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和礼郡王世子疑似有私情啊,不管是真是假,皇上心里都会留刺的。
    赵贵妃袖子下的手不由握紧了,怎么她一点都不担忧?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想。
    “将人带到后殿去,看紧了,可比让世子妃遭了什么人暗算!”说着,楚妍便瞧着赵贵妃看了几眼。
    一下子就将众人从私情上转移了,诚惠妃一点都不怕就让去请皇上和礼郡王世子,现在又说暗算什么的,难道是一出陷害?
    众人的目光完全转向了赵贵妃。
    赵贵妃心中突然产生不好的感觉,难道是失算了?
    楚妍走了,也不带走李碧桃,徒留众多人在此地冷了场。
    李碧桃咬牙,也不跪安就跟了上去。
    园子里,楚妍等人看见了李碧桃,但是她没有任何想让她靠近的意思,让李碧桃更加焦急了。
    她跪在石板路上,乞求楚妍见她,可楚妍嘱咐人绕开了去。
    直到皇甫晋和礼郡王世子皇甫玉堂的到来。
    听到事情经过,皇甫玉堂脸色很不好看,然后匆忙下跪求恕罪,但是一丝慌乱也没有。
    皇甫晋心里也不大信这个堂弟和楚妍有什么,毕竟皇甫玉堂在去年选秀前就到他面前请旨,说是在江州看上了一个姑娘想娶为侧妃,那姑娘便是李碧桃。
    当时楚妍也只是江州众多普通秀女一个,家世上还不如李碧桃,而他自己也没表现出对楚妍有什么兴趣,堂弟真看上了楚妍,也没什么顾忌,直接来求旨就好,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对。
    “这是怎么回事?玉堂你给朕说清楚!”
    这会儿是在后殿,除了皇甫晋和皇甫玉堂,殿里只有楚妍、李碧桃还有赵贵妃、以及世子妃程氏。
    皇甫玉堂又跪了下来。
    “皇上恕罪,您是知道的,去年您要巡视河工,微臣提前一步迎驾,惠妃娘娘的父亲是余同知府,所以微臣偶然见过惠妃娘娘一面。”
    皇甫玉堂说得坦荡,反而让人生不出其他想法。
    “继续说!”
    “其实当时陪着微臣的,还有傅瑜和赵信,赵信和傅瑜痴画,偶然瞧见了惠妃娘娘所绘的杏花图,当初不知是惠妃娘娘所画,两人就曾向微臣举荐绘画人绘制江山图,以恭贺皇上圣寿,后来得知是女子,微臣就打消了主意,不过这画让赵信要走了!”
    赵贵妃脸色一白,赵信就是她的堂弟,母亲怎么没说这画一开始在堂弟手里。
    “微臣的侧妃李氏也是个爱画的,也怪微臣多话,说了几句惠妃娘娘杏花图,让李氏很想见见那杏花图,前些日子我和赵信打了个赌赢了回来,想着给李氏一个惊喜,所以在画上提了一首藏头诗……谁知画没送出去,就让正妃看见了,正妃知道那是惠妃娘娘的画,看见上面的诗……误会了……微臣唯恐她乱说法,就罚她思过,没想到今天……”
    说到这里,大伙差不多全明白了。
    李碧桃也跟着跪了下来。
    “微臣擅自在惠妃娘娘画上题诗,又未得到娘娘同意,现在想来,实是大罪,请皇上、惠妃娘娘恕罪!”
    这年代遇画题诗本就常见,更何况是自己的画,根本无伤大雅。
    原本也不会有什么事,可是让世子妃这么一说,就造成了这天大的误会。
    皇甫玉堂心里头也急得很,他说的真的全是真话,就怕皇上不信。
    说实话,他当初题诗也不过是觉得画上一处空白太单调了,又想着风雅一点与李氏谈情,这才……  皇甫晋听了皇甫玉堂的话,略带深意地看向楚妍,他知道楚妍会画,却不知她的画会如此优秀。不过想到她的棋艺能赢安行知……看来她还有很多的事需要他去发现。
    赵贵妃不知在想什么,其实她心里是乱了,不过这时她还在期望着皇上多疑,或许今天是轻轻放下,但是这股猜疑以后必然会冷落惠妃,时间再长些,感情也就慢慢消磨了。
    她不由地看向楚妍,谁知楚妍也正好在看她。
    那眼中的嘲讽是怎么一回事?
    是她设计的又如何,可是不过是世子妃闹出来的,关她什么事!
    世子妃程氏听见皇甫玉堂这般尽心说辞,眼中几乎快喷出了火。
    “皇上,你不要被他们骗了……他们怕您怪罪……”
    她的说还没说完,楚妍一巴掌挥了过去,程氏立刻被一股巨力打倒在地上,她吐出一口血,分明上嘴中有牙齿掉落。
    程氏满面狼藉,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楚妍,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楚妍敢当着皇上的面打她。
    赵贵妃心惊楚妍的大力,同时眼中泛出一丝喜气,这样一打,岂不是更加显露出她心虚?
    楚妍将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慢慢地走到倒在地上程氏的上头,微微垂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冷漠的眼神让程氏还来不及怨恨就不由的退缩起来。
    帕子掉落在程氏脸上。
    “最毒妇人心,你说是不是?”
    程氏不禁心虚起来。
    楚妍继续说道:“听说程家只是抄家!”
    程氏马上意识到什么,她急切地喊道:“你想做什么?”
    楚妍看了上面不动如山的皇甫晋,心中冷哼,表面一如之前的冷漠。
    “地位不保,就想拉自己的夫婿一块下去,和云贵妃比起来,是不是还差了些?”
    这后面一句,她是对上面看戏的皇甫晋说的。
    赵贵妃猛地色变,云贵妃发动宫变,虽然已经成为失败者,但是她也成了宫中第二个不能提的禁忌。
    如今,惠妃不仅提了,还敢拿此事开玩笑。
    这一刻,聪明的赵贵妃还不明白惠妃并非她所想象中的不简单,也不能在宫中一直屹立不倒。
    皇甫晋淡淡地看了世子妃一眼,原本的不喜这会儿心中已经起了杀意。
    不过对楚妍却是丝毫没有恼意。
    皇甫玉堂也开始色变,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他想冷落妻子,可是也没想让她去死。
    父王送上了毒酒,他还反抗了父王,现在……
    楚妍突然走到皇甫晋耳边,对他耳语了几句,皇甫晋点了点头。
    楚妍这才笑着走到世子妃身边,放软了声音说道:“你好好说话,谁给了你信心进宫来闹的,本宫可以担保你好好地做你的世子妃。”
    赵贵妃心中一跳。
    世子妃一怔,然后忍不住去看皇上和赵贵妃。
    赵贵妃看不出表情,而皇上只是看着眼前的惠妃,似乎并不反对。
    她这么孤注一掷,还不是想保住自己的命和地位。如果地位和命保不住了,她也不想丈夫和那些贱人快活的过日子。
    如今,惠妃许诺!
    世子妃不相信,可是又忍不住去相信,能够有生得机会,就是不信也想试一试吧!
    被如今惠妃这么直白的问,世子妃似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她是不是真的被误导了 ,那副画……她成了惠妃敌人利用的工具之一。
    触及到惠妃的眼睛,世子妃心神一晃,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世子拿到画后,我就从书房丫头口中得知世子提了情诗,后来赵夫人过府,我才知道画是从赵公子处得来的,赵夫人说那画是娘娘的……”
    “后来小丫头说世子天天挂着画看,我偷偷去了书房,见世子痴迷……所以……”
    所有人都看向皇甫玉堂。
    皇甫玉堂有些慌了,他什么时候痴迷了……
    他在得意自己的字发挥了最大的水平。
    “为什么想到进宫?”
    “是……是她!”世子妃又指向李碧桃。
    这事情还真是曲折。
    楚妍收回了迷魂大法,这只是普通的武功运用,楚妍有着灵气,又对付普通的人,自然神不知鬼不觉。
    迷魂大法下的人几乎都会说实话。
    “她让我看得世子拿着毒酒过来……然后故作姿态拦着世子回去,还让身边人给我口信,让我自请下堂,还说她救得了第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皇甫玉堂紧盯着李碧桃瞧,他分明是抢夺毒酒离开,中途遇见了李氏,李氏还非常支持他,然后和她说了一会儿话才带着毒酒去了父王院子。
    只要听到他说话的,当不会再认为是他准备的毒酒,现在世子妃不知道,那么就是她没有听到他和李氏之间的对话。
    只是毒酒是父王所赐,他作为人子只能替下来,当下也不解释,不过心中却对李氏有了怀疑。
    ☆、后宫退散
    听到这里的李碧桃,再感觉到皇甫玉堂和众人怀疑的目光转向她,一直淡然的她这会儿脸色也不禁发白。
    楚妍看了皇甫晋一眼,然后又看向李碧桃,两人眼神触碰到一起,楚妍的眼神又幽深了些,然后很快,李碧桃就疯狂起来。
    “是我做的如何?明明我比你漂亮,比你出身高,为什么你可以进宫!而我被指给人做妾!每日低声下气立在世子妃身后伺候,还讨不得任何好……”
    她和这位李碧桃没什么交集?这也能成为她恨自己的理由?
    “赵惠人答应过了我,只要世子妃倒了,我就是日后的世子妃!”
    赵贵妃慌忙跪下来,对皇甫晋口呼冤枉和家母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皇甫玉堂目瞪口呆,平日里温婉多才的李氏怎么会……
    世子妃回过神来,她也怔住了!
    在她面前柔顺的李氏竟然这么恨她?
    她忘了,自己也非常恨李氏。
    今天真是一出大戏!
    楚妍垂下眼去,女人啊!
    皇甫晋早就知道女人斗争会很残酷,如今再次亲眼所见,他只觉心里更加疲惫不堪。
    以前护着玉静,稍微牵扯一点,不管对玉静好还是坏,他都给处置了。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让玉静避开这残酷的女人斗争。
    今日,他看看赵贵妃,又看看李碧桃,怎么看一张张美丽的面皮都是那么的难看!
    “贵妃,你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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