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不知怎的,仿佛有羽毛拨弄心扉,竟让她难以自持,上前两步扑在他怀中。素言见此情形,悄然对他们福了下身,也不等回应,径自打开偏房角门走出去。她知道今夜郡主肯定是无需自己守夜了~~
    “你……怎么进来的?”霍菡嫣听见素言打开门栓离去的声音,又看着锁上的院门,不禁疑惑的问道。
    薛严低沉一笑,双臂紧扣,让身后的披风紧紧包裹着她的身子,“自然是……芙蓉秀深宅,花客翻墙来。”
    翻墙?
    “……怎么我没听见声音呢?”方才真的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啊!莫非他的功夫还能高到这种程度,不看地形也可纵身无息?
    薛严将她拦腰抱起,脚一蹬将房门合上,一边走向床榻,一边轻声笑道:“翻得多了,自然就会有经验的。”
    听到这话,霍菡嫣便皱眉,“什么叫翻得多了?”莫非他以前也翻过不成?!假意嗔怪的抬起头说道:“你还翻过哪家的墙?窃过哪家的香啊?”
    “只菡嫣一人的墙,为夫都翻爬不易,还能翻到哪儿去?”又有何处是值得他不顾形象,夜半翻墙的?
    可只有这一次,自己敢发出声音;也只有这一次,她就这么冲出来紧紧的抱着他,仿佛穿透阴霾的光束。“你及笄那日,凌江羽在门外的院子里,送了你一只白玉兔子,你欣喜万分抱着他。”
    那一幕曾经常在他心底浮现再浮现,仿佛将他的心戳成密密麻麻的血窟窿才肯罢休。“那时我便想,什么时候你会这么抱着我?”
    薛少宸这么说,她倒是隐隐的记起来。及笄之前,自己曾经养过一只白兔,可是大约是太过喜爱它,整日喂它食物,终于有一日它僵硬的躺在院子里,再无气息。难过得自己好几日郁郁不乐。后来凌江羽用上好的白玉雕刻了一只娇憨可爱的兔子,在及笄之日送与自己,当时倒颇为感动。可是后来那兔子不知怎的不翼而飞……
    “你当时把兔子拿走了?”如今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薛严倒是坦诚,直接点头,将她置于床上躺下,自己坐在床沿,“看着便让人心生厌恶,自然要砸得稀巴烂才解气。”光线恰巧遮去了他眼中不易察觉的狠辣。
    “你——自己不送东西,反正砸别人的,还真有本事?”霍菡嫣凝视背光的那人,不辨神色,便佯装蹙眉冷哼。
    虽然当初就算他送了,也难逃被自己丢进荷花池的命运,可是现在听着他年少胡闹的旧事,还是不自觉的不满。
    薛严也不在多言,俯身而下,手掌轻挥床帘慢慢掉下来,挡去一室的旖旎。
    薛严以为自己熟练生巧,定不会被察觉。谁知今日正好被回院的霍王瞅见,莫不是霍王妃在身侧将他拦住,他非要上去抽他两鞭子不可!
    和自己拼酒,居然装醉!这装醉也就罢了!竟然醉到翻他女儿的院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新婚燕尔,都是这般。”霍王妃含笑将他哄回院子,再让侍女将参汤端上来。“王爷又何必生气呢?”况且以薛少宸的性子,他不翻墙才是怪事。
    霍王怒哼一声,“也不怕亏空了身子。”
    “有你这么说女婿的吗?”霍王妃皱眉坐下,将参汤端到他面前。“年轻的时候,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霍王有些尴尬,接过参汤一饮而尽。何止是年轻的时候,若现在菀月不让自己进门,还不是一样……不过这可不能说,否则以后怎么教育小辈们。
    “现下绮罗有了身孕,菡嫣也有了自己的幸福。”霍王妃将考虑了很久的事情拿出来与霍王商量,“我想着,待意茹有了归属,咱们便向皇上告老,离了帝都,过几年逍遥自在的日子。”
    霍王浑身一震,双眉震惊且略带激动。“菀月,你……你当真愿意?”
    “……”见霍王如此反应,霍王妃不禁有些感叹,二十多年前她便知道他无心权力,更对朝堂事物无半点兴趣。是为了她,他才愿意接受先皇的敕封,远离曾经无拘无束的江湖生涯。
    早些年自己心系如何光复慕容世家,又不舍宫中长姐,是以不愿离京。后来是因为菡嫣的婚事和朝堂的政局,无法让他们抽身而退。如今朝堂平稳,子女安乐,也该是他们出去走走的时候,看看他口中念念不忘的蝴蝶谷,看看望君山上千年冰湖……如今他们都已上了年纪,也不知能活过几时,总要少留遗憾才是。
    “现在还不急,总要给意茹寻一门好亲事,才不负风骨的嘱托。况且绮罗如今有了身孕,待咱们离去之后,王府的重担便会压在灏轩的身上,他又如何能分身乏术呢?”
    “对于意茹的婚事,可有想法?”霍王对帝都贵族子弟本就不熟,拿着也毫无办法。
    提起意茹的亲事,霍王妃不免皱眉,“虽然意茹是揽月山庄的大小姐,规矩仪态丝毫不差帝都贵女,可皇城之中,大多对于江湖势力带有偏见,这身份根本不占优势。这几年自己也陆陆续续的打探过一些未曾婚配的世家子弟,若不是家中早有得宠妾室,便是早有婚约在身。”想着这个便长长叹气,本来云王府世子凌云琮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哎,如今也是多说也无益。“若是寻个寒门子弟,不但护不住意茹,也怕亏待了她。”
    “若是在武林世家中寻个适合的,可成?”霍王其实私心本不想意茹嫁入皇城贵族之家。意茹性子柔弱,皇城世家都是盘根错节,颇为复杂。深宅大院,也不知蹉跎了多少性命。
    霍王妃愣然,自己怎么没想过这个?意茹来自江湖,也许倒是不错的选择。“只是菀月对江湖势力,并不熟稔。”
    “此事便交予我去打听。”也正好可以和以前的江湖朋友,一起聚聚。
    屋里的人交谈着,门外暗处的人影,捧着木盒子瑟瑟发抖,眸中满满都是怨愤。她近些日子思来想去,本来是想将父亲临终给她的东西,交予舅舅,并且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他们。可是没想到,却听见这样的对话。
    舅舅和舅母不是很疼她的吗?为什么要离开帝都?!心中不禁泛出凄苦,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要将她抛下?
    阮绮罗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江湖女人,尚可以做霍王的世子妃;明明自己仪态举止和学识皆胜过表姐,为何薛……会对表姐如此钟情,还有那般让世人艳羡的婚礼。
    不!!她绝不嫁给整日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江湖莽夫,他们除了练武争夺所谓的江湖名号,终年闭关求得最高境界之外,又有什么好的。
    ……
    第二日天刚泛白,霍菡嫣便将薛严踹下床,让他赶紧回听雨阁,过些时候再过来。免得府中人见到,又要笑话。
    腊梅花开,倒是别有一番景致,对于心情正好的他来说,此时看任何东西都是喜悦。想着昨夜情浓之日,让菡嫣说出的种种蜜语,想着便心旷神怡。
    走过长廊,听见腊梅林中有女子呜咽之声,不禁停驻脚步,疑惑转头。见绝色女子一脸哀怨,随即轻叩走廊的石柱,带着风流的嗓音笑道:“我还以为是梅林仙子下了凡尘,找不到回天庭的路也不必哭啊~~”
    柳意茹抬头,见到走廊下风姿卓越的身影,不禁有些愣神。“我……”匆匆将眼角处的眼泪擦干,走上前来,带着忐忑和些许羞涩的福身。“意茹见过表姐夫。”
    “意茹?”薛严不自觉的蹙眉,似乎想起她是谁。“揽月山庄大小姐。可是有人欺负你了?”天不过刚亮,便走到梅林中哭泣,若是遇上个胆子小的,不得吓死。
    柳意茹心头微苦,连连摇头,“没有。”
    “时辰尚早,这入冬的气候颇为冷冽,若无事还是早些回去添件披风。”说完勾唇一笑,等着菡嫣说的所谓‘过些时候’。
    而身后之人捏着手中木匣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鼻子一酸。脑中不禁想起,当年自己被江湖宵小抓住,昏迷之后醒来见到他时,他便宛如天神一般,仿佛在他面前所有的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铭感五内就不必了,以身相许倒是可以考虑。’当初自己听见这句略带轻薄的话时,其实内心并未恼怒,而是心悸不已,甚至透着些许欣喜。
    方才他又是那般温柔……
    ……可是为何他爱慕的是表姐?
    到底自己哪一点不如她了?论修养、学识……甚至武功……她样样强过霍菡嫣千百倍!凭什么霍菡嫣便能拥有一切,而她就不能……
    纵容的父亲、慈爱的母亲、气宇非凡的兄长、还有疼惜入骨的夫婿……自己如今一切都没有,如果不去搏一搏,便只能永远依附与旁人,做别人的附庸。等待时间耗尽,年华老去。
    ……
    “我答应和你合作。”柳意茹虽然眼神深处透着一丝惧意,可表面上却一派冰冷,凝视着面前那妩媚若妖的妇人。
    “这才是聪明的女孩。”茹素夫人伸出手,示意她将手中的木匣子给她。“你放心,王爷许诺于你的东西,自然会兑现的。”
    ☆、59|4.24
    茹素夫人接过木匣,并未着急打开,反而将它放置在木桌上,用纤细的手指在面上轻点,发出‘格洛格洛’的声音。
    撩了撩从发髻上垂下来的银色饰条,目光流传之间尽显风情万种。世界上美丽的女人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这个女人不但美丽而且聪明,更是身怀绝世武功。只见她妩媚的动作着,向前微微倾身笑道:“妹妹便安心在霍王府,等着王爷那边的好消息吧,哈哈……”
    待她离去之后,柳意茹才全身僵硬的坐在木凳上,想抬起手给自己续上一杯茶,却发现自己双手发抖,难以停下。眼神略微惧怕与些许痛楚,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很多往事,继而猛地闭上眼,将一切情绪掩盖,也似乎想让自己停止这些胡想。
    既然走出这一步就无法再回头,况且她也只有就此一搏了。
    新娘归宁,只可在娘家住一夜便要返回,霍菡嫣即使心中再不舍,午膳之后也得动身。
    “若是想了,随时可以回来。”薛严坐在马车上,看着她眼圈微红,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心中有些微疼,霍王府的确比国公府更能让她肆意且开心。
    霍菡嫣还来不及开口,就感觉马车停了下来。薛严掀起帘子,见‘珏’候在马车旁,随即问道:“何事?”
    “主子,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于一个时辰前殡天了。”‘珏’一直着力于收集帝都各种情报,近些日子除却云王府的异样,便是此事颇为紧要。“皇上下令,辍朝三日,全城缟素一月,所有皇亲贵胄,帝都文武百官即刻进宫,为先皇后守灵。”如今国公已经先行进宫了,担心主子在半路耽搁,便等不及他们回府,匆忙赶来禀报。
    “……皇后娘娘?”霍菡嫣不禁呢喃,最近事多,她也就忘记了这一茬。
    前世皇后娘娘便是在,永泰九年第一场大雪之前去了,结束了她十余年荣耀与凄凉。
    虽然当今皇后在宫里早已形同虚设,然皇上还是给了她足够的体面,着礼部筹办,下旨谥为敦肃仁皇后,于十五日后葬于皇陵西侧。与此同时,民间停止一切礼仪盛典,婚丧嫁娶。朝臣官员摘冠缨跪拜,贵妇脱簪哭灵。
    刚入宫,天上便飘起了鹅毛大雪,似乎老天也在悲鸣。霍菡嫣身为郡主,自当位于皇亲之列,看着正上方的棺椁心中略微感概,据说卫相惊闻噩耗,当即昏厥,神志不清,看来时日也不长了。
    听着四周的哭啼之声,有些口腔中似乎还带着调,跟唱小曲似的;有的埋着头默默流泪,就是不知这眼泪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为了不做人群中的异类,自己便也佯装呜咽了几声。
    “娘娘,你怎么就去了——”倏然之间,一道身影从妃嫔堆里扑上来,跌在皇后的棺椁下侧,嚎哭不止。“呜呜呜……娘娘!”那略带沙哑的哀痛之声,让整个气氛都变得低沉下来。
    接着受到那妃子的悲伤气氛影响,有几人也不禁悲从中来,难以抑制哭嚎在地。便连霍菡嫣都不禁心里一酸,眼神微撇,看着跪在首位的薛贵妃正面露冷色的盯着伏在棺椁上之妃子,顿时回过神来,自己怎也会受影响?
    “皇上驾到!”
    霍菡嫣无奈叹气,方才还以为那妃子当真是悲伤过度,谁知也不过是夺取皇上目光的手段。
    永泰帝入殿见着差点哭晕在棺椁前的妃子,匆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口吻中既是对皇后的悲痛,又夹杂着对这女子的心疼,“琼妃,莫要如此,皇后待你素来带你亲厚,定也不忍你如此难过。”
    “皇上!臣妾入宫时日虽浅,可娘娘对待之情同姐妹。呜呜……”她哭得毫无禁忌,仿佛真情而发,“娘娘她还那么年轻,怎么说走……就……”顿时抽气不止,晕倒在永泰帝怀里,脸色苍白。
    永泰帝立即将她抱起,也不理会任何人,慌忙的叫着太医。薛贵妃面色发冷,往身侧瘫了一下,被身旁的妃嫔及时扶着。
    方才皇上的举动,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幸灾乐祸的有之,毫无波澜的亦有之,有一些目光微沉,似乎在为自己的将来盘算,后宫之中,站对自己的位置也很重要。虽说琼妃入宫之后,贵妃娘娘荣宠不减,可今日这情形,将来如何可就难说了。
    半夜,霍菡嫣从薛严的怀中起身,听着屋里炭火燃烧发出的咔咔声,再难入睡。白昼里累得紧,回到府里便歇下,大抵是睡得太早的缘故,才不到四更就醒了过来。走到外间将灯笼中的烛火点亮,门外的贵富便立即轻声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没事。”霍菡嫣往里间看了看,深怕吵醒了床上睡熟的夫君,细声回着。走到窗户旁,推开一个小缝,这大雪整整下了一夜,如今已在地上铺得厚厚的一层,映得院子有些发白。
    转眼看着台阶上已熄灭多时的小铁炉,坐在台阶上的贵富,被寒风吹过卷缩成团状,开口说道:“贵富,天快亮了,你不必守着,下去歇着吧。”
    贵富听着郡主关怀的语气,内心仿佛闪过一道暖流。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命早就给了主子,若是遇着好主子,少受了些罪享点福,若是遇上恶毒的,小命被折腾掉都是常有的事。自己自幼跟着公子,公子虽然胡闹了些,但是对手下还是不错,如今的郡主也是个好人,他定要更用心伺候。
    “小的不冷,郡主不必担心。”
    听他语气坚决,霍菡嫣也无法,“那你将炉子烧着,这雪还不知要下到何时。”
    在外头有些发颤的应道声中,霍菡嫣感觉身后被罩了件披风,腰际更是倏然一紧,身后温暖的气息贴上来。让她随即放下手,让屋内回暖。转身看着他,轻声笑道;“把你吵醒了?”
    “你不在身旁,我怎么睡得着。”他本就睡得极浅,她在自己怀里稍动之时,便已经醒了,只是不知她起身是为了何事,拢了拢她的披风,目光温柔。“这么冷的天,也不披件衣服,若是冻坏了如何是好?”
    “我哪有这么娇弱?”霍菡嫣不禁嗔笑抬头。脑中不禁想到昨日灵堂之事,皱眉长叹:“夫君,我想过阵子多入宫,陪陪长姐。”琼妃立即便会宠冠六宫,到时候恐怕薛贵妃心中难受。
    薛严眉目微皱,揽身抱着她轻啄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好。”
    接连三日,后宫哭灵,直到第四日才能有个小歇,薛贵妃多年总揽后宫大权,此番皇后的丧事,更是让她疲惫不堪。
    霍菡嫣被子滢唤到重华殿静坐,看着眼前脸色有些许苍白的薛贵妃,担忧的问道:“长姐,你身子不适,怎么不唤御医呢?”
    “娘娘说没什么大事,别折腾。”薛贵妃还未来得及开口,子滢便连忙说道。如今她只希望霍郡主能赶紧劝劝贵妃娘娘,这阵子身子本就不好,又遇上皇后的丧事,劳心劳力不说,这宫中更是传言纷纷。先说,是娘娘害死了皇后,因宫女听见皇后临死之前诅咒着娘娘,此流言被太后和皇上压下去之后,又说琼妃貌美无双,迟早会夺了娘娘的恩宠。近些日子,皇上也不踏进重华殿,娘娘的情绪更是不好。
    “……子滢,你立即去唤御医,记得找个妥帖的过来。”霍菡嫣忽然想到一事,眉目一挑,对子滢说道:“就说,是我不舒服。”
    前世,应该也就这个时候,薛贵妃被诊出有孕,在各方保全之下,终于产下一子。后来琼妃病故,皇上伤心之余,沉迷炼丹之术,追求长生,大哥位居摄政王,权倾天下。而薛贵妃这个孩子便成了当今皇上唯一的子嗣。后来皇上驾崩,太子继位,为了笼络薛家与霍王府,册封清瑶为后,中间许多事情虽然自己并不清楚,可是总也知道个大概。
    果不其然,秦太医前来诊脉,诊出喜脉已有月余,当即大喜。皇上终于有后了!这么多年为皇家子嗣,朝堂乃是百姓,多少流言蜚语,多少人心思动荡。若不是当今圣上乃是有道之君,恐怕朝廷早已不稳,如今贵妃娘娘有喜,这真是普天同庆的好消息。
    薛贵妃顿时有些呆愣,激动得眼圈泛红,用颤抖的手掌轻轻按着小腹。而子滢则更是忘了规矩,兴奋得险些尖叫,含着泪对贵妃娘娘说道:“娘娘,你听见了吗?御医说您怀了龙种,您有孩子了!”说完连忙唤着重华殿的太监,让他们赶紧去通知皇上!
    “不!”薛贵妃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不许去。”
    “……”子滢僵在原地,不解的看着娘娘,这是大喜事,皇上知道定要高兴坏了。那什么琼妃,再也不会是娘娘的威胁,为何要制止她?
    薛贵妃此时有着自己的考虑,当年入宫之时她便知道。依着国公府在乾国的地位,为了皇家的权势不受任何威胁,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据说长时间在屋里燃起麝香或者服用麝香,能使女子不孕,是以这么多年她从未间断,怎么会……“本宫一直有服用麝香,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霍菡嫣诧异的听着,服用麝香是为了避孕,莫非这么多年自己猜测都是错的,贵妃多年未孕并不是皇上动了手脚,而是贵妃自己……
    秦太医皱眉,却仍然垂首恭谨,说道:“长期服用麝香确实有避孕之效,可如今娘娘已然有孕,自是无碍,只是这麝香乃是化瘀之物,以后万万不可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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