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夫人正斜靠在大枕头上引目养神,听晓婧这么一说,立马坐起了身,掀开了窗帘,果然,瞧到刘胜好。正是那日官夫人身边的奴才。
    秦夫人面色狰狞至极,四处望了望,便发现街边停了数辆华丽马车。
    徐璐正坐在车上,与刘夫人说着闲话,她现在满门心思都在那美味可口的卤鸭子身上,可越是期待着,刘胜好越是没动静,正等得不耐烦之际,忽然旁边传来一阵喝斥怒骂之声。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明明就是你故意来撞我……啊,原来是你……”
    徐璐心中一动,这声音,于是她掀了窗帘望了过去。忽然眉毛皱了起来。
    只见刘胜好正气愤地与一个妇人说着什么,那妇人身后冒出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上前就揪着刘胜好猛打。
    徐璐看得怒火直冒,怒斥:“简直是胆大包天,胡浩然!”
    “喏。”胡浩然应了声,就要过去处理,但那几名大汉却揪着刘胜好,朝马车走了过来。
    秦夫人气势昂扬地走到胡浩然跟前,下巴一昂:“怎么,你敢打我?”
    晓婧朝胡浩然扬了扬手上的赦令道,“朝廷钦封的五品宜人在此,还不退下。”
    马车里的刘夫人撇唇,对徐璐低声道:“区区五品诰命,在京城地界,简直不值一提,可在外头,却是顶了天了,难怪会狂成这样。”
    徐璐一脸郁闷,她还是堂堂侯府世子夫人呢,又是一省督抚夫人,可到目前还是白身呢,听凌峰讲,她的诰命要明年开了年才会下来。
    胡浩然果然顿住了身形,倒不是他怕奉夫人,而是没有得到主子的吩咐之前,确实不好动手。
    但秦夫人主仆却误认为胡浩然是怕了她,更是冷笑连连,昂首又走了几步,对着马车上的车把式道:“狗奴才,让开。还不把你家夫人叫出来评评理,你家的奴才冲撞了我,是不是该按律处置呀。”
    刘夫人听得一阵火气直冒,她按耐住徐璐,低声道:“夫人,先让我出去与她理论。”
    徐璐点头,也低声道:“也好,不能承认是刘胜好冲撞了她。”她就早看出了秦夫人的来者不善,那日被刘向东打了一顿板子,但在凌峰的有意保护下,秦家人并不知道凌芸的真实身份。但秦夫人刚才却看到了刘胜好,显然就把马车里的她认作是凌芸了。
    这回秦夫人倒也聪明,没有来冒犯她,却从刘胜好身上下手。故意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坐实了刘胜好冲撞她的罪名来,到时候任打任骂还不是随了她?
    不得不说,秦夫人这个法子确实好。教训了刘胜好,也是下主人的脸呢。身为主人,连奴才都护不得周全,还有何颜面可讲?
    秦夫人这招算得上是赤裸裸的阴谋兼阳谋,她借口刘胜好冲撞她,来个按律严办,到时候把刘胜好暴打一顿,她的脸也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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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跺脚,打滚……我还是恨你们……
    ☆、第92章 容嬷嬷的烦心事
    这时候,刘夫人出去,与她评论,找个由头变成秦夫人冲撞刘夫人,那么理由就站到她这边来了。
    因为刘夫人也是堂堂诰命夫人呢。
    刘夫人很快就明白了徐璐的想法,点点头,表示知道该如何做。
    秦夫人瞧到马车里下来的刘夫人,惊疑,“怎么是你?”
    刘夫人淡淡地道:“不知这奴才如何冒犯了夫人,让夫人这般大动肝火?”
    秦夫人尽管疑惑马车上的不是先前那个人,而是刘夫人,但她并不怕,而是昂起下巴道:“这奴才刚才冒犯冲撞了我,刘夫人,你也是堂堂知府夫人,应该知道我大庆律法吧?”
    “奴才冲撞尊位者,按律应杖四十。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怎么,这奴才冲撞了秦夫人?”
    “不错,把我给撞了,还口出狂言,对我不敬。刘大人一向秉公执法,还请夫人替我作主。”
    “我家老爷一向秉公处理的,夫人请放心。只是,这人真是奴才么?是谁的奴才?可有证据?”
    “……”秦夫人被问住了,回头瞪着刘胜好,“你主子是谁?快说?”
    刘胜好得了胡浩然的眼神示意,瞪着眼睛道:“你这妇人好生无理。我乃京城人氏,可不是谁的奴才。我清清白白的良民,什么时候变成奴才了?你含血喷人。”
    徐璐在马车里听得连连赞赏,这刘胜好反应倒是快呢。不愧是凌芸使出来的人,脑子就是够使。他一口京腔片子,又说是京城人氏,就算你想找证据一时半刻也找不到。秦夫人把他归类为奴才,可是极不妥当的。
    秦夫人大怒,“放肆,你说你不是奴才,可有证据?”
    刘胜好嚷道:“你说我是奴才,可有证据?”
    “你……”
    刘胜好大声嚷道:“快来人呀,朝廷诰命夫人当街打人呀,要逼良为奴呀,大家快来凭凭理呀。”
    徐璐在马车里笑得打跌,这刘胜好,果真是人才。对付秦夫人这样的,你就要比她更横更混,比她更无理取闹。
    秦夫人确实是气惨了,却又一时找不到话来说,最后只能喝道:“不管你是良民还是奴才,但你冲撞了我,该当何罪。”
    刘胜好梗着脖子道:“官字两张口,随你怎么开,你说我冲撞了你,证据呢?”
    刘夫人被提了个醒,于是赶紧道:“对呀,秦夫人,凡事都要讲证据,你说这人冲撞了你,证据在哪?可有证据?”
    秦夫人指着自己的丫头,以及几个大汗,“他们就是证据。”
    刘夫人笑了起来,占上风的感觉令她从容不迫地道:“他们都是你的奴才,让他们充当证人,自然作不得数的。”
    秦夫人眼珠子转了转,正要说还有围观的老百姓可以作证,刘夫人似是知道她的想法似的,威严的目光朝围绕观的人群一扫,“我是泉州知府夫人,刚才秦夫人说这位小哥冲撞了她,你们可是瞧到了?”刘夫人使出知府夫人的威仪来,目光冷淡而压迫性地逼视众人,“若是作了违证,可是要受反坐的。开口之前可得想清楚再说话。”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回答,开玩笑,他们本来就没看清楚,谁敢去作证呀。
    老百姓天生对当官的都有一种畏惧心理,刘夫人又是如此的官威,更是不敢胡乱开口。反而还在心里赞赏刘夫人为民作主呢。为一个不相干的平民老百姓打抱不平。这个秦夫人,看那尖酸刻薄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于是,老百姓的道德天平自然面然就偏向了刘胜好和刘夫人。
    刘夫人笑了笑,说:“秦夫人,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当街无故欧打平民,逼良为奴,就算你是诰命夫人,也是犯法呢。而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秦夫人,你还是随我去一趟知府衙门吧。”
    老百姓哄然叫好,觉得刘夫人太牛气了。居然这般不给官夫人面子,这是何等的威风呀,这才是真正的为民作主。
    刘胜好更是感动得“泪水长流”,“刘大人已是青天大老爷,夫人也莫过如此,夫人您简直就是草民的再生父母了。若是没有您的及时出现,草民就真要被冤死了。”刘胜好挣脱了几个大汉的箍制,朝刘夫人磕着头,感汉涕零的模样。然后又泪水满面地指着秦夫人,控诉道:“大家快来瞧瞧,这位夫人好生无礼跋赢。家中长辈想吃这儿田记的卤鸭子,我就赶紧过来给长辈买只卤鸭子回去。谁知好端端的祸从天降,这位夫人明明走得好好的,偏走了没两步自己就歪倒在地,非要说是我撞了她,天地良心呀,我连她衣角都没碰过,她就讹上我了。这位夫人,草民一没钱,二没色,您何苦来哉呢?”
    徐璐在马车里笑得打跌,直道这刘胜好忒坏,一肚子坏水,居然把“刁民”本色演得淋漓尽致,这秦夫人一味的跋扈,却无应变之才,被这等“刁民”反咬一口实在太容易了。
    秦夫人气得脸色铁青,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见他嘴里不干不净,怒道:“放肆,大胆,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我本夫人割了你的舌头。”
    刘胜好果然不敢再嚎。忽然又朝刘夫人嚷道:“刘夫人,您可要替草民作主呀,草民现在是比窦娥还要冤呀,光天化日,平白无故的被人讹上,草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
    旁观的老百姓更是起轰得厉害,刘夫人威严地说:“你放心,知府大人一向秉公办案,从不偏袒任何一方。不管对方是何等身份,有多大的后台,只要犯了法,一律按律查办。秦夫人,这事儿明显是你不对,请随我去一趟知府衙门吧。”
    秦夫人傻了眼,明明算计得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又见刘夫人似要动真格,尽管心里恨刘向东,但也怕死了那打在身上的板子,只好先走为强。
    刘夫人见秦夫人灰溜溜地离去,正自高兴,觉得自己太厉害了,完美地完成了凌夫人交代下来的任务,正得意着,忽然马车里传来徐璐的声音,“朱小航,你带人拦下秦夫人。扭送到官府,此人逼良为奴,当街无故欧打平民,冲撞知府夫人。直接抽秦氏两巴掌,以示惩戒。还有,把那些对平民动手的奴才统统拿下。一并送到府衙,由刘知府定夺。”
    “是,夫人。”
    刘夫人却愣了下,她真是不明白呀,已经让秦夫人服了软了,怎么凌夫人还不肯罢休?那日她不是亲口说了么?暂且不与秦家耗上,这才几日功夫呀,又变卦了。
    不过尽管心里纳闷,但刘夫人面上却喝道:“秦夫人,你无欧打平民百姓,还逼良为奴,该当何罪?”
    秦夫人转身,目光瞪得老大,似是不可置信,又似愤怒震惊,“余氏,你还要怎的?”她现在都气死了,自以为神机妙算,到头来却两头抹空不说,还落得满地鸡尿,正气得磨牙呢,这刘夫人还要兴师问罪,什么东西?真当她秦家是好欺负的?
    秦夫人阴阴地道:“刘夫人,有句话叫过犹不及,你家男人头顶上的乌纱帽,也是花了大力才当戴到头上的吧?若是为着些许小事就丢官罢职,甚至性命不保,会很遗憾的。”秦夫人之所以不愿与刘夫人计较,是因为自己的婆母已写了告状信进京,相信再过不久,婉妃娘娘就会替他们作主了。她看刘夫人就像看死人一样,心里兀自想着,现在你就作吧,你作得越是厉害,就会死得越难看。刘夫人语气铿锵,“你一介内宅妇人,靠着圣恩这才勉强封了诰命。你不好生感激皇恩浩荡,反而还替圣上决定官员任用来了,好大的胆子。如今还威胁朝廷诰命夫人,罪加一等。来人,送秦夫人去衙门,让人好生与夫人讲讲大庆律法。”官字两张口,上说有理,下说也有理。挪织罪名来那是毫不含糊的。一般没有见过世面的,只有被碾得死死的份。秦夫人只一味的狂,却无应变之才,对官场也并无多少了解,哪是刘夫人的对手。刘夫人对付起她来,那真是绰绰有余。
    秦夫人尖叫:“林氏,你敢?”
    刘夫人不理会她,上了马车。秦夫人气不过,拍开上前就要抓她的侍卫,然后奔上去前抓刘夫人。被胡浩然拦下,秦夫人大叫,“狗奴才,你敢拦我?”
    胡浩然递了个令牌,“夫人慎言,在下录属府军前卫都指挥史。可不是什么奴才。”
    秦夫人再一次晕厥了,她只是商贾之家,根本不懂什么府前卫都指挥史是什么玩意,有多大权利,但福建省倒也有个都指挥史,正三品的官儿,就是不知眼前这个侍卫是几品,可区区知府夫人居然用得起都指挥史之类的人物,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秦夫人再是横,这会子也不敢再放肆了,乖乖任人再一次扭送进官府。不过,想着自己的靠山,她又冷笑起来,你就作吧,再过不久,看你还作得起来。
    “看这人,倒还有恃无恐。”刘夫人皱着眉头。
    徐璐说:“前日里,京城已捎来了飞鸽传书,王士芳在信中言明,皇上已经瞧了刘大人的奏折,声称刘大人做得很好,为官就要公正严明,秉公执法。不畏强权。”
    刘夫人欣喜不已,“真的么?皇上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徐璐淡淡一笑:“需要我把那道书信拿给夫人么?”
    刘夫人赶紧摇头,“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圣上真是千古明君,就是圣明,呵呵,没有被美色迷惑。”她很快也想到了秦夫人刚才的动作和表现,显然,秦夫人还在做着“再过不久,就可以扬眉吐气”的美梦中。
    刘夫人嗤笑一声:“怪不得这么横,原来她以为我家老爷快要官帽子不保了,呵呵,做她的春秋大梦去。”
    不过刘夫人心里却在想,怪不得徐璐刚才要死里整秦氏呢,原来皇上已经在这件事上定了调子,秦家再是蹦哒也无济于事。偏这秦王氏还不自觉,又主动惹上门来,这时候不狠狠踩上两脚更待何时?
    这么一想,刘夫人又觉自己实在太过小气了,太没有魄力了,瞧瞧人家,比自己可小了一半的岁数,却是大气从容,不畏强权,冷静自信。不像自己,总是患得患失,生怕得罪了这个得罪了那个。太小家子气了。
    人在官场,再是八面玲珑,也做不到左右逢源,还不如放手去搏,畏手畏脚反而会失去上位者的信任。
    徐璐问了刘胜好的伤势,刘胜好说:“劳夫人挂念,奴才皮粗肉厚,没事。”
    徐璐说:“那王氏本是冲着大姐去的,没承想倒让你替大姐受过了。回去我定要好好补偿你。”
    刘胜好笑嘻嘻地作揖,“夫人千万别这么说,这么点委屈算得什么,也亏得奴才替主子受了过,不然主子要我们面前受了委屈,那还要奴才做什么?”
    这人倒是挺会说话的,难怪大姑姐这么看重此人。
    “好了,回你的车上去吧,看你那张脸就硌人的很。不过你放心,我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可以欺负的。今儿你做的很好,回去我还得再赏你。”
    刘胜好千恩万谢地走了,马车正式启动后,刘夫人却激动于徐璐刚才那番话,“夫人慈悲,这些奴才能服侍您,也是他们的福气。”
    徐璐淡淡地道:“爷时常与我说,若是无法护得底下人周全,谁还会替咱们卖命呢?我觉得爷这话很是在理。所以绝对不允许别人欺负我的人。奴才也不成。”她有些歉然地对刘夫人道,“上回沁香事件,倒不是我以势压人,还请夫人见谅。”
    刘夫人面色讪讪的,尴尬地笑了笑,“夫人这话倒是见笑了,本来就是我们的不是。夫人这是在臊我呢。”心里却是热乎乎的,怪不得凌峰年纪轻轻就有那么多追随者,单这份护短的劲儿,就足以让人感动了。还是丈夫的眼光毒,一眼就瞧出了凌峰是值得追随的。徐璐都可以为了一个奴才与宠妃的娘家人耗上,这是何等的勇气魄力?一般人可是做不到的呢。
    徐璐回去后,果然重赏了刘胜好,又放了香草几日假,让她专心照顾刘胜好。香草却说:“夫人千万别被他蒙骗了,他呀,皮厚着呢,这么点小伤,还伤不了筋,动不了骨。照顾他作甚?没得照顾出一身的懒骨头。”
    一屋子的丫头都笑了,徐璐笑着说:“你好歹是做妻子的,也该给自己男人留些颜面吧。哪有你这么说自己男人的。”
    刘胜好笑嘻嘻地附和着,“还是夫人最疼奴才了。”
    香草瞪了他一眼,轻斥:“油嘴滑舌,也都是夫人惯的你。”
    刘胜好一脸委屈地对徐璐道:“夫人您瞧瞧,小的不过是说句实话罢了,就盖这么个大帽子与我,太冤了我。”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徐璐说:“行了,别在我面前贫了。回去养伤吧,没事别在我面前悠转,看着就硌人。”
    转眼间,就到了寒冷的冬季,泉州的冬天很短,进入十一月份后才会变冷,不过气温并不低,就是海风比较大,吹得人很是受不了。
    因为外头风大,徐璐便很少再外出,只呆在屋子里,绣绣花,下下棋,与丫头们踢毽子,偶尔去斗英阁听戏,或是邀请几位要好的夫人打叶子牌,去附近的庙子里上上香,逛逛山,日子过得再是惬意不过了。
    相比以前在闺阁时的日子,徐璐觉得这便是天堂也不为过了。凌峰对她极是放权,内宅的事儿几乎不再管了。因整个凌府,也就她和凌峰两个主子,奴才里头也没那么多的勾心斗角,管理起来分外简单。基本上都不用她操什么心。
    因为无事可做,徐璐便准备清算打理自己的嫁妆。于是她让豆绿去把容嬷嬷叫来。
    豆绿笑着说:“也好,我也好久没见到容嬷嬷了,怪想她老人家的。”
    当初,徐璐嫁人时,因容嬷嬷年纪大了,徐成荣并不赞成容嬷嬷作陪嫁。徐璐当时也觉得,她那样的出身,嫁入凌府,也不知能否站稳脚跟。也不好带容嬷嬷去跟着她一道受罪。可若是把她放到娘家,田氏那样的刻薄性子,容嬷嬷的日子更不会好过。所以思来想去,她仍是把容嬷嬷带在身边。但却并未带她进凌府,而是住在徐成荣临时给徐璐买的两百亩田庄里替她打理那个小庄子。
    如今她在凌府已站稳脚跟,她也想趁此机会,把容嬷嬷带到府里来,顺道打理自己的嫁妆。
    到了下午,容嬷嬷才来到凌府,给徐璐磕头,徐璐亲自扶了她,眼含热泪,“小姐,听豆绿说,姑爷对您很好,老奴这便放心了。”容嬷嬷上下打量徐璐,也才三个多月不见,印像中总是一身的粗布衣衫的徐璐已没了以往青涩和寒酸,精致的珠翠头面,华丽至极绣功出色的衣裳,把一张出水芙蓉的面容越发衬得清丽出色。红润和脸庞可以看出日子过得极好,舒展的眉宇以及清亮的眸子代表她日子过得也舒心,姑爷对她应该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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