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重瞳子以大智慧,看透了阿普陀安排在我脑海之中的暗门,将其拍打而出,凝成了血珠,不过根植在我心府之中的种子,却还需要我以修行和无上智慧来炼化,这个倒是难不住我,因为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我这体内磨难重重,倒也不介意多这么一处。
    将我的事情解决完毕了之后,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的小院,这时李昭旭已然带着人离开了,不过还是留下了四把剑在此停留,场中一片狼藉,还有许多巨石散乱一地,那些死去的道友也都被抬到了屋子里面去,算得上齐整。
    徐淡定和李腾飞被安排在了房间里休息,我走进去的时候,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这两人中了鬼面袍哥会的蛊毒,阴蛇蛊,此法倘若三十天之后还不解开,只怕那繁殖完毕了的长虫就能够将他们给吞噬一空了。
    我虽然出身苗疆,但是一直接受的是正宗的道门传承,对于蛊毒,并不是很了解,但是瞧见两人脸色苍白,一片虚弱的模样,也晓得他们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我的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然而可不能将徐淡定给搁下,我回过头去,找到重瞳子,询问此事的解决办法。
    重瞳子久居此地,虽然自身并非养蛊人,但是对于此道多少也是了解的,晓得如果去找那下蛊的蛊师,自然是千难万难,而这世间能够有把握解蛊的人,当真不多。
    这是为何?
    相比于修道、修禅者,这养蛊人最是神秘不过,他们因为太具有威胁性的缘故,向来都是被历朝历代统治者所打压的对象,外部的压力使得这一类群体向来低调,大都分布在苗疆的大山之中,不世出,也没有什么名气传出来,一代又一代的隐秘传承,使得他们一辈子都隐没于深山之中,无法查询。
    重瞳子倒是认识一些养蛊人,不过却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够治好,而徐淡定和李腾飞的病情却也不能久拖,一时间颇为发愁。
    然而聊了一会儿之后,那重瞳子却突然提出了一个人选来:“志程小友,我听说你在拜入茅山门下之前,曾经供职于宗教局中?”
    我点头,说是。
    我对自己的经历向来都不避讳,坦然承认,只听到重瞳子确认之后又说道:“既然如此,其实你倒是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人力有时尽,毕竟太单薄,但是宗教局的有关部门,是分管全国各地诸类事宜的,你不如求助于他们,说不定还会有办法呢。”
    他这般说,我顿时就豁然开朗了起来,事实上,我在上茅山之前,也认识两个养蛊人,第一位是蛇婆婆,也即是努尔的师傅,这个瞎眼老太太十分神秘,我见得不多,但是能够培养出努尔这么优秀的巫门棍郎来,必然也是一方大拿;至于另外一个,那便是总局许老。
    总局许老许映愚,当年在那南疆边境的惊艳出场,完全将我心中对于蛊师的印象给颠覆了,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所谓蛊师,应该就是躲在人后,偷偷摸摸下蛊的家伙,哪里想到会有如此厉害?
    所以说,无论是什么法门,修炼到了极致,都是让人仰视的存在。
    总局许老这么厉害,或许能够解那阴蛇蛊之毒,不过我就怕自己求上门去,人家未必会搭理我。
    许映愚许老那是什么身份,顶天一般的人物,而我,只不过曾经是他麾下的一个小小办事员而已,他未必会记得我呢。
    不过我转念一想,他应该还是记得我的,倘若是我厚着脸皮求上门去,说不定凭着茅山的面子,也能够求得下来。为了徐淡定,这话儿我必须张口,当时便也豁然开朗了,将我的想法说给了重瞳子听,他点头,说那个人,确实有听过,不过他一直身居大内,在江湖之上倒也没有多少名声,你若是能够求得上他的门,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如此商议一番,到了天明,重瞳子继续留守此处,看守那些失去的同门,而我则只身前往附近的乡场,找到了一个能够打电话的地方,拨通了当年总局许老秘书留给我的号码。
    我的记忆力一直不错,尽管事隔多年,我也一直铭记于心。
    电话很快接通了,是一个浑厚的男中音,我表明了身份,没想到隔了这么久,他居然一下就听出了我的声音来,在得知我的来意之后,他让我等他一下,他立刻就去汇报。
    过了几分钟,电话又响了,我接通,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许老点头了,让我带着人直接去帝都找他,他会安排后面的事宜。
    阴蛇蛊,这玩意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唯一需要的,就是查找到这里面用蛊的区别,对症下药。
    总局许老的一口应诺让我欣喜若狂,此番徐淡定中蛊,其实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倘若是他真的除了什么问题,我不但没办法向他老爹交代,对自己也是无法原谅的。
    我几乎是一路小跑,脚步轻快地返回了福云观附近的农家小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无比的高兴,使得郁闷的气氛缓解了许多,中午时分,青城山接应的人马赶了过来,我与重瞳子告别,然后带着徐淡定、李腾飞以及小颜师妹一同北上,同行的还有老君阁的一位师兄。
    李昭旭既然已经准备将李腾飞纳入老君阁门下,自然会派着一人陪同,免得这小哥儿先是丧父,又是中蛊,精神上有些受不住。
    如此我们便离开了西川,乘坐火车北上,八十年代末的火车还没有提速,慢慢悠悠,不过徐淡定却并不在意,他甚至对自己身上的蛊毒都没有太多的关心,反而是对火车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稍不留神就不见了人影,我去一找,发现这哥们正蹲在角落,跟别人聊得正嗨呢。
    小颜师妹也是没有怎么坐过火车,一切都感觉新鲜,我也没有别的心思,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每次她对我浅浅一笑,心里面都感觉暖暖的。
    两人以前相处的还算是默契,本来也没有什么,不过因为那次茅山后院事件,我夺走了小颜师妹的初吻,从此两人之间总是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很美好,也很酸涩,我不知道小颜师妹的心里面到底在想着什么,只是感觉她的小脸儿,最近总是会莫名起码地红。
    而每次看到小颜师妹脸红的时候,我的心中,都是充满了甜蜜。
    然而她并没有陪着我们前往京都,因为离家太久,她魂牵梦萦,一直想要回家一趟,见一见父母和家人。这事儿我也没有办法,于是答应了,让她在金陵附近下了车,而后便一直北上。
    我们出发之前,曾经给总局许老的秘书发过车次和时间,到了京都火车站,挤出拥挤的人群之时,一辆吉普车便行驶到了我的面前来。
    徐淡定惊叹:“哇喔,大师兄,好厉害啊!”
    第六十四章 内应与大势
    我有几斤几两,自己也晓得,知道这不过是人家许老给面子而已,难得他老人家还记得住当初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当副驾驶室上面的那位秘书同志朝我打招呼的时候,说真的,我的心莫名激动了一下。
    专车接送,这待遇并非人人可以享受,出车站的人群不时朝我们投来注视的目光,宛如聚光灯一般。
    给人高看一眼的感觉,当真是不错,一路从火车站出来,看到道路两侧的首都气象,当真是让人兴奋莫名,在车座上面左右都坐不住。
    我在一处离这个国家权力中枢附近的四合院里再次见到了总局许老,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许老并没有在日理万机,而是悠闲地给院子里面的花花草草浇水,并且拿着花剪子修理园艺,十分悠然自得,瞧见我们由秘书领着进了来,笑呵呵地打招呼,一点都没有南疆战场上那股凛冽逼人的杀气。
    前来的人里面,许老只认识我一个,于是便让秘书带着其他人去偏厅饮茶,而与我在后院那儿一边走,一边聊着天。
    我们是在南疆相识的,话题自然也逃不开那一场持续了十年的战争,许老告诉我,说国家现在已经跟安南签署了相关的停战协议,目前的大势,一切都是向前看,不要再上纲上线,要以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实现四个现代化为目标,而我们的职责,则是为了这一个目标保驾护航。
    那是一场很多人不能理解的战争,无数年轻的生命永远地留在了那片热土上面,不过通过那场战争,确实大大的提高了我们的国防能力,也将我们这条秘密战线上的刀锋,给磨砺得不错,涌现出了无数可用之才,大大充实了这个饱经磨难的组织,也使得宗教局能够浴火重生,重新发挥了它该有的作用。
    我们两人一起回忆了在南疆并肩战斗的岁月,同时也谈到了现在当局的发展状况。
    许老记忆特别好,又跟我谈及了南疆诸人此刻的去处,萧大炮去了西北,王朋和努尔经过短暂过度,已经上调中央,赵承风现在已经是二处行动队的领导,至于张世界、张家兄弟等人,也都各有归属,只要是表现有所突出的,也都相继走上了不同的重要岗位上,发挥着自己的热量。
    他兜兜转转说了这么多,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与这些兄弟们一同奋战过的我,此刻却是已经远离了当局,在茅山之上偏安一隅,专专心心地学艺修道起来。
    我走上了跟很多人都不同的道路,别人是师出而入仕,我却是中途而返,重新回归于道门之中修行。
    我们谈了很久,果然,许老峰回路转,又谈到了当今宗教局的势力分布问题。
    宗教局除了正常对外的办公之外,另外还有一套牌子,也就是神秘的有关部门,专门处理涉及修行者以及诸般神秘事件,它最早是由8341进驻而成,这一批人是局内元老,构成了局中的基础,而后开始陆续地加入军方、道门以及各方的势力,相互牵扯,陆续形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来,许老便是8341出身,他对把持局内事物的龙虎山并不是很满意,言语之间,谈到了很多的坏处。
    我人微言轻,不敢插嘴政局,于是也就只带了一双耳朵,只听不说,然而没想到许老之所以要跟我会面,却是有一些心思的,自然不会让我这般蒙混过关,于是问我,说你对道门大派陆续掌握要职重权,有什么看法?
    我一个根本不在此间的人,能够有什么看法?
    不过我也晓得许老在试探我,于是说道:“道门之中,素来以匡扶正义为要,说到危害,自然有,但总体还是好的,不过是需要引导,需要平衡,需要沟通,需要多方调和的……”
    我含含糊糊地胡扯了一堆模棱两可的话语,而就在这时,许老突然问我道:“小陈,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何会在战局正酣的时候,把你从前线调回金陵来?”
    他这话儿倒是将我给问住了,结合我这些年的猜测,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您莫非是算准了我能入茅山宗门之内?”
    许老温和的笑容开始凝固,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问我道:“小陈,如果有一天,当茅山的利益和国家的利益相冲突的时候,你会站在哪一边?”
    他陡然跑出这么一个问题,实在是将我给弄得脑子乱糟糟,不知道茅山开山没几年,到底犯了什么王法,让许老说出这么一番话儿来,我茅山与局里面,不正是打得火热的时候么?
    我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中,然而许老却是步步紧逼,再次问道:“小陈,你愿意作为局里面的耳目,帮我们掌控茅山上面的情况么?”
    在一连串的幌子之后,许老突然抛出了这么一个话题来,直接将我给震在了当场。
    难道,总局准备再次拿茅山来开刀了么?
    许老这是准备让我当卧底,潜入茅山宗门之内做内应,等到时机一好的时候,便立刻站出来,将茅山给踩在脚下,踏上一万遍么?
    我在经过最初的震惊、诧异和难以置信之后,开始权衡起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来。
    然而每次一想起,脑海里便浮现出了青衣老道、师父、一尘哥和可爱的陶陶,茅山上无数我所熟悉的人物与景色,特别是小颜师妹……所有的一切,都让我连虚与委蛇的心思都没有,而是认真地说道:“对不起,许老,我是茅山大师兄。”
    我表明自己的身份,便是间接的拒绝了他的提议,原本以为许老会勃然大怒,没想到他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爽朗无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地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小陈,一个人,唯有懂得感恩,懂得有一些东西是有至死不让的底线,方才能够成就大事,这一点,你做得远远要比某些人强,我很看好你啊,希望以后能够在一个旗帜下共事呢。”
    我和许老这么一场谈话,在一个莫名其妙地气氛中结束了,随后他带着我来到了偏厅,跟徐淡定和李腾飞见面。
    在来的时候,两人已经知道了许老的身份,知道这般高高在上的人物能够前来与他们解蛊治病,那是天大的机缘和面子,当下也是不敢怠慢,又是鞠躬,又是敬言,表现得规规矩矩,十分恭敬。
    巫蛊之道,我懂得不多,不过这中医气血之术,倒也是有些研究的,但见许老来到徐淡定的面前,伸手搭脉,闭目而听,仿佛在感受他体内那些不断繁衍的虫蛊。
    如此良久,气氛沉默,不过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来的时候,却是精光四射,显示出了强大的自信心,接着又开始轮流地询问起了两人中蛊之后的临床表现来,事无巨细,表现出了难得的严谨和专业,李腾飞还小,描述不清,而徐淡定自小接受道门养生功的教育,最是清楚不过,也能够将所有的状况,一一说明清晰。
    这一个过程十分漫长,但最后许老却笑着点了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徐淡定看得有些心虚,赶忙问道:“前辈,我这病,可还有治?”
    面对生死,即便是再淡定的人物,也忍不住面红耳赤,说不出来的紧张,而许老也不会逗他,温言宽慰道:“你别怕,这阴蛇蛊虽说手法千变万化,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明白了他下蛊的原理和症状,我便能够推断和还原出蛊毒的具体手法来,对症入药,倒也不难。”
    这话儿给了两人一颗护心丸,彼此的情绪都不由得放松了下来,而后许老让两人来到西厢边的卧房躺下,然后叫人弄来了艾蒿叶熏蒸房间,又令人取来一篮子的新鲜土鸡蛋,煮熟了,让我帮忙,在两人的身上滚动。
    许老弄了一个香炉,里面放入了各种药材和香料,然后用水蒸煮,将房间里面弄得雾气弥漫,完了之后便让我用煮熟了的鸡蛋在他们身上滚动,只要瞧见那蛋壳有裂痕,便放在一边,换另外一个。
    如此忙忙碌碌,足足忙活了两天多时间,那煮熟的土鸡蛋都已经有了满满一脸盆,到了后来的时候,先前滚过的鸡蛋表面黄壳已经全部变黑了,上面裂痕无数,用筷子轻轻戳穿表面,便能够瞧见那蛋白之下,有无数比虫子还要细微的小蛇从蛋黄出爬出,在上面翻滚不休。
    许老通过特制的药材熏制,将这蛊毒凝聚,又用煮熟过的农家土鸡蛋,将体内的蛊虫转换而出,这等手段,当真是让人惊叹。
    到了第三天,这阴蛇蛊的蛊虫已经是完全拔出了,接下来的便只是调养身体而已,没有必要再待在此处,于是许老的秘书帮我们转移到了军区医院去,我在病房又待了两天,某天中午,那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向,我转过头去,却见我师父走了进来。
    第六十五章 所谓天下十大
    我这几天在病房里面埋头照顾病人,有点儿昏头昏脑,瞧见师父一身白色的练功服,慈眉善目,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惊喜地喊道:“师父。”
    我这一声师父将徐淡定给喊得立马爬了起来,我师父可是茅山的掌教真人,即便他也是长老之子,也是有些受宠若惊,刚要跳下床来拜见,我师父一扬袖子,摆手说道:“别起来,你们的事情我也听过了,淡定养身体,且歇着吧。”
    我师父和徐淡定随意聊了两句,确定他身体里面余毒已解,也算是安了心,我问师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告诉我,说最近全国道教协会在搞一个活动,叫做天下正道十大高手的排行,他是被叫过来开会的。
    我顿时就感觉到一阵好笑,俗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修道界之间倘若要排个你上我下,自然是要撸起袖子来干一架,这样得来的结果方才会令人信服,而问题又出来了,那就是像我师父这般的道门高人,未必会去凑那么一个热闹,很多修道之人隐身山林之中,淡泊名利,那么评选出来的天下十大,又如何保证自己的公信力呢?
    我表达出自己的意见之后,我师父也是笑,上有所好,下有所投,八十年代末期,特异功能和气功热兴起,很多不学无术的江湖二混子就跑了出来,办讲座,弄杂志,一时间喧嚣尘上,扭曲歪化得厉害,上面为了正视听,方才有了办这么一个排名的活动,当然也不是拉出来比试,而是将这些名宿召集过来,弄这么一个评选委员会,凝聚人气。
    茅山倘若关门封山,自然可以什么都不理会,但是既然抱着开放的姿态,那么就必须融入这个社会来,所以即便以我师父这般的修为和地位,也不得不三天两头跑到首都来开会,十分无奈。
    这些都是国事,徐淡定一个人在病房里面养着,倒也不适合听得太多,师父带着我来到了医院后面的小花园里,我便将下山之后这些天经历的事情,给他一一说来。
    师父含笑听完我的讲述,点点头,先是称赞了我在这一系列事件之中的表现,然后又提出了对我的建议,认为我个人的执行力还算不错,但是没有掌控力,对于有些事情的把握不够,导致发生了很多悲剧的后果。事实上,我们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要将很多事情都绸缪过了,这样才会不至于太过被动。
    对于师父的说法,我表示了同意,他教我的是领导力,这些年来,我虽然一直在茅山之上带着众位师弟师妹,但毕竟单独出外的机会还算是很少,所以也没有太多的经验。
    谈了好一会儿,我犹豫再三,还是将那日总局许老对我试探的话语,给师父讲了出来。
    听到我的讲述,师父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之中,不过他的表情虽然严肃,但是也没有变得多么的愤恨,思虑了一阵之后,我师父告诉我:“许映愚这个人,其实我是认识的,他师父叫做洛十八,当年曾经和你师叔祖李道子、邪灵教右使屈阳并称为当世最天才。此人很早就从了政,是个比较坚定的战士,考虑问题,也多从国家层面来看待,说出这么一番话儿来,也是没有什么错的,不过当今之世,贵在制衡,相互之间的平衡和稳定,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也正是我想要跟你谈的一个问题。”
    我仰起头,问什么事?
    师父沉吟了一番,然后说道:“我茅山封山十几年,自断耳目,不问世事久矣,使得现在在朝堂之上的话语权,远远没有龙虎、青城大,甚至还没有悬空阁、崂山等门第多,我是掌教真人,自然不可能入仕,但并不代表我们茅山在朝堂之上,就没有人在,所以我思前想后,觉得应该派一些人加入朝堂之上,也能够在关键时刻,给我茅山说一些话。”
    我听懂了师父的意思,茅山树大招风,倘若没有一两个坐镇朝堂之上的代言人,只怕到时候真的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发生,连说一句话的权力都没有。
    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我当即表示道:“师父,如果你不嫌弃,我便下山,重新加入宗教局。”
    师父点了点头,然后欣慰地说道:“在我的人选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小师弟杨知修,一个是你。你杨师叔这人,有手段有才学,做人做事皆是一时之选,不过眼光太浅,格局不大,至于你,初生牛犊,无论是品行还是修为,都是值得我所信任的,而且本身便是宗教局的出身,方便,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于年轻,不知道你能不能在这险恶诡异的官场之中,生存下来!”
    听到师父对我的评价,我好是一番激动,表态道:“师父,弟子八岁便已经出来闯荡江湖了,经历过的事情也多,倒也不是温室里面长的花骨朵儿,外面风雨多大,我晓得,也不怕,茅山教我养我多年,现如今要让我为宗门出力,自然是义不容辞。”
    师父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道:“此事不急,容后再作商量,你要出山,独当一面,也还是需要一些考验的。”
    师父不在与我闲谈,与我约好归程,然后离开了医院。
    徐淡定在医院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用中药养着,总算是将余毒给清除完毕了,又等了我师父两天,方才一起结伴返回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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