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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冯，我的研究生，以后有事问他。”靳初一说完跟没事人一样大步流星走离开了。小刘摸着自己的脸，跟小冯打了个招呼。小冯略带挑衅的看了几眼刘侑，晃了晃头，继续低头看书。
怎么想都觉得事情不妙的小刘，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先给小汪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出于礼貌，不情不愿的给靳初一发了一条短信，问好并告诉他自己的手机号。靳初一只回了一个字“嗯”。
那天晚上，正当小刘琢磨着，这个靳初一是不是和干舅有什么关系的时候，却接到了干舅的电话“如果靳初一碰你，你就告诉他是我说的，让他去死。”
看到干舅的短信，小刘觉得这事有点深。躺在床上，小刘对自己惹事上身的体制有些无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本来打算闭目养会儿神，结果小刘现是被扔在家一天不开心的多多在小刘肚子上来了一段即兴蹦迪。小刘爬起来，给多多开了罐头，陪玩了一会儿，打开电脑开始复习“临床诊断基本技术操作”。
视频看了没有20分钟，下班的小汪夺命连环CALL就来了，开头第一句话就是：“你被你的老师给骚扰了？”
不得已，小刘又只能从头讲了一遍所有事情的经过，讲完后，小刘觉得口干舌燥，大脑内存不够，却发现对面没音了，顿时觉得不好。
“你放心，我在这边不会乱搞的....”小刘解释了一下，感觉越描越黑。没想到对面小汪来了一句。
“没...我就是觉得，是不是新的小说可以重启双胞胎这个梗...似乎之前那篇评价很好的。”
小刘？？？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让多多和悠悠隔空喊话交流了一下，两个人挂了电话就各自忙各自的了。
小刘躺在床上看着手机竟然有些不舍，这么多年，两个人第一次分开。
“将来万一不在一个城市怎么办。”想到这些，一阵茫然，他的未来，似乎自己做不了主。
小黄回来的比较晚，小刘帮忙喂了胖胖。跟黏人的多多不同，胖胖是一只安静的大橘，喜欢自己趴着，佛系长肉，看到有吃的，把碗底都舔干净，然后继续回去蹲着。
有趣的事情还在后边，晚上9点，小黄还没回来，小刘刚准备打电话，门就开了，就看到小黄跪在门口大喘气，显然，这是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来的。
几乎是前后脚，小刘的手机响了，干舅打来的。
“小刘啊，小黄在么？让他接电话呀。”小刘把手机递给了小黄。
接下来干舅继续：“多多在么？叫两声听听。”
小黄连忙站起来，冲到客厅抱起多多，而多多挣扎着，手脚乱扑腾，还喵喵叫着。
接下来，电话回给了小刘：“小刘呀，给我拍一张你和小黄抱着猫以家庭为背景的照片。”
小刘这才明白，感情带着猫，是方便干舅查房啊....心里不由感叹了一下幸好小汪没有干舅那么事，便按照干舅的说法照做。
两个生无可恋的人，两只极不配合的猫，完成了今天的“查房”。
“很好，以后一天一张，请拿着你们当天的实习报告给我拍照。”干舅说完，挂了手机。
小刘看了看小黄，摇了摇头。
“你干嘛去了？”
“哎，大学同学请吃饭总要去啊，我给他说了9点到家...他真9点打电话....”控制欲太强的干舅，让小黄有些吃不消。
小刘呢，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事看戏恨不得多切几块西瓜。觉得好玩，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小汪，没想到小汪终于反应过来。
“那么，请你每天也发照片给我。”虽然有点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但小刘还是发了一张，只不过是多多和自己饭卡的合影，小刘漂亮的手摁着多多的大尾巴。
“以后你直接传到豆瓣上去吧。”
经历了打架事件后，小汪和小刘都锁了自己的人人主页，换到了另一个地方。
一个匿名的社区，给人了一些私密感。
跟在上边疯狂分享自己看过的电影，听过的音乐，看过的书不同，小刘只是把自己的画搬到了豆瓣上。
名字按照小汪的要求，小刘的ID改成了“钢琴上的猫”，头像是趴在三角钢琴上打哈气的多多，旁边若隐若现能看到正在演奏的人，白衬衣和纤细的颈子，是小汪。
没有日志，没有读书、没有听歌，什么都没有。很安静。小刘偶尔会看看小汪都读过什么，喜欢什么，但也没有深究。
小刘的相册，还是两个，一个日常放水彩，一个放河豚。刚刚新开了一个相册，叫“我和猫都很想你”，上传了多多在啃着他白大褂的那张照片。
很快，小汪就出动了，在照片下写了一个“朕已阅”。
小汪的账号：“书桌下的狗”，头像是睡在书桌下的悠悠，旁边是牛仔裤下一双光着的脚，小刘的。
两个人的情侣头像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小汪永远是人群中的焦点，哪怕没房过自己的照片，依然被不少人关注着。那些人偶尔会来小刘这里趴一圈，然后扫兴的走掉。
也许是因为小汪的头像，很多人默认了小刘是女性，然而看到了那张多多身上的手，他们终于反应过来小刘是个男人。
从那天起，来小刘这里旅游围观“夫夫”的人越来越多，让小刘有了警惕，他跟小汪商量了一下后，删掉了所有之前曾经在校内发布过的照片，包括那些河豚。
小刘的行为，小汪是支持的，并且也进行了相片的修整。
那段时间，网络对于小刘还是安宁的，他很享受那段时光。总之在网络上，两个人就这样大胆又小心翼翼的活着。
第四卷 秋 游 卷
第110章 第 110 章
实习的第一天，小刘早早起床，给猫留好了食物和水，就穿好衣服去了医院。
找到自己的外科指导老师时，小刘挺意外的，男人名字，却是一位风风火火女医生，科室的副主任，姓安。按照惯例，小刘称呼安副主任为安老师。
科室就5个实习生，除了小刘都是女生，说是挂在安老师下边，其实都由不同的主治医生带着。
安老师看到小刘的第一眼，就非常温柔的喊了一声：“小白啊~”
“哎~”正坐在桌子旁边看病历的小姑娘抬起了头，托了托眼镜，一脸期待。
没想到安医生指了指小刘：“叫他呢。”
一瞬间，所有人都扭头看了看小刘，忽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完全没想到全国各地还不一样，07款式的军装，小刘的学校发了，其他地区发放进度参差不齐，比如这个第一医院根本没有，所有军籍医护人员还是都老式的97式。看到小刘一身雪白的衣服，都觉得有趣。
似乎是为了炫耀，学校要求学生们实习时也要每天穿着那一身白色的夏季常服。
小刘本来就白，一身白色的衣服，外加白皮鞋和白框眼镜，看着就有递个白大褂上去配套的冲动。这一身白，站在办公室里就是一个“去色”效果，跟其他人五彩斑斓的白，不是一个感觉的。
眼镜是干舅要求带的，防止液体飞溅，小刘虽然不适应，但是安全考虑，还是带上了。现在的小刘，头发的刘海有点长，带这个宽边眼镜，看起来像个高中生，斯斯文文的。
安老师，有随口就给人起外号癖好，就这么简单的把小刘变成了小白。而那个敲病历的小姑娘，也姓白，但是安老师对她的称呼，就是白夜。
“小迟你给小白说一下今天的安排。”
“哦。”另一个桌子也忙着看病历的最男人举了举手，小刘觉得这应该是带他的住院医。
“小白你来的真不巧，咱们可是每周两天大查房，周一早上和周三下午，你没准备就跟着听吧，等一下你站在白夜后边。然后白夜，你教小白用一下病历系统。小白啊，明天开始你也要接收新病人了。”显然也在准备东西的迟医生，机关枪一样的说完便也开始埋头看东西。
小刘点头后准备和白夜打招呼，没想到小姑娘眼睛一翻，哼了一声，一副并不想认识你的感觉。
没想到第一天就碰上了大查房，跟一群拿着一摞子资料的实习生不同，小刘干脆背着手站在最后。
今天的查房是安老师主持，另外一位副主任在旁听。旁听的医生真的以为小刘就叫做小白，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小刘的学校已经实习过一轮想要看看功底，动不动就是：“小白，你觉得呢？”
这一问，让小刘有点尴尬。因为今天是白夜叙述病例，迟医生补充。在小刘看来，白夜叙述的不好，迟医生极尽全力想要帮忙弥补，但无奈被打断了。
权衡过后，小刘挑了两个重点补充了一下。显然，两位副主任都非常满意，忍不住夸赞小刘基本功很扎实，在知道了小刘只是现场看了病人状况分析后，更是连连感叹。
“果然是实习过半年再来，感觉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不然以后然咱们八年制的也两轮实习吧，这也差太多了。”两位副主任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了八年临床的教学模式。
其实小刘知道，自己这样快速的分析，其实并不是前半年实习的结果，而是今年暑假在干舅实训中心锻炼的结果。说到这个，小刘又不得不感谢他命中的贵人，小汪。
因为小汪，小刘才能有机会认识干舅。而因为认识干舅，小刘大一就有了观摩手术的机会。一般学生实习时才能见到的医疗器械，小刘每个假期在干舅的公司只要能找到就随便玩。更重要的是，随着干舅公司培训业务的扩展以及“临床技能培训中心”的建立，一道寒暑假每天在实训中心“上班”的小刘，潜移默化的提前接受了各种实习培训以及病情分析。
当时说是上班，其实是录制各种规培、考证、典型疑难杂症和手术操作的视频，拍摄需要有脚本，需要配音，每天在片场监工的小刘都会认真的看一遍今天要拍摄的内容，不知不觉中学到了非常多，为后续的实习夯实了基础。
也正是小刘这样“超常”的经验，在第一轮实习中，引起了靳十五的兴趣。
不光专业知识，干舅得培训中心还提供了很多副产物，比如医院的各种系统。
那天查房结束，没有手术观摩，白天，小刘还站在白夜身后听白夜讲怎么使用系统。傍晚的时候，小刘已经坐在对面的电脑上，开始噼里啪啦输入了。
这套办公系统小刘很熟悉，因为和干舅公司建立的“临床技能培训中心”的那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换了UI而已。
当小刘写好今天的病程分析，抬头却看到了对面的白夜在瞪着自己。白夜已经来了两周了，她的普外实习时间是8周，比小刘早，但几乎同时结束。看到这个突飞猛进的新人，白夜很不是滋味。
“你很熟练哦。”白夜说。
“嗯..我之前暑假打工的公司，也用这个。”衡量了一下，小刘决定说实话。
“公司？”听到这句，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喘口气的迟医生也开口了：“这个软件只有医院有啊，什么公司能有这个。”
“我暑假在申汤的培训中心打工。”
“哎呀，你看人家这觉悟...”听到小刘的话，同是实习的王姑娘喊了一句：“我暑假都在玩呢...”
“你是忙着谈恋爱呢好不好。”另一位实习的姑娘吐槽到。
“切，谈恋爱怎么了，小白一定也有女朋友，是不是！我今天看到他写病程忽然笑了，一定是想女朋友了！”王姑娘对着小刘扬了扬眉毛：“小白快说！不然我就把你的联系方式发给全院单身的姑娘，昨天就有好几个人问你呢！”
铁证如山，小刘举手投降。学医的姑娘，一个个都是福尔摩斯，职业习惯导致任何细节都逃不出她们的眼睛。
“嗯。不过不是女朋友，我们已经结婚了。”
这话刚说出口，姑娘们还没来得及尖叫，迟医生到是呛住了，随后趴在办公桌上嗷嗷假哭，一群姑娘开始起哄。从没想过第一天实习这么欢乐，小刘也有点意外。
其实，今天正在写病程时，小刘感叹自己如果不是遇到了小汪，估计也会非常焦急，然而一想到小汪，小刘的脑子里不由出现了一只惊恐的小河豚，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想到，这一下就被人看到了。
医生，也是个熟练工，不得不承认，熟能生巧。
那天实习结束，小刘按照要求去了靳初一的办公室，靳初一不在，他留给小刘的桌子上，放了一堆资料。
“靳老师说让你看完，周六你要做最上边那篇的 paper review。” 小冯抬起头，补了一句：“叫我师哥就行了。”
谢过小冯，小刘抱着“作业”回家。这一天，小刘觉得特别充实。回到家，小黄还没回来，小刘收拾好一切喂了猫，看完了paper，快速的画了一只小河豚拍了照片上传到豆瓣后，然后给小汪发了一条信息。
等了半天，没人答应，小刘干脆开始看文献。已经打好了paper review的草稿了，小汪才回了一条：“我刚遛狗回来。”
小刘扭头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
“今天想到了一个特别好的灵感，回到家马上开始写，写到现在，然后看到悠悠可怜巴巴的就去遛狗，你说这要是个孩子，就真没自己的时间了...”小汪说完发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一瞬间，小刘觉得科室里那些有家有口的医生，真不容易，工作量大、压力大，收入也不高，嗷嗷待哺的孩子，说不定还有老人。
想到孩子，小刘问了一下昭昭和弟妹的情况。
“暮暮很稳定，还有几次化疗就出院了。洋洋正在吃针对肺的靶向药，现在我没事会过去看看她，你放心吧。”
“我相信你照顾别人，但我不相信你自己照顾自己...”
“我鼻子为了十一千里送恢复的非常好！”没等小刘说，小汪主动交代了自己的鼻子。
“话说，我很感兴趣靳初一，有八卦，记得给我说~”小汪发了一个小狗头装可爱。可小刘忽然觉得，这个狗头不适合小汪，要是能有一套河豚的表情就好了。
小刘把周末要去买手写板的想法记在了心理，准备自己画一套。
可谁能想到，周六的交流会前，小刘看到干舅翘着二郎腿坐在靳初一的办公桌上，挑衅着旁边吃醋的小冯...
第111章 第 111 章
那天的paper review 情况相当尴尬，小冯憋着嘴，其他同学互相看了半天，都在好奇这多余的两个认识谁。小刘一边讲一边操作PPT，靳初一盯着干舅看，干舅坐在那里玩贪吃蛇。
组织完学生们互相交流讨论，靳初一就把实习、见习以及住院医师都撵了出去。小冯不想走，最后被靳初一哄着出去了，走之前还愤愤不平的瞪了干舅一眼。
“哎呀，我们的靳主任真厉害哦，把小甜心养在身边。急诊多累啊，你也舍得。”干舅鞋子一踢，然后把腿翘到了靳初一的膝盖上，双手一伸，靳初一拽住干舅的手往前一拉，干舅整个人往前一撮，坐到了靳初一的大腿上，刮了刮靳初一的下巴：“小冯挺可爱的，但是..不是你的菜吧。”
“口味会变得。”
“哦，那小刘也是你的口味？老头子你是现在不行了，改被别人上了么？”
“不是。”
“那还是你跟小刘一起，每天拉着小冯3P？”
“也不是。”
“那麻烦你离小刘远点。”
“你们什么关系？”靳初一迷惑的看着小刘。
“家长。”干舅说着，把靳初一已经开始解自己皮带的手摁住了。
“既然让我关照，不该给我点好处么？你心脏恢复的怎么样？我都听小十五说了，但就我目测来看，你挺好的。”前边不行，靳初一又开始摸后边。
“靳医生这么喜新厌旧的人，还喜欢我这种老下水管道啊....”干舅依然笑得一脸桃花：“我已经一年多没做HIV测试了。”
这样的对话，听得收拾投影仪的小刘心理一哆嗦。见过大场面的靳初一，脸不红心不跳，就这样坐在小会议室跟干舅调情。
“那你把我传染了吧，这样咱们就一起相伴终老。挺好的。”靳医生抬了抬脚跟，跟哄小朋友一样的晃晃干舅。
完全搞不明白这算是告白还是互相威胁，小刘只想快点离开这里，默默地收拾好文献，低头猫腰，准备溜之大吉。
没想到干舅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靳初一看着干舅穿好鞋子，叫住了小刘。小刘则满脸惊恐的看着这场“成年人之间调情”的开始到结束，现在被靳初一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我对我的学生什么样，我就对小刘什么样，不会为难他的。”
“不行。” 靳初一刚说完，就□□舅打断了。
“你向天发誓你没干过你学生？我就不信你碰过哪个姓冯的。”
“干过。不过他不姓冯...”这句话一出口，小刘都惊了，也不知道是好奇小冯和靳初一的关系，还是小冯的姓氏，不姓冯，为啥要叫小冯呢。
“所以，不许碰他。”干舅笑眯眯的看着靳初一。
“懂了。小刘等一下去我办公室，我们下周三小讲课，你过来听。行了你可以走了。”面对干舅，靳初一点头认输。
“好。”小刘嘴上虽然答应了，但是看着干舅迟迟不肯离开。
“靳大夫真好！”搂着靳初一的脖子在脸蛋上啄了一下，干舅转身搂着小刘出门了。
刚关上门，小刘就看到干舅拿出湿巾擦了擦嘴，一脸嫌弃，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录音笔递给了小刘：“放心吧，以后他应该不敢对你怎么样了。”
没想到干舅还有这一手，小刘感觉又认识了干舅一次。
“您怎么跟靳大夫挺熟啊...”
“作为湾仔码头的舅舅我，真是开了很多人的心智啊。”嚼着口香糖的干舅，说的轻描淡写：“当年怎么都不承认自己弟弟是GAY的他，QJ了我之后就山路十八弯了。”
“额...”小刘站在那里看着干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应该听说过了吧...哎，一念之差...我们三个就各奔东西啦~~”干舅伸了个懒腰，开始玩手机。
“大概听说过..”会想到年初干舅的表现，再看看干舅那个无所谓的态度，完全是\"我们认识，吃了个便饭”的口吻。小刘内心真是有些无法接受。
干舅并没有解释，而是给小黄打了电话约了晚上吃饭，非要拉着小刘一起。
不好意思打搅别人二人世界，小刘委婉的拒绝了。那天晚上，小黄没回家，小刘看着两只胖猫挤在一起，脑子里飞过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画面。
敲了敲头，从1写到100，把杂乱的思绪赶出脑子。完成了靳初一布置的功课，小刘更改了名字，写了一篇记叙文发给了小汪。
“哎，要是放在十年前，这样的故事可以。现在不行，从肉体关系往感情上拉，还有血缘关系，很多人会受不了，写不好还会被骂三观不正。一般解决方法，哥哥这个角色要死。”小汪点评着。
看到小汪这个点评，小刘刚想说不用吧，又觉得小说究竟是小说是吸引观众矛盾，更何况，你觉得怎么能给靳初一的角色洗白。死不至于死，但是个人渣似乎是板上钉钉的。
“还是小说好啊，梦里什么都有。”
那天晚上考虑到最后，抱着两只猫，小刘进入了梦想。梦里他梦到了小汪躺在自己身上，甜蜜的沉重感，结果醒来看到加起来50斤的多多和胖胖，一阵苦笑。
那个兄弟梗，小汪最后还是用了，这件事情是静静告诉小汪的。十年了，静静依然是刍狗的狂热粉丝。果然，连载一开始就风波不断，直到最后哥哥的角色生命戛然而止，不少人还带着“死有余辜”的评论。
静静地关注点，也很神奇，似乎她整篇文章都没关心过那对兄弟，注意力都在兄弟二人共同拥有的0身上。弄得小刘一愣一愣的，看来静静真是喜欢那种玩世不恭的性格。
“~不过能让兄弟二人十年都不忘的美人，一定特别好看吧。”看到静静发了一个花痴的脸，小刘满脸黑线...这个美人你不但认识，你还很熟悉，可惜你不知道...
就是这样，你知道这个人的一切，你甚至还认识这个人，但是你家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他，这种奇妙的网络关系。
那周之后，小刘就彻底进入了实习生活，每天查房、换药、开化验单、写病程、跟手术、写出院小结，这些一般人叫苦连连的活，小刘竟然挺顺手。毕竟，习惯了。别说跟别的实习医生比，跟正在规培的见习医生来看，小刘都熟手不少。
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习惯，比如包括白夜在内的其他实习生，都在吐苦水。医院，每天有络绎不绝的病人，所以医生都有开不完的化验单、换不完的药、拆不完的线、写不完的病程。但工作么，就应该是这样，小刘这么认为的。
门诊，值班这些，小刘更是比较习惯了，当年都是跟着靳十五带着学的。小刘没有考研的压力，值班晚上依然会看靳初一留给他的资料。靳初一虽然人品不敢恭维，但是对于学生还是非常上心的，这点跟他弟弟靳十五一模一样。
“帮我把这些论文整理了，让后发表。”需要小刘发表的论文一篇接一篇，全部都是小刘的第一作者。每次小刘拿到靳初一给来的资料，就能看到旁边小冯在生闷气。
人温和，不喜欢八卦，没事就在看书，需要跑的最快，而且能帮上手，小刘就这么成为了医生们中间最喜欢的实习生，谁都喜欢跟他聊两句。
也就是这个聊两句，让小刘听到了不少八卦，比如靳初一的名字，被很多男性患者非常嫌弃。可是没办法，人家是主任医生，爱看不看。
“哪有医生叫初一的，初一看病多晦气。”而更要命的是，靳医生，还真是大年初一出生的。
“当医生起名也是个技术活啊。”迟医生，似乎当年也吃过名字的亏，看病本来就很着急，这个医生姓迟，换了谁都会觉得不靠谱。
而白夜叻，本来名字没什么，可惜小刘成了小白，问题就很大了。
相比于这些，比较苦的是跟手术，跟五年制的小朋友相比，看过太多手术的小刘，已经能正确估算手术时间。腰酸背疼腿抽筋这种事情，早已经有预料。除了累之外，还有别的因素，比如肠梗阻，是一个充满了味道的手术，而且还有被食物残渣喷溅的可能。
小刘和白夜充当助手的那场，倒霉的白夜被喷了一身，出去换衣服回来后，小刘发现白夜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看样子是第一天理解“消化道掏粪工”这个说法。
这一点，小刘很早就领教过了，第一次确实不好接受。
“你要参观完所有的肠子手术还能啪，也真爱了。”当年干舅的声音还盘旋在耳边，小刘记忆犹新。事实证明，小刘可以。
时间一点一点接近十一长假，跟多多一样，小刘每天等待着小汪的到来，然而一个消息，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洋洋不在了。
第112章 第 112 章
小刘回到帝都的时候，洋洋已经火化了，所有的事情，都只剩下了一棵树。
埋在了昭昭母亲的身边。
“角膜捐了，本来想捐更多，都转移了。”小汪看着树，很平静：“那天晚上我下班去她病房看了一下，还好好地，晚上就不行了。最后陪在她身边的是舞象他们。”
昭昭因为电影，只是短暂的回来后送走了洋洋，又继续拍戏去了。
整个事情，受影响最大的，是暮暮。洋洋死后，暮暮忽然变了。
“我想当女孩子....”暮暮这个说法一出口，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偏侧真两性畸形，左边卵巢，右边□□。”在给洋洋扫墓的时候，小刘和小汪第一次交流的暮暮的性别。
“染色体呢？”
“全国各地测了好几次了，46XX，46XY，46XX/46XY都有。”说到这里小汪皱了皱眉眉头：“前一阵子干舅刚去你实习的医院又跑了一趟，那里是全国治疗真两性最多的医院，结果还是46XX/46XY。暮暮男□□官发育的更好，医生们一致建议暮暮当男孩子。”
小汪说完，小刘也一阵头疼。小刘没有亲眼检查过暮暮，但是看病历，生殖器是两性化并且发育良好。
发育不完全的性腺，有癌变可能，一般需要切除，但如果都发育都比较正常，保留那一部分，更多的是患者本身的社会关系和个人意愿决定的。
“其发生肿瘤风险较低，可考虑切除矛盾性腺。”
小刘翻看了暮暮检查结果，也有点头疼。暮暮和洋洋都是双胞胎，都是真两性畸形，并且最初生殖器两性化，后来逐渐两个人发生了区别，洋洋的男性生殖器萎缩，逐渐成了成了女孩子的样子，暮暮则成了男孩子。
跟大家觉得暮暮胡来一样，昭昭也不同意暮暮的选择，结果暮暮越说越来劲，大吵一架之后，昭昭气的甩手跑了。
“不要不要不要！我就要当女孩子！”
而且似乎是情绪波动造成的，伴随着胸部和腹部的疼痛，小刘回到帝都的时候，暮暮迎来了第一次生理期。
发现自己出血的暮暮完全吓傻了，大呼小叫，吓得医生和护士手忙脚乱，最后还是在护士的帮助下垫上了生理用品。
3号那天，在医院的某个会议室，暮暮由护士姐姐陪着，小刘和小汪决定好好跟暮暮弹弹。
会议室里放着的两性生殖器官的模型，暮暮还有些不好意思。
“把这个看个。”小刘递过去的是市里统一发放的性教育小册子：“这是你马上就要面对的，不要不好意思了。”
“我看过的..我也大概知道手术要怎么做了...”发现暮暮说什么都不肯再看一眼。
“那暮暮你告诉我，来生理期，舒服么？”小刘问完，暮暮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
“如果你选择当女孩子，以后一个月一次。”
小刘说完，暮暮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能承受。”
“这不是你说一句话就那么简单的，你当了十几年男孩子，忽然让你转变，你能行么？你知道当女人多难么？”暮暮敷衍的态度，终于激怒了小汪。小汪拍桌子而起，对着暮暮吼了起来。
而暮暮，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我知道啊...6岁以前是女孩子啊，然后忽然有一天，哪个东西就长出来了。”
话说完，小汪愣住了，小刘把小汪拉下来，示意他冷静。
“所以我上小学时经常被欺负，男孩子动不动就扒了我裤子让别的班人看，没事干还老是拿铅笔小刀这些捅我，老师也不管。直到有一次因为橡皮塞进去拿不出来我被送了医院。”
暮暮翻看着小册子，冷静的仿佛在诉说别人的事：“那次之后，就别说同学了，大人们都知道了。经常有人在路上拽我衣服，说要看看。后来他们不仅想看我的，还想看洋洋的。”
暮暮把小册子随手一扔，冷笑了一下：“后来那件事情闹得挺大的，也不知道怎么摆平了。再后来哥哥把我们带到这座城市。我才知道哥哥很厉害的，因为杂技团给了我们一间小平房，我们一家终于能在一起了。杂技团还给我们解决了学校，我和洋洋一直小心翼翼的，但后来还是被人知道了。但这里的人不一样，大家对我们都挺好的。”
暮暮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天晚上回家，小刘和小汪决定谈一谈。除了暮暮，干舅和小球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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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冯，我的研究生，以后有事问他。”靳初一说完跟没事人一样大步流星走离开了。小刘摸着自己的脸，跟小冯打了个招呼。小冯略带挑衅的看了几眼刘侑，晃了晃头，继续低头看书。
怎么想都觉得事情不妙的小刘，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先给小汪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出于礼貌，不情不愿的给靳初一发了一条短信，问好并告诉他自己的手机号。靳初一只回了一个字“嗯”。
那天晚上，正当小刘琢磨着，这个靳初一是不是和干舅有什么关系的时候，却接到了干舅的电话“如果靳初一碰你，你就告诉他是我说的，让他去死。”
看到干舅的短信，小刘觉得这事有点深。躺在床上，小刘对自己惹事上身的体制有些无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本来打算闭目养会儿神，结果小刘现是被扔在家一天不开心的多多在小刘肚子上来了一段即兴蹦迪。小刘爬起来，给多多开了罐头，陪玩了一会儿，打开电脑开始复习“临床诊断基本技术操作”。
视频看了没有20分钟，下班的小汪夺命连环CALL就来了，开头第一句话就是：“你被你的老师给骚扰了？”
不得已，小刘又只能从头讲了一遍所有事情的经过，讲完后，小刘觉得口干舌燥，大脑内存不够，却发现对面没音了，顿时觉得不好。
“你放心，我在这边不会乱搞的....”小刘解释了一下，感觉越描越黑。没想到对面小汪来了一句。
“没...我就是觉得，是不是新的小说可以重启双胞胎这个梗...似乎之前那篇评价很好的。”
小刘？？？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让多多和悠悠隔空喊话交流了一下，两个人挂了电话就各自忙各自的了。
小刘躺在床上看着手机竟然有些不舍，这么多年，两个人第一次分开。
“将来万一不在一个城市怎么办。”想到这些，一阵茫然，他的未来，似乎自己做不了主。
小黄回来的比较晚，小刘帮忙喂了胖胖。跟黏人的多多不同，胖胖是一只安静的大橘，喜欢自己趴着，佛系长肉，看到有吃的，把碗底都舔干净，然后继续回去蹲着。
有趣的事情还在后边，晚上9点，小黄还没回来，小刘刚准备打电话，门就开了，就看到小黄跪在门口大喘气，显然，这是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来的。
几乎是前后脚，小刘的手机响了，干舅打来的。
“小刘啊，小黄在么？让他接电话呀。”小刘把手机递给了小黄。
接下来干舅继续：“多多在么？叫两声听听。”
小黄连忙站起来，冲到客厅抱起多多，而多多挣扎着，手脚乱扑腾，还喵喵叫着。
接下来，电话回给了小刘：“小刘呀，给我拍一张你和小黄抱着猫以家庭为背景的照片。”
小刘这才明白，感情带着猫，是方便干舅查房啊....心里不由感叹了一下幸好小汪没有干舅那么事，便按照干舅的说法照做。
两个生无可恋的人，两只极不配合的猫，完成了今天的“查房”。
“很好，以后一天一张，请拿着你们当天的实习报告给我拍照。”干舅说完，挂了手机。
小刘看了看小黄，摇了摇头。
“你干嘛去了？”
“哎，大学同学请吃饭总要去啊，我给他说了9点到家...他真9点打电话....”控制欲太强的干舅，让小黄有些吃不消。
小刘呢，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事看戏恨不得多切几块西瓜。觉得好玩，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小汪，没想到小汪终于反应过来。
“那么，请你每天也发照片给我。”虽然有点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但小刘还是发了一张，只不过是多多和自己饭卡的合影，小刘漂亮的手摁着多多的大尾巴。
“以后你直接传到豆瓣上去吧。”
经历了打架事件后，小汪和小刘都锁了自己的人人主页，换到了另一个地方。
一个匿名的社区，给人了一些私密感。
跟在上边疯狂分享自己看过的电影，听过的音乐，看过的书不同，小刘只是把自己的画搬到了豆瓣上。
名字按照小汪的要求，小刘的ID改成了“钢琴上的猫”，头像是趴在三角钢琴上打哈气的多多，旁边若隐若现能看到正在演奏的人，白衬衣和纤细的颈子，是小汪。
没有日志，没有读书、没有听歌，什么都没有。很安静。小刘偶尔会看看小汪都读过什么，喜欢什么，但也没有深究。
小刘的相册，还是两个，一个日常放水彩，一个放河豚。刚刚新开了一个相册，叫“我和猫都很想你”，上传了多多在啃着他白大褂的那张照片。
很快，小汪就出动了，在照片下写了一个“朕已阅”。
小汪的账号：“书桌下的狗”，头像是睡在书桌下的悠悠，旁边是牛仔裤下一双光着的脚，小刘的。
两个人的情侣头像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小汪永远是人群中的焦点，哪怕没房过自己的照片，依然被不少人关注着。那些人偶尔会来小刘这里趴一圈，然后扫兴的走掉。
也许是因为小汪的头像，很多人默认了小刘是女性，然而看到了那张多多身上的手，他们终于反应过来小刘是个男人。
从那天起，来小刘这里旅游围观“夫夫”的人越来越多，让小刘有了警惕，他跟小汪商量了一下后，删掉了所有之前曾经在校内发布过的照片，包括那些河豚。
小刘的行为，小汪是支持的，并且也进行了相片的修整。
那段时间，网络对于小刘还是安宁的，他很享受那段时光。总之在网络上，两个人就这样大胆又小心翼翼的活着。
第四卷 秋 游 卷
第110章 第 110 章
实习的第一天，小刘早早起床，给猫留好了食物和水，就穿好衣服去了医院。
找到自己的外科指导老师时，小刘挺意外的，男人名字，却是一位风风火火女医生，科室的副主任，姓安。按照惯例，小刘称呼安副主任为安老师。
科室就5个实习生，除了小刘都是女生，说是挂在安老师下边，其实都由不同的主治医生带着。
安老师看到小刘的第一眼，就非常温柔的喊了一声：“小白啊~”
“哎~”正坐在桌子旁边看病历的小姑娘抬起了头，托了托眼镜，一脸期待。
没想到安医生指了指小刘：“叫他呢。”
一瞬间，所有人都扭头看了看小刘，忽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完全没想到全国各地还不一样，07款式的军装，小刘的学校发了，其他地区发放进度参差不齐，比如这个第一医院根本没有，所有军籍医护人员还是都老式的97式。看到小刘一身雪白的衣服，都觉得有趣。
似乎是为了炫耀，学校要求学生们实习时也要每天穿着那一身白色的夏季常服。
小刘本来就白，一身白色的衣服，外加白皮鞋和白框眼镜，看着就有递个白大褂上去配套的冲动。这一身白，站在办公室里就是一个“去色”效果，跟其他人五彩斑斓的白，不是一个感觉的。
眼镜是干舅要求带的，防止液体飞溅，小刘虽然不适应，但是安全考虑，还是带上了。现在的小刘，头发的刘海有点长，带这个宽边眼镜，看起来像个高中生，斯斯文文的。
安老师，有随口就给人起外号癖好，就这么简单的把小刘变成了小白。而那个敲病历的小姑娘，也姓白，但是安老师对她的称呼，就是白夜。
“小迟你给小白说一下今天的安排。”
“哦。”另一个桌子也忙着看病历的最男人举了举手，小刘觉得这应该是带他的住院医。
“小白你来的真不巧，咱们可是每周两天大查房，周一早上和周三下午，你没准备就跟着听吧，等一下你站在白夜后边。然后白夜，你教小白用一下病历系统。小白啊，明天开始你也要接收新病人了。”显然也在准备东西的迟医生，机关枪一样的说完便也开始埋头看东西。
小刘点头后准备和白夜打招呼，没想到小姑娘眼睛一翻，哼了一声，一副并不想认识你的感觉。
没想到第一天就碰上了大查房，跟一群拿着一摞子资料的实习生不同，小刘干脆背着手站在最后。
今天的查房是安老师主持，另外一位副主任在旁听。旁听的医生真的以为小刘就叫做小白，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小刘的学校已经实习过一轮想要看看功底，动不动就是：“小白，你觉得呢？”
这一问，让小刘有点尴尬。因为今天是白夜叙述病例，迟医生补充。在小刘看来，白夜叙述的不好，迟医生极尽全力想要帮忙弥补，但无奈被打断了。
权衡过后，小刘挑了两个重点补充了一下。显然，两位副主任都非常满意，忍不住夸赞小刘基本功很扎实，在知道了小刘只是现场看了病人状况分析后，更是连连感叹。
“果然是实习过半年再来，感觉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不然以后然咱们八年制的也两轮实习吧，这也差太多了。”两位副主任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了八年临床的教学模式。
其实小刘知道，自己这样快速的分析，其实并不是前半年实习的结果，而是今年暑假在干舅实训中心锻炼的结果。说到这个，小刘又不得不感谢他命中的贵人，小汪。
因为小汪，小刘才能有机会认识干舅。而因为认识干舅，小刘大一就有了观摩手术的机会。一般学生实习时才能见到的医疗器械，小刘每个假期在干舅的公司只要能找到就随便玩。更重要的是，随着干舅公司培训业务的扩展以及“临床技能培训中心”的建立，一道寒暑假每天在实训中心“上班”的小刘，潜移默化的提前接受了各种实习培训以及病情分析。
当时说是上班，其实是录制各种规培、考证、典型疑难杂症和手术操作的视频，拍摄需要有脚本，需要配音，每天在片场监工的小刘都会认真的看一遍今天要拍摄的内容，不知不觉中学到了非常多，为后续的实习夯实了基础。
也正是小刘这样“超常”的经验，在第一轮实习中，引起了靳十五的兴趣。
不光专业知识，干舅得培训中心还提供了很多副产物，比如医院的各种系统。
那天查房结束，没有手术观摩，白天，小刘还站在白夜身后听白夜讲怎么使用系统。傍晚的时候，小刘已经坐在对面的电脑上，开始噼里啪啦输入了。
这套办公系统小刘很熟悉，因为和干舅公司建立的“临床技能培训中心”的那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换了UI而已。
当小刘写好今天的病程分析，抬头却看到了对面的白夜在瞪着自己。白夜已经来了两周了，她的普外实习时间是8周，比小刘早，但几乎同时结束。看到这个突飞猛进的新人，白夜很不是滋味。
“你很熟练哦。”白夜说。
“嗯..我之前暑假打工的公司，也用这个。”衡量了一下，小刘决定说实话。
“公司？”听到这句，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喘口气的迟医生也开口了：“这个软件只有医院有啊，什么公司能有这个。”
“我暑假在申汤的培训中心打工。”
“哎呀，你看人家这觉悟...”听到小刘的话，同是实习的王姑娘喊了一句：“我暑假都在玩呢...”
“你是忙着谈恋爱呢好不好。”另一位实习的姑娘吐槽到。
“切，谈恋爱怎么了，小白一定也有女朋友，是不是！我今天看到他写病程忽然笑了，一定是想女朋友了！”王姑娘对着小刘扬了扬眉毛：“小白快说！不然我就把你的联系方式发给全院单身的姑娘，昨天就有好几个人问你呢！”
铁证如山，小刘举手投降。学医的姑娘，一个个都是福尔摩斯，职业习惯导致任何细节都逃不出她们的眼睛。
“嗯。不过不是女朋友，我们已经结婚了。”
这话刚说出口，姑娘们还没来得及尖叫，迟医生到是呛住了，随后趴在办公桌上嗷嗷假哭，一群姑娘开始起哄。从没想过第一天实习这么欢乐，小刘也有点意外。
其实，今天正在写病程时，小刘感叹自己如果不是遇到了小汪，估计也会非常焦急，然而一想到小汪，小刘的脑子里不由出现了一只惊恐的小河豚，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想到，这一下就被人看到了。
医生，也是个熟练工，不得不承认，熟能生巧。
那天实习结束，小刘按照要求去了靳初一的办公室，靳初一不在，他留给小刘的桌子上，放了一堆资料。
“靳老师说让你看完，周六你要做最上边那篇的 paper review。” 小冯抬起头，补了一句：“叫我师哥就行了。”
谢过小冯，小刘抱着“作业”回家。这一天，小刘觉得特别充实。回到家，小黄还没回来，小刘收拾好一切喂了猫，看完了paper，快速的画了一只小河豚拍了照片上传到豆瓣后，然后给小汪发了一条信息。
等了半天，没人答应，小刘干脆开始看文献。已经打好了paper review的草稿了，小汪才回了一条：“我刚遛狗回来。”
小刘扭头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
“今天想到了一个特别好的灵感，回到家马上开始写，写到现在，然后看到悠悠可怜巴巴的就去遛狗，你说这要是个孩子，就真没自己的时间了...”小汪说完发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一瞬间，小刘觉得科室里那些有家有口的医生，真不容易，工作量大、压力大，收入也不高，嗷嗷待哺的孩子，说不定还有老人。
想到孩子，小刘问了一下昭昭和弟妹的情况。
“暮暮很稳定，还有几次化疗就出院了。洋洋正在吃针对肺的靶向药，现在我没事会过去看看她，你放心吧。”
“我相信你照顾别人，但我不相信你自己照顾自己...”
“我鼻子为了十一千里送恢复的非常好！”没等小刘说，小汪主动交代了自己的鼻子。
“话说，我很感兴趣靳初一，有八卦，记得给我说~”小汪发了一个小狗头装可爱。可小刘忽然觉得，这个狗头不适合小汪，要是能有一套河豚的表情就好了。
小刘把周末要去买手写板的想法记在了心理，准备自己画一套。
可谁能想到，周六的交流会前，小刘看到干舅翘着二郎腿坐在靳初一的办公桌上，挑衅着旁边吃醋的小冯...
第111章 第 111 章
那天的paper review 情况相当尴尬，小冯憋着嘴，其他同学互相看了半天，都在好奇这多余的两个认识谁。小刘一边讲一边操作PPT，靳初一盯着干舅看，干舅坐在那里玩贪吃蛇。
组织完学生们互相交流讨论，靳初一就把实习、见习以及住院医师都撵了出去。小冯不想走，最后被靳初一哄着出去了，走之前还愤愤不平的瞪了干舅一眼。
“哎呀，我们的靳主任真厉害哦，把小甜心养在身边。急诊多累啊，你也舍得。”干舅鞋子一踢，然后把腿翘到了靳初一的膝盖上，双手一伸，靳初一拽住干舅的手往前一拉，干舅整个人往前一撮，坐到了靳初一的大腿上，刮了刮靳初一的下巴：“小冯挺可爱的，但是..不是你的菜吧。”
“口味会变得。”
“哦，那小刘也是你的口味？老头子你是现在不行了，改被别人上了么？”
“不是。”
“那还是你跟小刘一起，每天拉着小冯3P？”
“也不是。”
“那麻烦你离小刘远点。”
“你们什么关系？”靳初一迷惑的看着小刘。
“家长。”干舅说着，把靳初一已经开始解自己皮带的手摁住了。
“既然让我关照，不该给我点好处么？你心脏恢复的怎么样？我都听小十五说了，但就我目测来看，你挺好的。”前边不行，靳初一又开始摸后边。
“靳医生这么喜新厌旧的人，还喜欢我这种老下水管道啊....”干舅依然笑得一脸桃花：“我已经一年多没做HIV测试了。”
这样的对话，听得收拾投影仪的小刘心理一哆嗦。见过大场面的靳初一，脸不红心不跳，就这样坐在小会议室跟干舅调情。
“那你把我传染了吧，这样咱们就一起相伴终老。挺好的。”靳医生抬了抬脚跟，跟哄小朋友一样的晃晃干舅。
完全搞不明白这算是告白还是互相威胁，小刘只想快点离开这里，默默地收拾好文献，低头猫腰，准备溜之大吉。
没想到干舅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靳初一看着干舅穿好鞋子，叫住了小刘。小刘则满脸惊恐的看着这场“成年人之间调情”的开始到结束，现在被靳初一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我对我的学生什么样，我就对小刘什么样，不会为难他的。”
“不行。” 靳初一刚说完，就□□舅打断了。
“你向天发誓你没干过你学生？我就不信你碰过哪个姓冯的。”
“干过。不过他不姓冯...”这句话一出口，小刘都惊了，也不知道是好奇小冯和靳初一的关系，还是小冯的姓氏，不姓冯，为啥要叫小冯呢。
“所以，不许碰他。”干舅笑眯眯的看着靳初一。
“懂了。小刘等一下去我办公室，我们下周三小讲课，你过来听。行了你可以走了。”面对干舅，靳初一点头认输。
“好。”小刘嘴上虽然答应了，但是看着干舅迟迟不肯离开。
“靳大夫真好！”搂着靳初一的脖子在脸蛋上啄了一下，干舅转身搂着小刘出门了。
刚关上门，小刘就看到干舅拿出湿巾擦了擦嘴，一脸嫌弃，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录音笔递给了小刘：“放心吧，以后他应该不敢对你怎么样了。”
没想到干舅还有这一手，小刘感觉又认识了干舅一次。
“您怎么跟靳大夫挺熟啊...”
“作为湾仔码头的舅舅我，真是开了很多人的心智啊。”嚼着口香糖的干舅，说的轻描淡写：“当年怎么都不承认自己弟弟是GAY的他，QJ了我之后就山路十八弯了。”
“额...”小刘站在那里看着干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应该听说过了吧...哎，一念之差...我们三个就各奔东西啦~~”干舅伸了个懒腰，开始玩手机。
“大概听说过..”会想到年初干舅的表现，再看看干舅那个无所谓的态度，完全是\"我们认识，吃了个便饭”的口吻。小刘内心真是有些无法接受。
干舅并没有解释，而是给小黄打了电话约了晚上吃饭，非要拉着小刘一起。
不好意思打搅别人二人世界，小刘委婉的拒绝了。那天晚上，小黄没回家，小刘看着两只胖猫挤在一起，脑子里飞过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画面。
敲了敲头，从1写到100，把杂乱的思绪赶出脑子。完成了靳初一布置的功课，小刘更改了名字，写了一篇记叙文发给了小汪。
“哎，要是放在十年前，这样的故事可以。现在不行，从肉体关系往感情上拉，还有血缘关系，很多人会受不了，写不好还会被骂三观不正。一般解决方法，哥哥这个角色要死。”小汪点评着。
看到小汪这个点评，小刘刚想说不用吧，又觉得小说究竟是小说是吸引观众矛盾，更何况，你觉得怎么能给靳初一的角色洗白。死不至于死，但是个人渣似乎是板上钉钉的。
“还是小说好啊，梦里什么都有。”
那天晚上考虑到最后，抱着两只猫，小刘进入了梦想。梦里他梦到了小汪躺在自己身上，甜蜜的沉重感，结果醒来看到加起来50斤的多多和胖胖，一阵苦笑。
那个兄弟梗，小汪最后还是用了，这件事情是静静告诉小汪的。十年了，静静依然是刍狗的狂热粉丝。果然，连载一开始就风波不断，直到最后哥哥的角色生命戛然而止，不少人还带着“死有余辜”的评论。
静静地关注点，也很神奇，似乎她整篇文章都没关心过那对兄弟，注意力都在兄弟二人共同拥有的0身上。弄得小刘一愣一愣的，看来静静真是喜欢那种玩世不恭的性格。
“~不过能让兄弟二人十年都不忘的美人，一定特别好看吧。”看到静静发了一个花痴的脸，小刘满脸黑线...这个美人你不但认识，你还很熟悉，可惜你不知道...
就是这样，你知道这个人的一切，你甚至还认识这个人，但是你家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他，这种奇妙的网络关系。
那周之后，小刘就彻底进入了实习生活，每天查房、换药、开化验单、写病程、跟手术、写出院小结，这些一般人叫苦连连的活，小刘竟然挺顺手。毕竟，习惯了。别说跟别的实习医生比，跟正在规培的见习医生来看，小刘都熟手不少。
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习惯，比如包括白夜在内的其他实习生，都在吐苦水。医院，每天有络绎不绝的病人，所以医生都有开不完的化验单、换不完的药、拆不完的线、写不完的病程。但工作么，就应该是这样，小刘这么认为的。
门诊，值班这些，小刘更是比较习惯了，当年都是跟着靳十五带着学的。小刘没有考研的压力，值班晚上依然会看靳初一留给他的资料。靳初一虽然人品不敢恭维，但是对于学生还是非常上心的，这点跟他弟弟靳十五一模一样。
“帮我把这些论文整理了，让后发表。”需要小刘发表的论文一篇接一篇，全部都是小刘的第一作者。每次小刘拿到靳初一给来的资料，就能看到旁边小冯在生闷气。
人温和，不喜欢八卦，没事就在看书，需要跑的最快，而且能帮上手，小刘就这么成为了医生们中间最喜欢的实习生，谁都喜欢跟他聊两句。
也就是这个聊两句，让小刘听到了不少八卦，比如靳初一的名字，被很多男性患者非常嫌弃。可是没办法，人家是主任医生，爱看不看。
“哪有医生叫初一的，初一看病多晦气。”而更要命的是，靳医生，还真是大年初一出生的。
“当医生起名也是个技术活啊。”迟医生，似乎当年也吃过名字的亏，看病本来就很着急，这个医生姓迟，换了谁都会觉得不靠谱。
而白夜叻，本来名字没什么，可惜小刘成了小白，问题就很大了。
相比于这些，比较苦的是跟手术，跟五年制的小朋友相比，看过太多手术的小刘，已经能正确估算手术时间。腰酸背疼腿抽筋这种事情，早已经有预料。除了累之外，还有别的因素，比如肠梗阻，是一个充满了味道的手术，而且还有被食物残渣喷溅的可能。
小刘和白夜充当助手的那场，倒霉的白夜被喷了一身，出去换衣服回来后，小刘发现白夜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看样子是第一天理解“消化道掏粪工”这个说法。
这一点，小刘很早就领教过了，第一次确实不好接受。
“你要参观完所有的肠子手术还能啪，也真爱了。”当年干舅的声音还盘旋在耳边，小刘记忆犹新。事实证明，小刘可以。
时间一点一点接近十一长假，跟多多一样，小刘每天等待着小汪的到来，然而一个消息，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洋洋不在了。
第112章 第 112 章
小刘回到帝都的时候，洋洋已经火化了，所有的事情，都只剩下了一棵树。
埋在了昭昭母亲的身边。
“角膜捐了，本来想捐更多，都转移了。”小汪看着树，很平静：“那天晚上我下班去她病房看了一下，还好好地，晚上就不行了。最后陪在她身边的是舞象他们。”
昭昭因为电影，只是短暂的回来后送走了洋洋，又继续拍戏去了。
整个事情，受影响最大的，是暮暮。洋洋死后，暮暮忽然变了。
“我想当女孩子....”暮暮这个说法一出口，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偏侧真两性畸形，左边卵巢，右边□□。”在给洋洋扫墓的时候，小刘和小汪第一次交流的暮暮的性别。
“染色体呢？”
“全国各地测了好几次了，46XX，46XY，46XX/46XY都有。”说到这里小汪皱了皱眉眉头：“前一阵子干舅刚去你实习的医院又跑了一趟，那里是全国治疗真两性最多的医院，结果还是46XX/46XY。暮暮男□□官发育的更好，医生们一致建议暮暮当男孩子。”
小汪说完，小刘也一阵头疼。小刘没有亲眼检查过暮暮，但是看病历，生殖器是两性化并且发育良好。
发育不完全的性腺，有癌变可能，一般需要切除，但如果都发育都比较正常，保留那一部分，更多的是患者本身的社会关系和个人意愿决定的。
“其发生肿瘤风险较低，可考虑切除矛盾性腺。”
小刘翻看了暮暮检查结果，也有点头疼。暮暮和洋洋都是双胞胎，都是真两性畸形，并且最初生殖器两性化，后来逐渐两个人发生了区别，洋洋的男性生殖器萎缩，逐渐成了成了女孩子的样子，暮暮则成了男孩子。
跟大家觉得暮暮胡来一样，昭昭也不同意暮暮的选择，结果暮暮越说越来劲，大吵一架之后，昭昭气的甩手跑了。
“不要不要不要！我就要当女孩子！”
而且似乎是情绪波动造成的，伴随着胸部和腹部的疼痛，小刘回到帝都的时候，暮暮迎来了第一次生理期。
发现自己出血的暮暮完全吓傻了，大呼小叫，吓得医生和护士手忙脚乱，最后还是在护士的帮助下垫上了生理用品。
3号那天，在医院的某个会议室，暮暮由护士姐姐陪着，小刘和小汪决定好好跟暮暮弹弹。
会议室里放着的两性生殖器官的模型，暮暮还有些不好意思。
“把这个看个。”小刘递过去的是市里统一发放的性教育小册子：“这是你马上就要面对的，不要不好意思了。”
“我看过的..我也大概知道手术要怎么做了...”发现暮暮说什么都不肯再看一眼。
“那暮暮你告诉我，来生理期，舒服么？”小刘问完，暮暮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
“如果你选择当女孩子，以后一个月一次。”
小刘说完，暮暮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能承受。”
“这不是你说一句话就那么简单的，你当了十几年男孩子，忽然让你转变，你能行么？你知道当女人多难么？”暮暮敷衍的态度，终于激怒了小汪。小汪拍桌子而起，对着暮暮吼了起来。
而暮暮，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我知道啊...6岁以前是女孩子啊，然后忽然有一天，哪个东西就长出来了。”
话说完，小汪愣住了，小刘把小汪拉下来，示意他冷静。
“所以我上小学时经常被欺负，男孩子动不动就扒了我裤子让别的班人看，没事干还老是拿铅笔小刀这些捅我，老师也不管。直到有一次因为橡皮塞进去拿不出来我被送了医院。”
暮暮翻看着小册子，冷静的仿佛在诉说别人的事：“那次之后，就别说同学了，大人们都知道了。经常有人在路上拽我衣服，说要看看。后来他们不仅想看我的，还想看洋洋的。”
暮暮把小册子随手一扔，冷笑了一下：“后来那件事情闹得挺大的，也不知道怎么摆平了。再后来哥哥把我们带到这座城市。我才知道哥哥很厉害的，因为杂技团给了我们一间小平房，我们一家终于能在一起了。杂技团还给我们解决了学校，我和洋洋一直小心翼翼的，但后来还是被人知道了。但这里的人不一样，大家对我们都挺好的。”
暮暮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天晚上回家，小刘和小汪决定谈一谈。除了暮暮，干舅和小球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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