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莫朝着周围看了一眼,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回复,包括自己的死党向烨。
    “我只是来找人的,并没有带赌本。”他笑着回答,并不想跟山口赌。
    “没关系,这里什么都可以作为筹码,包括你的命。z国三军总指挥的命,少说也值10亿美金吧。”山口的话,引起了全场的震惊,但是在这条赌船上,确实可以赌命,而且没人会追究责任。
    季莫几不可见地皱眉,没有立刻回答。
    “当然,季先生如果怕死,可以不接受我的挑战,这样这个小女孩我也不会还给你。”他笑了笑,表情很淡很淡,挥手想让藤田冲把人带走,就听到季莫接受道:
    “好,我跟你赌。”他的回应,让所有人倒抽了口气。向烨无语地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爱没想到他会接受这种不合理的赌约,蹙眉道:“山口,你开出这样的赌码,未免太卑鄙了!”
    “我有让季先生选择,哪里算是卑鄙。而且季先生曾经是亚洲区的少年赌王,绝对有实力跟我赌命。”他不喜欢女人在耳边呱噪,挥手示意手下把人带走。
    “唔……”
    季莫没有出声阻止,只是坐到赌桌前,语调柔和,表情也如往常一样平静无波澜:“你想怎么赌?”
    “show—hand,一局定胜负。”他挥手,把自己的赌本放到桌上:“这里是10亿美金,你的命也算10亿,我输了那丫头和前都归你。”
    “成交。”
    ☆、127 最强对峙(微有修改)
    “我也要切牌。”山口介一勾起一侧的唇角,细长的凤目冷冷地盯着季莫,留意着他脸上细微的变化。只见他的瞳目微微收缩了一下,手指也很小幅度的弯曲了一下。
    山口便把自己选出来的那张牌放到最末端,伸手示意荷官开始发牌。
    季莫看着桌上的两张牌,台面上的是张黑桃2,底牌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张梅花5。山口那里台面上的是红心k,底牌是一张黑桃5。
    “季先生黑桃2,山口先生红心k,山口先生说话。”荷官尽职地喊道。
    山口介一凤眸深邃,嘴角噙着一抹极为浅淡的笑容。双手将桌上的筹码全部推至赌桌中间:“既然是一局定输赢,我showhand。”这时候,全场响起一片喧哗声。
    季莫抬眸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静默从容,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桌面,对着荷官说:“发牌。”
    荷官连忙给他们发上第三张牌,季莫是黑桃3,山口是黑桃k;第四张牌季莫是黑桃6,山口是梅花k。此时,台面上的胜负已经完全趋向山口介一。因为在旁观者看来,他的底牌如果是k,那么就是铁支,也就是4条k;即使不是,也有可能是葫芦,也就是三k带一对对子,最差也是三条呢。而季莫牌面上看,可能是同花顺,或者只是同花,也可能是一把散牌。
    此时,大家都在为季莫的性命担心着。可爱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表情显得无比凝重。双手紧握成拳,水眸留意着身后的藤田冲,随时准备把他撂倒。
    季莫依然无比淡定,点头示意荷官:“继续。”
    荷官给他们发出最后一张牌,是合着的。山口拿起另一张牌,遮着看了最后一张牌,是张黑桃a。他直接就把那张牌摊到桌面上。
    季莫同样看完了自己的牌,摊开放到桌面上,是一张黑桃4。
    众人一阵哗然,这也就意味着,他绝对有可能是同花顺。也就是黑桃2,3,4,6,只差一张黑桃5了。
    山口看着他的牌面,勾起一侧的唇角,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很可惜,你拿不到同花顺,也拿不到同花。”他直接亮出一张黑桃5,“你要的牌在我这里,我是三条k。”
    “没有同花不要紧,只要是顺子就足够赢你了。”季莫亮出底牌,虽然是梅花5,可却是一副最小的26的顺子。在showhand的规则里,只要是顺子就可以赢三条。
    “怎么还会有顺子,我明明已经……”山口站了起来,看着季莫的牌面,凤目半眯着,显然有些不解。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眼神瞬间变得阴鸷:“你是故意让我切牌的?”
    “我知道我只要提出切牌,你就会觉得我想拿同花顺,或者是‘铁支’,可实际我只是把抽出来的牌放回原位。而你,为了不让我拿到同花顺和铁支,就退而求其次地选择让自己拿三条,可你万万没想到这牌里还有一副最小的顺子。”季莫的嘴角扬着一贯优雅的浅笑,琥珀色的眸子从容淡定。
    “你从一开始就在引我入局,包括你脸上哪些细微的表情?”山口记得自己切牌的时候,季莫的脸上有过瞬间的阴霾,好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会输一样。
    “兵不厌诈,这是z国的一句古话。”季莫笑了笑,显然是承认了他的猜测。
    “z国人真狡猾!”山口用日文冷嗤了一声,脸色阴沉,很不服气。可是赌桌上向来都是愿赌服输,即使不甘心,也只能感叹自己棋差一招。
    “现在可以把可爱还给我了吗?”季莫认真地跟他对视,声音不愠不火的,但给人的感觉却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山口不惧这种压力,漆黑的凤目直直地与他对视,冷声道:“冲,把女孩交给他。”
    藤田冲把可爱带了出来,看着山口的眼色,放开手。
    “可爱。”季莫看到她,紧悬的心总算放下,扶着她的肩膀认真检查。
    啪——
    脆生生的响声,让所有人呆愣。向烨有点艰难地做个了吞咽的动作,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和惊吓。
    季莫竟然被甩了耳光!
    可爱怒瞪着他,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你是猪啊,竟然赌命,会死的知不知道?”紧接着又是一巴掌,黑亮的眸子死死瞪着他,看起来无比委屈。
    季莫愣愣地看着她,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哄还是该劝,脸颊红的发烫。
    “可,可爱……”
    下一秒,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嚎啕大哭起来:“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呜……”
    “额,这不是没事吗,傻丫头。”季莫真的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抱着她柔声安抚:“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为她擦着脸上的泪珠。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你有事,我,我怎么办?呜……”可爱抽泣着,连说话都不顺畅了。
    季莫的心都快被她哭碎了,轻轻将她的头按在胸口,手轻抚她的发丝:“好了,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家?”
    “实在抱歉,我不觉得你们没事。”山口说的是标准的中文,动了动手指,他的手下就拔枪对准了季莫和可爱。
    “山口,你这是什么意思?愿赌服输。”季莫把可爱护到身后,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琥珀色的眸子深沉锐利,冷冷地跟山口介一对视。
    “是啊,赌桌上你赢了,我也把她还给你了,但现在是我们的私人恩怨,我没打算放过你。”说着,做了一个手势,让手下去抓人。
    “山口先生。”一个高亢洪亮的男声从门外传来,两个黑衣保镖整齐干练地拉开大厅的豪华木门,李明辉步履沉稳,率领全船的武装警察来到他们面前。
    “船上是不能私带武器的,您这样让我很为难。”李明辉的身边跟着晓玲,此刻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穿得是一身工作人员的白衬衫黑西装,背手而立,神情严肃庄重。她看到可爱,向她传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背手而立静静注视自己的父亲。
    “李先生说笑了,这里哪有什么武器,都不过是仿真的打火机而已。”山口阴沉的浅笑,只是一个眼神,手下人立刻扣动了扳机,吓得在场一些富贾直接捂着头蹲到了地上。
    可是枪声没有想起,真的只是打火机点着了火。
    李明辉抬手扶了扶眼镜,周围的船警也第一时间收起了武器。他的脸上保持着生意人特有的和善:“山口先生是‘千阳’号的贵客,希望可以好好享受这次的旅途。如果您确实有私人恩怨需要解决,我可以安排小船送你们回岸上。但如果在船上闹事,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这话不缓不慢,礼数周全,始终笑脸相迎。
    山口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李明辉走到正中央,似乎是在向在场全部的人说自己的规矩,但其实只是说给山口一个人听的警告:
    “或许在场很多朋友在自己的地盘可以叱咤风云,但这里是在海上,我的赌船,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要上了我的船,都将一视同仁。有不守规矩的,我会直接把你们丢下海,说到做到。”眼角的余光瞟向山口介一,微微颔首道:“山口先生,希望您能帮我一起维持好船上的秩序。”
    “当然,很乐意为您效劳。”山口不想和李明辉起冲突,虽然他不是什么让人闻风丧胆的角色,可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他还可能有隐藏的实力,加上彼此之间有业务往来,也就卖他这个面子了。
    季莫礼貌地朝着李明辉点了点头,就听他道:“荃叔,带季先生去客房休息,不要让闲杂人等骚扰他们。”
    荃叔躬身上前,带着他们离开大厅。
    山口没有说话,只是眼看着他们乘坐升降电梯离开。
    “总长……”藤田冲凑上前,等待他的指示。
    山口抬手阻止他做任何行动,凑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便笑着道:“李先生,我也有点累了,先回房间了。大家继续玩吧。”用了日式专用的点头礼,带着自己的人走出大厅。
    李明辉看他离开,暗暗松了口气,儒淡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儿,示意她:去吧。嘴上又对着在场其他人,道:“大家继续安心玩牌吧,晚上8点顶楼还会有‘太阳团’精彩的表演,届时可以出席观看。”说完,稍微跟一些比较有名的客商闲聊了几句,才离开。
    甲板上,向烨因为留意到山口和他手下耳语的细节,就偷偷跟着上来查看情况。
    “通知c港船立刻过来,总长说这次绝对要生擒季莫。”藤田冲说的是日文,偏巧向烨精通各国语言,所以直接就可以听懂。
    他拧眉,想立刻通知季莫离开,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拴绳墩,发出了闷哼的金属声,心道不好,就看到好几支暗镖朝着他的位置飞来。
    向烨连忙闪身躲避,堪堪避过。
    “向先生?”藤田冲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他头顶的金属梁上,嘴角一扬,从手里发出一连串的忍者镖。
    我擦!
    向烨凌空越到下一层,避开了他的飞镖,同时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金色扑克牌,“唰唰唰”地挥手发出,打中了除藤田冲以外的好几个山口的手下。
    “喂喂,有完没完,这么追很累的!”向烨冷不防地冒着日语,想摆脱他,却被紧追不舍。
    “您不跑,不就不累了。”藤田绝对不可能让他把山口的计划泄露出去的,不管他跑到哪儿,始终咬着不放,还在没人的时候,施放暗器。
    “你妹的,这么追我,别人还以为你爱上我了呢!”向烨一直都是个玩世不恭的人,即使生死关头,依然可以轻松开着低俗的玩笑。
    藤田被他这话惹生气了,比之前更加穷追猛打了,手里的暗镖从5支齐发变成了10支齐发。
    oh.my。god!
    向烨躲闪的同时,也挥出自己的金色纸牌,耳边不停的传来纸牌和暗镖对消、碰撞的声音,眼角的余光也可以看到两种金属在空中激起的火光。
    该死的,真缠人!
    向烨暗忖着,不想继续被追逐,一个拐弯后,又突然闪身出现,两人正好面对面地发出各自的暗器。黑暗中,向烨感觉到自己中了一镖,同时藤田也好像被伤到了,一时没了声音。
    “嘶……”向烨拔出了左肩上的忍者镖,丢到地上,紧按着自己的伤口往前走。突然,他意识到这镖上是淬了麻药的,只是十几秒的时间,就开始觉得手脚发麻,完全不由自己控制了。
    藤田确实中了两镖,拔出来以后想继续追,看到地上留着一支沾了血的暗镖,料定向烨也受了伤,便召集了几个手下,寻着血迹搜查,无论如何要把向烨找出来。
    “糟了,这次得阴沟里翻船了。”向烨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脚步虚浮,跌跌撞撞的,“臭狐狸,被你害死你。”他倾斜着身体倒下去,看到前面有个较小的人影,手一伸,把人一起扑倒在地上。
    晓玲原本是要去客房看可爱的,正走着,就被人扑倒了,心里生气,想甩他一巴掌,就看到自己的衣服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喂,喂喂。”她把人一把揪起来,拍他的脸,鼻间问到了麻药的味道,知道他是因为麻药晕倒了。耳边听到窸窣的脚步声,探头看去,是山口介一的人。
    他是山口介一在找的人,那么应该就是好人了。
    晓玲因为可爱和季莫的事情,对山口相当反感,现在看到他的手下想找这个受伤的男人,就决定救他。于是抓起他的衣服,直接就往救生船舱里拖。把他整个人装了进去,盖上桅布,自己则走出去,装成船上清洁人员拖地擦玻璃。
    藤田来到晓玲身边,礼貌地鞠了一躬,用不太熟练的中文问道:“你好,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棕色头发,穿着黑色西装的醉汉从这里经过?”
    “额,是一个很帅的帅哥吗?”她眨巴眨巴眼睛,认真确认。
    “算是。”藤田点头。
    “哦,他到下面去了。”晓玲指着前面的楼梯说道。
    “谢谢。”藤田立刻领着手下往楼下找。
    晓玲看他们离开,才长长松了口气,回到救生船舱把人拖出来,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6003的特等舱客房里,季莫坐在轮椅上,让可爱枕着他的膝盖坐在地毯上,手轻抚她的后脑,听着她的哭声渐渐变小了,才柔声开口道:“好了,傻丫头,眼睛都肿成两个小核桃了,还哭?”双手捧起她的小脸蛋,动作轻柔,如视珍宝。
    “谁让你直接赌命的,如果输了怎么办?!”她当时看得心惊胆战,想起来都后怕。
    “你对叔叔就这么没信心?”他的眼神温柔如水,澄着对她慢慢的宠溺。
    “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是担不担心的问题。”可爱嘟着嘴瞪他,心里真的是又气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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