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霎时咧开嘴笑了,笑容明媚,“好嘞。”
    “你自己先呆会儿。”说完,他就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往里头走,苏盏喊住他,“哎——”
    他转过来,手停住了,不耐:“又怎么?”
    苏盏指了指楼梯,“我能上二楼么?”
    “随你。”他说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
    苏盏明显感觉到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徐嘉衍今晚确实心情不太好,原因是接到徐国彰的电话,让他明天无论如何都要滚回家。
    父子两个从他选择打游戏开始,关系就一直不融洽,甚至演变到现在的恶劣。徐国彰对他冷言冷语,反正用尽了世上最恶毒的话去教训他的儿子,而他呢,不说话,用最冷漠的表情回应他。
    徐嘉衍上楼拿东西的时候,看见苏盏正靠着小阳台的栏杆柱边上打电话,是上次晒衣服时的打扮,露肩的白色底衫加一条黑色开叉的包身长裙,露出一截纤瘦莹白的小腿,月光打在她身上,整个人能白的发光。手边竖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还剩下一半儿。
    他低头看了下腕表,就这么会儿工夫,她喝了一半?
    徐嘉衍觉得这姑娘有点意思。
    苏盏还在跟成雪聊着断电的问题:“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也找人来修过了,今天晚上又断了。”
    成雪给建议:“要不要我找人帮你看看?”
    “不用吧,房东能解决的。”
    成雪:“好吧,你这次回来要不要找工作啊?最近我们学校缺人缺的紧,你要不来帮我几天吧?”
    “打算过几天再找,学校就算了吧,我看见学生头大。”
    苏盏其实做过蛮多零碎的工作,不过都做不长久,用谢希的话来说,她这哪儿是找工作,找灵感呢!一行换一行,写起东西来有底气。
    灵感这东西吧,就跟做\\\\爱一样,有感觉的时候,不停不歇,弄上个几天几夜都不尽兴,没感觉的时候,怎么弄都不尽兴。
    比如她看见徐嘉衍的第一眼,
    就已经想好了下份工作找什么。
    忽然,苏盏感觉肩上一沉,眼前一黑,一件松软的羽绒服罩在她的脑袋上,身后传来一道懒懒的声音:“你们女人还真是不怕冷啊?”
    第07章
    07
    苏盏背对着他站着,把羽绒服扒拉下来拿在手里,转头看见徐嘉衍插着口袋慢悠悠地走过来,身上套着件薄薄的灰色线衫,简单,线条流畅。
    “我不冷。”她把衣服还给他。
    徐嘉衍几步就走到她身边,转身面对着她,后背靠上栏杆,手臂折起,前臂撑在横杆上,微微后仰,一只脚懒散地搭在栏杆的小石阶上,眯着眼看她半会儿,半晌后,笑了,“不冷?”
    苏盏拿手扇风,“正喝着酒呢,热。”
    他浅弯了下嘴角,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取了一支在烟盒上轻轻磕了磕,视线别向另一侧,淡声说:“穿上,别让我说第三次。”
    人则懒懒地靠着,曲着一只脚,搭在小石阶上,手里捏着一支烟,低着头来回把玩。
    在某些事情上,女人到底是及不过男人,比如黑夜,男人总比女人充满力量。
    而男人身上似乎总散发着热量。
    她一言不发地把羽绒服披好,低头看了眼,如果没看错是他上次在机场穿的队服,全黑色及膝,左胸的位置有个白色标签,
    ——pot。
    简单的黑色正楷。
    衣服上有淡淡的烟草味,不难闻,混杂着清新。
    苏盏身材纤瘦,套着他的衣服,遮的严实,脚上一双细高跟儿,裸色,衬得她脚背的肌肤更白嫩。男人的大外套,女人的细高跟儿,混搭的别有韵味。
    见她穿好,徐嘉衍这才满意地把烟含进嘴里,摸遍了全身才想起打火机也在羽绒服的口袋里。
    他把烟拿下来,捏在手里,后背倚着栏杆,一只手撑着横杆,重心往那一侧压,斜斜懒懒的站着,另一只手食指,冲她微微勾了勾。
    苏盏往前走了一步。
    他声音散漫:“再过来点儿。”
    苏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大着胆子往前迈了一大步,这一步,他的身体近在咫尺,散发着热量以及黑夜的力量,他背光靠着,月光洒在他背后,半个身体笼罩在阴影中,就这种朦胧的神秘,充满了诱惑。
    此时的徐嘉衍看苏盏就不一样了。
    她迎光而立,微微仰着脸,月光打在她脸上,眼睑,睫毛,耳骨,鼻尖……每一寸,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两人站得近,四周也很安静,除了那月色,以及破碎的风声,周遭几乎没有一点儿声音,只听见两人浅薄的呼吸声。
    缓慢清浅,热气四溢。
    他收起那散漫地站姿,往她这边靠过来。
    苏盏大胆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也看她,那双漆黑的眼,比这黑夜还要沉,还要深。
    他微微往右侧斜,耳畔散着热气。
    只要苏盏一偏头,两人就赤裸裸的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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