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宇轩这才又落了座,却被瑞王几句话搅的愈发心烦气躁起来,他目光禁不住的往太后那边望去。
    却见璎珞正侧身站在太后的身边,也不知道冲太后说了句什么,太后便笑的无可遏制,拉着璎珞的手,不住拍着,秦严坐在旁边闻声,转过头去,目光极为柔和宠溺的瞧了过去。
    璎珞似有所觉,回头望了一眼,四目相对,她眼眸中有细细碎碎的光芒满溢而出,美的有些令人炫目,可又让人心酸绞痛。
    叶宇轩猛然收回了视线,仰头便将方才瑞王倒下的那一杯酒给灌了下去,这一喝便有些止不住,又倒了一杯,直灌了有小半壶,只觉脑子都有些昏昏沉沉的,这才将酒壶丢开,起了身,大步下了玉凤楼往御花园中去了。
    这会子众人都在玉凤楼那边,御花园中倒是清净的很,叶宇轩往一处绿荫间的亭子中略坐,依着栏杆闭了眼眸,清风吹抚,却不知是吃的酒是否太猛了些,以至于人竟有些晕晕沉沉的醉了。
    他禁不住拧了眉,抬起身,狠狠甩了下头,睁开眼眸,倒真有些天旋地转的,略揉了揉额头方才好些,只眼前却闪过一道身影。
    那身影从亭子不远处的花道间往东边去了,这倒没什么,可偏那身影穿着一件宝石蓝褶子小袄,外罩一件银蓝色水袖对襟绣银线缠枝蔷薇的长褙子,下头一条月白色绣着双碟戏牡丹的惊涛裙,却正是今日璎珞的打扮。
    且那身影瞧着也确实是璎珞无疑,若是寻常瞧见一个肖似璎珞的身影,独自一人往园子深处去了,叶宇轩大抵还会心存怀疑,不会轻信。可这会子他心绪浮动,又头脑昏沉的厉害,不自觉地脚步便移了起来,出了亭子,追着那身影往前去了。
    他追了不知多远,却觉头脑越来越昏沉,前头那身影倒好似幻境一般,总是不远不近的,却怎么追都追不上,眼前越来越模糊,叶宇轩觉得有些不对,扶着假山石晃了晃头,顿时栽倒在了地上。
    他这厢一头倒下,便从旁边的隐蔽处走出一个人来,那人长身玉立,器宇轩昂,头戴紫金冠,自是瑞王。
    他目光沉冷盯着地上仰面躺倒的叶宇轩,压着声音吩咐道:“要怎么做,还不快些!”
    他声音落下,便见从身后又跳出来一个人,这人的体型有些瘦小,穿着一身普通的太监服饰,瞧上去甚为不起眼。
    这人正是瑞王养在府中精通蛊毒的苗荆,他闻言忙道:“还请王爷帮忙一起把七皇子殿下移到隐蔽处,属下也好施展手段将殿下身体中的蝴蝶蛊给诱出来。”
    这会子虽说后花园中没什么人,可却也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有人过来,瑞王不敢耽搁,忙忙上前,和苗荆一起将叶宇轩抬进了旁边的假山洞里去。
    山洞中苗荆早已准备好了驱蛊所用之物,指挥着瑞王将叶宇轩平放在了地上,然后便从会怀中取出一只挂满铃铛的,也说不出是什么材质制成的手环带在了手腕上,又迅速将叶宇轩上来衣物褪去,这才点燃了一根颜色诡异发蓝的香,一面摇动铃铛,一面将燃烧的香在叶宇轩的身上来回的慢慢游移。
    瑞王站在一旁一面四处瞧着把风,一面神情焦急的瞧着苗荆,见他忙活的半天,额头出的汗都沿着眉骨流了下来,可地上躺着的叶宇轩却半点反应都没有,瑞王不由有些着急起来,没忍住,问道:“怎么还没动静,那蝴蝶蛊不会是出了什么岔子,或者还不曾养大吧?”
    上次听苗荆说了这蝴蝶蛊中在男人身上根本没用,母蛊长到一定时候会破体而出,瑞王便头疼欲裂,差点没被气的吐血。
    若是等蝴蝶蛊的母蛊自行从叶宇轩身上破体而出,叶宇轩自然就知道自己中了蛊,大抵不用怎么想便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到时候再上天玺帝面前告上一状,他可真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故此瑞王不能坐以待毙,等着那蝴蝶蛊的母蛊自行从叶宇轩的身上爬出来,他要在母蛊破体而出前就想办法,提前将母蛊给诱出来才成。
    而且还不能让叶宇轩知道,得先弄迷了叶宇轩才成。
    故此这段时日瑞王一直在处心积虑的寻找时机,今日乃是太后的寿辰,到底让瑞王寻到了合适的机会。
    他知道璎珞是叶宇轩的软肋,便专门用璎珞来刺激叶宇轩,令叶宇轩乱了方寸,心浮气躁,判断力和警觉性都大大降低,果然就成功的将叶宇轩引到了这里来。
    只早先苗荆却也说过,蝴蝶蛊的母蛊并非是什么时候都能引出来的,只有母蛊长到了一定时候方才能感受到召唤,这会子见迟迟没有动静,瑞王便担心是时机不曾成熟,那母蛊未曾长成,顿时脸色便难看了起来。
    苗荆却未曾回答瑞王的话,只又靠近了些叶宇轩,将腕子上的手环摇的声音更大了些。
    那厢,叶宇轩刚离开没多久,天玺帝便起了身。
    他不可能一直陪着太后看戏听曲,却是要回御书房去议事儿的,向太后禀明之后,天玺帝便带着几个六部官员下了玉凤楼,只到了园子中,天玺帝却蓦然停了脚步,吩咐几位大臣先往御书房去恭候,便让身边的陈公公往玉凤楼去传唤璎珞下来。
    陈公公到时,璎珞正和长公主说着话,陈公公忙忙上前见了礼,这才笑容满脸的道:“皇上传世子妃到园子中回话,还烦劳世子妃移步。”
    陈公公态度很是和蔼,璎珞忙笑着道:“劳烦陈公公了。”言罢,瞧向长公主,道,“姨母宽坐,我去面圣,一会子刚好再回去慈云宫瞧瞧安安睡醒来了没,若是醒来了,也好带他过来。”
    长公主料想天玺帝大抵也就是为方才那所谓的祥瑞传唤璎珞,便也没多言,只点了点头。
    璎珞起身,又和太后回禀了一声,秦严听闻,不由道:“爷陪你下去吧。”
    皇帝传唤,秦严跟去,这不摆明了不放心,怕皇帝对她不利嘛,想必天玺帝见了不会高兴,璎珞虽心中一暖,却不怎么赞成,道:“皇上左右就是问问我方才的事儿,我会如实回话的,等下再回去看看安安,你便陪着皇祖母听戏吧,免得咱们说走都走了,皇祖母这边儿要冷清了。”
    秦严就是唯恐璎珞应答不对,引了天玺帝怪她欺君而不悦,听她打算一会子如实相告,他便点了下头,也不再坚持相陪,倒是太后笑着道:“既是回慈云宫接安安,便让水嬷嬷带两个宫女跟着你吧。”
    有水嬷嬷在自然就更妥当了,璎珞乖顺的应了。
    她带着水嬷嬷出了玉凤楼,前头陈公公领路,很快便见天玺帝正站在方才太后放鸟的那个亭子中,面对湖面负手而立。
    那鸟儿总是要拉撒的,那么多的鸟儿丢在御花园中不是个事儿,故此这会子早有太监将那些鸟雀都收了起来都带走了。
    璎珞走进亭子,跪下行了礼,天玺帝这才回过身来,在亭子旁的美人靠上随意坐下,冲璎珞抬了抬手,道:“平身吧。”
    璎珞站起身来,天玺帝方才道:“今儿这祥瑞来的倒是有趣,却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
    天玺帝到底是古人,祥瑞和苍天示警这种事儿,他也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可今儿这祥瑞,却明显是璎珞安排好的,虽然猜不透其中的玄机,可天玺帝也知道是人为制造的。
    璎珞不觉抿唇笑了笑,道:“其实这让鸟儿不飞,鱼儿游回,并不难,臣妇一说,皇上定然立刻便能明白。这养鸟儿玩鸟的人都知道,每日遛鸟时,要刻意的来回摇晃鸟笼子,这是为了锻炼鸟儿的胸肌,就是让鸟儿胸脯和翅膀上有力量,这样鸟儿放出来,才能有飞的能耐。臣妇准备的那些鸟儿,却都养在笼子中,从来不曾有人摇晃甩动笼子锻炼它们,故此这些鸟儿放出来,凭借本能扑腾着翅膀想要高飞,可它们其实是不具备飞的能力的,扑腾了那两下子,便不得不都落了下来,根本就走不远。”
    璎珞一说完,天玺帝便莞尔笑了起来。原以为是有人专门驯化的那些鸟儿,还想着这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却不想竟是如此简单,倒是会取巧,他抬手点了下璎珞,道:“那这鱼儿呢,又是怎么一回事?”
    璎珞眨了眨眼,道:“那些鱼儿要略麻烦些,可却也是同样的道理。我先时便问过钦天监,知道这些时日大抵都不会下雨,又算好放鱼儿时会是什么时辰,这样便弄清楚,这个时辰湖边水的冷热温度,只要用和此冷热相同的水,一直养着那些鱼儿,鱼儿便会适应了这种水温,略高一些,或者略低一些,都会感觉到难受。皇上大抵也知道,茶水凉了,往上头注入热水,饮茶时,上头热的喝完了,下头可能水还是凉的。所以这湖中,湖底和湖中心的水温,其实和湖边儿是不一样的。这些适应了一种水温的鱼儿进了水后,自然会往湖中和湖底游,可渐渐的水的冷热却是变了,它们早便已经熟悉了湖边的水温,自然会感觉到难受,慢慢的也便都游回来了。”
    天玺帝听的一愣,接着不由抚掌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才道:“好一个祥瑞,原是如此!真真是奇思妙想,倒是聪慧无双。”
    璎珞忙福了福身,谦虚了两句,道:“不过是想博太后和皇上一笑,投机取巧罢了,都是些小聪明,不敢当皇上这样的夸赞。”
    见她态度谦恭,落落大方,应对自如,丝毫不见战战兢兢,天玺帝不由起了逗弄之心来,蓦然沉了脸,道:“只你这般愚弄朝臣们,糊弄于朕,说是什么祥瑞,却是该当何罪!”
    璎珞倒没想到天玺帝会突然色变,愕了一下,心中明了,只抬眸眨了眨眼睛,道:“今儿是太后生辰,出现祥瑞之兆难道不好吗?”
    天玺帝见她如此,不由再度哈哈大笑起来,起了身道:“你是个聪明的,阿严倒也算有福。以后多进宫陪陪太后,安安好似也很喜欢你。”
    璎珞福了福身,恭敬的应了。天玺帝点了点头,这才迈步去了。
    璎珞长出了一口气,提裙出了亭子,不远处水嬷嬷带着两个宫女候着,见璎珞神情轻松的出来,不由笑了起来,道:“许久不曾听见皇上这样笑过了,也就世子妃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到了慈云宫太后便乐呵呵的,见了天颜,竟也有这等能耐。”
    璎珞被这般盛赞,倒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嬷嬷说笑了,是太后慈爱,皇上宽厚,若是太后不疼我,皇上厌恶我,我说什么都是错的。咱们快去慈云宫接安安吧。”
    水嬷嬷应了,一行人分花拂柳往慈云宫去,走着走着,璎珞倒听到一些古怪的铃铛声,不由脚步一顿。
    ☆、122 叶宇轩的执着(二更)
    假山洞中,瑞王焦急的汗水直流,突听那边苗荆呼一声,道:“母蛊苏醒了,殿下!”
    声音中透着一股轻松和兴奋,瑞王也跟着心神一松,忙忙走过去看,果然就见躺着的叶宇轩手臂上凸起了一块来,并不算大,也就拇指腹大小的肿块,圆滚滚的,沿着手臂上的筋脉移动着,瞧着有些渗人。
    瑞王忙催促着道:“还不快些,将它弄出来啊!”
    苗荆点头应着,目光精湛有光,手中的铃铛摇晃的更加厉害,并将那蓝色的香凑近了母蛊,那母蛊似感受到了驱使,突然暴躁起来,一阵快速的移动,时而冲到叶宇轩的脖下,眨眼又到了手腕。
    最后苗荆突然将那香按在了叶宇轩的手背上,接着那一块凸起便也跟着滚到了手背,突然肌肤像是被虫蛀了个洞般,血管爆裂开,鲜血涌出,其间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爬了出来。
    瑞王有些骇然地别了下眼,还没瞧清楚,苗荆便将那东西用香拨到了地上,一脚踩上去,碾压了两下,长松一口气,道:“没事了,王爷。”
    瑞王望去,却见苗荆已是抬起了脚,地上有一团黑红的血,就像低落的血液一般,倒瞧不出什么不妥来。瑞王不放心,又走上前去,将那一团黑又碾压了几下,踢的没了踪迹,这才道:“快些给他穿上!”
    苗荆应声,忙忙蹲下给叶宇轩整理起衣衫来,刚合拢衣裳,还来不及将腰带系好,就闻外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有人出声道:“是谁在哪里?”
    苗荆和瑞王不由齐齐一惊,瑞王冲苗荆施了个眼色,两人匆匆将叶宇轩拖到了假山边儿上,又将他的手按着假山锋利处狠狠划拉了下,两人匆忙猫着腰便借着山石的遮掩离开了。
    外头过来却正是璎珞和水嬷嬷一行,实在是山洞中发出的那种铃声太古怪了,几人隐约听到,觉得奇怪便寻过来看看。
    到了近前,那铃声却突然消失了,璎珞几人走近假山,正觉是不是方才听错了,就听宫女紫真突然惊叫一声,道:“世子妃,嬷嬷快看!”
    顺着紫真的惊呼声,璎珞望去,就见到一角银白绣盘丝金纹的锦袍,分明是有个人倒在假山边儿的地上,一动不动,竟像是生死不知般。
    瞧那锦袍绝非寻常的侍卫能穿的,璎珞拧了眉,往前走了两步,顿时那身影腰间束着的玉佩便显露了出来。
    是一块剔透的紫玉,可穿着玉佩的宫绦却是明黄色的!
    不是皇子便是王爷!
    璎珞一惊,也顾不得害怕了,两步抢上前,顿时便瞧清了躺着的人,惊呼一声,“七皇子!?”
    眼见叶宇轩趴在地上,双目紧闭,一点反应也没有,璎珞骇了一跳,伸手探了探鼻息,感觉到气息这才大松一口气。
    水嬷嬷也蹲了下来,道:“七皇子殿下怎么会自己倒在这里,难道是醉酒的缘故?”
    水嬷嬷一言,璎珞才注意到,叶宇轩身上一股酒味,衣衫不整,瞧样子倒真像是醉酒摔倒在了这里。眼见叶宇轩的手背上被山石擦的血肉模糊,还咕咕的往外冒血,璎珞忙扯了一块内衬裙摆,想先给他包裹一下,这明显是伤到了动脉,这样不处理只失血就成问题。
    只她拿起了叶宇轩的手却觉得一阵奇怪,他除了手上,旁的地方都完好无损,并看不到伤口,可这手上却似有个血洞。
    这若是头上有个血洞倒没什么,从假山上摔下来撞上假山尖锐处,戳了个血洞也是正常。可这伤却在手背上,而且旁的地方半点擦伤都没有,怎样才能造成这样古怪的伤势呢。
    璎珞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再想到先前听到的古怪的铃铛声,璎珞愈发狐疑。
    何况叶宇轩怎么瞧都不像是会喝酒喝的烂醉如泥,倒在地上万事不知的人啊。
    今日又是太后的寿辰,朝臣诰命们那么多,叶宇轩是嫌自己太受宠了吗,才在这样的日子做下如此没德行的不靠谱事儿来?
    璎珞迅速的用布条给叶宇轩包裹住伤口,一面吩咐紫真悄悄去告知唐贵妃,一面拍打起叶宇轩的脸颊来,边拍边喊他。
    水嬷嬷见璎珞可这劲儿的折腾叶宇轩,不由道:“七皇子大抵是醉的狠了,世子妃还是让他睡着吧,一会子唐贵妃的人来了,带走他便好,何必非唤醒他来呢,这醉酒之人唤醒来倒是闹腾。”
    水嬷嬷却也是怕换醒来叶宇轩来,他大吵大闹的倒引来人注意这边,对七皇子的名声不好,唐贵妃难免以为是她们故意而为。
    璎珞闻言却没言语,依旧不依不饶的拍着叶宇轩,不停叫着。
    瑞王自然不敢毒害叶宇轩,给叶宇轩下的毒不过是寻常的致迷药物,既能让他晕睡片刻,以便诱出母蛊来,事后太医把脉也查不出什么来。
    这会子璎珞不断拍打叫唤叶宇轩,叶宇轩便也慢慢被唤了醒来,他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便是璎珞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庞。
    她的眉微微拧着,双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焦急,红唇轻轻张合着正唤着他。
    叶宇轩觉得有些恍惚,她的声音好似从极远的梦境中传来,以至于他怔怔瞧着她,半响都一点反应没。
    璎珞见叶宇轩明明醒来过来,可却神情木然,也不言语,顿时心惊,道:“七皇子,你到底怎么了?你还好吗,可还识得我是谁?”
    她心中焦急,声音便有些尖利,叶宇轩顿时便清醒了过来,眼眸渐渐有了焦距,却是猛然拉住了璎珞的手,道:“先前瑞王府那杯酒,有蛊毒!”
    璎珞被叶宇轩陡然抓了手,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到叶宇轩说出这样一句惊人的话来,一时间倒也顾不得挣扎了,整个人都愣住了。
    叶宇轩追出来,人越来越恍惚,而前头璎珞那身影却总也不远不近,怎么叫都不理,怎么样都追不上,叶宇轩已是凭借着最后一丝理智感觉出了问题,当时他狠狠咬了下舌尖,唤醒一些神智来,接着便装晕了过去。
    果然他这边刚刚倒下,便听到他的好三哥瑞王的说话声,接着瑞王和那苗荆的话叶宇轩其实都是听在耳中的。
    只当时他并不敢表现出来,生恐知道自己醒着,瑞王会索性杀人灭口,做出更加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故此叶宇轩一直都在假装晕迷,只那致迷酒水药效实在太强了些,在他知道瑞王和苗荆原来是要唤出他体内蛊物,心神为之一松时,便也抵抗不了那药,彻底昏沉了过去。
    以至于后头瑞王和苗荆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又是如何离开的,璎珞怎么会到了这里,他一概不知。
    只如今神智清醒过来,叶宇轩眼眸中便有冷锐之光流动,说出了最关键之处。
    水嬷嬷听到蛊毒二字,面色大变,浑身微颤,当真是闻蛊色变。
    璎珞却一时没有反应,只因她觉得很恍惚,难道这巫蛊之术不是书中杜撰出来的吗,便废太子是因巫蛊之事儿被废黜的,璎珞也没相信过世上竟真有这种蛊毒诅咒之术,如今这样骤然从叶宇轩的口中说出来,实在是让她诧异莫名。
    见她没反应,叶宇轩却挣扎了下想要起身,然而他动了下却不曾起身,浑身发软,根本连坐都坐不起身。
    他倒了回去,这才冷声冲水嬷嬷道:“施蛊之人被瑞王带进了皇宫,穿太监服饰,身材极为瘦小,大抵中年年岁,声音略有些暗哑,应该不是中原人士,嬷嬷快将这些告知太后,就说本殿下被个太监推下了假山,让太后速速令人封锁内宫,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人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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