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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素言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走出院子。素言看见自家郡主居然不走大门,反而施展轻功直接越墙而入,顿时心慌意乱的跑进去,郡主不会要做什么傻事吧。结果刚进房间就看见郡主翻箱倒柜,一副难忍痛楚的模样。
    “郡主~~”
    霍菡嫣几乎把箱子全部翻遍了,也没有看见膏药。“素言,上次你给我敷伤口的膏药在何处?”
    “啊?”素言愣愣神,郡主不是应该在为刚才的事情伤心吗?
    霍菡嫣鼓着有些发红的眼睛,委屈得不得了。“我痒死了。”据说受伤的人如果哭泣,伤口更会发痒,本来以为是胡言,可是今日……唔,好痒。要不是为了回京之后行事方便,自己才不会浪费自己的眼泪来演出这场闹剧。
    素言听见‘痒’这个字才反应过来,连忙小跑过来从床边的小抽屉里把膏药拿出来,帮霍菡嫣把外衣褪下来,拉开中衣的腰带。看着霍菡嫣找腰间略显狰狞的伤疤周围冒出一些小小细白点,有些已经被霍菡嫣实在忍不住的手腕蹭红了,连忙打开盖子将药膏抹上去,冰冷的药瞬间渗透进去,连着手指的触感让霍菡嫣奇痒缓缓减退,舒服的叹了口气。“干嘛藏得这么严实?”方才自己翻箱倒柜怎么都找不到,都快把她憋疯了。
    “下次奴婢多备几盒放着就是,幸好郡主没去抓,否则就要留疤了。”素言轻揉伤口周围,所幸伤口不深,加上这冰片乳膏的奇特功效,应当是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女孩子若是留下疤痕总是一种遗憾,何况是郡主这身冰肌玉骨。
    看着腰间已经愈合的伤口,想着当时的场景有些出神,素言的话她明白,留下疤痕唯恐夫家不喜,可她知道就算留下疤痕,她的夫君也只会心疼,岂会嫌弃。
    素言抹了一会,抬头看郡主在走神,起身替她把衣服拉好扣上,迟疑片刻后轻声问道:“郡主,九王爷他……”
    霍菡嫣似乎并未听见素言的问话,只是看着桌案上的香炉,弯弯曲曲的烟如同丝线一般慢慢浮上去。“素言,你知道心系一人是何种感觉吗?”
    “素言不知。”素言摇头。
    “曾经我也不知道。”趴在床上的霍菡嫣眼神迷离,她避过身旁素言的视线,唇边溢出苦涩的笑容。“可是当我知道的时候却已经太迟了。”
    素言低头静默,霍菡嫣没听见素言的声音,反而因为身上的痒痛消失渐渐的沉入梦乡。
    晚间,霍菡嫣坐在屋顶房梁上,倚靠在屋角默不作声。看着凌江羽来过又在素言那句,‘郡主已经休息’的借口中皱眉离去。
    其实只有她心里清楚,今日白天这一幕其实前世真实发生过,可是这场闹剧的结果便是凌江羽再也不迈进霍王府的大门,直到自己雇佣杀手试图在天灵寺将林纾绞杀,却让其逃脱被流窜的山贼奸污,事迹败露之后,凌江羽才忍无可忍的跪在皇上的大殿外,求皇上取消婚约,最终昏死在殿外才得到皇上点头。自此她霍菡嫣便成为京城的笑柄,成了好妒自负,毫无人性,丧心病狂的代名词。
    “薛严,既然我俩对这亲事都非自愿,今后便互不侵扰,彼此相安无事。”
    新婚之夜,自己一脸冰霜的对薛少宸开口的便是这么一句。她从来不知道,薛少宸为了上霍王府提亲,为了让魏国公接受自己这样一个名声败尽的儿媳妇,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霍菡嫣,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你的心是不是永远都捂不热?!今天晚上我就要了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那是大婚过后三个月,自己拿着匕首不让他靠近,最后被鲜血淋漓的场面吓傻,也就是那一夜有了清瑶。
    清瑶出生之后,他很高兴,丝毫没有因为清瑶是个女儿而有丝毫不悦,每日抱在身边,得意洋洋的像捡到一个绝世珍宝一般整天在她面前念叨:“嫣儿,我们的女儿脸上皱皱的,但是很可爱。”
    “我强迫了你娘,才有了你。你娘在时,你是我的至宝。如今你娘不在了,你也就什么都不是了。”灵堂之时紧紧抱着自己的尸体,冰冷的神情自己直到现在都忘不掉。
    “嫣儿,你别死……嫣儿……”身穿大红喜袍的男人,躺在金丝楠木的棺木中,赤红着眼睛温柔的抱着她的尸骨,声音带着深情和小心翼翼还有痛苦。
    霍菡嫣望着天边的闪闪烁烁的星辰,任晚风吹干她脸上的泪痕。
    “晚上的风景倒是不错。”一件厚重的黑皮红底的披风从后面罩上来,让霍菡嫣有些恍惚的抬起头,光线的遮挡看不清他的神情。“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薛严站在屋檐上抱着肩,凝视着霍菡嫣,唇角上挑。“凭本侯的能力,在这行馆内找个人是何难事?”
    “你明日便要返回帝都交旨,不早些歇息,来这里做什么?”霍菡嫣拢了拢披风,将自己大半的身子包起来。方才还不觉得冷,现在倒觉得有几分寒意。
    薛严撇撇嘴,坐在霍菡嫣的身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来看看你眼泪流干没有。”
    “现在看到了,你可以滚了!”霍菡嫣抱着膝盖,把头放在手肘上,眼睛别在一旁,不再理会他。
    静默了一阵,身旁忽然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霍菡嫣微微转头,发现他竟然就这样直挺挺的躺在屋梁上,一只手撑着头靠着另一边的屋檐。宽大的衣袍铺散在房顶的红瓦上,描绘着金丝的纹路从他的袖口一直延伸到他的领口。
    霍菡嫣回过头去,看见的是薛严那张邪气逼人的脸上,一脸无聊的伸出自己的手指在瓦上敲击。
    “侯爷莫非是学那醉卧屋檐的前朝举子慕枫,可惜这儿可没有明昭公主欣赏。”霍菡嫣唇角轻扬。
    前朝举子慕枫乃是著名的美男子,不知是多少闺中女子的梦中人。据说在京城赶考之时,曾醉卧六方阁,那一身红衣、一头青丝随风飘摇,就此邂逅了当时皇帝最宠爱的明昭公主。自此官运亨通,一路官至宰相。
    薛严凝视着霍菡嫣,厚脸皮的说道:“这不是有位霍小郡主吗?若能得到郡主的垂青,定胜过那劳什子的明昭公主。”
    “霍少宸,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啊?”霍菡嫣哭笑不得的歪着脑袋。
    见到霍菡嫣终于笑了,薛严才松了口气支起自己的上身,“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一边说着一边身子往前倾,本意是打算逗逗霍菡嫣。谁知道刚一靠近,霍菡嫣的眼眸顿时就迷离起来,眼前因为熟悉的面容而出现了前世的镜象,眼圈隐隐透着水光。
    夫君……霍菡嫣不自觉的伸出手指贴在薛严的脸颊上,轻轻滑动让他顿时僵硬的呆愣在原地。四眸相对,霍菡嫣的朦胧的眼神中透着浓浓情思。“嫣儿……”薛严似乎也被蛊惑了一般念出这个在他心底流转了千百遍的名字。
    霍菡嫣的眼泪顿时就滚下来,夫君……
    手从薛严的脸颊滑向额头,鼻梁。直到薛严的气息缓缓靠近,她不自觉的闭上眼睛,轻柔而微凉的唇即将蹭上来,就像一个属于她也是属于薛严的梦。
    “郡主~”底下传来素言的叫唤声,瞬间叫醒了沉溺在往昔的霍菡嫣。双手一推猛的将薛少宸推开,自己在做什么?!而薛严回过神来,也震惊的凝视着霍菡嫣,好似方才呼吸都停滞了,直到这一刻才缓过来。
    霍菡嫣解开披风,张开双臂施展轻功飞身而下。四处寻找的素言听见动静转过身来,看着一脸苍白的郡主,担心的问道:“郡主,你去哪里了?让素言好找。”
    “没什么,进屋吧。”霍菡嫣此时心境杂乱无章,慌忙进入屋内。徒留屋檐上的薛严静静的坐着,抬手磨蹭着方才细柔抚摸过的地方,目光深沉,嫣儿……
    ☆、第10章 返回京城
    回程的马车内,素言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风景,时不时深呼吸,惬意非常。待看到前方的马车队伍中除却鎏金明黄倚仗之外,还有一辆紫银相间的马车,歪着头疑惑问向闭眼养身的霍菡嫣:“郡主,宁远侯爷不是不和咱们一道走吗?”
    “他哪是不跟咱们一道走,他是不想和九王爷一道走。”霍菡嫣闭上眼睛伸了伸腰,唇边溢出浅笑。
    素言不是很懂,同样都是回京复命,一道走怎么了?想起今晨行馆外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九王爷和宁远侯爷分置两旁,自家郡主面不改色的对王盛懿大人说,此番回京有劳王大人了。那九王爷倒是面色不改,宁远侯爷的面色发青的模样真是有趣。
    “九王爷与当今皇上乃是同胞手足,身份尊贵,皇上登基之时曾许他半幅倚仗,若与他一同走定要随后而行。”霍菡嫣窝着舒服的眯着眼睛,暗叹这马车的质量还真是不错,“以薛少宸的秉性,岂会置人与后。”
    素言耸耸肩,撇撇嘴,掀开帘子看着外面,再回头对自家郡主皱眉说道:“可是他还是跟来了。郡主,你果真打算同九王爷取消婚约?”她这几日自然看得出宁远侯心里有她家郡主,这次那位林姑娘的事让郡主哭得那般伤心,九王爷也太过份了,要是王妃看见不知是怎样的心疼呢~~可是先皇赐婚岂是那么容易就解除的,回京之后怕又是波涛汹涌。
    “自然是真的。”霍菡嫣睁开眼睛,看着素言的红扑扑的小脸,望了望马车的顶端点点头,“妾心愿付一人,奈何帝王多情。凌江羽虽非帝王,却也是王爷之尊,今后娇妾美婢还能少吗?绿瓦红墙里焉得自在?”
    正说着马车忽然间停了下来。
    “冤枉——冤枉啊——!”一道沙哑声忽然在车队前呼喊,让霍菡嫣掀开毯子坐起身来,坐到素言身旁,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位布衣的老妇人跪在凌江羽的倚仗前,皮肤蜡黄,衣衫褴褛,满脸风霜。她的身上隐隐残留着青紫,似乎被人狠狠的打过。而王盛懿大人连忙过去,凌江羽和薛少宸皆下了马车,看着薛少宸一身紫色滚着金边的外袍,霍菡嫣将眼神收回。“素言,你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素言点头,打开木门走出去。察觉到前方那人转身的瞬间,将窗帘放下。
    每当看见薛少宸,自己的眼里总会出现前世的影子,总会情不自禁的靠近,这般下去自己恐怕难以自持。过了片刻,素言方才回来,微微颔首跪坐在霍菡嫣跟前回禀:“前面有位瞎了眼的老妇人拦路喊冤,好像是自己的儿子被判了死刑,就等秋后问斩。听说王盛懿王大人会路过禹州,便在此地拦架。”
    霍菡嫣眉目微挑,这王大人人称‘铁面判官’,以不畏强权解民危难闻名,前世也便是他不顾魏国公的请托,硬是要将薛少宸处以极刑,若非魏国公府的免死金牌,薛少宸延误赈灾的罪名肯定难逃一死。虽然如此,可是霍菡嫣从心底还是对这位王大人十分尊敬,由他执掌的刑部,数十年还未曾听说有过冤案,没曾想今日倒是能遇见一次拦架之事。
    “王大人请九王爷和宁远侯爷先行回京叫旨,他问明缘由随后便至。”
    “可听到说是何冤屈?”霍菡嫣有些忧心的问道。
    素言皱眉嘟唇,摇摇头。“那老妇人拉着王大人一直哭,听不真切,好像说了一句……”仔细想了想,才说道:“什么采花贼。”
    “采花贼?”霍菡嫣蹙眉,诧异的瞳孔微张。
    “郡主,什么是采花贼?”素言看郡主的模样,似乎知道这是什么人?便如同好奇的问道。
    霍菡嫣怔住半响,不知道如何对她解释,只是嗔笑道:“就是看到漂亮姑娘就抢回家的人。”
    “就像宁远侯爷那样?”
    “……”霍菡嫣扶额,顿时哭笑不得。
    霍王府
    中年的男子着青衣面露喜悦的往里间跑去,边跑边喊。“娘娘,郡主回来了。”
    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凤眼流光,眉目含笑的倏然转身,紫色的里衬下摆上掺杂着暗红,腰间一条金丝腰带带着绣花牡丹轻轻扣着,外面罩着一身葡萄红的月岚锦。头戴双鬓凤钗,琉璃垂珠链竖起发髻,流苏的金步摇盈盈生辉,让人不禁感叹当年的凤城双姝的绝世风采。
    “母妃——”霍菡嫣小跑着从外间进来,霍王妃喜悦的脸庞顿时阴沉下来,缓缓坐在凳子上将眼神转向一边。
    “还知道回来?”
    见母妃生气的模样,霍菡嫣小蹑步往前蹭,乖乖的站在她面前,讨好的拉着她的衣袖叫道:“母妃,你别生气,菡嫣知道错了。”
    “咱们家小郡主也知道错了,错在哪儿了?”霍王妃白了她一眼,严肃的问道。
    霍菡嫣垂下头,将手背在身后划着圈圈。“不该私自去鲤城,让母妃担心了。”眼神时不时的往上瞟,见母妃气还没有消,便开始撒娇耍赖了。“母妃~~”声音都快绕到天边去了。
    看着女儿这般小女儿模样,霍王妃顿时端不住,破颜一笑,站起身来娇宠的点了点霍菡嫣的额头。“你呀~~真是被你父王给宠坏了。”霍菡嫣顿时笑得娇憨可人。
    “父王呢?”
    霍王妃轻笑揽着她坐下,“皇上刚把他招去,说是垣国和谈之事。”疼爱的捋了捋她的头发,看着她略显风尘的模样。“去梳洗一下,我让于妈给你备下了你最爱吃的芙蓉酥饼和八宝鸭。”
    “嗯嗯……还有翡翠薏仁汤。”
    “好,跟个小馋猫似的。”霍王妃嗔笑道。待霍菡嫣退下后,便叫门外的管家进来。“一会儿把素言那丫头悄悄叫过来。”
    霍王府坐落在京城的南边,王府内包含六个院子。位于中央的常春楼乃是霍王爷办公之所,除却霍王妃,其他人皆不得擅入。常春楼和明辉堂之间本是一个荷花池,后来扩建的时候填平了池子,建了一个戏台子,幼年时,霍王妃偶尔得了兴致便会在台子上教霍菡嫣跳水袖舞,因为常常受伤跌倒,霍王爷便命人在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印花长毯。而明辉堂便是主院,因霍王妃极爱牡丹,所以明辉堂内各种牡丹争奇斗艳,盛开时节美不胜收。明辉堂东侧的暖风苑乃是霍菡嫣的大哥霍灏轩的院子,院内种了许多紫竹,无数世人趋之若鹜的诗书画卷全都藏在其中,四年前霍灏轩向霍王和王妃请辞,说要学古时候的浪人游客去四处游历,那时霍菡嫣还未曾及笄。明辉堂的西侧便是霍菡嫣的居所踏雪轩,里面有个小型的荷花池,周边培植了不少的芙蓉。其余两个院子离得远些,都空着,做了待客之用。
    洗去一身风尘的霍菡嫣身着桃红色的襦裙,将头发弄成小细辫弯成发髻,用紫红的发叉固定,芙蓉状的两只步摇贴着发髻垂直而下。两条长长的细鞭子从发后顺出来垂在胸前,挂着细小的珠子,显得俏皮而精致。
    进了明辉堂的正厅,便看见一桌子的晚膳,还有几个屹立在侧的女医,便连忙担忧走到霍王妃跟前,“母妃,你身子有恙?”
    霍王妃拉过霍菡嫣在榻上坐下,一脸严肃。“这几位是我让管家从宫里请来专程给你看诊的。”
    “看诊?我没事啊~~”霍菡嫣睁大眼睛,无辜的盯着母妃。
    “还说没事,你中毒受伤之事,难道还想瞒着我不成!”看霍菡嫣欺瞒的模样,霍王妃面色顿时阴下来,有些生气的将声音提高。
    霍菡嫣嘟着唇,看向一旁埋头不语的素言,小声的说道:“素言这个大嘴巴~~”
    “简直胡闹!发生如此大的消息,居然也不报个信来。”霍王妃听到说菡嫣受伤中毒,魂都差点被吓出来,眼圈也顿时有些发红,“若是你有个好歹,让母妃怎么活得下去。”
    “母妃……”霍菡嫣立马从榻上起身,蹲在霍王妃脚边。“母妃,我这不是没事吗?”
    “这一次是运气好,皇上恩赐圣池金莲,若有下次你让母妃情何以堪。”霍王妃拿着丝巾轻轻擦拭着眼角旁的泪水。“改日我让你父王备份厚礼送去宁远侯府,你这性子也该改改,别什么危险的事都往上凑。”
    “我下次一定会很小心,很小心的。”霍菡嫣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霍王妃直接用食指戳了戳霍菡嫣的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这性子像谁?!”
    “哈哈……当然是像极了本王!”门外一道豪迈的笑声传进屋子,语气中透着得意和欣喜。中年男子相貌普通,然头戴五爪金龙冠带着髯须,一脸正气凛然,眉目之间依稀透着几分江湖气,暗红的长袍带着宽厚的黄色腰带衬得人朗健非常。
    霍菡嫣立刻起身,对着来人行礼笑道:“父王。”
    “刚进院子就听见你母妃念叨,真是一刻也不得闲。”霍王故意嫌弃皱眉,可眉目间却是含着浓浓的笑意。“快坐,给父王说说你这些日子的见闻。”
    “哟,王爷这是嫌我话多,那妾身不说便是了。”霍王妃笑着嘲讽道,让霍菡嫣搀着走过来坐下,横了霍王一眼。
    霍菡嫣暗地里偷笑,父王和母妃在外乃是乾国的恩爱伉俪,在内却是每日口角不断。于妈曾说打是亲骂是爱,这是父王和母妃恩爱的表现。父王当年在江湖时和先皇拜入同一门派,感情甚笃。后来先皇危难之时直闯禁宫单骑救驾,声震朝纲,被特封为异性王。幼年曾同她和哥哥聊起,当年乃是母妃赖着嫁与他,他为难之下便应声答应,就此踏进深渊~~母妃总会望天无奈,回一句:‘不知道当年死皮赖脸的人是谁啊?’虽然当年之事,两人各持己见,可是二十年来父亲除却母妃,未曾纳过一妾,也未曾分房而眠足见情深。
    “不!夫人还是多念叨,不然本王还真不习惯啊~”霍王爷赶紧认真的说道,说的时候还和霍菡嫣对视一笑。
    霍王妃看这父女的模样,无奈摇头苦笑。让婆子端了清水来净手,便让她们退下。这是霍王的习惯,这么多年他虽然改过很多言行举止,语气腔调。可依旧不习惯吃饭、就寝让人伺候,霍王妃无奈之余只得随了他。
    一顿晚膳倒是用得十分温馨,饭后霍王去常春楼处理日常公务,王妃则领着霍菡嫣去了卧室。拿出一个首饰盒,放在霍菡嫣手上。“上次进宫给太后侍疾之时,太后特地赏给你,说是待你出阁之时为你添妆。只是近日身子不爽利,怕沾了病气给你,着人拿去天灵寺让大师开了光。”
    “太后身子可好?”霍菡嫣心里一阵微涩。
    “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些日子舒缓,倒是好了些。”霍王妃理了理自己的衣摆,让霍菡嫣将盒子放在一旁,拍了拍她的手背,“方才我着人递了请安折子,明日你同我一起进宫。”
    “嗯。”太后姨母对自己一直挺好,若非此番受伤延迟了回来的时日,定然也要早早前去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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