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的光芒给封冻凝结的空间带来了时间的规律,很快,我感受大了风的气息,它让我的皮肤在一瞬间就化作了无数的鸡皮疙瘩,而这种应激反应,将我尘封已久的身体立刻就活跃了起来,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歌唱,再之后,我举起了左手。
    【小子,让你瞧一瞧,什么叫做真正的战意黑炎灼!】上为君火,中为臣火,下为民火,一曰目光之火,二曰意念之火,三曰气动之火,烧尽一切障碍之法,燃尽无数执念之魔。
    一切皆可烧。
    轰!
    将我给封冻在此处的诸般禁锢,被这一把黑火给烧于无形,而我的脚步朝前一跨,那土地仿佛在瞬间就朝着我的这个方向移动了一大步,缩地成寸,下一秒钟,我出现在了战场的中间来。
    般智上师浑身佛光黯淡,整个人脸色蜡黄,而康克由却已经朝着他打出了必死的一掌。
    这一掌,被我接下来了。
    砰!
    双掌对印,黏在了一起,而代表着双方的力量,则在这一刻正面交锋了。
    即便是身处于角落处,但是我的意识,却能够感受到仿佛两个世界在碰撞的那种剧烈撞击,整个洪荒宇宙,都在这一刻颤抖的感觉。
    我先前曾经瞧见过这康克由的一掌,到底有多猛。
    仿佛山川倒塌。
    然而此刻的我,却硬生生地给接住了,而且是毫不费力,尽管我们脚下的土地,在一瞬间裂开了无数的裂口,整个渔村的建筑在这一刻都瞬间坍塌,但是我却一点儿事都没有。
    连气血都没有翻腾。
    双方手掌交合,像情人一般互相对望,凝视着对方的眼眸。
    我瞧见了康克由眼中的冰冷和诧异,而对方却只能够瞧见一种狂傲至极的灼热。
    再一掌!
    砰!
    整个空间仿佛都在颤抖,地上的石子能够蹦出半米的高度来,而这个时候,我与康克由同时向后面退了三步。
    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你的身体,到底还是太脆弱了,比起那个家伙来说,简直就是垃圾!】听到这声音,我不由得苦笑。
    此刻的康克由,那身体完全就是从巴干达巫神留在世间的头颅分身而成,那儿不但凝聚着无数的本源之力,而且还汇聚了他二十年前曾经屠杀过的无数生灵,如此重生的他,远胜于我,那也是正常之事。
    它似乎也能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并没有再啰嗦,而是将右手的饮血寒光剑给扬了起来。
    月光透过浓密的云层,照在了剑尖之上。
    我,或者说是它,目光汇聚在了剑尖的月光之上,仿佛在凝视着自己的情人。
    【身体不行,这个是硬伤,不过剑还算不错。】剑不错。
    当然不错……
    就在我凝望饮血寒光剑的时候,被逼得后退的康克由也回过了神来,十指扭动,爆发出了咔咔的骨骼之声,接着它寒声说道:“不对,你不是他!”
    别的不说,此刻的康克由,眼光不错。
    我自然不是我。
    他却也不是他。
    这并不是一场关乎于人类之间的战斗,身处战场最中心的我,感觉到无比的滑稽,因为此刻的我,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局外人。
    我唯一能够做的两件事情,第一件,就是随时准备点燃心火,预防心魔暴起。
    第二件,就是学习它的战斗方式。
    每一次心魔附体,它都能够将我有限的修为,发挥出超出十倍以上的战斗力,这样的手段,只要能够学到一两成,都可以够我吃上好几年。
    凝望剑尖许久,“我”方才将目光回落到了面前的康克由身上来。
    伸出手,一张。
    被砸落进泥地里的小白狐儿倏然出现在了我的手掌之上,此刻的她全身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肉,那张妩媚娇嫩的小脸儿,给硬生生地砸成了大饼子。
    一股力量注入,将她从死亡边缘给拉了回来,小白狐儿眼睛一亮,欣喜地喊道:“哥哥……”
    我没有理会她,随手扔给了跪在地上吐血的般智上师,然后回过头来,对着康克由嘿嘿一笑:“欺负一个小姑娘,你真的很有闲心啊,来,我陪你玩一玩!”
    第八十二章 剑不错,真不错
    一战,康克由,与我。
    或者说,是被心魔附身之后的那一个我。也就是蚩尤。
    人和人真的是需要对比的。
    在此之前,化神之后的康克由,一个人碾压全场,任何胆敢在它面前站着的人,都会受到好不留情面的打击,而这样的攻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显得十分的无奈,因为所有人发现,这家伙的手段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来来去去只有两个字。
    要么快,要么强。
    快,破天下一切变化;强,则势若泰山倾倒。
    在这样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战斗中,大部分人都带着自己固有的骄傲和执着落败,有人重伤,有人生死不知。
    作为泰国王家高手级别的般智上师,在刚才的战斗中。终于认识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他本以为自己就要去见佛祖了。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抱着怀中这个散发着香气的小血人儿,发现这小姑娘已然处于濒死的边缘,慌忙将自己那宏大慈悲的气息缓缓地灌输进了她的身体,将她受到的伤害给和缓的释放出来,不让她在骤然的疼痛中。失去性命。
    瞧着那一张完全被毁了容的小脸儿,他的心中充满了敬意。
    就是这个小姑娘,凭着自己的躯体,硬生生地拖了那个恶魔半分多钟,而他般智,作为泰国有名有数的强者,在十几秒的时间里,居然溃不成军。
    这是耻辱,却没有办法报复。
    所有的一切,都交给那个叫做罗大屌的中国男人吧……
    哦,错了。他似乎并不叫罗大屌?
    我发现,当意志脱离了肉身的束缚之后,其实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情,因为我可以作为旁观者,打量这世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时间和空间对于我来说,似乎已经不再起到了拘束的作用,而我也可以揣测着我之前从未有关注过的人们的想法,一个人感受那种难以言妙的乐趣。
    或许对于高维生物来说,这也是一种不同的进化方向吧?
    然而不管我心思如何复杂,战斗却还是打响了。
    作为当事人之一。尽管不需要任何行动,但我不得不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此刻发生在我面前的战斗中来。
    心魔告诉我,这一具身体太弱了。
    我知道它这并不仅仅是嫌弃,而是一种毫不遮拦地直言,就仿佛电脑,一堆破烂装置里面,加载了一颗远远超出这个时代性能的芯片,所以一旦执行起来,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而此刻我们所需要面对的敌人,并非是什么小角色,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它就是巴干达巫神,那个曾经让印度教至尊都为之头疼的家伙。
    身入世间,自降一等。
    这个世界,对于任何一切的外来物种,都是有着一种天性的排斥,所以我才会生来自有十八劫,而这还是柔和的,因为倘若是心魔直接降临,只怕还没有成长起来,就会被这个世界的意志给轰灭了去。
    所以此刻的康克由虽强,但是却也不是难以抵御的敌手。
    所以心魔告诉我,幸好有剑。
    剑不错。
    我所有的骄傲,在这心魔的眼中看来,也就只有那剑还算是凑活,勉强不错了。
    剑不错,那就用剑法制敌吧?
    就在康克由如临大敌的时候,我平平伸出了长剑,朝着前方缓缓地刺去。
    这是个慢动作。
    是的,这刺剑的速度宛如蜗牛,就像是公园里那老人在练太极剑一般,徐徐地、徐徐地向前一刺,让人等得心碎,都没有办法刺出哪怕是一米。
    然而康克由的表情却是如临大敌。
    我起初疑惑,随后却豁然开朗了起来,原来这一剑并非是要制敌,而是在熟悉剑的个性。
    每一把剑,都是有性格的。
    有的君子,有的小人,有的霸道,有的犀利,有的堂堂正正,刚正不阿,有的龙飞凤舞,重剑无痕……
    我在试剑。
    唯有与这剑达到了最和谐的频率,方才能够将其发挥到了最极限的高度来。
    一副很奇怪的场景出现来,在如此激烈的战场之上,两军对垒,一将如临大敌,眼睛睁得大大,仿佛要将对方的所有动作,都全部纳入眼帘之中,好做揣测,然而另外一方,则平静地耍着长剑,一刺,十几秒,再一横,又是十几秒……
    这样的情况让人诧异不已,从拖延时间的角度来看,便已经让心中在不断计较的般智上师跌破眼镜。
    当然,战况并非是这般计算的。
    倘若没有先前的那两掌之力,康克由就算是心中再有困惑,也不可能耐心等待这么长的时间,早就按照他的节奏,上来就是一大耳刮子了。
    然而我却并不管旁人如何看待,平心静气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缓慢而灵动。
    不是说要“好好玩玩”么,这是玩什么鬼?
    被无数信徒注视着的康克由终于不能再等待了,它先前一阵摧拉枯朽,信心已经膨胀到了一种绝对恐怖的高度,这世间能够让它冷静下来的东西不多,而面前的这一个人,似乎除了虚张声势,并没有太多的可怕。
    既然如此,为何不杀了他呢?
    此时不待,更待何时?
    哗!
    康克由的身影,在一瞬间消失无踪,而我却不管不顾地将饮血寒光剑轻轻地摇摆着,就像是在抱着挚爱的情人那小蛮腰,跳着节奏舒缓的圆舞曲。
    当这一曲舞跳到了最热烈的时候,杀机陡现。
    宛如毒蛇吐信,一只手掌戳成尖锐的形状,朝着我腰眼出陡然摸了过来,而在虚空的夹缝中,那条毒蛇还在伺机而动。
    只要我用剑挡住了这一击,那么下一次攻击,将出现在我的裤裆处。
    简简单单一记猴子偷桃,就能够教我做人。
    被积压在意识角落的我,能够很清楚地读懂所有的一切,这些信息都是心魔与我分享的,使得我能够明白康克由的每一次动作,目的性到底在哪儿。
    这东西,叫做眼光,也叫做战斗经验,是无数次从尸山血海之中爬出来时,所获得的领悟。
    它能够在千变万化的战场中,算计一切变化,并作出相应的应对措施。
    这个东西,我学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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