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雀扑腾扑腾飞走了,窗边浇水的小丫鬟惊讶地看向紧闭的窗户。
    “回去吧回去吧,今早不用了。”如意最先反应过来,推了四喜一下,两个一起撵人。
    纱帐里头,含珠杏眼里泪光浮动,哭着控诉:“你……”
    “我检查过,昨晚的伤已经好了。”程钰已在城内,笃定她没本事将他赶出来,耐着性子安抚她这个俘虏,又是甜言蜜语又是连绵地小意伺候,伺候地她放松下来,泪水都转了地方,他才尽情享受她的好。
    含珠捂着脸,好像听到了外面丫鬟们撩水的声音,但水声那么近,似乎就在身边。昨晚也听到了,但那时神智不太清醒,现在分辨了一会儿,就懂了,越发羞。
    “你也喜欢是不是?”程钰扯开她手,看着她水漉漉的眼睛。
    含珠闭眼摇头。
    程钰不信,低头堵住了她言不由衷的嘴儿。
    早上是精神最足的时候,纱帐坠子摇了快半个时辰才停。
    含珠望着头顶俊美的相公,他喘一口她跟着来,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
    “快起来吧,都这么晚了。”含珠垂眸,羞答答地道。
    “我今天都不想起。”程钰搂着她翻了个身,她长发如瀑披散下来,遮住了他的脸,含珠的注意力却在别处,脸更红了。
    “没事,反正都要洗的。”程钰体贴地道,跟着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一会儿再喂你。”
    含珠恼羞成怒,狠狠捶了他一拳,“今天都不许了!”
    程钰坏笑着看她,不说话。
    含珠无奈,靠在他肩上软声求他,“疼,腰也酸。”
    她娇滴滴的,程钰嗯了声,摩挲她长发道:“好,先养一天,明晚再来。”
    他可舍不得累到她。
    静静地抱了会儿,两人肚子都叫了起来,程钰瞅瞅肚子,一边穿衣一边看躲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张红润小脸的她,“我饿是正常,你吃了那么多,怎么还饿了?”
    才说完,被窝里的人就转了过去。
    程钰低低地笑,穿着中衣去恭房放水,往回走时听到里面有动静,像是她摔倒了。程钰大惊,疾步赶过去,果然见她跌在床前,手撑地正要起来,抬头望过来,面若桃花,眸似含露,羞比疼多。
    “怎么这么不小心?”程钰赶紧将人抱了起来。
    他还怪她,含珠刚要解释自己腿软无力,忽然想起什么,回头一看,就见地上果然多了一滩……
    察觉他要扭头,含珠急得去捂他眼睛,手忙脚乱的,没捂严实。
    程钰盯着地上,眸色变暗,本想将她放回床上的,这会儿直接抱着埋在她怀里不肯见人的妻子去了恭房,声音低哑,“你再忍忍,别跟阿洵小时候似的,憋极了蹲地上就嘘……”
    含珠羞得真哭了。
    ~
    不用休沐,程钰打算一天都陪含珠耳鬓厮磨的,有人却不识趣。
    午后歇完晌不久,吴素梅来了。
    程钰刚解开含珠的小衣带子,闻言皱了眉头,含珠却如遇救兵,趁机逃下了床,其实也是程钰知道必须让她去见客,否则哪会让她得逞。
    那边含珠收拾好后,去了花厅。
    屋里摆着冰,很是凉快,吴素梅瞥见一袭水绿裙子的弟妹,笑着站了起来,指着桌上的樱桃道:“你大哥买了一筐福山大樱桃,我正好没事做,就亲手给你送过来了,弟妹是不是刚睡醒啊?”
    仔细打量含珠两眼,见她眼角眉梢尽是妩媚,显然是刚被男人滋润过的,目光就揶揄了起来。弟妹昨日去了瑞王府,肯定得知瑞王妃有孕的消息了,如今大白天的就跟丈夫厮混起来,可见也是着急了。
    “我上午出了一趟门,听说瑞王妃有喜了,弟妹昨日就知道了吧?”客套过后,吴素梅边吃丫鬟新洗好的樱桃边聊了起来。
    含珠点点头,将当时的情形学给她听,脸上带着为瑞王妃高兴的笑。
    吴素梅摸摸自己的肚子,叹道:“真是巧,永福郡主昨日也诊出了喜脉,我们一年嫁人的,人家都要生第二个了。”
    含珠闻言,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儿。
    她没恨顾家恨到诅咒他们一家给父亲偿命,但看他们日子越过越顺,她也不可能高兴。
    吴素梅将她的异样理解成了羡慕苦涩,颇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便以过来人的口吻劝解了一番。含珠心里哭笑不得,没有澄清其中内情。
    回去后却掩饰不住郁色。
    “怎么了?”看出她的不对劲儿,程钰坐了起来,正色问。
    含珠攥攥袖口,闷闷不乐道:“顾家,又要添丁了。”
    程钰沉默片刻,将她搂到怀里道:“别急,他家会有报应的。”
    含珠不是为报应的事不快,顾衡出乎意料迅速娶了孟仙仙,孟仙仙单纯可怜,别说定王舍不得拆穿顾衡的真面目让孟仙仙伤心难过,含珠也不想做戳破孟仙仙美梦的那个人。她只是有点,有点不甘,她也想快点替程钰开枝散叶。
    这话不好对程钰说,但晚上程钰凑过来动手动脚时,含珠扭捏了一下就纵容了。其实程钰答应晚上不做乱的,本想抱着她解解馋,此时见她这么乖乖给他欺负,便试着得寸进尺,确定她是真的愿意,程钰大喜过望,三两下扯了她的衣裳。
    他不傻,猜到她是受了旁人怀孕的刺激,那他就如她的愿,多给她几次。
    夫妻俩一个盼种子,一个喜耕地,都不想停,最后还是含珠先撑不住了,程钰才草率结束。
    简单收拾收拾,他搂着她温存,含珠呢,悄悄地抬起腰,不想让他的东西那么快就溜出去。
    她要快点怀上他们的孩子。
    ☆、第145章
    进了五月,又到了端午串亲戚送礼的时候,楚倾早早给女儿下了帖子,让她初四回娘家。
    端午程钰也有三天假,早起抱着含珠要再来一次。
    含珠真是怕了他了,圆房后就一天都没落下过,昨晚她怕今天神色有异回去被楚倾看出来,说什么都不肯,他强求不行就搂着她各种软声哄求,说话的时候手脚也不老实。含珠被他撩起了点火星,他又答应绝不超过一刻,她才从了。
    他在宫里当差,皇宫好东西多,海外传过来什么稀罕物,有多出来的,明德帝会分赏给身边看重的臣工宗亲子弟,程钰就得了一块儿精致的珐琅怀表,昨晚商量好时间后,他真拿了出来让含珠盯着。含珠咬咬唇接了,实在是不信他的保证。
    结果她就经历了一次狂风暴雨,身子骨险些被他拆散!
    刚刚翻身的时候她还腰酸呢,他竟然还想?
    “你再不放开我,明天你自己在家过端午吧!”自知力气不敌,含珠也不去掰开他的大手,绷着脸威胁道,“你也别想晚上偷偷跑过去,阿洵现在有五条狗,我抱几只放到莲院去,让它们藏在不同的地方,有本事你都找出来弄昏了。”
    娇滴滴的媳妇都被他逼得想出了如此毒计,程钰哭笑不得,捏她鼻子,“你怎么不直接告诉他我会过去?”
    含珠撇撇嘴,垂眸忍笑道:“等大黄它们不管用了,我再……”
    话没说完,他忽的挠她痒痒,含珠顿时从乖兔变成了被人丢上岸的鱼姑娘,在他怀里躲闪挣扎,一个穷追不舍一个拼命要逃,停下来时,夫妻俩都出了一身汗。程钰还好,俊脸微红,呼吸平稳,含珠却无力地躺在旁边,乌发散乱香腮染霞,杏眼水润润,朱唇轻轻喘,与被他怜爱后的样子几乎无异。
    “晚上再收拾你。”程钰哑声宣告道,眼睛盯着她衣襟。
    含珠瞪他一眼,转了过去。
    程钰揉揉她脑袋,先起来了。
    回娘家当然要早点出发,小两口用过早饭准备准备礼品就上了马车。
    云阳侯府外,楚倾照旧领着儿子等女儿,同街的街坊们从旁边经过,一看这对儿父子俩的样子,就笑着招呼道:“侯爷又在等女儿女婿了吧?”心里暗暗称奇,要说楚倾这人,那是最不把女人当回事的,偏偏对女儿好的没边儿。
    楚倾笑着与其寒暄,并不觉得疼女儿有啥不好承认的。
    眼看女婿的马车转过来了,楚倾眼里笑意更胜,只是等程钰扶着女儿下车时,看清女儿略微憔悴的脸庞,眼底的淡淡青痕,楚倾脸上笑容不变,心里一下子吹起了寒风,全是吹向女婿的。
    女儿的异样,阿洵小孩子甚至楚渊等没媳妇没通房的人八成看不出来,可他狠狠疼过妻子,知道女人被索取过度后就是女儿现在这样子,再看程钰,神清气爽的,看女儿的眼神比以前越发黏糊,哪能猜不到小两口最近肯定勤于房事了?
    怕女儿尴尬,楚倾强忍了下来,等女儿要亲手包粽子时,他才趁机将程钰叫到了书房,进屋后转身就朝程钰挥起了拳头。程钰也不是吃素的,敏捷地避开了第一拳,那风驰电掣的瞬间,他想到了正月后唯二可能触怒楚倾的两件事,一是他命人寻找与楚倾容貌酷似的男子,另一件便是他最近欺负含珠欺负得勤。
    前者还没有消息,楚倾不可能知道,后者……
    含珠的憔悴程钰察觉了,他也想过要隔几天,只是大概是刚解禁的缘故,他总忍不住,更衣时还再三告诫自己收敛收敛,躺下后拥她在怀,身体就不受控制了。而楚倾是过来人,能看出来也不奇怪。
    想明白了,他假意闪避慢了一步,于是楚倾的第二拳结结实实地砸中了他胸口。
    饶是程钰有准备,还是被那威猛霸道的力道逼得连退三步,胸口气血激荡,口中涌起腥甜。程钰虽然是故意挨的,白白被人打,他还是有怨气的,见楚倾没有再继续动手,程钰抹掉嘴角的血,冷声道:“为何打我?”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楚倾脸比他还黑,“我提醒过你要节制,既然你不懂如何照顾菡菡,菡菡就先住在这边,等你什么时候懂了,我再让她随你回去。你若是眼红别人添丁也着急生儿子,那就找别人去生,把菡菡当什么?我把她许给你是因为她被你骗了喜欢你,是因为你答应会照顾好她,不是让她给你生孩子去的!”
    京城比较大的消息他都知道,程钰之前对女儿很好,如今与女儿一同选秀的瑞王妃传出了好消息,程钰便发起疯来,可不就是嫌女儿落后人家?
    程钰总是明白了楚倾的火气,明白了,想想这事无法解释,便道:“我对她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的。”转身就往外走。
    女婿竟然还嘴硬,楚倾气得火冒三丈,上前就要拦他。程钰怕被楚倾挡住今天就见不到妻子了,回头楚倾先恶人先告状,便也顾不得仪态,大步朝厅堂跑了过去。厨房油烟味儿重,楚倾让人把包粽子要用的东西搬到厅堂去了。
    楚倾没想到女婿居然耍奸跑了起来,想起程钰挨了他那一拳胸口多半青了,也怕程钰在女儿面前搬弄是非,顿时大步追了上去。富贵陈朔都站在院子里,看着这对翁婿你追我赶,两人互相瞧瞧,心有灵犀的同时,马上又不约而同地瞪了对方一眼,认定是对方主子的错。
    程钰小了楚倾十来岁,论力气或许不敌楚倾,速度未必输他,又抢了先,自然最先赶到了厅堂前,快到门口时放慢脚步平缓呼吸,等楚倾距离他只差几步时才估摸着距离,没事人一样跨进了厅堂。
    含珠与阿洵并肩坐在桌子前,含珠正在教阿洵包粽子,瞧见他,情不自禁地笑了。
    程钰往她那边走,落座时楚倾才跨了进来,气定神闲,显然也是调息过了。进来见不要脸的女婿紧挨着女儿坐了,丝毫都不知避讳,气得也想吐血。
    但他再想教训程钰,也不会让女儿知道。
    “菡菡多做几个咸粽子,我更爱吃咸的,没吃过你包的咸粽子前爹爹都不吃那些甜粽子。”女儿旁边被人占了,楚倾就坐到了儿子一侧。
    含珠知道他的口味儿,笑着点点头,程钰爱吃甜的,反正就这一顿,给他与阿洵做四个足够了。楚倾呢,虽然一把年纪了,论争风吃醋比阿洵还厉害,就多给他做些咸味儿的,算是孝敬长辈。
    楚倾气顺了些,瞧见桌子上摆着红枣豆沙,没有当女儿的面使坏,回头派人吩咐厨房只蒸一个红枣粽子给阿洵,其他都留着晚上吃。吩咐好了,又找借口将阿洵叫到身边,眼睛防备地盯着程钰,小声嘱咐儿子:“姐姐做了四个甜粽子,爹爹让人蒸了一个,剩下三个留着阿洵以后吃。”
    阿洵爱吃姐姐做的东西,高兴地点头,根本没有想到那四个里也有表哥姐夫的份。
    楚倾又道:“下午姐姐要走的时候,阿洵就说你舍不得姐姐,你要是能把姐姐留下来,爹爹送你一匹马。对了,不许让你姐姐表哥看出来是我指使你的。”
    阿洵眼睛一亮,明知道爹爹又要欺负表哥了,还是答应了,表哥不会生他的气,错过这一次他就只能等到十二岁再养马了。
    楚倾还想再嘱咐几句,瞧见程钰好像跟女儿嘀咕了什么,马上领着儿子朝那边走了过去。
    含珠瞥见楚倾的衣摆,强忍咬唇的冲动,端起粽子对阿洵道:“姐姐去厨房,阿洵要去吗?”
    “去!”阿洵咧嘴跟了上去。
    “你与菡菡说了什么?”楚倾目送女儿出门,狐疑地问女婿。
    程钰云淡风轻看向外面,充耳不闻。
    厨房里头,含珠亲手摆粽子,楚倾派来的人见她来了,没敢提醒少蒸甜粽子的事,阿洵记着呢,着急地提醒姐姐。含珠动作一顿,猜到是楚倾的意思,顿时头疼。
    先是因为他们的房事打了程钰一拳,都吐血了,现在又连两个粽子都想贪了程钰的,楚倾怎么……
    含珠忧心程钰的伤势,加上明日是端午佳节,她不可能丢下程钰自己住在娘家,因此歇晌时阿洵来求她,含珠便柔声哄弟弟。阿洵最喜欢的人是姐姐,听姐姐说的那么有道理,马上又倒向了姐姐这边。
    女儿偏心程钰,儿子偏心姐姐,楚倾又不能把话说穿,只好在女儿上车后将程钰扯到一旁,刚要训斥,程钰无奈道:“岳父放心,我心里有数,前几日是我莽撞了,往后会注意的。”楚倾也是关心妻子,他分得清好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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