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浑身一个激灵,腿肚软着站起来,跨出浴缸,手脚慌乱找了条浴巾裹住,过程中磕磕绊绊地骂他“一定是学姐回来了,你怎么不早说”。
    陈流闲适地靠着,眉宇间是慵懒不羁,嘴角勾起那么点的笑意,“我想说的时候,有个人却嚷着好舒服不准走,摁着我继续给她舔穴。现在又怪我?”
    白芷不跟他掰扯了,晕酡着小脸,眼睛还迷离着雾气出去,严实地带上了浴室门,才开门给学姐。
    学姐回来拿护肤品,跟白芷说了一声,今晚她要跟隔壁的沁沁师姐睡,就走了。
    白芷松了一口气。
    回到浴室,男人已经离开浴缸了,正系着浴袍。
    他明显听见了她们在外面的对话,决定今晚留在她这儿过夜。
    白芷摇头,“学姐中途又回来怎么办。”
    他咬她耳朵闷哼,“有的是地方藏。”
    随后又取笑她,刚刚居然为了没被鸡巴插而闹别扭。
    白芷顿时恼羞成怒,抓着他胸膛挠了好几道指甲痕迹就跑。
    当晚陈流真留了下来,抱着她睡了一晚,凌晨六点才回自己房间。
    他离开之前吻了吻白芷,白芷迷迷糊糊醒了一小下,等他把门关上走了很久,她才彻底醒来,并且想起这是他们共同度过的第一晚,但什么都没做,就特别简单的抱着睡。
    他好像没怎么睡,或者睡眠很浅,她好几次翻身或者想滚到床边,还没出动静,就被他长臂一伸给捞回了怀里。
    而陈流确实没睡。
    小姑娘温暖香软,牛奶丝滑般的柔腻肌肤相触,睡得着就有鬼了。
    最后一天的决赛,结束后宣布名次颁奖杯,白芷那组在获得双人舞成年组冠军。大伙儿参加了主办方组织的聚餐后,便返校了。
    返校后的白芷,室友们现,很少见到她身影了。
    以往她是练功房、食堂、寝室三点一线,极少离开校园。
    但现在,除了晚上睡觉,就没回过寝室,而且每晚都是踩着熄灯的点回来的。
    早上也很早起床走人,中午和下午用餐,都是一个人出去校外吃的,根本没看见有谁陪她。
    室友们觉得奇了怪了,但也没太关注。
    三天后,不少人现陈老师的车……副驾驶座上,铺了毛绒绒的白色坐垫,方向盘更恐怖……也是一团毛绒绒的,还是粉色的保护套,还有羽毛的吊饰。
    大家虽然猜到陈老师大概是谈恋爱了,但每次想到这样的高岭之花,握着这样的方向盘开车上班……他们就接受无能……
    这乱入的画风,自然是白芷故意而为。
    买之前,陈流扶着额商量能不能选黑色,白芷已经哒哒哒地输入支付密码了。
    商家还送了个小兔子的车载玩偶,陶瓷做的,粉白渐变,四肢着地,车子一动,兔子下面的弹簧就晃啊晃,导致看起来像在奔跑,还怪可爱。
    *
    今天白芷难得下午放学没出去——陈老师被爷爷召回家里吃饭了。
    她就自己在食堂随便吃完回寝室待着。
    晚上八点左右,白芷刚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
    她洗了头,正想拿出吹风机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拿起一看,是徐宴。
    她只好插上耳机,用干毛巾擦着头,爬上床坐着,才接听。
    因为没及时接,徐宴那边就已经急了。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刚洗澡出来。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徐宴险被这没良心的气笑。
    从她去比赛开始,直到比赛结束后的这几天,他每天都挑在她空闲时间给她打电话,她每次就刚好的‘错过’,到两三个多小时后很晚的时间点了,才微信解释要么手机调静音没听见,要么去干嘛了没带手机。而那时他再来电话的话,她就会直接拒绝来电,在微信说太晚了,室友睡了不方便接。
    他担心了她整整半个月的双人舞,担心她在赛前被男搭档……所以赛期的那三天,即使她不接电话,他也要文字追问她,当天上台的前后,搭档有没有对她提出什么特殊要求。
    得到的回答都有些敷衍,就是‘没有’两个字,但每每接下来简单的聊了几句,又会现她很风轻云淡,似乎只是在忙着什么,才显得敷衍。
    徐宴的心稍微松了,大抵猜到她的男搭档没让她做那种事。
    或许是不紧张,没什么性欲。又或许是有女朋友。
    总之她没帮其他男人……就可以了。
    而关于下一次她的双人舞搭档,又可能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徐宴暂时不去想。
    这次好不容易打通了电话,徐宴转了视讯通话,“接视频,让我看看你。”
    白芷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见色忘义,是该和徐宴好好联络一下了,就没想太多,接了,然后看到屏幕里的自己,睡衣胸前的布料,被湿的水迹洇成了半透明。
    她立刻把摄像头往上,只露出脖子以上。
    但还是没逃过徐宴,他已经看到半透明衣料下,两颗凸起的浅红。
    眼神一黯,就被她接下来的举动,惹得有些笑。
    终于长大了,有了身为女性的认知和危机感。也好,只是他希望别对他这样。
    “有没有想我?”
    白芷点点头。
    “多想?”
    白芷斟酌了一下,实话实说:“前段时间很想,现在一点点吧。”她现在主要想陈流,虽然才分开了三个多小时而已。
    但事实上,她连课间十分钟没见到他就……
    徐宴却以为她在说俏皮话,“我想你,很想。”
    白芷眨眨眼,忽然问:“阿宴,你在那边累不累?”
    徐宴揉了揉山根,“你说呢?什么事都一个人撑着。”
    白芷若有所思。也是,两家爸妈都在她身边,她都觉得累,何况徐宴一人。
    寝室里有两个人的手机都在公放着电视剧,而刘画戴着耳机听歌。
    白芷不怕会被她们听见,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始压低了声音:“那我问你哦,要说实话。你有没有交女朋友?”
    徐宴一怔,“没有。怎么问起这个了?”
    “我只是知道你说过的男搭档的‘奇怪要求’是什么意思了。”
    “……”徐宴屏息,“你的搭档那样要求你了?”
    白芷缓缓摇头,细声嗫嚅,含糊:“他跟他女朋友……”
    徐宴松气。
    “还有另一对舞伴也那样……但他们不是男女朋友,男的是有女朋友的,却还是会跟女搭档做……那种事。”白芷咬了咬唇,“这种行为好像很普遍,我就在想,你又没女朋友,那你……”
    她欲言又止,在想这种隐私问题,她合不合适问。
    “你想问我,我这两年是不是也这么过来的?”
    “嗯。如果你不方便说也……”白芷怕他介意。
    “卫生间。”徐宴中断她,利落回答:“说不紧张、毫无反应是不可能的,有些时候确实会不受控制,但我都是去卫生间解决的。”徐宴为了增加信服度,还想让她回忆一下,他没出国前,和她去比赛的时候,都会提前半小时去一次卫生间的。
    但这样一来,不就摆明了告诉她,他十五六岁、甚至更早之前,就对她起了那种龌龊心思么?万一吓到她,她怕了或是生气,又像上次那样不接电话不回信息该如何是好。
    所以徐宴就没提了。
    “总之这种事,你知道了也好,以后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被牵扯进去,知道了么?”
    “哦。”她表示了解的点头,又问回了他:“那你没交女朋友吗?一个都没有过?”
    “嗔,我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跟你汇报我在这边的情况么?有没有女朋友,你不是最清楚?”
    “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还是找个女朋友吧,而且也该谈恋爱了……”白芷回味了一下与陈流交颈厮磨的感觉,像有人往她心口灌着蜜,溢出来了也不停下,甜丝丝的浸泡着,每一种感觉都很新鲜刺激,像注入了另一种活力在她生命里边。
    “没空,没闲心。”徐宴语气沉了一些,“话说回来,你有一个多月没跟我汇报过你的情况了,都是我问你,你才回答。”
    白芷借着把干巾包住头的时机,把手机放到一边,镜头暂时对着天花板。
    “我没、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啊。”
    徐宴看不见她表情,自然就现不了她心虚乱飘的眼神。
    他嗤笑,“以前芝麻大的小事都会给我小论文的白芷去哪了?”
    白芷把毛巾的边角塞进里面,才拿起手机重新对准脸,捏了捏婴儿肥消得差不多,但稚气未脱的脸颊,“长大喽。”
    徐宴嗯了声,“好像是瘦了些,尖下巴都出来了。半个学期过去了,还没适应新学校?”
    “还好吧……”白芷没好意思告诉他,瘦的真正原因,是比赛之前的那段时间因为陈流老影响她、又没说开,导致她内心煎熬又矛盾,连着睡眠和胃口都不太好。
    “学校食堂饭菜吃不下就出去吃,钱不够了跟我说一声。”
    这时,白芷的手机弹出一条横幅通知,是微信消息。
    白芷急忙道:“够的,够的。阿宴,你那边忙不忙啊?如果很忙的话就可以不用管我了。”
    她说着就趴到了床上,两只脚丫交错的晃悠,像小狗期待时,会摇的尾巴。
    可是,她期待的是他有事,不能再聊下去了。
    ——她不想跟他聊了。
    徐宴眸光微沉,“嗯,那先这样吧。”
    “好,拜拜。”白芷就要挂。
    “白芷。”徐宴忽然叫住她,“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做不做得到?”
    白芷点头。
    “还有,答应我,不能被碰。”
    白芷又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帮男搭档……解决的。”陈流说过,有他在,就不会让她做那种事。
    “不止。我要你不能被任何男性碰到。”
    白芷愣神了一会儿,态度模棱两可:“……哦。”
    好在徐宴没再逼下去,留下最后一句:“有事别不开口,我都在的。”
    切断了视频。
    欧式风格的公寓里,徐宴把手机扔到床上,又重新拿起来,翻着和白芷的聊天记录。
    从前都是他忙,她不敢随便信息打扰,但只要他一找她,她就知道他空下来了,会把攒了一大堆的日常碎碎念给他,连门卫大爷喂的流浪猫生了多少只奶猫、每只什么色儿都跟他说。
    但这一个多月里,他找她,她不仅电话很少接,连信息回复都是他好几条她才回一条,还几个字的那种,少得可怜。
    不知是太放心不下她,还是什么原因。
    徐宴总觉得不对劲。
    可从什么时候、哪里开始不对劲的?
    他有怀疑过是不是上次她要跳双人舞,他惹她难过的气还没消。
    但显然不是,因为他留意过每次的谈话,她没再透露一丝对那事的不满,确实是彻底掀页了。
    只好把时间线再往前推,就想到了之前有两个月他太忙,很少联系她……是那时变得不对劲的?可时间跨度太大,具体何时何事?
    徐宴思来想去,都没想起那两个月里她身上生了什么大事。找不到答案,心闷至极,索性找剧院中心负责人,再次请求尽快排出他的假期。
    想知道问题所在,问她一百遍,都不如回去看一眼。
    *
    白芷被徐宴拖了一会儿才挂,但陈流并不知情,他只知道这个时间,他的网瘾小少女不可能不捧着手机——但陈老师又不知道的是,她并不是什么网瘾少女,跟他在一起后才经常捧手机,等他找,她就秒回,这才给他留下她爱玩手机的印象。
    总之陈流了第一条的想吃些什么?,等了一会儿没收到回复,他又来了一条:睡了?
    隔了半分钟,许是打了电话过来,但被占着线,又回到微信里问:和谁打电话?、(微笑)
    白芷打开微信,只觉小小的笑脸隐藏着大大的危险。
    她敲字:朋友……
    男人很快回复:哪个?
    一个小……
    那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顿了半分钟,最后送的只有两个字:徐宴?
    白芷惊讶:你怎么知道?
    陈流:芭蕾界青梅竹马金玉良缘的传奇佳话,我有幸听过。(微笑)
    陈流:(微笑)提到他,你好好说一下,以前死活不肯跳双人舞是因为他么?(微笑)想清楚再回答。他之前就问过,但只是有点怀疑,不过现在,可不是‘有点’了。
    白芷想清楚了,不回答。
    ……总之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她完这条,就连忙转移话题:老师老师!我想吃肉蟹煲!我还想喝粥!!然后一连串的喊老板、爸爸、金主的撒娇表情图。
    陈流之前觉得她傻乎乎,瞎唬的都能当真。
    但现在想说,哪儿傻,明明精得要命,打起岔来数一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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