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姐姐,我想去献艺让我爹满意,但是又不会引起瞩目。”华丝琦一脸期盼的盯着她。
    霍菡嫣顿时有些傻眼,这怎么办?要是想大发光彩自己有法子,想默默无闻自己也有法子,想跑也行啊。这要让一部分人满意,又要不引起瞩目,这可难办了。
    索性这位小姑娘早就自己想好了法子,一股脑将自己的打算全部说出来。“霍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霍菡嫣还未开口,一旁的素言就连忙上前来,连忙说道:“郡主,这不行的。如果被公子发现,可就不好了。”
    不是被他发现,是自己若是答应华丝琦的法子,他一定会发现,并且若是他知道定然不会让她去,只能暂时瞒着。不过到时候,就算都瞒过诸多人的耳目,又怎么瞒过他呢?可是这是丝琦的请求,自己又没有办法不答应。
    连霍菡嫣犹豫,华丝琦就着急了,连忙站起来。“到时候可是带着面纱,不会有人知道的。霍姐姐……”
    “好,我可以答应你,可是你要守口如瓶,千万不可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她可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躲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能躲过这所谓的除夕晚宴。
    华丝琦连忙牵着她的手,兴奋的点头。“嗯嗯,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谢谢霍姐姐。”
    除夕晚宴献艺,乃是宫中一年一度的盛会。如今乾国虽然暗流汹涌,可明面上却是欣欣向荣之象。每一年,想一跃龙门之人多不胜数,今年也不会例外。不过在琼妃娘娘开场的一段让人惊艳的凌波舞之后,似乎就无趣了很多,无论后面之人如何努力,也没有法子再有新意。
    看这情形,就算自己不帮忙也不会有问题了,霍菡嫣对身旁的薛严用稍作耽搁的理由,带着素言暂时离席去寻华丝琦。想着将那日的答应之事取消,因为实在无此必要,谁知道刚走到角落就听见两位宫女在谈论着。
    “呵呵,还总说乾国出美人,如今看来也不过都是些庸脂俗粉,咱们娘娘的风姿怎是她们能学去的。”一位宫女声音略微有些尖锐,口吻中全是得意满满,听着语调并不像乾国人。“什么水袖舞、什么烟台乐、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声音小些,要是被旁人听见,会给娘娘招惹祸端的。”另一位宫人似乎稍微懂事一些。
    “我就是看不惯她们搔首弄姿的样子,真以为皇上能看上她们?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当年以此成名的薛成碧都被咱们娘娘压下去了,她们又能成什么气候?”尖锐口吻的宫女冷笑几声,“看她们的水袖舞与咱们垣国的凌波舞有异曲同工之效,可惜舞起来却差得也太远了,也不知是不是墨城之战后,从咱们那边偷学过来的。”
    站在霍菡嫣身旁的素言气不过,打算出声教训她们,这水袖舞乃是当年霍王妃的成名之舞,当年凤城双姝的名号也由此而来,她们竟然如此放肆!谁知道却被霍菡嫣抬手制止。
    “你别说了,这是在乾国皇宫,当心祸从口出。”另一位宫女急忙说着,将她拖走。“咱们快走吧,一会儿娘娘得找我们了。”
    虽然夜里光线不佳,霍菡嫣还是从她们的离去方位,看出应当是琼妃娘娘从垣国带来的宫女无疑。如今垣国不过是依附与乾国而存,哪里来的这么浓烈的优越感?!哼!自己倒要看看,琼妃能有多久的荣耀?
    “郡主,您怎么不让奴婢教训她们?”素言不满的说道。郡主怎么连这种话都忍得下来?
    霍菡嫣神色微冷,“她们是琼妃的贴身宫女,你如何教训?”就算自己亲自出手,也不见得能得益。
    “……难道就任她们编排不成?”素言嘟嘴,听见琼妃的名号,也不再那么气恼。如今宫中谁最大?皇上!然后呢?皇上的新宠,琼妃娘娘。据说皇上今晨都赐下椒房了,此等荣宠就连当初的贵妃娘娘都比不上。
    霍菡嫣想到方才薛贵妃一副淡漠无波的模样,心下喟叹,迈步刚走到舞台后面小门外,站在小屋里不断张望的华丝琦惊喜的跑过来,“霍姐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答应你的事,我又怎会不来。”霍菡嫣笑着走过去,走进屋里。
    ☆、93|5.29
    除夕晚宴,与众同乐。
    无论太后与皇上的脸上皆是轻松愉悦之态,下坐臣子推杯换盏,偶尔闲聊几句倒是颇为祥和。自从数月前皇后娘娘去世,皇上至今也未有立后之意,不知是时候尚早,还是为着别的缘故。而薛贵妃乃是如今六宫之首,位于左侧也是理所应当。琼妃虽然只是妃位,却因得宠而位于皇上右侧。
    “据闻倾墨公子惊世之才,墨宝更是千金难求,不知今日可有机会能一睹风姿啊?”位于贤王右边的大臣似有醉意,对着霍灏轩的方向问道。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他的身上,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倾墨公子乃是霍王世子,十四岁高中探花,十六岁名扬四海,笔墨之下宛如游龙,眉目之间仪表卓越。
    太后似乎也来了兴致,看着霍灏轩眼神中尽是慈爱,话音中都带着笑意。“灏轩,哀家也是多年未见你的笔墨,今日乃除夕之夜,不如就随意勾抹两笔,让咱们也解解馋。”
    霍灏轩还未来得及答话,一声清幽的笛声从舞台后侧响起,勾勒出一副蝴蝶穿过幽深的山谷,在谷中翩翩飞舞,惬意非常的景象。山水宁静,悠远从容。
    青衣女子半遮半掩的现身,挂在脸上轻纱被风吹拂,扬起裙摆层层叠叠疑似梦幻之境。
    “这是谁家的姑娘,好个心性。”太后惊喜的问向一旁的嬷嬷,由曲知人,若非心性至淳之人是万不可能吹奏出如此空灵之音。
    嬷嬷福身看着舞台上的人笑着回话,“这是枢密院副使,华大人府上的三小姐。”
    太后一听笑容更是浓郁,看向此时抚弄胡须,堆起谦笑的华大人说道:“以前怎么没听过你府上还有位三小姐?这藏得如此严实,莫非怕人拐跑了不成。”
    “这……臣不敢。”华大人忙起身弯着腰连说不敢,扬起的唇角却尽是满意之色。
    “还说不敢?你的大女儿入宫多年,恭顺敦和,前些日子哀家正和皇上商量,将她位份提一提。二女儿乃是云王妃,孝敬德贞堪为典范。如今这三女儿,这般品貌若非你藏得严实,那华府的大门可不早就被踩烂了。”太后是何种人精,岂会看不出他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将女儿推出来,做他的垫脚石。今日他的目标应当是贤王凌江羽,如此将来无论何人得势,他都可立于不败之地。
    本来宛如清茶的笛声骤然急转,伴随着隐隐的战鼓之声,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仿佛方才幽静的山谷消失,化身为边城的战场。
    砰砰!舞台旁的雕龙石柱之上,蒙面的红衣女子素手轻扬,长长的水袖肆意舞动。踩踏急转,伴随着战鼓与穿梭的笛声,红衣女子变换舞姿,宛如神女即将飞天。
    战鼓声轰隆不止,更甚者一群扮作南疆男子的侍卫扛着大鼓从后台出现,顷刻之间舞台上下,充斥着大小不一的数个红鼓。
    “那是……”太后眼神有些迷离。战鼓齐轰鸣,云袖化飞仙。这是当年母亲所创之舞,而母亲只传给了菀月。
    位于下首的霍王妃看着石柱之上,红衣施展轻功,飞身而下落于鼓中央,衣袂翻飞,手腕勾转,隐隐的似乎还能听见连绵的鸣叫之声。微微愣神之后,笑着对身旁的霍王轻声说道:“是菡嫣。”霍王妃自身不会轻功,所以从未跳过此舞,当初自己只将技艺交予给菡嫣,可菡嫣向来不喜在众人面前起舞,是以自己也是第一次见。
    霍王本来对歌舞无甚兴趣,众人的惊呼声还不及杯中酒吸引人。可霍王妃这句话,倒让他抬首瞩目。菡嫣?看着妖娆与柔美共存,身穿轻纱红衣的女儿,脸色瞬间泛黑。“胡闹!”
    霍灏轩一眼就认出红衣女子是何人,不过他的关注都在对面的薛少宸和左侧上位的云王身上,不过倒是出乎他的预料,薛少宸只是淡淡的看了舞台中的人,然后便目不斜视的继续独自饮酒,似乎并未认出舞台中的人,起码神色上半点也看不出。而云王脸上苍白的模样,倒是让人深思了。
    震惊、欣喜、痴迷、愤怒、还带有势在必得的决心。
    哈哈哈……有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菡嫣,看你这下如何收场?
    “夫君,你似乎没想好事。”阮绮罗并未认出舞台中的女子,不过总觉得自家夫君脸上的笑容,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心下有些诧异。
    霍灏轩嗔笑道:“绮罗,当真未认出那红衣女子?”以绮罗的眼力当不至于,大约是没往菡嫣身上想吧。
    阮绮罗闻言皱眉,莫非自己认识?凝目而去,距离甚远都能感受到她浑然天成的媚惑,虽未刻意为之,可身姿曼妙之中依然带着风流之意。
    在众人沉醉之中,笛音一收,再缓过神来舞台中哪还有人。太后略显激动的吩咐道:“快,将华三小姐和方才献舞之人唤上殿来。”当小太监急忙去寻时,太后的眼神转向霍王妃,尽是难以置信。“哀家当真没想到,能在有生之年见到此舞,此女可不比你当年逊色啊~”
    霍王妃一脸谦和,笑道:“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况且就算臣妇当年也未必能舞出水袖弦鼓,太后就莫要取笑了。”
    “那女子的舞姿的确是美,可长得如何就不知道了,可别是无盐女,让本王失望就好啊~”二王爷毫无禁忌的调笑着。二王爷好色成性并且宠妾皆死于床榻,据说前几日才从王府后门抬出来一个。若他向皇上求那女子,皇上多半不会拒绝。哎~只能叹息她红颜薄命,没能被皇上瞩目,反而被二王爷看中。
    霍王顿时瞪大着眼睛盯着二王爷,莫非暗中被霍王妃拉着,恐怕早就将桌案踹翻了。
    而二王爷则瞬间感觉到周身跟结了冰似的,分明方才还未有凉意。而感觉到几波杀气的霍灏轩笑着低垂着眉,其中一波甚至带着肃杀之意,不自觉的唇角幅度越来越大,还以为薛少宸会毫无反应呢?如今看来二王爷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太监去舞台后方,只带来了华三小姐,而不见方才的红衣舞女。“臣女参见皇上、太后。愿吾皇万寿无疆,太后慈恩永固。”
    “快起来,让哀家看看。”太后连忙让她起身,见她略显稚气的模样,心下更是喜欢。可另一人才是此刻的重点,笑着问道:“方才与你伴舞之人,怎么未与你一同上殿来?”
    华丝琦立即跪下,声音有些微颤,“太后,臣女有罪。”
    “好好的,怎么跪下了?”太后笑着叹气,眼眸中带着几分戏谑,似乎已经知道她请罪的缘由,“罢了罢了,她既不愿出来就算了,你也别跪着,到哀家身边来。
    霍菡嫣换回衣服从侧边悄无声息的走回来,刚迈进大殿就好听见二王爷的问道:“太后莫非是知道那跳舞的女子是何人?”
    “哀家自然知道,她乃南宫世家血脉,说起来还与哀家有亲。”太后随意两句堵住二王爷的嘴,南宫世家虽然已经不复当年,可余威尚存。当今天子身上还有南宫世家的血脉,与太后有亲也就是与皇上有亲,谁还敢肆意。刚说完,华丝琦就走到她身边,在她的示意下盘膝坐着,拍拍她的手腕。“这孩子我当真是喜欢,愿不愿意在永宁宫多呆几天?陪陪哀家。”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懵着,华丝琦最先开口。“臣女不懂宫中礼仪,恐怕会失了分寸。”
    霍菡嫣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感觉气氛似乎不太对,特别是身旁的夫君。只是默默的斟酒,一声不吭。刚想开口,余光便扫到对面的兄长,兄长大人对她摇摇头,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莫要开口。顿时心下一紧,莫非方才的功夫,还发生了什么事?
    而另一道灼热的视线也侵袭而来,抬眼望去。凌云琮!他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莫非他……不可能啊,距离六方阁的那一次,已经三年过去,方才又离得那么远,他不可能将自己认出来的。
    其实凌云琮本来也没往霍菡嫣身上想,可是他并不蠢,他非但不蠢还很聪明。红衣女子出现的那一刻,他确实是认出来了。而他也清楚的知道,当年的茹素夫人并非今日的茹素夫人,自己竟然被蒙骗如此之久!二王爷的调笑,霍王隐藏的愤怒,加上霍菡嫣方才离席……这一切种种无不透露着一个事实,他寻了三年,等了三年,想了三年的女子是她!
    难怪三年前的‘茹素夫人’会说,她认识倾墨公子;
    难怪她说总有一日会亲眼一见;
    难怪她对画作如此大方;
    难怪当年她不愿意跟自己回云王府;
    所有一切想不通的地方,当得知她真实身份的那一刹那,立刻就能够明白。哈哈哈!当真是可笑,倾墨公子是她大哥,她手中画作自然多不胜数。她是王府郡主,所以赠与的诸多珍宝,甚至云王府她都看不上眼。
    好!当真是好!
    紧接着薛少宸的目光就这么直直的对了上去,肆意的扬了扬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94|5.30
    此刻晚宴之上,众人嘻笑之间,倒是少有人能注意到两人的互动,除了从开始就觉得此事有趣的霍灏轩,就只有位于薛少宸身侧,察觉到他满身杀气的霍菡嫣。
    霍菡嫣迟疑片刻,看着他面色微寒,尝试性的唤了声,“夫君。”
    “嗯?”酒杯斟满,薛严侧目看着她担忧的模样,唇角微勾,轻声问道:“怎么了?”
    这感觉不对啊!夫君不是应当生气的吗?记得当初自己扮做茹素夫人在六方阁跳舞,他怒火成那般模样,莫非这次气糊涂了?
    “可是累了?”薛严从小茶壶中倒出一杯茶水放在她跟前。
    啊?霍菡嫣看着他的动作,脑子里有一瞬间的呆愣,说不出话来。薛严见她这般反应,低声凑上前笑道:“很美。”
    他如此温柔的神情,倒让霍菡嫣脸颊微红,不自觉的溢出笑意。下一刻,薛少宸就不满皱眉。“不过我不喜欢其他人看见。”
    凌云琮看着对面伉俪情深的模样,藏于桌下的手紧了紧,脸色渐渐变得黑沉。脑中思索自己所知的着有关这两人之间的点滴。据自己印象,三年前霍郡主与薛少宸两人并不对盘,甚至彼此关系十分恶劣,势同水火。霍王与魏国公堪称政敌,而且当初霍菡嫣还是贤王的未婚妻,也不知是何缘故。贤王自垣国出使归来,带回了林纾,欲纳为侧妃。谁知凤城竟传出玄恕大师的批命,加上雷击昭明之事,导致霍菡嫣出家修行,而薛少宸去了边关。
    当初凤城之人,谁不是等着看笑话。虽说当初父王夸赞有加,可他那时也只当父王意图与魏国公合作,不过给个面子罢了。一个纨绔子弟,整天混迹在胭脂堆里的闲散侯爷去战场能干成什么事,谁知一去三年,让乾国乃至整个神州都为之震动。说起来,这薛少宸对霍菡嫣也算是情深意重了,求皇上赐婚竟然愿意舍去爵位与兵权。
    何等愚蠢!若无势力与实力,如何能护得住她。就算薛少宸战功赫赫又如何,如今乾国半数的兵马大权尽在他手,还怕夺不到一个霍郡主不成?!
    霍灏轩端起酒杯,感受着大殿之上的暗流波动,指尖轻轻的摩挲了一下鼻梁,饶有深意的笑了笑。
    “方才那是菡嫣?”阮绮罗恍然想到其中关节,明眸低垂掩着自己的唇角笑道。
    霍灏轩转头笑意未减,微微低首细声说道:“自然是菡嫣,除她之外,这世界上又有谁能舞出外祖母的水袖弦鼓,虽说今夜之事她是助了华三小姐,却也为自己惹了极大麻烦。”霍灏轩的眼光扫视着不远处的云王和二王爷。不过也好,这样下去,事情反倒是越来越好办了。
    “什么麻烦?”不就是跳了一段舞吗?就算方才二王爷有意,也被太后娘娘推了出去。况且就算让人知道了又如何,这除夕晚宴又无人说非得未婚女子献艺。
    霍灏轩似乎不舍她思虑过多,略微思索之后,在桌子下安抚一般的挽起绮罗的手,声音微沉。“菡嫣之事自有他人处理,咱们不便干涉。”
    说实话,霍灏轩自己也好奇,如今凌云琮看着菡嫣的眼神,如此露骨毫不掩饰,显然未将薛少宸放在眼里。而偏偏薛少宸如今也辨不出喜怒,只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不知最后谁略胜一筹,不过若要他猜。那么他只想说一句,凌云琮这辈子,恐怕是摸不到龙椅的边角了。
    他们在大殿之下暗潮汹涌,上面的人也是半点不含糊。只听一声惊呼,众人的目光就被吸引上去,琼妃娘娘清澈的眼神低垂着,上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似乎还带着些许惊恐之色,而薛贵妃则是脸色铁青的凝视着自己被酒水侵湿的衣摆。
    “臣……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只是想给贵妃姐姐敬杯酒。”琼妃喏喏的说着,一副委屈又娇弱的模样,巧妙的引起了在场男性藏在心底的保护欲。
    霍菡嫣抬眼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敬酒?如今薛贵妃怀有身孕,不能饮酒。如今琼妃这种做派,究竟是知道了薛贵妃的事情,还是另有目的,想要惹得永泰帝对薛贵妃的厌弃。
    永泰帝面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低声的安慰着琼妃。“无事,贵妃向来仁厚,必定不会介意的。”
    “真的吗?贵妃姐姐……”琼妃怯怯的看着永泰帝,清澈的眼睛里面是显而易见的惧怕。
    薛贵妃并不开口,冷眼看着永泰帝和琼妃卿卿我,几乎无声的冷哼,直接站起身对着太后和皇上福身。“请容臣妾前去更衣。”
    “去吧。”太后点点头,对着身旁的嬷嬷吩咐道:“掌着灯送贵妃回去,路上滑,仔细着些。”
    霍菡嫣方才并未留意发生之事,只是看着薛贵妃渐渐远去的背影,略显孤寂。反观永泰帝小心翼翼的安抚着隐有泪痕的琼妃,忍不住心中的别扭,悄然别开眼。薛贵妃此时心里还不知如何想法,她此刻还怀着身孕就失了皇恩,也不知将来肚子瞒不住时又当如何。
    霍菡嫣侧首问了坐在自己旁边的夫君。“这是发生了何事?”
    “琼妃给长姐敬酒,却将酒泼到长姐身上。”薛严余光刚巧瞅见方才的一幕,是以对她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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