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帝唇角轻扬,眉目之间的皇者霸气渗入,显得贵气逼人,只是语气隐隐透着嘲讽:“不错,今早礼部侍郎还在重提此事,说九弟具真龙之气。”
    “哼!”太后靠着软垫,冷哼一声。“武将都未曾表态?”
    “魏国公府与九弟一党速来便不对付,在朝廷上言辞激烈。”永泰帝语气轻柔,却丝毫不到感情。自幼他便在皇权中挣扎长大,前朝后宫之事,他委实见得太多了。
    太后凤眼微眯,看着一脸胸有成足的永泰帝,“帝王之术,已无需哀家来教你,你要切记软硬兼施,刚柔并济方能震慑朝堂。魏国公这个老匹夫便是一头财狼,你在朝堂上尽量将他驯服,若不能驯服便要早做谋划,否则他不知何时会反咬一口。”
    “魏国公的死穴便是他的独子薛严,而我前阵子方才得知薛严的死穴乃是菡嫣。”永泰帝暗暗审视着太后,探探太后的口风,菡嫣这步棋到底用是不用?
    太后皱眉盯着永泰帝,微微有些诧异。“嫣然?”
    “不错。”永泰帝微微点头,“他能请托魏国公来求取圣池金莲,并且愿意以入虎翼军中历练为代价。可见对菡嫣情根已重,若能控制菡嫣便能控制与他。”
    “他竟是不怕死?!”这云王和魏国公可是死对头,薛严在卫生的虎翼军历练岂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不禁笑道:“倒是难得他对嫣然这份心。”
    “前次我将凌江羽求纳垣国女子之时透露与霍王,霍王妃翌日便去了贤王府,看来此计已然奏效。”永泰帝对一切都掌握与胸,只看何时摆出合适的棋子来。
    太后深呼吸后闭上眼睛,似乎是将一切的私人感情抛弃在外。“暂时不予理会,直到贤王府和霍王府撇开瓜葛。”得到永泰帝的点头后,想到后宫之事和此事之根本缘由,面无表情的说道:“目前,你早日拥有龙子才是紧要。薛成碧既然不能诞育龙嗣,你便要将心思放在其他宫里才是。宠归宠,可别忘了分寸。”
    听到薛贵妃的名字,永泰帝眼眸中闪过不忍,思虑再三终于点头。
    “一切都为了我凌家的万世基业,为了大乾国祚永世不坠,多余的情感必要时弃除在外,否则母后不介意替你结此烦忧。”太后目光锐利,怎么会看不出自家儿子的心事。明之薛家女儿不可进驻后宫,还不知轻重的封为贵妃,常年专宠。虽然对控制魏国公有所益处,可若是薛成碧育下龙种,难保那魏国公不起谋反之心。
    ……
    京城刚办过牡丹节,满城的牡丹花甚为壮观。无数的女子手捧牡丹走过街道,飘过阵阵幽香。而最引人瞩目的乃是近日在六方阁出现的一位牡丹夫人,让京城的男子趋之若鹜,恨不得抛尽千金只为一观绝世风采。
    “夫人,黄侍郎又送来两盆紫金与姚黄,煞是好看。”小丫鬟活泼的将牡丹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如今这*楼的第五层已经满满都是牡丹的珍品,恐怕就是皇宫大内都比不上。
    被称为夫人的女子目光清澈,眉间一点朱砂当然是媚骨天成。一身白纱,头戴简单的翠珠。面上一到朦胧的面纱不禁没有挡住她的风华,反而令她美得若隐若现。
    “好看又有何用?不过是些死物。”温和而迷离的声音从面纱内传出。“放在外间便好,随我出去走走。”
    “是,夫人。”丫鬟应声道。上前搀着夫人白皙的手腕往外走去,刚一出门便看见无数的男子围着六方阁四楼的门口,两人似乎将一切当成虚无,直接走下楼去上马车,对车夫说道:“去琳琅阁。”
    ☆、第13章 焚梦之香
    琳琅阁是京城贵妇贵女钟爱之地,除却一切珍贵的宝玉珠翠之外,还有琳琅阁的镇阁之宝——倾墨公子的真迹,价值万金。除却皇宫大内或者皇亲显贵的书房之中,全京城只有这琳琅阁有此一副。引得一些思慕倾墨公子的大家闺秀,和慕名而来的才子求一睹画魂之风采。
    丫鬟站在素净的马车旁,看着琳琅阁外出出进进的人和挂在正厅内的《江山烟雨图》,唇角清扬,嘲讽一笑。有位清俊才子从装束认出了茹素夫人,兴奋不已的上前拿着扇子拱手,“夫人也来一观倾墨公子的真迹?”在他心中,茹素夫人应当是不喜金银俗物之人,定然也是为了倾墨公子而来。
    茹素夫人面纱盖着面容走下马车,看不清神情,但从眼神上体现出笑意而温和。旁边的丫鬟却高傲冷笑道:“不就是倾墨公子的画作吗?我家夫人房里顺便也摆个两三幅。”
    一时之间清秀才子面露尴尬,不知该如何回应。
    “果儿,不得胡言。”茹素夫人轻声责怪,对着清俊才子有礼颔首,轻纱微动当真是美不胜收,声音也是让人酥麻入骨。“公子莫怪,丫鬟无礼,真是宠坏了。”
    “啊?”清俊才子听见声音,闻着香气顿时傻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仿佛连方才发生的事情都忘了。
    果儿眉眼之间带着精悍,看似平日在府中便是斤较之人。鄙视的撇了撇眼睛,搀着自家主人说道:“夫人,咱们还是进去吧。”和此等俗物说话,都怕脏了自己唇舌。
    茹素夫人对着清俊公子优雅俯身,顺着果儿的牵引迈步走向厅堂,对着她皱眉摇头,似乎对她的不敬行为有些恼怒却也不便在外训斥。
    刚进阁中,阁中的掌柜便笑得跟弥勒佛一般的迎了过来。“不知夫人想要看些什么?本店玉器金银,玛瑙奇石,名人字画应有尽有。”
    “前两日我让丫鬟来定制的白玉卦牌,不知道可制好了?”茹素夫人面上的轻纱顺着屋外的风摆动起来,时不时光洁的下巴和嘴唇露出,娇艳欲滴。隐隐可以听见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抽气和吞咽唾沫的声音,让她轻微皱眉,往下压了压面纱。
    掌柜闻言便已明白这便是近日名震京城的茹素夫人,连忙让人将玉牌取出。这玉牌共六十四片,乃是用伏羲六十四卦组合而成,采用的乃是碧霞仙山出土的暖香白玉,轻如蝉翼,暗香浮动。可谓一片千金,这茹素夫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手笔,可见来历非同一般啊~~方才她的丫头曾言,这倾墨公子的画作,茹素夫人也是不缺,不知又是何等风采。
    “果儿,将尾款付余掌柜。”茹素夫人拿过卦牌,虔诚的放置胸前,颔首作揖方才放进香囊内,一举一动皆让人有心旷神怡之感。“咱们回去吧。”
    “夫人慢些。”丫鬟慢慢的搀扶着绝色佳人离开,琳琅阁的客人才恢复神智,有些定力差一点的直接跟着她的暖轿去了六方阁,这惊鸿一瞥不知道醉了多少人的心,又收了多少魂。
    ……
    宁远侯府
    薛严慵懒的半躺在红木软榻上,一手滑动着两颗大小并不一致的圆球,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扣着桌案。神色莫名的盯着眼前半跪着的暗卫。“溟还是没有消息?”
    暗卫静静的跪着并不说话,薛严便知晓结果。自己当初派溟去刺杀凌江羽,就是看重他冷血无情的特质,功夫也就属他最高,没曾想不但凌江羽毫发无损的回来了,他却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不见踪影。莫非是已经遇到不测了?
    “下去吧。”薛严皱眉挥手,对'溟'的事父亲已经问过好几次,再无消息恐怕就必须要下格杀令。到时就算溟现身,也只得是可惜了那样的人才。
    不一会儿,薛严的狐朋狗友之一的兵部尚书之子马云龙便登门而入。“这么好的天气,侯爷就一个人呆在府里,也不怕憋坏了。”
    薛严笑得惫懒,“最近老爹管得严实,自然比不上马兄这番逍遥。”看他穿戴不俗,俨然一副即将去猎艳的模样,便扬起邪魅的唇角。“怎么?又发现了什么好货色?今晚又是谁家海棠被采撷?”
    “俗!太俗了!”马云龙嫌弃的摆手,走到桌上自顾自个儿的倒水来喝,简直就跟回自家一样。“莫非你最近没听说,六方阁里来了位茹素夫人,那身段、那气质岂是勾栏瓦舍里的女人可以比的,就是你前年一掷千金的花魁云媚也比不起。”当年的云媚也算是国色天香的绝世美人,引得京城里的公子哥追捧。最后还是咱们财大势大的宁远侯爷一举拿下,不知道跌碎了多少纨绔子弟的眼光,收了多少羡慕和嫉妒,那可是那段时间京城一等一的风流韵事了。
    “嫁过人的女人,有何可取?”薛严闭上眼,一脸兴趣缺缺带着嫌弃的模样。
    马云龙一脸不赞同的薛严说道:“薛兄,这话可是不对。这嫁过人的,才知情趣~~”说完似乎想起那位女子的姿容长叹一声,一脸痴迷仿佛中了邪似的。“若是能一亲芳泽,看一看那面纱下的风采,就是让本公子减寿十年也愿意啊!”
    薛严闻言忽然萌生了一种兴趣,转头看向马云龙,似带疑惑的说。“果真如你所说?”能马云龙这等过尽千帆之人说出这等话来,这茹素夫人倒是有些本事。
    马云龙听出薛严似有兴趣,立刻站起身。“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走~~”马云龙把薛严扯起来,拉着就往府外走去。
    薛严扯开了马云龙拉着他袖口的手。整理了自己的衣冠,带着尊贵和傲慢之气,慢悠悠的说。
    “那本侯就和你会会这位美人。”
    京城的六方阁分为六层,因为有当年前朝慕枫公子醉卧一事而名动京城,从那以后六方阁便成文人雅士品茗论诗喜爱之地。如今此地人潮汹涌的原因乃是牡丹盛世中夺得桂冠、如今居于五楼的茹素夫人,茹素夫人极爱牡丹,是以各路达官显贵捧着无数珍品前来也未能见到佳人一面,几乎都是失望而回。据说这茹素夫人也不堪其扰,出题挂与四楼的主厅,只有解出题才可上楼与她一聚。此举倒是不知不觉间让京城内外的名流雅士汇聚于此,希望能借此谜题,见到传说中的绝世佳人。
    薛严和马云龙一踏上四楼,便有那机灵的小厮走过来替他们开道。打眼就看见了悬挂在大厅中央的绸布,上面用着簪花小楷写着一行字,便是今日的题目,这是一副对子。对子上只有几个简单一个上联。
    “孝悌忠信礼义廉。”
    顿时难住了这些名流雅士,各自坐在凳子上埋头苦想。也许其中有人想出来,可是不敢相信这对子竟然如此粗俗简单而不自信,不敢上前应对,深怕献丑被其耻笑。
    薛严看着红布上对子,唇边溢出嘲讽之意,这对子出得挺有意思,一时之间有了些兴趣。胸有成足的掀起衣摆就迈步上前,不到两步就被人拦了下来。“请公子谨守规矩。”只见薛严伸出食指,在墙上有节奏的敲击了数下,随即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静心等着。
    不到片刻楼上便有侍女出来,对着薛严鞠躬道:“夫人说了,这位公子答对了问题,请上楼。”
    一群本来打算看薛严笑话的人尽皆傻眼,特别是马云龙。自觉还是有点文采的他,连薛严的意思都没明白。楼上这位茹素夫人就说这位侯爷答对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随意就墙壁上敲几下就答对问题了,不会是因为知道薛严是侯爷才故意说他答对的吧。
    有几个脾气不好的纨绔想不明白,顿时打算硬闯,却被茹素夫人的侍女,硬生生的拦在了楼梯口。
    这时候他们才有些惊讶的发现,国色天香的茹素夫人,身边的侍女竟然身怀武功。
    转念一想,他们也就释然,这茹素夫人如此美艳,若是没点什么自保的手段,早就不知道被什么人吃干抹净,那里还能在六方阁大摆阵势,出题为难。
    却说薛严上楼之后,眼前所见便是层层叠叠的白纱帘,不远处一个头挽发髻的年轻妇人身上外罩祥云纱,沙上绣着写意的牡丹图样。头戴带着一支木钗,似带檀香。倒是简洁大方,脸上覆盖着轻纱容貌隐隐若现,到引起人几分窥探的*。墙角的香炉内释放者不知名的清淡香味,让人心神舒爽,薛严不禁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挂着慵懒的笑缓步上前。
    茹素夫人轻轻抬头,眼神之中似有些诧异,似乎震惊于上楼的居然是位年轻公子,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拿起茶具垂眼静默的开始泡茶,一道道的工艺如同行云流水般的展示在薛严的眼前,素白的皓腕翻起将一杯茶送到薛严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公子请用。”
    薛严举起茶杯轻嗅,茶叶特有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却丝毫不和屋子里燃的塔香融合。“好茶。”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薛严凝视着面前之人,眼神在一片氤氲的水雾中显得高深莫测。
    茹素夫人唇角轻勾,露出一抹笑意。无奈摇头,将薛严的茶杯那过来,用热水涮了涮。缓声道,“既是好茶便要细细品茗才知妙处,公子此番犹如牛饮却是坏了茶性。”
    “夫人出的题未免太简单了些。”这孝悌忠信礼义廉之中独缺“耻”字,这题不就是无耻吗?
    茹素夫人笑语晏晏,“公子不也答对了吗?这无耻对忘‘八’(王八)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薛严的目光看着面前清洗茶盏的女子渐渐有些涣散,似乎是痴了一般,直愣愣的盯着面前人。
    茹素夫人被他这种毫不避讳的目光看着有些不太舒服,放下手中的茶盏。“公子这般看着妇人,到叫妇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茹素夫人娇媚一笑,似对薛严如此赤、裸的眼神有些羞恼。
    薛严只是恍然的轻轻伸手,隔空在薄纱上用手指勾勒这对方的脸颊。沉醉的轻声唤道:“菡嫣。”
    茹素夫人闻言,微愣之后顿时失笑。“没曾想公子来这我这里,心中却还想着别的女子,不知这位菡嫣姑娘是否是公子的心上人?”
    薛严这时也回过神来,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戏谑。“夫人可否让在下一睹这面纱之下的绝世风姿?”薛严眼眸中显得诡异莫名,若是连自己心底之人都认不出,自己也当真是白活了。菡嫣...你可知就算你如何伪装,可无法骗过我的双眼,因为就算是你的呼吸我都谨记,不敢稍忘。
    茹素夫人笑了笑,将覆盖着面纱面容往前挪动了少许,伸出细柔和薛严的手指轻贴,“并无不可,不过不是现在。”
    “那是何时?”薛严饶有兴趣的抓住茹素夫人的手磨蹭着。
    茹素夫人轻抬下巴,示意薛严看向墙角。“待到那墙头的焚梦香燃尽之时。”
    茹素夫人抽回被薛严把玩的手,将盛满茶水的杯子再次递过去,饶有深意的说道:“公子可知为何帝都如此多的名人雅士都喜欢到茹素这里来吗?”
    “愿闻其详?”薛严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恍惚,不自觉的撑着头,仿佛喝醉了一般。
    茹素夫人秀目含笑,眉眼之间带着慧黠。“因为当这焚梦香点燃之时,在公子的眼中我已不是茹素了。”只见她站起了身来,走到薛严身边半跪坐在地,将脸颊轻轻靠着他的膝盖上。“此时我便是公子心上之人,公子说我是何人便是何人。”
    “你……”薛严感觉自己的大脑越来越混沌。开始不确定自己眼前所见是真实还是幻觉……因为菡嫣不可能会是这般模样,这般和自己靠近。可是……
    ☆、第14章 递帖菡嫣
    茹素夫人扬眉凝目,轻笑两声,起身行至另一边。将续上茶水的杯子放置在薛严旁。“公子不妨再饮一杯。”
    薛严不自觉的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希望这茶水能让自己清醒些。果不其然,茶一下肚,意识便清楚了很多,是墙角之香果真无毒还是这茶有异?唇角溢出魅惑之笑,心下似乎有了计较,只是更加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茹素方才所言皆是真实,公子在这焚梦香中尽可将心底的话畅所欲言。”茹素夫人坐回原本的地方,倒过一杯茶水放在一旁却并不饮用,似乎出于只是礼貌行之。“茹素定然会当一个好的聆听者。”
    薛严笑得肆意邪魅,伸出手臂穿透雾气弥漫的水汽,轻挑的勾着她的下巴。“可是现在我不想说,只想做~”薛严的言语让人觉得仿佛有根细小的鹅毛轻轻的拨弄着心脾,茹素夫人抬起眼眸和薛严静静对视,察觉到他眼神深处藏着疑惑和审视。
    “做与不做,在心不在行。”茹素夫人温柔的推开他的手指,将自己的下巴从对方的手上解救下来,缓缓开口透着些许无奈:“而公子对茹素并无心,又何必勉强。”
    看着薛严笑容逐渐变淡,她也随即摇头一笑,颔首低眉拿出锦囊中的玉牌。细声轻问:“公子若是得闲,不如让妇人替公子卜上一卦可好?这是以伏羲六十四卦所制,请公子任选一卦。”
    薛严的神色如今透着认真,伸出手随意抽出一片,再紧紧的盯着她,茹素夫人抬起眼眸默默对视半响。拿过薛严抽中的玉牌,柔软宛如无骨的手指轻抚过玉牌的表面,眼底微微一变,轻声说道:“主震客坎,屯卦。”
    “何解?”
    茹素夫人将玉牌合在一处放在一旁,细细道来。“屯卦,乃万物重生之象,依照卦象而言,公子近日便有一劫,若能渡过便能否极泰来,腾翔而上。恕妇人直言,公子之命在自身,而非旁人。”
    “哦~~”薛严目光移向一旁玉牌,拿起茶杯磨蹭着上面的青花纹路,语气中满是不在乎。“是吗?”
    茹素夫人微微一笑后开口:“所谓命由天定,运由本性,公子之心并不在此,下次便不必再来了。”茹素夫人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墙壁边,一副倾墨公子的《燕归巢》便映入眼帘,随即缓缓开口:“果儿,送客。”
    “是。”果儿高傲的抬头,娇俏的脸上是和她主人一般的冷淡。“公子请吧!”
    “有趣。”薛严歪了歪桌上的杯子,站起身来,盯着茹素夫人的目光透着深意,语气也是十分的暧昧。“我似乎有些喜欢你了。”说完看着茹素夫人微愣的模样,大笑两声。随即转身,双手推开大门迈步离去。
    待薛严下楼而去,直到身影消失在她们眼前。果儿才舒缓一口气,灭了墙边香炉内的焚梦香,皱眉低语:“这宁远侯确实精明,方才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亏了你应对得当,否则还不如该如何收场。”
    “他若是不精明,便当不上这京城数一数二的纨绔之名了,须知能玩出他那些的花样的绝不会是蠢人。”茹素夫人伸出手轻抚《燕归巢》画上的燕子,转身望着桌上的那套茶具,目光清澈且明亮。
    “你似乎对他很了解?”果儿想起方才薛严走时的言语,不禁有些失笑。
    而茹素夫人微微一怔,面纱之下透着涩然,如何能不了解?“已经过去五日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时间一长定然会引起怀疑,有薛少宸在这里,贼人是不会上钩的。”
    “你的意思是,这宁远侯爷还会来?”果儿看着茹素夫人,担忧的问道。
    茹素夫人上前跪坐在侧,拿着茶具给果儿倒上一杯。“以他的性子,定然会再来。”今日自己也算是应当妥当,照理说他是决计不会有所察觉,可是从他的眼神中又似乎觉得他不会就此罢手。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果儿端起茶慢慢饮着。“这可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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