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种种猜测,一直以来种种怀疑,都在这一刻,忽然明了。
    不错,这个人,不是她的生父,是原本的木香跟彩云的亲生父亲。
    她之所以,不用怀疑的便可以肯定,那是因为他们的长相。
    木香与他有八分的相似,彩云与他有六分的相似。
    都说女儿像爹,这话绝对不假。
    不止长相,就连性格,怕也是十分相似,否则不会那般的懦弱,任人宰割。
    “贫僧吃不下,你们都坐下吧,襄王妃家住何处?本家姓什么?”鉴空伸出手来的时候,那只手一直在颤抖,想握着些什么,可不敢去触碰。
    最终,他的眼角流下一行滚烫的热泪。
    彩云有些害怕了,“大姐,他是谁?你们又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木香拉着她的手,带她一同走到鉴空身前,“他……”
    鉴空摆手摇头,“贫僧是出家人,四大皆空,俗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那一滴泪流下,如同斩断了他最后的一丝执念。
    曾经放不下的,曾经牵扯的,曾经憎恨的,都在这一滴泪滑落后,化为乌有。
    看见两个孩子安然无恙,看着她们都已长大成人,他在心里,对着佛祖跪谢。
    赫连晟了解他的用意,“师傅既然不想提,那便不说了,彩云,你先去睡吧!”
    “哦,”彩云莫名其妙的被叫来,又莫名奇妙的被叫走,可把她纳闷坏了。但心里又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令她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向那人。
    鉴空等到彩云走之后,才问道:“你们的娘……”
    “她去了,在生小弟的时候,去世的,这里面的事,我只知道一点,过程并不清楚,师傅可否告诉我,是谁要杀你们,又是谁将你们赶出京城,我娘是不是京城木家的大小姐?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木琨命人做的!”
    话到最后,已经不存在疑问了。并不是世上每个阴谋,都会隐藏的很深。扒了几层,都看不见真相。
    有时,一个大阴谋,往往简单的,令你不可思议。
    鉴空显然不想提及太多,只说了一句,善恶到头终有报。
    在他听见木英已经去世的消息之后,心里唯一的波动也终止了。
    虽是早就猜到的结局,但直到亲耳听见的那一刻,才真正的心如死灰。他在榻上坐直了身子,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如老僧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
    木香还要追问,却被赫连晟拦住。
    此事不宜着急,反正人就在府中,也不用担心他再有危险,至于其他的事,可以一步一步的来。
    他俩刚从屋里走出来,就遇上一脸焦急等待的明了。
    木香此时看这小和尚的神情慈爱多了,“别急了,你师傅没事,明日会有人过来给你师傅瞧病,你们先在这里住着。”
    “多谢施主,那小僧进去了,师傅每晚打坐,小僧都要守着的。”
    木香轻轻点头,余光看见站在走廊下的彩云。
    她见木香看过来,哭着跑过来,扑进她怀里。
    木香抚着她的头,赫连晟站在一边,看着她们姐妹二人。
    “大姐,你告诉我,里面那个和尚是不是我们的亲爹?”她在进去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世上不可能有如此想像的人,而且她跟大姐,长的一点都不像李大山,村里人也曾说过,她俩根本不是李大山的孩子。
    木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能如何说?这里面的情况太复杂,她怕彩云胡思乱想。
    “今天太晚了,彩云早些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赫连晟虽然不忍打断她们俩,但此时真的不早了。
    木香推开彩云,揉了下她的头,“好了,这些事你别管,明天你若想来看他,只管来就是,对木朗别提起,对任何人也不要提起,今日的事,除了我们三个就只有何安清楚,不可对外泄密,知道吗?”
    “嗯,我知道,那我明日再过来,”彩云怀着满肚子心事,回屋去了。
    木香靠着赫连晟,疲惫的长叹一口气。
    赫连晟将她的心累,都看在眼里,亲了亲她的额头,“闭上眼睛,为夫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还要去哪?我只想睡觉,好累啊,”木香转过身,仰面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怀里,蹭啊蹭的。
    “你闭上眼睛,为夫这就带你去睡觉,”赫连晟声音轻的像听不见,弯腰将他的小娘子抱起,让她的头倚在怀里。
    脚下轻点,身影腾空气起。
    他用披风将怀里的人儿裹的严实,所以木香也没感觉到冷,只知道他们在黑夜中穿梭奔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没过多久,她听到四周静的只有微风吹过的声音,还有赫连晟的低沉声音,“到了!”
    “到哪里了?”她缓慢抬起头来,眼睛朦朦胧胧的,起初还没有睁大,但在看见眼前的景色时,突然没了睡意。
    只见他们身处一处湖泊的岸边,不远处,是平静无一丝波澜的湖水。
    虽是深夜,却一点也不暗,因为岸的两边,点了很多灯笼。
    “夫人往后看,”赫连晟板过她的身子。
    转过身之后,纵然以她的淡定,也难免要吃惊不小。
    因为就在他们身后,五步之外。一张足有两米宽的大床,铺在岸边。
    床的三面,都有木板隔着,唯一留下的口子,是对着湖的这一边。
    “因为怕夜里冷,所以都围了起来,但是可以看见夜空,看见湖面,早起的时候,还能看见湖面上升起的薄雾,等到了夏天,只需挂一个帷幔便可以了。”
    “你是怎么想到这里的,还铺张床,相公,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浪漫的清潜质?”木香环顾四周,真的看见了满天星辰,今晚的夜空,又亮,又清澈,好像触手可及一样。
    “不是你之前说过,若是可以看着满天星辰入睡,看见天边第一缕阳光,此生无憾的吗?既然夫人有如此想法,做相公的,自然是要想尽办法满足你的才是,那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这里……应该不京城之外,你看这里的树,还有湖,好像都是人工修葺的,相公,你该不会想说,这里其实是皇宫吧?”
    “有何不可?本王已经让人将这里封锁了,不会有人来打忧,时辰不早了,娘子,咱们上榻歇息吧!”
    某人在说这话时,很明显有不怀好意的赶脚。光是这眼神就已出卖他,炙热到能焚烧人的地步。
    “可是这里是郊外啊,不会有人听见吧?”
    她知道暗处肯定有人守着,万一给人听到奇怪的声音,岂不是羞死人了?
    赫连晟看她脸儿红红,眼神飘忽不定的小模样,简直快要沉沦于这眼神,欲罢不能了。
    “为夫尽量克制,不会有奇怪的声音,除非香儿……”
    “别说了,丢死人了,走啦,快去睡了!”
    赫连晟轻笑着,等候木香将他推倒在床上。
    远处,严忠对暗中的人,打了个手势。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主子要办事,他们就成了多余啊!
    在湖边睡觉,跟在家里完全不同。
    赫连晟自然不会放过大好的机会,在这里温存,别有一番滋味。
    木香本就又困又累,又被他揉虐了一番,闻着大自然的气息,听着静静的夜声,睡的又香又沉。
    赫连晟拥着她,却没有了睡意。
    京城之内,风云变化莫测,形势愈发严峻。他如今再不是一个人,所有的事都要筹谋万全。
    第二日,木香是在赫连晟的亲吻中醒来的。
    这一觉,睡的香,一早醒来,所有的疲惫都没有了。
    她伸了伸懒腰,推开作怪的男人,起身时,发现衣服都已穿的差不多了。
    “哇,你快看,清晨的湖水好清澈,”一层淡淡的水雾,在湖面上飘着。太阳还没升起,天边只有一道红霞。
    “穿上衣服再看,”赫连晟也跟着坐起来,从后面给她披上他的外衣,两人靠在那,一同看着湖的远处。
    这里湖泊的设计,很巧妙,必定出自高手的手笔。
    不大的湖面,竟可以看见朝阳升起,明明看不到很远,却又觉得能看到很远似的。
    木香看了会湖面,又扫了眼四周,昨儿来的太晚,没看清远处的环境。
    现在看的清楚了,她才恍然大悟,那处隐在一片树林后面的建筑,不正是皇帝的紫垣殿吗?
    “天哪,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唐皇要早朝的话,岂不是很多人都要上朝?完了完了,赶紧起来,别叫人看见了,你的人能拦住普通官员,可是拦不住皇帝跟太子啊!”
    她慌了,刚要欠身爬起来,便觉得大腿凉飕飕的。低头一看,竟发现下面还光着呢!
    “混蛋,你给我穿衣服,为什么只穿上身!”
    赫连晟笑的邪恶,“娘子糊涂了吗?都穿上了,为夫还怎么行事?”
    上身穿着,是怕把她冻着,至于其他的……
    赫连晟吃饱满足的笑,十分的撩人,再加上没刮胡子,下巴有青涩的胡茬,看上去魅力又性感。
    露出来的光果密色的胸膛上,留着深浅不一的抓痕。
    木香在看见那些抓痕时,脸儿红红的低下头了。这分明是她抓的,浅的是之前,深的这两日夜里。
    谁让这家伙,每回都那么用力。
    他会温柔,也会偶尔的暴力一点。把她弄疼了,肯定要报复一下,不光前面抓了,后背也是。
    有时甚至还将她反过来,转过去,变换许多种姿势。差点把她的腰折断,如今的花样越来越多,她知道这人是如何琢磨出来的。
    因为他在情深意浓之时,曾经说过,他是按着练武的姿势,一步一步教导着她的。
    赫连晟还戏称,他是在间接训练木香习武。
    当木香听到这一解释之时,只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自己想要,还好意思在这里瞎找借口。
    远处的暗卫打了个暗哨。木香也看懂了,到了上早朝的时间。
    赫连晟是个自由人士,上早朝这种事,有事便去,无事就不去。
    往常也就罢了,如今他俩光着一半身子,躺在皇帝上朝的大殿后头,这画面别说看了,就是想想,也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快起来,赶快穿衣服,别叫人看见了!”
    “看见了又如何?”赫连晟霸道的回复。毫不在意的,又躺回床上,依旧赤着上身,轮廓有致的胸膛,看的叫人很想咬上一口。
    他不在意,可是木香在意啊!
    “你不介意,我介意,快起来,对了这床要怎么办?抬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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