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我好想你,想得好苦。”
    “吕公子……我……我也甚是想念你。”
    “不要叫我吕公子,叫我名字可好,烟儿?”
    “嗯……吕……吕路……”
    听到这儿,苏云初的心中也免不了要发笑,这个阵势,怎么看着都有些像是高中时期,被禁止恋爱的校园男女偷偷相恋的情景?
    还不等她一阵摇头失笑,里边两个男女的声音已经再次响起了,“吕路,怎么办,我三妹回来了,她回来了,你是不是便会去娶她,不要我了?”
    “傻烟儿,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会不要你了,你那个三妹,我见到没有见过,怎会要娶她?”吕路似是佯装发怒。
    “可是,你与三妹自小便是有婚约的,如今,三妹已是十四岁,即将及笄,三妹一旦及笄,便会嫁入相府,成为你的夫人,到时候……到时候,只希望吕公子,你心中还能记得与我之间曾经有过这么一份情义。”苏艺烟说着,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些娇柔的哀伤,让人听了,只想无尽去怜爱她。
    但是吕路对于苏云初,显然是不在乎的,“烟儿,你若是再如此说,我可是要生气了?”
    “可是……三妹是我的妹妹,便是我与你痴心相恋,也不能夺了妹妹的未婚夫婿,何况,三妹自小不在京城生活,身边也没有了生母,祖母与父亲对她也不甚喜爱,更是从小不在京城生活,没一些知心体己的姐妹,我若是求她成全,岂不是欺负了三妹?”苏艺烟以帕掩泪,说得一个痛彻心扉。
    苏云初身后的玉竹,听了这番话,嘴角有一丝冷意,若真的是姐妹情深,何来这般与未来的妹夫暗通款曲,偷渡陈仓,这番话说得,即便姐妹情深,还不是明里暗里向吕路传递苏云初不好的信息?
    吕路听着苏艺烟这般几乎是声泪俱下的悲伤说辞,心中的大男子主义早已掩盖了一切,哪里能够忍受得住自己怀中的小女人这般“委曲求全”。
    于是便也坚决到,“烟儿,你放心,我吕路必定是不会负你的,你我痴心相恋,起于情,发乎内心,你那三妹妹若是个识得大体之人,必定会成全你我的一番心意,过两日,我便来侯府中取消与她的婚约,下聘娶你,若是你三妹妹当真那般不识好歹,生生要拆散我们,我们也不必与她留情面,我便是未娶先休也不会让她入我相府之门。”
    这般信誓旦旦,便是任何一个女子听了,也不得不为这么个语气而感动了吧。便是苏云初在另一边听见了,若不是说的是自己,她都要在心中我吕路的这般坚定不移的说辞叫好了。
    可是,很不幸,他们说的是自己。
    且不说她自己的未婚夫在她不在京城的这几年还未与她解除婚约便与自己的妹妹暗通款曲,便是今晚这番说辞,她也对这个吕路没有什么好感了。
    回江南之前,舅舅与她说起过这段婚约,他们都明白,丞相府的公子吕路其实并非良人,且不说前几年是个乐于游走烟花之地的男子,后来在丞相的几番惩戒之下才稍有改动,如今,年岁增长,他虽然没有了当初的风流之性,但是到底还是一个无所事事,贪恋美色的男子。
    舅舅曾经说要为她解除这番婚约,但她只想着回京看看再说,若真的是要解除,她自己也能解决这种事情。
    因此,对于吕路,今晚是首次见面,留下的也是首次印象。
    苏云初这边暗自思量着吕路这人,那边,吕路与苏艺烟的对话还在继续,对于吕路的这番说辞,苏艺烟的心中是又惊又喜,先前她以为吕路会继续娶苏云初,而他,最多不过是一个侧室罢了,她还以为还需要花费一番心力来暗中让吕路解决了与苏云初之间的婚约,正式娶她为妻呢,没想到,但是两三句她服软的话,他便答应了这件事情。
    与吕路相处之久,她心中对吕路倒是明白了几分,这吕路的大男子主义与他身份一般是天生的,对于这般娇柔的女子,你若是越柔,则他便会越刚。
    因此,心中即便是惊喜万分,但是苏艺烟还是声音柔弱到,“那是我三妹妹,你要如何她,且不说我们之间是姐妹,即便不是姐妹,怎可为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为难她,吕路,若是三妹妹不愿意,你……你便娶了她吧,而我……我只想着能在你身边,尽心伺候你,便是没有一个名分,我也是甘愿的。”
    这话听得苏云初遍体生寒,被鸡皮疙瘩伤到了。
    但是这话,岂是吕路这样大男子的人喜欢听得,他堂堂丞相之子,难道还能委屈求全去娶那个今日看过去,便是没有多少娇美样貌的女子?比起怀里的俏佳人,他是断断不会娶那个看起来既无娇柔亦无美貌的女子的。
    这想法也实在是冤枉,即便苏云初没有生得国色天香,但她到底也是貌美如花的女子,至少她自己很满意自己的这张脸,只是整日里素颜朝天从未涂妆罢了。
    “烟儿,你便是太善良了,我今日见到了你那个三妹妹,她岂是一个好相与的人,这两日,她回来了,你不会被她欺负了吧,你放心,我是不会娶她的,这样的担忧,日后万万不可再有了,如此,岂不是辜负了你我之间的一片情义?”
    说着,他还不忘再夸赞苏艺烟一番,为了博她一笑,“烟儿生得这般娇柔,岂是苏云初可以相比的,我吕路的夫人,便该是烟儿这样的,而不是苏云初那个母夜叉,还有,我听说,她一回你们相府,便与老太太爱闹得不愉快,由此可见,这女子,断断是不能娶的。”
    苏艺烟听了这话,已是破涕为笑,“哪有你这般夸耀人的……三妹她自小没有与我们在一处,脾气不好了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我……我没有被她欺负……”
    这话说得不辨真假,但是吕路听了,却是以为苏云初欺负了苏艺烟,当即也冷哼一声,“烟儿,你这娇弱的性子该改一改的,否则,该是被苏云初欺负了可如何是好。”
    这话一听,苏艺烟又有些吞吐了,“我……”
    “好了,不碍事,我偏生喜欢你这般娇柔的样子……”
    又是一片情话,说得人浑身不自在……
    苏云初回头看看玉竹,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以眼神询问,“难道我生得很母夜叉?”
    玉竹嘴角隐着一丝笑意,微微摇摇头。
    苏云初怎会生得母夜叉,只是眉眼之间多了一些肆意潇洒罢了,不想平常闺秀女子所表现的那般娇柔之美,但是她通身的气派看起来,也是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形象,只是更多了通透淡雅了罢了。
    她实在不明白,那吕路怎会如此说苏云初,反而是喜欢苏艺烟那个心口不一的女子。
    若是茯苓在这儿,恐怕那脾气已经不能忍受别人如此说苏云初了,茯苓几乎是把苏云初当做了生命的神,哪里能够让苏云初这般被说道?
    但她是玉竹,虽然苏云初与她而言,也是以生命相护的女子,但更多的是她性子沉稳。
    但是如今,她眼中仍是闪过一些厉色,她必定不会白白放过这些人的。
    第011章 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苏云初对吕路没有什么感情,所以这一幕自然也不会引起她任何不快,再看看两人后面的浓情蜜意,也没有了再继续看下去的心思。当即转身朝着水云间走回去。
    玉竹跟在她身边,“小姐就这么放过二小姐与那吕路?”
    苏云初挑眉,“玉竹觉得我该如何?”
    玉竹一愣,按照苏云初的性格,遇上她不上心的事情,是真的不会有理会的心思,当下也答不出来了,倒是苏云初轻笑一声,“既然他们相爱,我便成全了也好。”
    虽然苏云初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笑,可玉竹分明是看到了那笑里的冷意。
    所以,先前闭天峡前的刺杀便是因为苏云初身上的这场婚礼了么?
    苏云初嘴角的冷笑还没有淡下去,却不期然听到了别的声音,“苏三小姐倒是大方,连自己的未婚夫婿与姐姐之间暗通款曲都能如此云淡风轻地成全,啧啧啧。”
    苏云初挑眉,只见另一旁的假山之中走出一名身穿紫袍的男子,手上拿着一把玉骨扇,端得得是风流倜傥,俊逸非凡,“原来致远侯后院的花园里,竟然也是男子可以随意出入的。”
    那男子轻咳一声,玉扇掩面,挡住脸上的尴尬之意,毕竟他这样身份的人,随意闯入别人家的后院,怎么说都是有些不合规矩的,但是还是道,“方才是在下不小心误入,才见到了一出好戏,也才见到了苏三小姐的宽容大度。”
    先前掩面的尴尬一扫而过,男子脸上倒是有着一个大男孩般的笑容,对着苏云初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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