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地看妻子一眼,“齐家子弟?贞娘,你该不会以为这些灵鱼是齐家某位仙逝老祖特意为家族留下的余荫吧?”
    “难道不是吗?”秦臻满脸惊讶地反问一句。
    “当然不是,”齐修远摇头给妻子解惑,“这些灵鱼在灵水镇的地下水脉里已经生活了好多年了,之所以会被召唤上来完全是灵水镇第一位镇守无心插柳的结果。”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臻好奇不已的追问。
    “据我所知,灵水镇建镇也有七百多年的历史了,它的第一任镇守给它取名灵水,就是因为灵水镇的水质远比其他寻常水质甘甜清冽的缘故——要不是这样,岳母大人也不会把那么珍贵的酿酒古方交给我们——由于要在水上建镇的缘故,当年的那位镇守特特着役夫一连架出了十六座拱桥,为的就是能把整个小镇都连在一起(那时候的灵水镇根本就没有陆路,镇民就是出外买个豆腐也要驾着小舟出去才行)。”
    秦臻被齐修远所描述的那种场景给迷住了!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自己的丈夫:“那为什么现在又有了陆路?我们进镇以后乘坐的还是马车呢。”
    “这就要感谢世世代代居住在这儿的灵水镇镇民。”齐修远脸上露出一个感慨的微笑,“正是因为他们的不懈努力,才会让第一任镇守下令所建造的石桥越来越多余,时移势迁,为了更好的生活,后面的镇守开始下令拆桥,一座一座又一座,直到留下这最后的八座,机缘巧合下,居然形成了一座天然的风水大阵,以鲸吞吸水之势将地下水脉里的灵鱼悉数引入了齐家大宅的荷花池里。”
    秦臻瞠目结舌地听齐修远把话说完,良久才呐呐道:“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巧合呢?相公,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的血又为什么能够把那些灵鱼给引到湖面上来?”
    齐修远的眼神有瞬间的闪烁,“对于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能知道,也是机缘巧合。”
    “机缘巧合?”
    “是啊,机缘巧合,我也是听别人告诉我的,原本……我也只是想过来尝试一下,想看看我有没有可能也像他一样,能够轻而易举的把灵鱼从荷花池里引出来。”齐修远避开了妻子充满好奇的大眼睛,声音有些干涩的说。
    在齐修远把眼神避开的时候他却没有看到妻子彷佛见了鬼般的错愕表情。
    ‘……也是别人告诉我的,我也只是想尝试一下?你就忽悠傻子去吧!’秦臻在心里恨恨想到:‘如果不是心中早就有所笃定,你又怎么可能毫不犹豫的带着自己怀孕的妻子来到这儿?甚至还敢信誓旦旦的确保自己岳父以后的修炼资源?!’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书中的那个齐酒鬼早在他儿子刚满月的时候就遭了毒手,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儿子以后的机缘?!
    难怪她会觉得灵鱼这个词似曾相识,她分明就曾经在书本上看到过这种银鱼的描写啊!
    ——秦臻在心里不停的敲着自己的脑袋!
    据秦臻所知,主角在父母和外祖父母尽皆双亡后,在百川府境内到处狼狈逃窜,然后逃到了灵鱼镇!
    等等!灵鱼镇?!灵水镇?!
    老天,她怎么就忘记了呢?灵鱼镇刚开始的时候就叫做灵水镇啊!
    哦,是了,是了!是这么回事!
    那时候的主角还没有显现出他后来的风采,还只是个几岁的小屁孩,尽管气运惊人但还是天真的可以——她对主角的小孩子时期一向不敢兴趣,由来都是匆匆掠过!
    只记得主角到灵水镇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小船娘,两人感情很好,后来齐家派来的人追到灵水镇,主角继续狼狈逃窜,船娘为了掩护他丢掉了性命,而胸口被砍了一刀的他却摔进了齐家大宅的荷花池里!
    ——主角之所以出现在齐宅,是因为孩子气的他想要报复,想要去烧了齐家大宅这处百川齐府的地产!以此控诉齐家人对他的冷漠和不公!
    浑身被鲜血染红,摔进荷花池里的主角却没有丝毫征兆地被一群银色的鱼儿给包围了!
    银色的鱼儿在主角的身边挨靠跳跃,以为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的主角心里难受的想要做个饱死鬼,抓过一条银鱼就生吞进了嘴里!不想就是这一次!他的元核出现了剧烈变化!他居然小小年纪就成功进入了赤阶!
    欣喜若狂的主角急忙趁热打铁地又吃了好几条银鱼,一炷香的功夫不到,赤阶巅峰的壁障就被他轻而易举的破掉!
    踏入橙阶的他从荷花池里蹦将出来,杀鸡宰鸭似地把那些追杀他的齐家护卫屠戮了个一干二净!
    为被他连累的小船娘报了仇后,主角浑身脱力地瘫倒在荷花池旁边,看着池子里的银色鱼儿流口水,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再捉几条享用的时候,一个算命瞎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算命瞎子的出现把主角吓了一跳,只是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瞎子已经抢先一步表示要收他为徒!
    主角在经过一番犹豫和思考后,终于做了瞎子老道的的徒弟,拿着对方给他的推荐信进了上元附属学宫,开始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
    而灵水镇的名头也因为银鱼的出现(在升仙船确定为五品珍物)而变更为灵鱼镇,从此有了属于自己的灵物,被百川齐家的嫡系子弟争抢!
    不过说来也怪,被主角轻易引出的灵鱼却从不回应百川齐家其他子弟的召唤,齐家人虽然气恼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毕竟齐家大宅里的这个荷花池别看着精巧玲珑没什么特色,但实际上下面的水路却四通八达,除非里面的灵鱼自主浮出水面,否则就是挖个数百年数千年都没可能把这些鱼从荷花池里驱赶出来。
    绞尽脑汁废了无数心思都没办法将那些灵鱼弄出来的齐家众人只能饮恨而去,灵水镇在兴旺一时后又重新恢复了它原本在齐家领事楼内爹不疼娘不爱无人问津的地位。
    只是,齐家人虽然放弃了,灵鱼镇有五品灵物的消息也传遍了有心人的耳朵。在齐家人尽数退去没多久,整个灵鱼镇就被不明人士抢掠一空,连镇子都被人烧了个精光!
    后来,学艺有成的主角在获悉这件因他而起的惨事后,虽然找到罪魁祸首帮那些无辜枉死的镇民们报了仇,但这如同世外桃源一样的数百年古镇也不复存在了。
    想到灵水镇镇民在灵鱼暴露后的悲惨结局,秦臻就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此刻的她也顾不得对丈夫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而刨根问底了,而是一把抓住丈夫的手用异常迫切严肃的语气道:“灵水镇有灵物的事情我们一定要保密,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可不想在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烤成乳猪或烧成焦炭!
    齐修远见妻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连忙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宽慰道:“放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别人发现的。”
    ☆、第31章 丰腴
    齐修远比起自己乳臭未干的儿子无疑要可靠的多,他除了把灵鱼的事情告诉妻子外,再没有和其他人说。秦臻也只有在他深夜出门的时候才知道他又要去后院的荷花池里捞灵鱼。
    “为了以防万一我宁愿自己多辛苦一点,”齐修远这样对担忧他晚上累到的妻子说:“灵鱼的真正来源只能掌握在我们两个手中。”
    秦臻很赞同丈夫的想法,不过她也有些担心会有人循着灵鱼的卖家顺藤摸瓜到他们夫妻身上来,毕竟灵物的诱惑力对修者不是一般的大。要不然那些掠夺灵水镇的恶人也不会在明知道灵水镇受百川齐家保护还铤而走险。秦臻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丈夫。
    齐修远闻言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如果我告诉你我把这些灵鱼卖到了什么地方,你就不会再担心这个了。”
    秦臻不由好奇,配合的问他卖到了哪里。
    齐修远拿手指沾了点茶水在圆桌上写下了三个筋骨有力的大字——升仙船。
    秦臻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上次我们坐船过来的时候,我除了和你逛拍卖会用玉筹换粮食外,也招揽了个不错的下属——哎呦,娘子,轻点、轻点、别拧别拧,为夫错了,为夫向你道歉!”耳朵被妻子揪住狠狠转了一圈的齐修远不敢再逗妻子,慌不迭的告罪连连。
    秦臻从鼻腔里重重哼出一声,“让你随便嘲笑我!”
    齐修远急忙打休战的手势边打还边说着:“言归正传,言归正传,贞娘,我们说正经事,正经事啊!”
    秦臻冷笑着将钳着齐修远耳朵的纤纤素手松开,柳眉倒竖地警告道:“下次再拿这件事嘲笑我我就把你的耳朵给揪下来,让你做个要多英俊就有多英俊的一只耳!”
    齐修远配合地捂住自己并不怎么疼的耳朵作惊恐万分状。
    “不许耍宝!赶紧给我接着往下说——到底哪个倒霉的被你忽悠到门下了?”秦臻很不爽地磨了磨后槽牙。
    齐修远一把将她捞怀里坐了,这才笑容满面地问她还记不记得当初在升仙船大厅门口迎接他们的那个迎客小厮?
    秦臻蹙了蹙秀气的蛾眉,“你说的是不是那个……那个总是往我们客房里送新鲜水果的王小魁?”
    “老看样子娘子还真的很喜欢吃水果啊,连送水果人的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齐修远故意作出一副酸溜溜的样子。
    秦臻噗嗤一笑,“你明知道我会记得他是因为他对你太殷勤的缘故和我有什么关系?”明明只是迎客的小厮却花极大的代价收买五层专门侍候贵宾的侍婢过来讨好他们夫妇,秦臻怎么可能不印象深刻。
    “那是个上进心很强的小子,又懂得知恩图报,拉他一把也算是做了件好事。”齐修远凭空将妻子的象牙梳从梳妆台上摄了过来一点一点的帮妻子梳头发,这样做能够极大的缓解孕妇的精神紧绷让孕妇变得放松下来。
    “你怎么就肯定他值得信任?”秦臻享受似的眯了眯眼睛,又用肉肉的下巴懒懒地蹭齐修远结实温暖的肩颈。
    齐修远一手稳稳地环着她的纤腰一手拿着象牙梳稳稳地在秦臻地头皮上按摩着,“为了证明他的忠诚他已经把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送过来了——到时候他们的待遇和工作都由你安排。”
    闻弦歌而知雅意,齐修远这样一说,秦臻立刻就明白这算是一种变相的人质,她连忙表示自己一定会关照好他们。
    齐修远很喜欢妻子这种和他共进退的认真态度,情难自已地就在她肉嘟嘟的脸颊上咬了口。
    秦臻的脸色登时就有些黑,“我知道自己最近是有些胖了,但你能不能别用这样的方式打击我?”
    “不,娘子,在为夫看来,你可一点都不胖,只是有点可爱的小丰腴。”齐修远一脸认真地捧着爱妻的脸作认真端详状。
    “可!爱!的!小!丰!腴?!我看你是做梦都想着我变成一个大胖子被你嘲笑吧!”本来就对自己最近的身材有些讳莫如深的秦臻被齐修远这样一刺激顿时有些抓狂,手指也条件反射的往丈夫耳朵上揪去。
    齐修远被她这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一把紧攥住她想要用来行凶的纤纤素手,笑得一脸讨好地转移话题道:“等王小魁的家人过来,娘子恐怕也会变得很忙碌了。”
    “你这是在嘲笑我吗?”秦臻眼神不善的瞪视着丈夫。不过是安排三两个人干活哪里会变得很忙碌?
    “不不不,娘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不是王小魁的家人而是和王小魁家人一同运送过来的那五船粮食,我一直都没忘记娘子曾经的打算,一心都想着为娘子圆梦呢。”齐修远一副愿意为秦臻赴汤蹈火的认真表情。
    怎么都没想到丈夫还会把这个惦挂于心的秦臻一时间有些怔忡,原本赌着气坚决要往外抽的手也停住了。
    “娘子上回在船上说的话对我触动很大,不错,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既然做了他们的父母官就不应该轻慢他们的存在,而是尽我所能的给他们丰衣足食的生活。”齐修远这话说得很坦诚,秦臻听了很动容。
    “……我相信灵水镇的百姓都会感激你的!”秦臻一脸认真地说。能够在这样一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碰上一个一视同仁的父母官,还真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不,娘子,他们应该感激的人是你,是你让我醒悟到了自己的错误。”齐修远执起秦臻带着点小胖的柔荑,亲吻她的手背,“以后让我们一起为这个小镇的未来努力奋斗好不好?”
    “怎么?”秦臻被他郑重其事的表情逗乐,她弯了弯眼睛,揶揄道:“你不怕我又做出什么不靠谱的蠢事来拖你后腿?”在灵水镇安稳下来以后,吸取教训的秦臻这段时间没少恶补有关元武大陆的风俗民情和修者的相关资料。如今的她,对元武大陆的各种常识即便比不上像齐修远这样知之甚详的,但也能模模糊糊的弄清楚个大概了。
    听到这话的齐修远挑了挑眉,满眼惊讶地说:“关于这个我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他狐疑的看着妻子,“我既然保证过会随时提醒和纠正你就不会说话不算数。”
    秦臻很满意齐修远这理所当然的态度,她心情大好地拎了拎嘴角轻笑一声,“嗯,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她可再不想当一个做错了事却被丈夫蒙在鼓里的傻瓜了!
    在齐修远夫妇这番谈话过后的第三天,王小魁的母亲带着自己的一双小儿女过来拜见了。秦臻很是热情的召见了他们。经过一番谈话后,秦臻发现这位王周氏虽然其貌不扬但待人接物颇有一套独属于自己的章法,秦臻心下有些好奇,不由得问了问对方的出身,结果却得出一个意外的答案,原来王周氏的父亲曾经也是一位高中案首的举人,只可惜却英年早逝,留下王周氏和母亲相依为命,后来王周氏的母亲也因为忧劳成疾而去,临去前将王周氏许配给她的一个远房表侄,也就是王小魁的爹!
    王小魁的爹在没有染上赌瘾前还是个众所周知的好丈夫好父亲,与王周氏之间的感情也算得上鹣鲽情深,因此,即便丈夫害苦了自己和孩子,王周氏也没想过改嫁,一心一意的拉拔着几个孩子为丈夫守节。
    秦臻对王周氏的遭遇很是唏嘘,但也没有将同情之色显露在脸上,而是十分自然地把内院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了王周氏打理。王周氏对此也没说什么感恩戴德的话,而是拖着她的两个孩子毕恭毕敬的给自己以后的主母磕了好几个响头,从此就变成了灵水齐家丫鬟小厮们口中的周妈妈。
    王周氏的到来给秦臻减轻了很大的负担,原本还有些担忧这时候就把赈济的摊子铺开劳累到自己的秦臻在王周氏的帮助下居然很顺畅的就把事情给做下去了。
    隶属于灵水镇辖下的小海、小河、小溪、小江、小井等村落也陆续有人摇着小船上来凭借里正开得凭条领取自己全家的口粮。经过调查,秦臻震惊的发现,这些人家中除了一些鳏寡孤独废疾者外无一例外都有着一个检查出元核的孩子,他们或资质普通或资质低劣,但无一例外都被自己穷得都要喝西北风的父母兄弟们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照料供养着!
    这一切的一切,都和秦臻在上元宫执事口中听到的,在书本中看到的别无二致,秦臻的心中,莫名的有些烦躁。
    齐修远从镇守府回来,就看到妻子一脸郁郁的坐在卧室里的圆杌上发呆,他扬了扬眉毛,刻意踩重了脚步走过去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赈济的事情有些不顺利?
    秦臻摇头,把自己坐在这里纠结的原因告诉丈夫。
    知晓缘由的齐修远当场就笑开了。他在妻子炸毛的前一步抢先开口道:“其实娘子很没必要为这样的事情感到闹心,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他们这样做根本就不值得不是吗?”秦臻一脸认真地说,“我听周妈妈说,他们中间的很多人都是在十岁的时候才觉醒的元核,以后突破赤阶进入橙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既如此,他们又何苦拖累全家人和他们一起受苦呢,比起这些不是生活的温饱和衣食住行更重要吗?”
    “因为在元武大陆所有人的心里,可以用来饱腹穿暖的衣食远没有代表着权势和尊严的修为更加重要。”齐修远也用同样认真的语气对秦臻答道:“而且,贞娘,你可别忘了,这是一个倚势凌弱,强者为尊的世界!”
    ☆、第32章 闺戏
    齐修远这话虽然说得让人齿冷,但却天经地义的让人无从反驳。
    见妻子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齐修远伸手抚平她紧锁地眉头,出言安慰道:“俗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在修者的世界,资质并不代表一切,贞娘,只要他们肯下苦功,又有福缘,将来未尝没有翻身的可能。”
    “可他们这是倾尽自己和家人所有,去赌一个微乎其微的未来!”秦臻的声音里充满着不敢苟同的味道。
    “那又如何?不管再怎么微乎其微,”齐修远闻言不由失笑,“这都是元武大陆人共同的选择。”
    秦臻望着丈夫满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又一次清晰的感受到横亘在她与这个世界中间的深深隔阂——秦臻突然发现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彻底蜕变成这里的人,因为她无法想像自己某一天也变成一个为了力量可以付出一切代价的疯婆子!
    齐修远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妻子这副满眼漠然仿佛与世隔绝的疏离表情,他眉心一拢,很快计上心来。只听他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摸着自己下巴并不存在的胡须,嘴角翘得高高地说:“有件事我差点忘记告诉娘子,今天我在镇守府办公的时候赵管家派人送来一封信,娘子要不要猜猜是谁写的?”
    “不会是圼翧和翎娘俩兄妹吧,”秦臻丢开心底陡然滋生的的叹惋,屈起手指算了算,“当初他们离开的时候,可是说了好几回,一到京城就马上给我们写信的。”这些天来,秦臻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还是很惦挂自己丈夫的身世的!以她对那本书作者的了解,对方绝不可能给主角一个毫无意义的寻常身世的——而安圼翧和安圼翎俩兄妹在齐修远面前的表现,更让秦臻确认了这一点。
    “不,不是他们,你再猜!”齐修远见妻子重新打起精神,心中很是高兴的继续鼓动她。
    孕妇的情绪总是多变的,刚刚还悒悒不乐的只差没在脸上写下‘我很不开心’五个大字的秦臻转眼间就变得春光明媚起来。她懒洋洋地斜睨齐修远一眼,一脸漫不经心地说:“我猜对了有什么好处?没好处我可懒得动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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