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已输掉400枚500万英镑的筹码了。”
    “才20亿你们就……”等等,200万……英镑!周式一时如遭雷劈,立在当场。他刚才得意忘形,忘了件要命的事!
    那经理耐心解释道:“您是第一次光临,如果没有纪先生的担保,我们也不会向您提供如此巨大的信用额度的。请您谅解,或许您可以带现金过来。”
    180亿……人民币!周式只觉血液逆流,他加上公司所有的财产,才140亿顶了天……净资产又被股票套凭空蒸发了不少,他从哪里找这180亿来还赌债!
    自己辛苦经营十多年,在外人看来他的财富如坐火箭一般扶摇直上,但没想到的,消失的速度更如闪电一样,短短一个小时就全为他人作了嫁衣!
    枱前刚输一局的沈宁笑盈盈地啜一口香槟,转身关心问道:“怎么了,周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哈哈,没事,只是资金上有一些误会。”周式下意识地打着哈哈,额上溢出冷汗,脑子里在不停地转动怎么解决这笔巨额赌债。
    “哦,如果有难处,我或许可以暂时为你提供一点方便。”沈宁善解人意地道。
    周式眼前一亮,他可以借她一笔赌金再把钱赢回来,这回他要小心……
    “不过还是算了,你是个不知道感恩的,我担心你怀疑我为的是事隔多年后的一点蝇头小利。”沈宁在此时又峰回路转,淡淡地转回了头。
    纪聿衡好笑地看着她,“我们宁宝也学会欺负人了?”
    “我最讨厌就是这种不知感恩的无耻之徒。”沈宁哼了一哼。
    周式也很多年没被人这么奚落了,他牙龈紧咬,直想冲上去大骂一顿,但他被强大的金钱理智所困缚,只能站在原地陪着笑脸,“纪夫人你误会了,刚才我是开玩笑的。”
    “行了,周先生既然没有筹码了,就别在这儿扰我们的雅兴了。”沈宁的口气就是“你跪安罢”的意思。
    经理场面见得多了,见状礼貌又带着强势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式的冷汗都要湿透后背了,他明白他只要走出了这扇大门,就意味着倾家荡产了。
    他急急走向纪聿衡,还以为他是个好说话的主,勉强勾起笑容说道:“纪先生,我不过事隔多年再见到您太激动了,一时得意忘形,让令夫人有些误会,您一直是个大度的男人,不会也因这点小事而生我的气吧?”
    纪聿衡看也不看他,“嗯,我老婆生气了,我就生气了。”
    “你……!”
    “周先生,”沈宁丢出手中的牌,转头微笑道,“下次,请记得对帮助过你的人说谢谢。”这样的男人再能赚钱也是渣,属于最没品的那一类,她今天就替天行个道。
    被她冰冷的眼神一激,周式电光火石中闪现出一个念头,他突然跟疯了似的大叫道,“你们是合伙骗我的!你们都是骗子!”
    见人开始失控,经理忙上前挡在贵宾前面,荷官立刻呼唤警卫。
    “他根本没那么多钱!你们根本没那么多钱!”周式被经理拦着,指着纪聿衡大叫道,“你不过是个二世祖,哪里有那么多钱!”
    但是他的怒吼没人回应,枱前的贵宾们都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周式。金发美女早就趁乱跑走了。
    警卫们进来将周式强硬请出去,冉天空在他离开前,还说了一句话:“如果还有下次,就去澳门玩。”
    如同小石子一般的插曲过去,大家休息了一会,喝酒聊了会天,才重新上桌。
    这夜沈宁手气很旺,成了场上最大的赢家,但她忽而小小打个了呵欠,转而对纪聿衡道:“老公,我有点累了,你来玩吧。”
    只因这一句话,大家对沈宁更加另眼相看。在赌场上不仅仅是输家不愿走,大赢家也从来不肯轻易下桌,更何况是在他们这样动辙千万的赌桌上,她不仅没有精神亢奋,还能保持平常心态,这一点恐怕连他们也难以做到。
    “累了咱们就回去。”
    “我先休息休息,你玩两把吧。”沈宁让出桌位,走时还不忘拍拍椅座,“不吵架。”
    纪聿衡轻笑。
    沈宁拿了一杯香槟,走到窗前稍稍拉开帘子,静静地欣赏着夜里的海景。
    众人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英国绅士道:“纪,你得到了一个宝贝。”
    纪聿衡只淡淡道:“全押。”
    欣赏美女的几人顿时转回注意,冉天空乱叫起来,“才发第一张牌你全押什么!”
    所以他才不想跟这疯子赌博!
    ☆、第二十章
    这夜直至凌晨三点两人才尽兴而归,冉天空也没能找到时间寻问。在赌场玩了一个通宵的他大清早跑到酒店去堵门,却被告知这两人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已经离去了。
    冉天空低咒了一声,一边走一边打了一个电话,“钟薇,你的老公飞了。”
    这时的两人已坐上了火车,继续他们的旅程。原本他们也没必要这么早地赶火车,但纪聿衡说冉天空指定会去骚扰他们,还不如趁早溜了。
    这种勾当让沈宁很是赞同,她虽然想结识他的朋友,但现在的两人世界太美妙,她也不想任何人来打扰。
    用过早餐,她又靠着纪聿衡补了一小觉,再醒来时火车已行驶在欧洲某个乡村的路上。她微微抬头,发现纪聿衡揽着她也在补眠,因此小心地不敢乱动。她沿途欣赏火车外的风景,明媚的阳光与清新的欧洲风情让她痴迷不已,只叹这块土地享受着上帝的恩赐,处处风景如画。
    片刻纪聿衡睁开了眼了,他低头看看她已经醒了,清清嗓子挪了挪身子,亲了亲她的额。
    沈宁如小猫似的蹭了蹭,然后抬头用指尖刮刮他的下巴,“有胡渣。”
    纪聿衡用手摸了摸,“哦,我的刮胡刀是不是在你包里?”
    “这儿不方便,下了火车再刮吧。”
    “下了车也没空儿,你把它找出来。”
    沈宁低头翻包,“我们这是要去哪?”怎么连刮胡子的空也没有?
    纪聿衡笑而不答,接过东西便离开了座位。
    嘿!这么快就进入主题了?沈宁注视着他的背影勾唇挑了挑眉。她当然知道纪聿衡在这个时候突然找她出来旅游肯定是有目的的,只是她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目的就是了。她也不愿费心思多猜,反正他不会把她卖了就是了。
    片刻纪聿衡回来了,沈宁笑嘻嘻地竖起大拇指,“帅哥。”
    纪聿衡轻笑着将刮胡小包丢给她。
    这趟火车的终点似乎是一个偏僻的地方,火车上的人越来越少,纪聿衡却好似完全没有下车的打算。
    沈宁也不着急,闲适地享受着两人初次的火车之旅。
    纪聿衡接了几个电话,沈宁心不在焉地听了两句,便知道他在处理周式的事情。听他的意思,好像要让人低价买入周式的公司……拿她赢来的周式的钱。
    好狠的资金循环……听说他还让人留下周式替他打工,为自己还债……
    这寥寥几句就衍生出多少财富。
    沈宁经历两世,早已对金钱看得极淡。她感兴趣的只是纪聿衡的行为,“你当初为什么会资助周式?”这样私人的行为不像是纪聿衡的作风。她觉得他会通过慈善机构捐钱给需要帮助的人,但不会这样单独对一人进行资助。
    纪聿衡勾了勾唇,“我资助的不止他一个,我每年会资助个三五人,加起来应该有两三百人了。”
    “哦?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兴致?”
    “与其说是兴致,不如说是实验,”纪聿衡把玩着她的手,慢慢道,“我资助的人,都是年轻有奋斗目标的人。我给了他们欠缺的资金,一直让人注意他们的动向。直至今年,大概有一半的人成功了,另一半的人因各种原因一败涂地,这里面有人拿着这笔钱跑到赌场里去,一夜之间又输了精光,还有人拿它去打进上流圈子傍了大款。”
    沈宁安静地听着。
    “而这一半成功的人里面,只有十个人还记得还钱给我,这其中又惟有一个,是真正感激我,没有任何目的,只单纯地想还钱给我,并且表达感谢。另外九个,都是已自鸣不凡,看中了我的身份想跟我攀交情。其余的人,恐怕已被成功冲昏了头脑忘了往事,又或者认为我不在乎那点钱,就从来没有想办法联系过我。”
    “……我很失望,这些人分布各行各业,政客律师医生导演商人,什么都有,但你知道曾经怀抱梦想的他们,现在都只剩下什么吗?”
    沈宁点了点头。
    “是的,钱,他们眼里只剩下了金钱。好像曾经立志在政坛有所作为,在医院救死扶伤攻克绝症到头来为的只是为了它,又或者,他们在奋斗的道路上,不知不觉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着越走越歪,到了最后,就被完全同化。”
    腐蚀人心的魔力。
    沈宁垂眸轻叹一声。
    “如果身在大景,即便是一饭之恩就能令人永世不忘,三代感恩。我这样的作为,恐怕早已成了流芳百世的大善人,报恩的恐怕要踏破门槛,子孙几代都能享受我的福荫。”
    “嗯。”这时代的变迁社会的发展,有什么在飞速成长,有什么却在急剧消亡,“钱应当只是人生的附属品,如何生存才是目的,好像他们都忘了。”情怀、道德、梦想、感情……他们都在忘记。
    “我这些年暗中投资教育与教育实验的人力物力财力都非常大,但终究收效甚微。看来,这不是一己之力或是一个国家之力,就能解决的问题。”
    沈宁抱了抱他以示安慰,“总会变的。”
    纪聿衡搂着她,沉默片刻,又轻笑着道:“我说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忧国忧民,原来上辈子是做皇帝的。”
    沈宁扑哧一声也笑了,“你说你下辈子要做个富贵闲人,倒也做到了嘛。”她顿了顿,“你哪来的这些钱?靠你爸爸的给你的股份应该远远不够吧?”
    纪聿衡轻蔑一哼,“钱这种东西,随随便便就能有。”
    ……他这绝对是在拉仇恨值呢。有人为这东西汲汲营营一辈子也得不到多少,他这不在乎的却唾手可得。
    “我们一起努力吧!我决定了,我也要工作,而且我要赚有钱人的钱,并把这些钱都拿去捐助需要帮助的人。”
    纪聿衡挑了挑眉。
    沈宁继续说道:“然后,咱们再把咱们的孩子教育好,让他能够清楚看清自己的人生,然后再让他们再去教育他们的孩子,慢慢地,慢慢地,这个世界就一点一点改变啦。”
    纪聿衡注视着她勾唇笑了,“他们?你打算生几个?”
    “反正我还年轻,生个七八个。”沈宁豪爽地道,好像打算把上辈子不能生的全生回来。
    纪聿衡大笑不已,而后带着笑封住了她的红唇。
    两人终于到了目的地,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他们下了火车却下起了暴雨,幸而早有人等候在外接了他们,这人是一个大胡子的法国男人,名叫洛奇,他叫纪聿衡为老板。
    他开来的吉普车载着两人穿过山村往更深处行驶,到了山脚下,洛奇下车打着伞打开了篱笆网,沈宁透过车窗,隐隐在雨中看见网上用英文和法文写着“私人领地,请勿擅闯”。
    “这里是谁的?”
    “我的。”纪聿衡轻描淡写道。
    “这一座山?”
    “嗯,连前面一座,”他顿一顿,“这里比较偏远,所以也没花多少钱。”
    “哦……”沈宁愈发好奇了,不知道他这里面藏着什么宝贝。
    洛奇回来再次开着车进了山,里面有一条大道直通山顶,沈宁左右远眺,发现了长长的葡萄园区,“你在这儿做酒庄?”
    “这里的土壤并不是很好,很难做出好酒。”
    “那你为什么要做?”
    “反正人工多数是前头的村民,方便,这里头也有点人气。”
    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快到山顶了,雨已经停了,洛奇用带着口音的中文说道:“老板,雨虽然停了,但天气好像还是有点阴暗,是不是推迟到明天?”
    纪聿衡应了一声,“今天晚上再让人做一次检查。”
    “是的,老板。”
    到了酒庄,有很多人等候着他们的到来,看得出来纪聿衡颇受他们欢迎,有个头戴蓝巾的老太婆甚至送了一筐马铃薯给他。并且他们对他带来的她表示了极大的热情,一个劲地用法语向她表示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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