闭目养神,犹如街头算命的刘大仙,“祭司一般是在卯时三刻刚到的时候过来,还有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
    秋栗子默默的擦掉嘴角的哈喇子印,还真是实践出真知。
    炎天说,“端午节快到了,一眨眼,小半年又过去了。我们这边的端午节很热闹的,年满十六岁的女娃都要拜傩公算姻缘的,男子要赛龙舟。圣女今年到十六了吧,不去找傩公算算姻缘吗?”
    秋栗子没好气的答道,“你就是这么鼓动你的圣女去出丑的?你想过你的教众看到你的圣女去算姻缘这个事儿有多大反响吗?”
    炎天毫无愧色,“我又忘记了。”
    “话说回来,那个傩公算的准不?”
    炎天道,“他给我算的时候说我姻缘终成空,后来我揍了他一顿,他说我揍他也没用。”
    “……”真是个耿直的傩公,秋栗子决定去拜访一下。
    果然如荒火半仙所言,卯时三刻的时候祭司准时过来了,他瞅了一眼跪地的圣女和教主,转身问身边看守人员教主和圣女的表现,看守人员又不傻,不能得罪高层,况且昨夜还吃了教主亲自烤的鸡翅,只能说教主和圣女很虔诚。
    又跪了几个时辰,秋栗子揉了揉跪搓了的膝盖,坐上柳木生给她准备的藤椅,被抬了回去。
    可心儿的教主早就准备了热乎的饭菜,秋栗子口不择食的塞满了肚子,就奔向了她的床,睡了个昏天暗地。
    这一睡真是昏天暗地各种香甜。
    秋栗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反正她睁开眼,就看到了□□的教主大人尽职尽责的睡得香甜,他紧紧的贴着她,把她半搂在怀里,十足的保护态。秋栗子心头划过一丝暖流,教主这样太拉好感度了,就单凭这一刻这一件事情,以后无论教主怎么骗她,她都能忍,秋栗子暗暗发誓。
    不一会儿,柳木生就醒了,看到秋栗子暖暖一笑,嘴角梨涡乍现,他搂住秋栗子,轻轻道,“栗子,送我个荷包吧。”
    “怎么刚醒就要荷包?”
    柳木生低声道,“我做梦了,梦里栗子送了我一个荷包,醒来没有,有点失望,可是看到栗子在身边,又觉得很满足。”
    秋栗子静默半晌,问道,“要什么款式的?”
    柳木生亲昵的在秋栗子胳膊上蹭了两下,“只要你绣的,什么款式都行。”
    不是只有男人才容易在床上夸下海口,女人不遑多让。应下给教主绣荷包的当天下午,秋栗子就傻眼了,她无语的攥着绣花针,看着绣花撑子,她忘记了自己跟绣花的这一套不熟这件事了。
    “要不,我缝一个布袋怎样?绣花真是太难为我了。”
    “真是太为难你了,你不会绣花,你就不会编一个?”
    秋栗子一转头,发现右护法就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了,她竟然没发现。秋栗子也很无奈,“我尽力了。”
    右护法忍不住心疼教主,教主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能看上了这么一只又傻又笨的妞。他叹了口气,往秋栗子跟前的桌子上倒了一堆荷包,各种材质,各种款式都有。
    秋栗子看的瞠目结舌的,右护法这得坑害了多少姑娘呀,这都是罪.证。
    右护法并没有发现秋栗子此刻内心的波澜,他从一众荷包当中去出来一个麻绳编织的彩色荷包甩给秋栗子。
    “编麻绳总会吧?”
    秋栗子打量着那个麻绳编成的荷包,发现那荷包虽然算不上精巧,可是心思却很新奇,忍不住赞叹,“右护法手头资源真广,连如此手拙心灵的姑娘您那里都有。”
    右护法得意道,“江湖人称女诸葛就是她。”
    秋栗子惊呆了,“廖红药?您认识廖红药女侠?廖女侠还送过您荷包……”
    右护法摆摆手,“低调低调。”
    瓦擦,我女神眼睛是被眼屎糊了吗?竟然看上了右护法这个渣男。
    秋栗子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女神的东西,虽然是女神瞎了眼才弄的,然后还是阻挡不了她膜拜的心情。她细细的观摩了女神的荷包,默默的揣摩了制作方法,决心按照女神的制作方式好好的弄一个荷包送给教主。
    端午节很快就到了,柳木生早就约了秋栗子一起去看热闹,秋栗子觉得吧,作为女孩子,她有必要娇嗔一下,于是她表示,“除非不带左护法,否则我不去。”
    “也对,良辰美景带刀出行有碍观瞻。”
    于是,端午节那天,柳木生跟秋栗子两个人就这样抛下左护法出去过端午了。
    秋栗子换了一身传统苗族服饰,还拐带着教主换掉了他的白色衣衫,穿上了苗服。两个人漫步在充满异域风情的苗寨中,感受着他们的欢乐,感受着节日的喜气。秋栗子总觉得这样的情景,让她觉得教主也跟着温暖亲和起来。
    秋栗子看好多少年少女都往一个方向走,就问,“他们干嘛去这是?”
    柳木生说,“可能是拜傩公。”教主为了跟秋栗子同游,还特地做了下功课。
    秋栗子想到炎天说的话,一时间还真生出来几分见傩公的意思。她想了想,决定拉着教主去旁观了一下。然而少男少女貌似都很在意自己的姻缘啥的,傩公身边人非常多,秋栗子尝试了几下都没钻进去,教主一直紧跟左右。
    秋栗子担心教主被磕着碰着的,就说,“教主你抓紧我胳膊。”
    教主应了一声,紧紧的把秋栗子搂在怀里。
    秋栗子以为教主是不适应这样的场景,于是安慰道,“教主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弄丢的。”
    柳木生说,“我是怕把你弄丢,人太多了。”
    秋栗子脸刷的就红了,连忙低头,生怕让教主看到,莫名的心虚,又莫名的觉得甜蜜。
    教主见秋栗子跃跃欲试,就问道,“栗子不去算算吗?”
    秋栗子摇摇头,“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爹不让我算命的,他说人三分靠命七分靠拼,他让我活那七分。”
    教主笑笑,“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自己太过拘于这些。我小时候有个得道高僧给我算过,说
    我七岁和二十岁有生死劫,若是挺过去就一生顺遂,我还真信了。”
    秋栗子脸一下就黑了,“可是你今年十九……”
    教主无所谓的表示,“所以我还有一劫。”
    秋栗子默默无语,教主说他信了,那么他七岁的时候定然是遭了大劫。还是拉着教主离这跳大神的远点吧。
    教主很诧异,“不再看看吗?”
    秋栗子紧紧拉着柳木生,“不看了,不就是算个卦带个锁,等我回头研究研究周易,自己给自己算。”
    柳木生笑了,“你也再给我算算。”
    “还用算?就凭教主这容貌,这地位,这坑人的态度,这撒谎的水平,这一生过的肯定逍遥自在呀。”
    柳木生总觉得秋栗子不是在夸他。
    秋栗子和柳木生走了一会儿,见柳木生还是不甚欢喜,就说,“要不,咱们回去算算吧,我也挺好奇我这是什么命呢,三岁克母,十七克父的,就没见过比我更命硬的人。”
    柳木生心知秋栗子是在为他去心病呢,很感动于这份心意,“还是算了,人太多。”
    “不能算了,就这些老神棍,不砸砸他的招牌都对不起他。”
    秋栗子说风就是雨的把柳木生往人群中拖,她暗施小计,迅速带着教主来到傩公跟前,“您给我算算我这是什么命,要是命好,姑娘有赏,要是说我命不好你就等着挨揍吧。”
    那傩公问了秋栗子的生辰八字,又端详了一下秋栗子的面相,闭眼掐算半天才道,“姑娘少小离家,虽然漂泊,却处处贵人相助,帮夫运盛。”
    教主也乐了,“原来栗子是帮夫运,我们赶紧成亲吧。”
    秋栗子不乐意了,“合着您看上的是我的帮夫运?”
    教主笑了,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温暖了,秋栗子忍不住的点了点柳木生的梨涡,“别笑了。”再笑就忍不住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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