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突然出现,许慧泽很是诧异,又见他们嘲笑自己的好友,尤其是年纪最小的一个,看着程心珊一脸的嘲讽,心中很是生气,怒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过跟好友就开个玩笑,你们胡乱笑什么?在背后偷听别人说话,又出言嘲笑,实在是小人行径。”
    看许慧泽气的脸红脖子粗,程心珊又满脸羞的通红,贺时云不想在路上遇到的几位朋友这样失礼,连忙开口道歉:“在下是贺时云。姑娘莫生气,全是在下的过错,将好友领到这处竹林,看见几位姑娘过来也未主动避开。”说完,贺时云又转过来对程心珊说道,“这位姑娘也不必介怀,慧园大师神通广大,故事流传甚多,姑娘便是听信了也并不奇怪。”
    程流璟止住笑,“贺兄不必担忧,这是家中嫡妹,因我们兄妹几人多年未见,才贸然出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这位姑娘见谅。”
    然后三人互相见了礼,程心珊又与王值舟别扭的行了礼,再将许慧泽介绍给程流璟几人,“这是徐家三姑娘,是我闺中好友。徐姐姐,这是我家里的大哥和二哥,这是王家……哥哥,都是家中兄弟,还请徐姐姐见谅他们莽撞。”
    许慧泽不过十三岁,在这北地民风还算开放,便是与陌生男子见个面也算不得什么,她浑不在意地跟程家兄弟和王值舟打招呼,“倒是我唐突了,既然是兄妹,在外面碰到自然是要见面的。”
    程心珊说道:“不怪徐姐姐,我也是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几位哥哥,虽父亲很早就得信他们会过来,却不想他们现在就到了,而且到了不进家门,反到来寺庙里游玩。”
    程流璟尴尬地擦了擦额头,解释道:“我们三人在西京碰到贺兄,一路同行,今早才至齐州,因沿路行走,蓬头垢面,见父母倒是不雅,便想着先休整一番,状态好了才拜见,免得父母担忧,还请七妹妹待为隐瞒。”
    程心珊笑眯眯说道:“我一定不将几位哥哥到齐州先来寺庙‘休整’的事情瞒着的。”
    程流璟、程流珅两个都有些冒汗,“这么多年不见,七妹妹一点儿未变,还是这样古灵精怪。”
    王值舟斜睨着程心珊,补了一句:“确实是一点儿‘没变’。”
    不说王值舟看不上程心珊,便是程心珊也看不上他,以为自己年纪轻轻考上秀才就了不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讽刺我智商未长,你那眼睛能在斜到地下去?你不想娶我,我还不想嫁你呢。
    程心珊都快被斗鸡眼未婚夫弄得心里都快塞成一块铁了。她跟王值舟在两年前在她的竭力反对下订了亲,柳氏早已经她老爹将她们卖到王家换取官位的事情跟她说了,目的是告诉她这桩婚事势在必行。程心珊为此闹了很长时间的别扭,然后在柳氏慢慢的劝解下也想通了,反正这古代婚姻不自由,像她娘说的,王家整体上还算不错,嫁过去也马马虎虎。
    可是现在见着王值舟这幅熊样,程心珊忍不住想着逃婚的可能性。
    程流璟几个自然看到了他们两个的互动,放佛不是十分友好?程流璟也不担心,婚事不都是父母做主,眼下王值舟或许不满意,但是程心珊看着明媚动人,家世又不差,等王值舟长大了,自然是喜欢的。到底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又长久不在一起相处,所以感情不深,若是感情深厚的,瞧见未来妹夫这样子的唧唧歪歪,肯定是要狠狠收拾一顿的。
    不过程流璟也并不是全然不关心的,也想着他们二人若是要感情好,趁着年少时候也该多相处,于是他找了蹩脚的借口,“在这里赶巧碰到七妹妹,想必是跟着母亲一起来上香,我们几人这就过去拜见,七妹妹帮着招呼一下王家世兄,不如这位徐姑娘带着我们去找母亲。”
    这提议要多奇怪有多奇怪,难怪不该让程心珊带着,王值舟一起去,而不是让许慧泽一个妙龄女子带着一堆不认识的人去找柳氏,王氏和程心珊两个少男少女呆在一起?
    虽是特别的奇怪,但是一行人都秒懂了他的用意,许慧泽转了转眼珠,一脸狡黠地从程心珊尴尬的脸上飘过,然后大方说道:“那便由我带着几位世兄去找程伯母,程妹妹就好好招待这位世兄。”
    程心珊看了看王值舟因为不情愿而扭曲的脸,郑重的点了点头,这里荒山野岭荒无人烟的,正好可以收拾人。然后,程心珊甜甜的笑道:“那就麻烦程姐姐了,我会找好好‘招待’王家哥哥的。”
    第二十七章
    程心珊不过十二岁,身量还未长开,一张圆润的脸,笑起来两个浅浅的梨涡,很是甜美讨喜,妇人们肯定是喜欢这样子肉呼呼的媳妇,可惜王值舟不觉得,心里嘟囔了句胖妞。他十四岁,正是发育的时候,身体已经抽条,如今已经长大一米七左右,更是嫌弃程心珊这般小孩子的模样。
    莫说程心珊没长成他喜欢的样子,便是程心珊长得高高瘦瘦,也不得王值舟喜欢,只因王老爷子硬是将程心珊定给他,问都问过他意见,又千里迢迢让他到齐州来,不知多恼人。若说王家哪个孩子的婚事是由自己做主,也是找不出来的,可是王值舟纠结的是别人都是长大才订了亲,可他却早早定了个胖妞,连幻想一下的空间都没有。因他年纪渐长,读书天赋异常,王老爷子看中他,将家里的艰难跟他说了,也跟他说了跟程家结亲的必要性,王值舟心中便明白他不能主动退了亲。他打的主意是欺负程心珊,让她主动退亲,这样子他便可以从程家别的女孩儿中选出个不那么胖的。不得不说少年的心思也是很奇妙的。
    他装作很无赖的样子,用嫌弃的语气说道:“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么胖?”
    程心珊运了运气,姐不生气,你个熊孩子,姐有的是办法治你。她继续甜甜笑着,忍着牙酸说道:“王哥哥,这么多年没见,人家好想你啊,一见面,你就这么说人家,让人家好伤心。王哥哥长得好好看,就是嗓子听着不好听。”
    王值舟听的鸡皮疙瘩直起,一下子跳开了好几步,“你不要这样说话,我听的耳朵疼。”
    程心珊用帕子抹了抹眼睛,装哭:“嘤嘤嘤,王哥~哥~这样说,人家好伤~心~。”
    王值舟用手指着程心珊:“你长那么胖,哭起来好难看。”
    程心珊捏碎了帕子,决定恶心王值舟到底:“可是人家哭起来声音好听,不像王哥哥说起话来像公鸭叫。”
    “你……啊……”王值舟光顾着后退,不想身下是高山,一步退到了边上,一只脚踏空,惊恐的直叫唤,双手在空着挥着,慌忙中抓住了几根山崖边的杂草,可是这些杂草承受不住他的身体,一根根断裂,王值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直往下坠。
    程心珊目睹了活人坠山崖的现场,吓得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一回神立刻跑上去抓住王值舟的手,安抚道:“别怕,别怕,很快就有人,来人啊,来人啊,救命。”
    程心珊小孩子的身量,力气又不大,她把住快凸起的石头,在岩石上擦破了皮,另一只手紧紧抓住王值舟的手,身子被王值舟抓的直往下坠,看着惊险万分,王值舟在下面清楚瞧见了程心珊包子脸上的害怕,可是眼睛却紧紧看着他,似乎在对他说别怕,手也紧抓着不放,他心里涌起莫名的感动,看来程心珊很是喜欢他,为救他连命都不要,这会子若是他们都跌下悬崖死了,算不算得“生死相许”?
    对程心珊王值舟两个来说,抓着石头野草下坠的时间似乎是停滞的,像过了许久,事实上这个过程只有很短,也许一分钟都不到,他二人都是带了下人出门,刚才他们说话,下人们自觉走远了点,可是听到王值舟下坠发出的尖叫声以及程心珊喊救命,下人们很快意识到出事了,首先冲上来的是碧水,她大惊失色地叫道:“姑娘,姑娘,别怕,王家少爷,快抓着我。”
    碧水十九岁,有一把子力气,她一伸手,立刻稳住了两人摇摇欲坠的趋势,随后王值舟的小厮冲上来,几人合伙将王值舟拉了上来。
    王值舟一被拉上来,程心珊立刻吓得跌坐在地上,真真是惊险,若是他们反映慢了一点儿,说不定刚还在与她斗嘴的人就要跌下悬崖,又或者碧水反映慢一点儿,他们两个都要跌下去。
    这悬崖少说也有两百米,若是跌下去,可不是武侠小说里那样能捡到武功秘籍,少不得少胳膊少腿,更甚连命都要丢了的。
    碧水看程心珊呆坐在地上发愣,连忙将她抱起来开跑,“姑娘别怕,别怕,我们这就去见夫人。”
    碧水一跑,王值舟和下人也跟在后面跑,一溜人呼啦啦在庙里狂奔,也不知碧水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一口去跑到招待程家的厢房,将程心珊安放在柳氏的身旁。
    程心珊一看到柳氏,立刻趴在她怀里大哭,妈妈,好吓人,差点跌下悬崖去找武功秘籍了。
    柳氏正跟程流璟等叙旧呢,程心珊被人抱着进门,头发散乱见着她就大哭,吓得柳氏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连连拍着程心珊的后背,安抚道:“妞妞别怕,别怕,可是遇着歹人了?”
    程心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王值舟,“他……他……掉下山。”
    王值舟立刻上前,将事情说了,柳氏长呼了口气,差点被这傻闺女吓得心跳出肚子,她将王值舟招上前,轻轻摸着他的脑袋,用帕子擦去他头上的汗,柔声说道:“好孩子,可是吓着了?待会儿去菩萨那里求枝平安签。碧春快去给王家少爷泡杯浓茶压惊。”
    若说凶险,感受最深的自然是王值舟,他可是两只脚都悬空只一直手握着几颗野草的,可是程心珊一哭,他都顾不得害怕了,只知道要安抚她,这会子柳氏作为长辈这样柔声细语的安慰,如同他家里的娘亲一样亲切可靠,王值舟才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害怕,双腿直打哆嗦,柳氏连忙将他也搂在怀里,一边一个,两只手拍着两个孩子,过了好一会儿王值舟才冷静下来,不好意思的从柳氏怀里挣脱出,红着脸说道:“多谢伯母,小子给伯母添麻烦了。”
    柳氏笑道:“你这孩子,忒多客气,我们两家又不是外人,你只把我当做母亲。”
    这时碧春到了茶上前,递给王值舟,“王少爷喝杯茶,姑娘也喝一杯吧?”
    在柳氏的安抚下,程心珊这才缓过气,点点头,伸过手去接茶杯。
    碧春突然惊呼道:“呀,姑娘的手流血了。”
    柳氏连忙将程心珊的手拿起来,可不是流血了,手外侧好大一片磨破了皮,不断冒着血,在白嫩嫩的皮肤上特别显眼,柳氏用手轻轻一抹,程心珊疼的直抽气,她这辈子不事生产,皮肤不知多白嫩,莫说磨破皮流血,便是被轻捏了一下都疼,这会子受伤,哪里耐得住柳氏那么用力捏,疼得直叫唤。
    柳氏连忙吩咐道:“碧春,你去跟寺里问问有没有止血的药,碧水,快去打水来。老大,你也带着王家兄弟去清洗一下,想必他受的伤更重。”
    贺时云开口道:“伯母若是不嫌弃,我这里有些跌打损伤的药。”
    程流璟介绍了贺时云的身世,柳氏知道他是镇南将军的侄子,武将人家随身带着这些不稀奇。柳氏感激地说道:“多谢贺家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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