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焱苍白的脸,浮上一层红晕,瞧她这话说的,好像他跟她有什么似的。
    “咳,”唐焱轻咳了声,化解掉心中的尴尬,“襄王妃严重了,您的姿色与本王心中所想,差距有些大,所以这样的传言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木香笑容凝住了。这是唐焱会说的话?眼前这人该不会是假冒的吧。
    “四皇子还真会夸自己贬低别人,您虽貌样不错,但就是可惜了这副身子,否则一夜宠六女,都不在话下!”
    跟她比毒舌,看谁毒的过谁。
    唐焱猛咳了几声,直把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咳出了瑰丽的粉色。
    一夜宠六女,这丫头说话都不打草稿的吗?
    且不说,他压根不是个纵情纵欲的人,就算他临幸了,那也不可能一夜六个啊!
    唐焱被她刺激的,也起了斗嘴的兴致,恶劣一笑,“襄王妃能如此想,想必是襄王有过此举,否则襄王妃怎能随口就来呢!”
    木香不笑了,危险的眯起眼来。
    这小子转性了,居然又重操旧业,跟她比毒舌。还敢拿赫连晟开玩笑,旁的可以忍,这个不可以忍!
    想到此处,木香诡异的笑了,“你错了,我家相公的身体跟您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我比较担心……您走到半道,会不会体力不支,轰然倒了!”
    唐焱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提上来。同时,那粉红的脸儿,瞬间爆红。
    她……她,她到底是不是女人,怎么连这种话老都说的出。
    木香看着他如雷劈的神情,就知他受打击不轻,顿时乐了,能把这个腹黑傲娇的家伙气的半死,也是个挺不容易的活。
    “哎,四皇子啊,您可千万别动气,要是一口气提不上来,在我们襄王府挂了,到时可就说不清了,您有气,就搁心里憋着,回去再放!”
    唐焱死死攥紧拳头,忍了又忍,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冲上去,将这丫头暴打一顿。
    深吸好几口气,告诉自己要克制,他一贯的冷静,一贯的淡漠,总在遇到女人时,被揪的毛都不剩。
    唐焱转开脸去不看她,直到感觉怒火降的差不多了,才转过头来,扯着一丝古怪的笑,直接了当的问道:“咱们别绕弯子,本王到你府上,是有一事要问。”
    木香坐到了身后人藤椅上,摊开双手,很无辜的眨眨眼,“我没跟你绕弯子啊,明明是你跟我绕弯子,既然有事要跟我说,何不开门见山呢,一见面说那些虚伪的客套话,你不肉麻,我都觉得身上掉一地鸡皮疙瘩呢!”
    唐焱额上青筋突突的跳动,咬着牙,吸着气,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挤兑我,会死吗?”
    木香又眨眨眼,回了一个字,“会!”
    噗!
    她身后站的那些人没住笑,噗嗤!一个个捂着肚子,笑翻天了。
    他们家夫人,自从那天白鹰回来,第二日心情就好了,整天有说有笑,但是府里的人,都很听话,她没法捉弄,好不容易逮到唐焱,自然得好好捉弄他一番不可。
    唐焱气的呼呼直喘气,干脆背过身去,不看她,又深吸几口气,“本王不想再听你的胡说,本王问你,那日父皇召你进去说了什么,可是有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了?”
    他终于把问题问完了。在此之前,他不打算直接来问,只要暗地里查就好了。
    可是查了一日,他现在无从下手。
    一个是皇上,一个襄王妃。
    皇上那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整日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昏睡,醒了吃点东西又睡,醒着的时间屈指可数。
    至于那些重要的东西放在哪,也只有唐皇自己知道,连王海都不知,上哪查去?
    皇上不能查,他便只能查襄王妃。
    但是这丫头,不是一般的狡猾,前来襄王府打探的人,竟然一个都没回去,接二连三的损失人手,连个尸首都没见到。
    思索了整整一夜,他最终还是来了。
    木香看着他别别扭扭的背影,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收敛不少,忽然尖声道:“你说重要的东西啊?是什么样重要的东西?于是宝石,是银票,还是关乎生死存亡的东西?”
    看着唐焱那道孤寂的背影,这样的一个人,也有他的执念,木香猜想,他的执念,应该就是让唐鑫当皇帝这一事上。
    为了这一个执念,他什么危险都不惧,再讨厌的事,也可以笑着去做。
    唐焱一听她的回答,就知她把事情又扯远了。
    忍无可忍之下,唐焱生平第一次要发火了,而且还是对着个女人发火,“本王只问你一句,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唐焱忽然觉得他今日走这一趟,回去之后,肯定得折寿,至少得折十年的寿啊!
    木香顿了顿,抠着自己的手指甲,语气慵懒,“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看把你急的,不如坐下来,咱俩好好说话,我不喜欢仰着脑袋跟旁人讲话。”
    去军营也不急,这人不容易打发,她还需好好应付着,不然的话,王府的地牢怕是要关不下了。
    唐焱自然明白她的用意,忍着怒气,坐下来。
    “对对,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说,干嘛非要站着说呢,老奴去给二位沏茶,”康伯一直胆战心惊的听着二位主子的对话,好在他已经习惯了,否则这会心脏病都要犯了。
    “只给四皇子沏茶就好了,我只喝牛奶,对了,康伯,去年府里存的芽尖还有,你就用那个招待四皇子,”木香咧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
    唐焱再也窝不住火,带着堵气的口吻道:“本王只喝水,不喝茶!”
    去年存的,她居然敢拿去年存的茶叶招待客人,这女人是故意的,还是本身抠门?
    木香一听他不喝茶,再对康伯吩咐道:“四皇子既然不喝茶,那你提一壶水来好了,茶喝多了,晚上睡不着,看你的脸色就知你夜里肯定经常失眠,不喝也罢!”
    唐焱气急了,再看看她认真说话的小脸,竟怒气反笑。
    只是这笑,在他意识到不妥时,很快便收了回去,再度板起脸来,那模样,说有多怪,就有多怪。
    康伯的步子闪了下,他家王妃不是那小气的人,之所以这么对待四皇子,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一个做下人,自然不会多问。退一万步说,就算王妃是故意整四皇子,他也会站在夫人这一边。
    茶刚端上来,襄王府门外突然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一人。
    几日不见,木清扬还是那个木清扬,只是头发乱了些,衣服皱了些,脸色憔悴了些。
    一身紫红袍子,再配上这一副憔悴的样,怎么看,都容易叫人心性怜悯。
    他冲进来,谁也不看,如一头开足了马车的汽车,直对着木香冲了过去的。
    险险的,在三步之外停下,不等别人质问,他朝木香手一伸,吼着声道:“契约拿来!”
    这一吼,实在是大。
    震的坐在那儿的两个人,一个掏耳朵,一个转开头去。
    这个掏耳朵的,自然是木香,“什么契约?不知道你说什么?这两天我们见过吗?没事别来我家里瞎吼,我最近把老家的看门狗弄来了,想让它招呼你吗?黑宝!”
    随着她的一声叫唤,一声凶恶的狗叫,从后院火速奔来。
    黑宝这小子,越长越大,气势也越来越足,小半米的个头,跑起路来脚下生风,再龇出那一口尖牙,谁见了不害怕呀!
    木清扬本来气势是足的,可是一看见这只大黑狗,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蹭的一下跳到了院里的石台上,满脸惊恐的指着那狗,“把它弄走,你快把它弄走啊!”
    木香笑了,“哟,没想到你还怕狗呢!”余光瞄见唐焱的神情,发现他身子后仰,如盯一个怪兽一样的盯着黑宝,“原来不止一个人害怕,早知如此,明儿我在府里多养几条狗,即可看门,又可防贼!”防那些心怀不轨的贼。
    唐焱嘴角抽搐的厉害,知道说不过她,多说多错,索性不理她,想等木清扬离开,再问她关于重要东西的事。
    木清扬本来是害怕的,可是被她这话一刺激,骨子里的傲气又上来了,“谁说本少爷怕了,我只是被它的模样吓到了!”
    这样说,只为了壮壮胆气,因为那狗居然一直盯着他,一动不动的盯着。
    他试着把脚放在地上,可这脚还没挨到地呢,黑宝又汪汪的叫了两声,吓的他把脚又给缩了回去。
    “哈哈,你可笑死我了,”木香见他蹲着的模样,太他妈的怪了,没忍住,抱着肚子放声大笑。
    乐极生悲,笑的太过,刚刚喝下去的牛奶呛到了嗓子里,又咳个不停,咳嗽的眼泪都出来了。
    一只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在她没有看见时,又缩了回来,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还真以逗弄别人为乐,你虽是襄王妃,便最起码的品德,也注意才是,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唐焱以一个长辈的口吻教训她,其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说这一番话,是为了刚刚的失态遮掩的。
    木清扬还在躲着那只黑狗,没注意他们说了什么,只一边盯着狗,一边逼问木香,“你别跟我装糊涂,那晚你骗我签了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过了几日,想必你也揣够了,是不是该还给我!”
    一想到那晚的事,他便气到吐血。
    起初在青楼里喝酒的事,他记得。心情烦恼,家里又出了那么大的事,他去喝个酒,纾解一下心里烦闷,有什么不可以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会在那里碰上这个杀千刀的女人。
    说好的,请他喝酒,怎么就签了劳什子卖身契,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嘛!
    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卖掉呢?他凭啥要把自己卖掉,谁脑子抽了,没事卖自个儿玩,这不是脑子有病嘛!
    唐焱也是一愣,“他把自己卖给你了?”
    当然,这问题是冲着木香问的。这几日,他只挑重要的消息看,至于木清扬的事,还真没有在意。
    木香重重的点头,笑的奸诈,“没错啊,他的确把自己卖给我的,那晚他欠了五百两银子的酒钱,那店家拦着不让他走,说好了,我替他付那五百两,他就把自己卖给我,白纸黑字,抵赖不了的,木清扬,你就认命吧!”
    唐焱端水杯的手一歪,杯里的水洒了一地。他怎么听着这话很不对呢?
    说一顿饭,要五百两?京城哪家酒楼这样贵了。再说,真的要付钱,木清扬还能没钱,就算当场没银子,店家也该认得他是谁,怎敢拦着不让他走呢!
    木清扬心中本就有气,再一听木香此番歪曲事实,驴头不对马嘴的话,也不顾黑宝就在下面,猛的跳下来,怒声道:“你少胡说八道,我问过那店家,他说你诓了他,根本不是五百两,是五百文,你分明是乘着酒醉,骗我签了那一纸卖身契,此事不做数,就是告到皇上跟前,我也不惧!”
    要不是忙他亲爹的事,还得琢磨查证,他早杀过来了。
    唐焱再度震惊,又转头问木香,“你用五百文骗他签了卖身契?”
    木香斜瞄他一眼,不悦道:“是五百文还是五百两,有区别吗?再说了,这是我跟他的事,又不是你把自己卖给我了,等哪天你把自己卖给我了,再跟我谈!”
    唐焱又被雷劈了,劈的头晕眼花,心火暴涨。忍的眼睛都绿了,才从牙缝里蹦出这么一句,“本王不可能把自己卖给你,做你的白日梦!”
    他已经许久没有动怒,没有这么生气过了,突然用这种口气,说出这么一段话,他自己都诧异了。
    不同于他的愤怒,木香笑的云淡风轻,“事世无绝对,别把话说的那么绝对绝吗?要知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所以呢,我奉劝你一句,这世上永远都有你算不到的情况,也不是每件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知道不?”
    唐焱盯着她,忽然不语了。这丫头分明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他的目地。却故意绕这个圈子,逗弄着他玩。
    得到这个认识,唐焱瞪着她的小脸,再盯着她的小细脖子,曲起的手指很痒,他很想掐着她的小细脖子试试手感如何。
    木清扬见他俩又要扯开话题,又急又怒,“旁的不要说,把卖身契还来,此事根本就是你蓄意陷害,这卖身契当不得真!”
    他急于要回卖身契,当然是有他的理由。
    南晋国并不限制卖身契转卖,或者转增。
    万一这该死的女人,拿着他的卖身契,搞出什么事来,那绝对是后患无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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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轻烟被雷劈,哦,错了,是家中网线被雷劈,所以目前只能由我这个代发君代发。字数略少,早上会再补多点字数。代轻烟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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