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胆子!我告诉你,划到你的名下就是你的东西,当年你祖母给我的田地,我也偷偷卖掉了,一辈子也没出什么事嘛,你奶奶生前也没来问我那块地怎么样了。你若是嫁的次子,那这地确实不能动,可是你嫁的是嫡长子啊,将来整个武安伯府都是唐玉的,你作为他的正房夫人,卖两块地怎么了?更何况,那是块荒地,你卖掉给人家去开垦,你拿着买地的钱再重新买一两块产息好些的地回来,难道还不比那两块荒地值钱啊?最起码每年还能有点产息出来,种果子得果子,种菜得菜,哪怕种一点花花草草,也能香香屋子不是,干嘛这样死脑筋?”郁氏不遗余力的游说自家姑娘。
    宋毓华狐疑的盯着郁氏,问道:“祖母给你的地,你真卖了?”
    郁氏翻了个白眼:“卖了又怎么样?我是长宁候夫人,这府里的东西还有我不能卖的?”
    宋毓华只觉得头顶上悬着一把刀似的,这种事情,原来母亲早就做过了,想想也是的,她和唐玉成亲一年多了,那块地婆母从来没有管过,更没有过问一句,宋毓华简直都怀疑,那地就是她婆母用来糊弄她的,一块荒地,连开垦都没让人开过,满山都是石头块,翻个地估计都得够呛的地方,这辈子在她手上必定没什么用了,难得现在正好有人想连带着一起买了,若是过了这个村,只怕就没这个店了,白花花的银子才是最不会糊弄人的。
    郁氏见宋毓华有点松动了,再接再厉的说道:
    “别犹豫了,我约了那外地商人明日看地,你要信得过我,就把地契拿给我,信不过的话,明日就随我一起去。”
    宋毓华做了最后的心里挣扎,然后才狠下了心,说道:“这么大的事儿,我明天还是跟你去一趟吧,我也见见那个外地商人,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靠谱。”
    得到了女儿的许可,郁氏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说道:“你就放心吧。一百个靠谱,那人今天就要给我订金来着,一千两银子随手就拔了出来,我就是怕你不同意,也没敢收下,要是咱早交代好了,没准这个时候都能数钱分钱了。”
    “……”在没见到那人之前,宋毓华的心里到底还是没底。不过,要说不心动却是骗人的,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是真的话,那就太好不过了。
    *******
    薛宸在书房里面算成本,严洛东和姚大就在院子里求见,进来之后,对薛宸行了礼,姚大就上前禀报了:
    “夫人,张全约了长宁候夫人明日见面,按照夫人说的,要连东郊那块地一起买,长宁候夫人便说回去考虑考虑,不过她似乎对张全提出的价格很满意,明天要真去看了那块地,咱真买吗?”
    薛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侧面问了一句:“张全是外地的没错吧?禁得起打听吗?”
    姚大回道:“经得起呀!张全就是大兴人,他替前太太打理大兴所有的店铺,在大兴也是个出了名的人,大家谁见了他都得称他一声张掌柜,就是长宁候府派人去大兴走个来回打听,都能打听出来,这个夫人不用担心。”
    薛宸将算盘回零,放在桌上,从书案后头走出,然后才又说道:“那就好。明天直接买田,那块田不管郁氏开价多少,都要买下来,就用张全的名义,到官府去登记办手续,办完了手续才给全款。”
    姚大点点头,又问道:“那铺子明天也一起买了吗?那个价格就不再压压?”
    薛宸勾唇一笑,回道:“铺子过两天没事儿,价格的话,谁知道再过几天,她还能不能叫这个价格呢。总之那块田我势在必得,铺子的话倒未必要买,不过,却又不能让她们觉得这铺子我不想买,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姚大想了想,他精明了一辈子,立刻就懂了薛宸的话,说道:“懂。夫人的意思就是,咱的目的是那块地,但是得让长宁候夫人觉得我们是想买铺子,田地是捎带着买的。”
    薛宸看着姚大,不置可否的笑了,然后才转头对严洛东问道:“你这两天多派几个人跟着张全,买到地之后,就按计划行事吧。”
    两人领命下去之后,娄庆云也从外头回来,怀里抱着一堆书册,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怀里也抱了一些书册薛宸迎上去,替娄庆云接过去一些放到桌上,问道:
    “这都什么呀?”
    娄庆云将怀里的书册放在了桌上,又接过身后那人的,然后一手拍在这些都有些发旧的东西,一拍一层土,然后凑到薛宸耳边说道:
    “我的私产。”
    薛宸瞪着眼睛看他,然后指了指这满桌的黄皮册子,问:“这些全都是?”
    娄庆云点点头,说道:“是,这些都是铺子田庄什么的,还有私库,私库的东西我让人在整理了,明天全都给你拿来。”
    薛宸越听越不对,说道:“哎等等,你把这些给我做什么呀?你私库的东西,怎么能放我这儿呢。”
    娄庆云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去,然后才急吼吼的将薛宸搂紧了怀,说道:“我的东西当然得放你这儿啊,放别人那儿,我多不放心啊。”
    “……”
    薛宸还要说什么,就被娄庆云掉了个儿,撒娇似的从背后圈住她,脑袋搁在她的肩窝上,说道:“今后我所有的东西都在你手上捏着,你就不用怕我以后变心了呗。”
    薛宸看着满桌子的书册名目,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倒不是因为这些东西很多,只是娄庆云的这些心意让她感到相当的温暖,这种倾其所有的信任感,真的让薛宸高兴的想哭。
    心中感动,但嘴上却说:“怎么,你原来还存着变心的心思吗?我竟然都不知道。”
    娄庆云瞧她眼眶湿润,满脸的感动,却偏偏要说这个,不禁配合着她演戏说道:
    “是啊,我就是怕以后有那心思,所以才提前让你给我控制起来,这样的话,将来就算我看上了别的女人,你也能控制我所有的钱,让那个女人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薛宸为之气结,反手捏住娄庆云的耳垂,轻轻的拽拉,说道:“还美的你了,今后要是你敢变心,我就让你人财两空,别怀疑我能不能做到,因为所有怀疑我的人,全都被我干掉了!”
    娄庆云瞧着薛宸这小模样就觉得可爱极了,从前只觉得她心防太重,一步步的让她将心防打开,实在太不容易了,但是他一点都不后悔做这些努力,因为,这样完全放松和信任的宝贝,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看到,她也只表现这种纯真给他一个人看,这种在彼此生命中独一无二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就好像整个天地都不及对方一个微笑,一句知心之言般。
    不由自主的亲了上去,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稍事停歇,将他心中的至宝横抱而起,往内间走去,然后就只听见轻微的挣扎声:
    “哎呀,还没洗漱呢,还没吃晚饭呢,还没……”
    所有的话全都被热情如火给封存起来,留下的只有一室春、光,两种缠绵。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宋毓华终于见到了郁氏所说的那个外地商人,看着三四十岁的样子,膀大腰圆,一看就是财主的模样,他说他叫张全,是大兴十三家商行的掌柜,用郁氏的话说,那就是‘巨有钱’,他确实很有钱,在那三间铺子又前后转了好几圈,然后才对宋毓华和郁氏说道:
    “这铺子上回说一万五千两是吧,说实话,这个价格是高了些,我虽然没在京城做过生意,但也认识不少在京城做生意的人,他们都说这价格在这地段高太多了,都让我别买。你们看看,这价格是不是能再低一点?”
    宋毓华原想凑上去说低点就低点,可郁氏却抢先上去说道:
    “不能再低了。你也说你没在京城做过生意,是不知道京城这些年地价飞涨的缘故,我这三间两层小楼,只要打通了,比京城任何一家酒楼都要大,你可以到处去看看是不是这样。再说了,你昨天和我说了之后,我就提出来连带这铺子,我东郊还有两块肥地,土壤肥沃,近山近水,种什么都成,旁人家能又有铺子,又有地吗?”
    张全又看了看,说道:“那倒是没有,有店铺,又有田地的,还真就你们这一家,行了,要不我再考虑考虑,你那地也不知是什么地,昨儿晚上我有个朋友介绍我说西郊那儿有块上好的地,全都开垦好了的,足足三十顷,才卖八千两银子,你那都是山地还要卖一万两,太贵了。”
    说着就要走,郁氏哪里肯答应,拦在他面前说道:“才三十顷,我们那块地少说也有五十顷,一万两还嫌贵,我告诉你,西郊那边从前是乱葬岗,什么地三十顷八千两银子,还给你开垦好了?哎哟,别不是怕你自己开垦,开出什么骨头肉渣来吧。那种地方,你也敢买。”
    张全脸色一变,对身边的人低声问道:“西郊从前真是乱葬岗?”
    身边的人避开了郁氏,点了点头,说道:“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都知道,哪里从前就是乱葬岗。”
    郁氏站在旁边听到这句话,心中就大安了,说道:“是不是,我没骗你吧。谁有个好东西不懂坐地起价呀,便宜的东西总有便宜的理由,你嫌我这儿贵,别到时候买了让你后悔的地儿哭都来不及。”
    张全犹豫片刻后,才对郁氏说道:“那成吧,你带我去看看地方,我再两边比对比对。”
    宋毓华瞧他似乎变了口风,倒不是那样一定要买她们的东西了,又担心这人去看了地方之后,更加不会买了,毕竟那块地她是知道的,长久没有耕作管理,不太像样子,杂草丛生,这人看了要是不买怎么办呢?郁氏给她使眼色,让她稍安勿躁。
    带着张全去看了地之后,果然张全有些不太满意,郁氏当机立断,就给张全降了两千两的,也说这块地八千两卖给张全,张全几乎是被她赶鸭子上架点头同意了的,郁氏还不放心,要让张全当场就付银子,张全却坚持不办好手续,不给钱,郁氏她们只好拉着他就往官府去了,整个过程十分顺利,等到地契全都移交到张全手中的时候,张全才肯从身上拿出八千两银子给她们。
    母女俩看见这么多银票,简直乐的快要跳起来,不过幸好她们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急忙和张全这冤大头约了下次看铺子的时间,母女俩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府中,你一张我一张的瓜分起银票来了。
    所有的不安在看见这么多银票之后,全都消失不见了。宋毓华如今倒是更加期待她那三间店铺能卖出去了,对郁氏说道:“娘,您说这人会买咱们的铺子吗?”
    郁氏收了银子,心情好得很,笑着说道:“会!他这出手你瞧见了?大兴十三家商行的掌柜到底出手大方,你说咱们要不要派人去大兴探一探,若是他真这么有钱的话,那咱那三间铺子的价格就不降了,让他付全款,一万五千两,一分都不能少!”
    宋毓华连忙点头,说道:“对对对,让人去大兴探一探,看他是不是他说的十三家商行的掌柜,若是有诈的话,我那地还得想法子收回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过了几天之后,探子从大兴回来,果然那张全正是大兴十三家商行的掌柜,整个大兴全都知道的事情,绝对错不了,宋毓华悬着的心才终于给放了下来。
    ☆、第132章
    就在郁氏替宋毓华强行卖掉了那块地之后,她们就再也没有联系到张全其人。不过,郁氏却并不担心,她才不怕张全从此再不出现呢,实打实的钱都已经赚到手了,他出现的话,她们就是多赚一笔,可要是不出现的话,她那铺子也不会飞掉,还能继续碰下一个冤大头呢。
    只不过宋毓华的感觉就没有郁氏那么好了,毕竟她卖掉的可是唐家的祭田,经过了一开始看到银子的狂喜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浓浓的担心了,虽说郁氏也曾卖过宋家的田产,可是,郁氏那时候已经是侯夫人了,祖母就算还在,可家里的中馈全都是郁氏在管,并且,最关键的是,宋家只有一个嫡子,那就是郁氏所生的宋安堂,可是唐家不一样,有两个嫡子,唐玉下头还有一个唐飞,这祭田是公产,一旦被发现了,就算唐玉发狠性休了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越想越害怕,宋毓华这几天就没有过过安生日子。
    每天早上,唐家都是坐在一起吃早饭的,郁氏带着静姐儿摆好了碗筷,上好了粥面之后,一家人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刚动了筷子,就听静姐儿突然小声说了一句:
    “父亲,母亲,有件事儿我想和你说。”
    孙氏瞧着这个温婉的小儿媳妇,总觉得比大儿媳妇顺眼许多,说起话来更宽容,笑着问道:“老二媳妇儿想说什么?一家人也用不着顾忌什么。”
    静姐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粥碗,然后有转头看了一眼正神色如常吃早饭的唐飞,见他并没有给自己什么提示,她便放下了筷子,从袖中拿出了几张纸,宋毓华脸色大变,抢先一步按住了静姐儿的手,蹙眉冷道:
    “你想干什么?”
    静姐儿瞧了她一眼,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将纸交到了孙氏手中,不顾宋毓华的脸色,自顾自的说道:“这是我手抄的嫁妆单子,从赵望副总管的库房抄来的,这里面有三千两的现银票,是我娘从泰昌银号一笔领出来的,我成亲第二天,副总管就去了一趟薛家,告诉我娘说里面的三千两银票不见了,以为我娘是忘记放了,就又让她补了一份出来入库,当时我娘想着我第二天回门,就没多说,直接付了银子,只是如今想想,这事儿还得和父亲母亲说一说才是,毕竟银子是在唐家丢的。”
    这番话说出来之后,武安伯唐修和孙氏都呆住了,对视一眼后,唐修接过了孙氏手里的纸,前后翻了翻,确实有三千两银票的名目在里面。孙氏还没说话,唐飞就开口了。
    “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岳母也真是,这事儿哪里就是那种能粉饰太平的?银子在我们家丢的,自然要在我们家找了,谁让赵望去找岳母的?来呀,去把赵望喊过来,家里丢了东西,却去别人家要,还真没个规矩了。”
    在饭厅伺候的人听了唐飞的命令,就往外头去喊人了,宋毓华手中的筷子也拿不住了,放下来之后,就想离开,心里把挑事儿的静姐儿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想离开,却被唐玉拉住,说道:“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这两天宋毓华得了银子,跟唐玉还算和平,唐玉也想好好过日子,不想成天吵吵嚷嚷的,遇到机会就出口关心一下,也能暖暖人心,只不过,宋毓华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可不是唐玉这一句暖心的话就能平复的。生怕不打自招,引起他们不必要的猜疑,宋毓华只好冷冷抽回了自己的手,又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赵望就给喊过来了,给诸位请了安之后,唐飞就问他那天是谁让他去薛家要银子的,赵望愣了半天,理所当然的看向了少夫人宋毓华,指着她说道:
    “是,是少夫人让的。少夫人怕这事儿闹大了,坏了二少夫人的名声,这才想让亲家夫人给补上这个缺,因为银子虽然是在唐府发现丢的,可是二少夫人的嫁妆送进来之后,就一直由他们薛家的账房整夜看守着,咱们唐家的人也没沾过手,这银子总不会蹊跷的没了吧,所以,少夫人就说,必定是……亲家夫人忘记放了……”
    赵望也是含蓄的,其实他本心里是想说,亲家夫人故意写了名目,却不放实物,是来混淆视听,浑水摸鱼的。
    唐飞一拍桌子,说道:“混账!什么叫忘记放了?你有什么证据说那是亲家夫人忘记放了?东西从薛家出来的时候,我们唐家也有账房随行,东西走出薛府的时候有没有放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我看你这总管也做到头了,不分青红皂白,还自作主张,你以为你是这家里的老爷,遇到事情都不用通报一声了?”
    唐家的两个公子,唐玉的性格温和,唐飞的性子暴躁,虽说他是二公子,但说起话来还是很有力度的,宋毓华看了一眼自家相公,只觉得他没用至极,眼看着是指望不上他站出来替自己说话了,于是便挺直了背脊,自己上阵,和唐飞叫板,说道:
    “二叔这话说的,不是明摆着打我的脸吗?当时赵望来问的我,我也是生怕弟媳的名声受损,又听说银子是她们家的人看着的,不管薛家送嫁妆的时候里面放没放银子,反正到了我们唐家,银子没了,并且唐家的人没有沾手,这不管是亲家夫人放没放,反正是他们薛家弄丢的,我让赵望去薛家要银子,难道有错了?”
    这些说辞,是宋毓华早就想好了的,反正都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银子也给入了库,这个时候拿出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孙氏瞧着这个大儿媳妇,简直想上去掀她一巴掌,说道:“你查都不查,就让赵望去找亲家夫人要银子,你这是把我们唐家的脸放在地上踩,你还有理了?谁让你这么干的?你让亲家夫人该怎么想我们唐家?瞧你这事儿办的,我,我!唉!”
    唐修看了一眼自家儿媳,又看了一眼二儿子唐飞,儿媳他不懂,但是他儿子他是清楚的,一般不打无准备的仗,他既然在这个时候把事情挑起来说,那就说明他已经找到了幕后下手之人,冷静的对唐飞问道:
    “你这一大早的,到底想说什么,别绕弯子了,说吧。”
    到底还是老子了解儿子。
    唐飞点点头,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来,放在了桌上,指着银票说道:
    “行,我也就不饶弯子了,这张银票是昨儿泰昌银号的老板给我送来的,说是两个小丫鬟拿着去兑现银,这一百两可是普通人家两年的开销,两个丫鬟哪里来的银子?我就让那银号老板给我来指认,您猜怎么着?查出来是这俩丫头!”
    唐飞一拍手,就有人从押着俩丫头走入了饭厅之中,真是明秀和彩凤,宋毓华的两个丫鬟,宋毓华惊得站了起来,指着唐飞说道:“唐飞,你什么意思?凭什么把我的丫鬟绑来?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想问问大嫂你想干什么?两个丫鬟身上怎么会有一百两银子,兑了现银还各分了五十两揣兜儿里,您可别跟我说,这是您赏她们的,她们做了什么,您要这么赏她们?若不是您赏的,那这俩丫鬟哪儿来的一百两银子?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们唐家,还不得好好审审?要是偷了主人家的银子,那可不是件小事。”唐飞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走到两个丫鬟身边,似笑非笑的说着。
    宋毓华脸色骤变,明秀和彩凤也不住摇头求饶:“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没偷银子,二少爷您被冤枉我们呀。”
    唐飞冷哼一声:“哼,你们俩是大嫂的陪嫁丫鬟,每月按照一等丫鬟的份例来,唐家的一等丫鬟,每月是三百钱,你们得不吃不喝的凑几十年才能凑够一百两银子?还说不是偷的?我劝你们趁早承认了,求个宽大处理,别到时候送官刺字打板子,那可就完了。”
    明秀和彩凤当然知道丫鬟偷盗主人家财物的下场,哪里敢承认,立刻磕头说道:“不是我们偷的,是,是……”
    不等她们说完,宋毓华就站了出来,说道:“唐飞你到底想干什么?明秀和彩凤是我的丫鬟,那银子是我赏她们的不成?哼,谁还规定做主子的不能赏钱给丫鬟了?我愿意赏一百两一千两一万两,那都是我的事儿,与你有什么相干?你想凭这个就诬告我,也太刻意了些吧。父亲母亲英明,如何会被你这伎俩所蒙骗?”
    唐飞也不阻止,就等宋毓华说完了话,然后才哼了一声,说道:“嫂子承认这银子是你给两个丫头的就好办了。最起码知道了出处不是。”
    宋毓华见唐飞一脸笃定的看着自己,头皮不禁也有些发麻,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心下思虑,那一百两银票是她从老二媳妇儿的嫁妆三千两中抽出来的一张赏她们的,难不成银子上还写了她魏芷静的名字不成,她只要咬死了这银票是她自己私下赏丫鬟的,饶是唐飞又能拿她怎么样?最多就是怀疑,可也没有证据证明,银子就是她拿的呀。
    唐飞又是一击掌,外头又走入一个中年男子,膀大腰圆,孙氏和唐修都认识他,正是泰昌银号的掌柜于三,于三上前给各位行了礼之后,然后就走到唐飞身边,唐飞就把先前拿出来的那一百两银子,交到了于三手中,问道:
    “于掌柜可以告诉大家,这银票出自哪里?”
    于三早就受过了知会,自然不会隐瞒任何事,知无不言道:“回二公子的话,这银票我在银号中核对之后才知道,这是年前薛夫人给她家小姐置办嫁妆时所印制的银票。”
    于三此语一出,在场皆哗然,孙氏和唐修对看了好几眼,也全都站起来,走到于三身边,接过了银票上下看起来,宋毓华更是大惊,指着于三说道:
    “胡说八道!这银票上还写了名字不成?你说是魏芷静的嫁妆就是啊?我还说这是我的嫁妆呢,你是不是收了唐飞的银子,就在这里冤枉好人,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惹的!”
    宋毓华急着分辨,说话便渐渐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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