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人击掌笑道:“这就是了,昨儿消息才散播出去,今儿个冯氏等人就气势汹汹上门来,岂不越发坐实了她们故意算计峰儿一事?”
    徐璐接过话题:“可不是呢,爷早就与我吩咐过了,若冯氏真敢上门,就要我务必派人通知他,他在朝堂上立即对杨士清等人发起进攻。双管齐下,保证盯死冯氏。”
    武夫人好奇不已,“峰儿还有后招?”
    徐璐笑道:“嗯,世子爷与我提过,到时候他会让人弹劾钱文清,纵妻循私枉法,收受贿赂,指使姨娘亲戚,算计继子不成,又故意算计于他。”
    “有证据么?”
    “言官风闻奏事,何需证据?更何况,世子爷也说了,这冯氏仗着钱文清,背地里没少做肮脏事,何需证据?言官只管弹劾,钱文清的政敌必不会放过这一大好机会,肯定会想方设法钉死冯氏来得到整治钱文清的目的。而钱文清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也只好牺牲冯氏了。”
    武夫人思索了一会,道:“不错,确是峰儿惯用的手笔。”凌峰不整人还好,一旦整起人来,必是多管齐下,十面埋伏,让人无路可逃。彻底把人钉死,不让其有反抗之力。
    武夫人对凌峰的本事还是知之甚详,也不怎么担心,却瞪她一眼:“你们小两口子算计人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却目光复杂地看了徐璐一眼,“这种算计人的事,他也与你说。也不怕带坏了我孙儿。”
    徐璐绞着手,小声道:“我们是夫妻,自然要共同进退的。其实侯爷也是如此嘛,朝堂大事不也会告诉夫人?”
    武夫人笑了起来,心头那种失落感顿时没了,她拍了拍徐璐的手:“峰儿一向内敛。他能与你说朝堂上的事,证明也是极为看重你的,你也别辜负了他对你的信任。”
    徐璐点头:“是,我知道该如何做的,绝不拖爷的后腿。”
    ……
    凌峰回来得极早,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朝堂上应该是占据了上风,瞧他走路都有风的样子。
    徐璐赶紧迎上去,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好一个凯旋归来的大公鸡,下巴都快要翘上天了。”
    屋子里新进的媳妇子讶异地看了徐璐一眼,暗忖,这个少夫人胆子好大,居然这么与爷们说话。
    凌峰也停下脚步来,上下打量徐璐一眼,笑道:“哪里来的孔雀,都几乎开屏了。”
    徐璐嗔道:“你才孔雀呢。”
    凌峰大笑:“我这是在赞美你呀。”揽着她的肩往里走,“怎样,家里一切都还好吧?”
    徐璐迫不及待地把她与武夫人的辉煌战绩原原本本道了出来,她口齿本来就伶俐,又有表演天赋,一番手脚并用地讲解下来,宛如亲临现场。直惹得凌峰哈哈大笑。
    “……那杨夫人临走前,脸色可难看了。哼哼,你都把手伸到我家里来了,我又何须与她客气?所以我就直言不讳,你女儿与一个姨娘家的亲戚走得近的事儿,是绝对要传出去的。她男人还是礼部尚书呢,她女儿与别家姨娘亲戚交好,她自己还与别家姨娘亲戚两肋插刀,看她还有脸没脸。”
    凌峰夸道:“做得很好,非常好。”
    “更绝的还在后头呢。”徐璐笑得神采飞扬,“等这些人走后,我越想越气不过,就又让那胡中华家的那灶娘跑到外头拦下杨夫人的马车。”
    今日拦下杨夫人马车的那妇人,叫王九娘。便是凌家旗下铺子掌柜家的灶娘,三十来岁的年纪,早些年死了男人,只带着个小子在胡中华家做灶娘。因泼辣又生得五大三粗,洗砚都还费了姥姥劲儿才做通了这妇人的思想,让她去算计钱文清,偏偏王大娘把杨士清当成钱文清给糊弄了一番。
    听了徐璐眉飞色舞的述说,凌峰几乎笑倒在榻上,“你倒是活学活用,基本可以出师了。”侠义小说上写有,武功到了一定程度,一根针一朵花皆可伤人,这就叫万物随心,功夫已甄上乘的表现。徐璐今天这一招,也算是随心所施,就地取材,效果却是极为有效的。
    徐璐也得意到见眉不见眼,拉着他的袖子笑道:“好歹嫁给爷也有两年了,这也叫近朱者赤嘛。所有人都知道我这是故意整他们的,可那又怎样,你能做初一,就休怪我做十五。看谁更棋高一筹,哼。”
    凌峰点头,“不错,是这个理。对付这种人,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徐璐笑嘻嘻地道:“我的事儿说完了,现在也该轮到爷了吧。”
    凌峰笑道:“我嘛,那就更好办。墨砚来给我递消息时,我们正在吏部里小憩。我在心里思虑了一遍,便让人递了条子去督察院找谢永康。谢永康是大理寺卿谢谨的次子,这家伙可是天下第一刺头,敢直谏,又不怕得罪人,当年先帝还在世时,连先帝都敢骂的。全京城的官员,但凡犯到他手上,无不被骂得狗血淋头,在朝中几乎是过街老鼠,但却深受圣上喜爱。所以尽管所有人都怵他,却也不敢拿他怎样。”
    徐璐明白了,这谢永康不畏强权,又敢直谏,骂人的本领又高杆,想来也是种疾恶如仇的。这种人,天生就是个言官料子。冯氏犯到他手里,着实可怜就是了。
    “然后呢?谢永康当真在朝上向圣上进言不成?”
    “对。午朝刚开始,谢永康就参了太常寺右少卿冯斌一本,指责冯斌宠妾灭妻,一个卑贱的妾室,在内宅横行无忌,儿女媳妇也有样学样,只尊姨娘为正经婆母,嫡母都要退一射之地。紧接着,顺天府尹严少秋有事凛凑,自然就是冯斌宠妾灭妻一案。那冯斌太太程氏,朴素无华,而姨娘党氏,却穿金戴银,前呼后拥,住得院子也比程氏还要宽阔豪华,其服侍的奴仆皆高于程氏。也有冯家奴仆指证,冯家六奶奶从未向程氏这个正经婆母请过安,尽媳妇孝道。反而每日与姨娘党氏腻在一起,并尊党氏为婆母。那党氏被押解公堂时,不止穿金戴银,着大红衣服,绣织金妆花,在公堂上还公然叫嚣她是冯斌的平妻,闺女是户部侍郎夫人,顺天府无权治她的罪。这严少秋也是个妙人,就光一个冯斌宠妾灭妻一案,居然把钱文清也给诓进去了。”
    徐璐听得双眼放光,又继续问:“然后呢,然后呢?”
    凌峰笑了起来:“然后嘛,自然是冯斌罢官回家,听侯发落了。那姨娘党氏,被打三十板子,发配三千里。也有人声称处置太狠,声称那党氏应该是有儿有女,所以比一般姨娘要体面不少,但也情有可原。毕竟党氏之女却是户部侍郎夫人,多少也要给些脸面。然后我就说了一句,我说,当年靖王妃也是庶出,但方家也未因靖王妃就抬举姨娘尊贵过嫡妻。方家如此,冯家怎的不学学方家?居然反其道行之,把姨娘抬举得堪比正妻,置礼法于何地?冯家所谓的诗书传家,也不过是骗骗三岁孩童罢了。因皇后娘娘非常钦佩靖王妃,所以圣上对靖王妃的印像也非常好。有靖王妃作对比,这冯斌越发面目可憎。满朝文武也就一边倒痛斥冯斌。那谢永康当真是个妙人,借着冯斌宠妾灭妻的由头,又把火烧向了钱文清,看准时机又站出来参了钱文清一本。”
    凌峰看徐璐听得目不转睛,不由好笑,捏了她的脸蛋,继续道:“谢永康直指冯斌之所以抬举姨娘堪比正妻,不过是因其女冯氏和女婿撑腰的缘故。又指责冯氏仗钱文清之势,胡作非为,收受贿赂,横行无忌。把钱文清骂得狗血喷头。杨阁老正要拉拢钱文清,就赶紧替他说了两句好话,谢永康毫不留情又把杨士清骂了一通,骂他自已屁股都不干净,还与别人担保,还要脸不要。把杨士清气得几乎与他干起架来。这谢永康生得高高瘦瘦,虽说打架不在行,但那一张嘴巴简直像刀子似的,扎得杨士清疼痛难当,几乎气得吐血。钱文清虽是三品大员,但在朝中根基甚浅,家族力量浅薄。从来都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从不得罪人,对上恭敬,对下宽厚,在朝中还是颇有人缘。圣上也颇为看重。如今倒是曝出其妻丑事,他倒是沉稳,也未替自己开脱,只是先请罪,称未曾管束妇人,请圣上再给他些时间,回去后必严查妇人。若事情属实,必严惩不怠,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若事情纯属无稽之谈,必要谢永康陪礼道歉。谢永康就与钱文清当着百官面,立下军令状。”
    徐璐扬了扬眉,“看那冯氏往日里的嚣张就知道,她屁股肯定不干净。就是不知钱文清查出了她背着他干的好事后,会如何收拾她。”
    “我又不是钱文清本人,如何猜得出来,静观其变吧。”
    “爷不准备再做些什么?”
    “凡事过犹不及。”凌峰耐心与她计道,“如今,咱们的钉子已埋下,只等着杨士清出糗便是。那冯斌反正已丢官罢职,必深恨给他惹祸的冯氏及其党氏一大家子,冯氏是出嫁女,他不好动手,但肯定会下狠手收拾党家那群人。再加上昨日里我又让人传播的流言,想必经过今日,更会传得四处皆是。威国公顾夫人最是看重颜面,也被拖下水,必是深恼在她地盘上惹事的冯氏和杨彩儿,肯定要拮问冯杨两家。最后,也就是冯氏她本人,哼,她屁股若是干净,我也不会让谢永康参钱文清了。钱文清那样爱惜羽毛的官员,也不是没有弱点。他们越是爱惜羽毛,对败坏自己名声的人就越是震怒。且等着吧,冯氏下场一定会很精彩的。”
    这肯定是必然的。
    在凌峰的精密操纵下,冯氏一口气得罪了娘家,夫家,顾家,就算不被休,她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就是了。
    但徐璐才不会同情她,这人真的好讨厌,凌家与她无冤无仇的,就跑来算计他们。哼,既然她敢伸手,就要承担被剁手的后果。
    ……
    当天晚上,派到钱家打听消息的暗卫回来告诉凌峰夫妇,冯氏被回到家的钱文清收拾得极惨,显然,冯氏确实背着他做了不少事,包括拿党小姐算计自己的长子不成,又跑去算计凌峰一事。
    那暗卫声音低沉却清晰,“……钱文清把冯氏收拾得极惨,把她身边使唤的下人全都捆来发卖了。还剥夺了冯氏的管家大权,让钱大奶奶当家。另外,把那位党小姐也送回了党家。”
    徐璐下意识地看了凌峰一眼,笑着说:“这就是钱文清的处置?”也太轻了吧。
    凌峰不以为然,“钱文清再如何的恼怒冯氏,好歹也要顾惜多年夫妻情份。更何况,冯氏的表姑母可是陈王太妃。只要陈王太妃在,钱文清就要顾及一二。”
    “只是表姑母罢了,又不是亲姑母。”徐璐不以为然,涉及利益面前,一表三千里的关系能够拧在一起,反之,再亲的人都要靠边站。
    “冯氏一向巴结这个表姑母,陈王太妃的面子钱文清不能不给。不过,也就这么一次吧。”
    徐璐先是不解,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冯氏是陈王太妃的表侄女,但顾夫人还是人家的亲闺女呢,冯氏在顾夫人的地盘上算计了她,能不恼这冯氏?
    冯氏这回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把父亲的官位整丢了,亲姨娘也被发配。不但丈夫埋怨,夺去管家大权,连一向视为靠山的顾夫人也恼她,这才是真正的四面楚歌,活该她把手伸向凌峰。
    “这冯氏想来应该翻不出风浪了吧。”失去管家大权就意味着在钱家也失去内宅控制大权,若钱大奶奶聪明些,就该趁此机会,大肆攻伐敌营,排除异已,架空冯氏,一举制胜。
    凌峰淡淡一笑:“打蛇不死,后窜无穷。”
    “你还要整她?”徐璐有些同情冯氏了,“人家都那么惨了。”但语气却是幸灾乐祸。她对冯氏是真的没任何好感。但凡想算计凌峰的人,都该死一千次一万次。更何况,她选择的时机又是那么的缺德,刚好趁她怀孕之际,若她心眼狭隘些,岂不要气死?换作徐梦竹那样的性格,早就气得流产了。所以尽管冯氏现在下场很场,徐璐依然余怒未消。
    “咱们还需要做些什么呢?”
    凌峰摸着下巴:“她一个妇道人家,我还不好出面收拾她。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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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所有看正版的亲们,你们才是我的衣食父母呢。没有你们,恐怕真要喝西北风了。虽然写文辛苦,但仍是快乐居多的,因为自己的作品有人欣赏。
    ☆、第101章 冯氏的下场
    徐璐说出自己的法子:“我还能做什么?送些厚礼去钱家,庆贺钱大奶奶正式掌家,明晃晃地给冯氏上眼药,本少夫人就是来看你的笑话。呃,我再刻薄些,再送几个美人去钱家。唉,也只是说说而已。”
    凌峰忽然扬了扬眉,笑道:“这个法子好。”
    徐璐看他一眼:“爷觉得这个主意好?我也觉得挺好的。不过,这样会不会太过落井下石?”
    凌峰不以为然:“冯氏敢算计到我头上,就要承担惹怒我的后果。不过是给钱文清送几个美人罢了,我就得光明正大地送,还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冯氏先算计我,爷我怒了,也开始还击她。”
    凌峰顿了下,又笑了笑说:“不止送给钱文清,还要送给顾家,杨家,嘿嘿,一人四个美人儿。”
    徐璐翻翻白眼,这家伙,真够缺德的,“你送人家,人家就会要?我看不见得吧。”
    凌峰撇唇,不以为然:“钱文清不要也得要。至于杨家顾家,嘿嘿,顾夫人有两个嫡女,一个已出嫁,一个还待字闺中,不过却已订了婚约,不日就要嫁人。这顾家的女婿,不但要接,还得高高兴兴得接。”
    “这是为何?”
    凌峰淡淡地解释道:“顾夫人的嫡长女是衡国公府的嫡长媳,皇后娘娘的弟媳妇。衡国公世子与我还有些交情。他与这顾大小姐感情并不好,也就是面子情。我若是送美人儿给他,他必不会拒绝。顾氏若是不满,那更加好办,我就有法子堵她的口,让她知道,若非她母亲合着冯氏杨家一并算计我,我也不会针对她了。顾氏必会回娘家向顾夫人诉苦。”
    徐璐说:“爷你真的好阴险呢。”简直是一石三鸟呀。不但恶心了顾氏,还恶心了顾夫人,连带顾夫人越发憎恨在她地盘上闹事的冯氏和杨采儿。顾夫人一怒,冯氏必会被陈王太妃厌弃。至于杨采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顾夫人想要报复她,真的太容易了。
    凌峰冷笑一声,“我若是不阴险,早被人吃死了。”对徐璐说:“明日你登门去钱家,狠狠羞辱冯氏一顿。让世人知道,这就是算计本世子的下场。”
    徐璐说:“这样不妥吧。”未免得理不饶人了。
    凌峰冷笑一声:“有些人,就要给他些厉害瞧瞧,才会明白你不是好惹的,以后就再也不敢来惹了。你若是一次性不把他打痛,痛入骨髓,等他好了伤疤,又会忘了痛。又会故伎重施。”
    “……话虽如此,可这冯氏已经够凄惨了,又何必落井下石呢?”徐璐并不赞同凌峰的做法。经过此次事件,冯氏必是又悔又怕,凌峰送美人给钱文清,已让冯氏难堪,她若再登门去落井下石,显然落了下乘。
    “依我看,去痛踩他就不必了。”徐璐发表自己的意见,“爷即打击了顾夫人的长女,又整垮了冯斌,彻底把冯氏钉得动弹不得,又还送美人去钱家,爷刚才也说了句过犹不及,我觉得,我若再去钱家落井下石,外头的人肯定会觉得爷得理不饶人?我倒是无所谓,却担心爷会不会因此落得无容忍器量的名声。岂非坏事?”
    凌峰收敛了笑容,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姣好的面容,“以往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如今倒来教我了。”
    徐璐心头“咯噔”一声,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只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而已。爷若是觉得我驳了你就恼了我,我仍是要说,去钱家是真的不必了。爷如今是官场中人,跋扈嚣张,或蛮横无理些也都是可以的,但若无容人器量……别人或许不敢再得罪爷,但疏远是肯定的。”
    凌峰一向是骄傲的,他或许有他的理由,但徐璐仍是觉得,他在朝为官,与其得理不饶人,还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过犹不及这话不是说着玩的,万一落了个无容人器量的名声,对凌峰来说也不是好事。
    但凌峰一板起脸来,徐璐心下还是有些难过的,低声道:“我知道爷并非器量狭小之人,爷不过是想对那冯氏杀一儆佰罢了……要不,我装装病?表示被冯氏的作为给气得伤了身子?然后爷再去找冯氏算账?”
    凌峰忽然起身,来到徐璐面前,忽然半跪下来,吓了徐璐一跳,她正要躲开,但凌峰却紧紧握着她的手,语气郑重:“以往都是我一个人拍板决定,你从未驳过我。今日你是第一回驳我,却有理有据,还坚持已见。我的小璐也开始有自己的主见了。”
    徐璐窘道:“我一直都听爷的吩咐行事,刚才只是我个人的见解而已。”
    “你的见解很好,可叹我还没有你看得远想得明白。小璐,谢谢你提醒了我。”
    徐璐微微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轻声道:“爷也觉得我分析得好?”
    “不止好,还非常有见地,一针见血,如醒壶灌顶,茅塞顿开。小璐,谢谢你,你这个贤妻,当之无愧。”凌峰当然知道自己很适合政治阴谋斗争,但再厉害之人,总有当局者迷的时候。这时候,徐璐这个旁观者的意见就非常重要了。徐璐聪明是肯定的,但大多时候都是彻底执行自己的命令,尽管也有质疑,他只需解释两句就成。这回她却没有听从自己,而是坚持已见,据理力争。即显出了她固执的一面,也显现出了她对政治斗争方面的成熟与成长。
    凌峰一向发号施令惯了,刚开始徐璐的争辩确实让他不满,但她分析得也非常有道理,也让他见识了自己因多年来政治斗争多占于上风而变得过于自信的不足之处。
    凌峰吻了她的手,起身,把她拥入怀中,亲了她光洁的额头,紧紧握着她的手,眉眼含笑:“你分析得很对,我是不该得理不饶人。可是我是真的想钉死冯氏,就按着你的想法施行吧。”
    这是认同自己的主张了?徐璐松了口气,她也生怕他听不进自己的意见呢。徐璐轻声道:“那我就开始装病?”
    “嗯,我现在就让人去请沈三夫人来给你看病。”
    “路姐姐与我交好,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外人会不会认为咱们串通好的?”
    “咱们半夜里去请她,按照普通人的想法,谁会为了装病半夜请大夫的?”
    这倒也是呢,“可是路姐姐会来么?”
    “放心,我与沈三交情还不错,他会卖我这个面子的。”
    徐璐点头,凌峰又与她讲了如何整治冯氏,要把她整治得彻底没了脾气,以后看到凌峰就绕道走的程度,他才肯善罢甘休。
    看他满脸换煞气,徐璐特别不解,印像中,凌峰心胸也不算小嘛,怎么唯独就对冯氏紧揪不放呢?
    凌峰看她一眼,冷冷道:“我早些年,我也曾让人算记过。那一回可是让我伤筋动骨了好久,所以对那些算计我的人,特别憎恨,来一个整一个,不整得他鸡飞狗跳肆不罢休。”
    居然还有这等事!
    凌峰又对徐璐说了几年前他让人算计过的事儿,“……那女子姓张,出身官宦之家,其父官位不高,她却心比天高。那一回我在外祖家后花园里,张氏找理由接近我,借口说我的荷包绣工很好,有她母亲的味道,想要借来瞧瞧。当时她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一副对亡母思念情深的模样,加上又戴着孝,更显得可怜。我一时心软,就把荷包给了她。谁知道,这荷包倒成了我对她有非份之想的把柄。不出两日,那张氏的父亲就来找上我。说张氏的荷包让人发现,她继母要以私相授受为由,要逼死她,昨晚上就差点自尽,幸亏被人救下来。如今外头都知道了这事,张氏名声已婚,要我如何处理这事。当时我还很是愧疚,但因我身份上的秘密,并未一口答应娶张氏为妻。张氏父亲大怒而去,对我破口大骂,还扬言要去大理寺告我作贱他女儿。后来我母亲出来了。”
    凌峰目光深沉了不少,“母亲一来,就替我扭转了乾坤。母亲先假意答应聘张氏为妻,并亲自上门看望张氏。当着张家人的面,得到了张氏与我并未有肌肤之亲的证据。再让丫鬟故意撞伤张氏,让人请太医给张氏把脉,揭开张氏已有身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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