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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销包装,让他从个纨绔子弟变成了集运动员+名流+网红于一体的新时代青年偶像。(莱昂:什么鬼!)
    莱昂有一次只是无意识地转头朝高台下瞥了一眼,就引起了一阵尖叫,一度打断了拉斐尔的演讲。
    从那以后,这个金发青年在任何皇家仪式上都板着一张俊脸,目不斜视,冷峻肃穆。
    “这小子正经起来的样子,还是挺能唬住人的。”阿德维神父看完新闻后,对伊安说,“不后悔你的决定吗?不然,你今天也可以和他们这些光鲜的权贵一起,站在大露台上接受民众的欢呼。”
    “我一直都是一个上不了台面,受不了抬举的人。”伊安正坐在办工作上忙碌地处理着公文,“不然,我最初也不会婉拒了去亚特兰的好差使,辞了弗莱尔的职务,来到这间修道院给您做牛做马了,不是吗?”
    他们俩讨论的,正是伊安前阵子拒绝了教廷给他的提升,自愿继续留在圣米罗修道院的事。
    “伯克利主教的枢机秘书是个非常抢手的职位呢。”阿德维啧啧,“伯克利明年就要调回西林,并且升大主教了。你不会是不想同你男朋友分开,才宁愿留在我这个破地方的?”
    伊安突然抬起头,冷渗渗的双目盯着阿德维。
    “神父,我最后再说一次,威尔曼伯爵不是我的男朋友!他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我希望您能尊重我的信仰,和戒律士的身份,不要再拿这个话题开玩笑了!”
    阿德维戏谑扬起的唇角僵在半空中,挑不上去也缩不回来,脸颊抽搐,活似被冷不丁甩了一巴掌。
    “对不起。”他立刻道歉,“我以后会注意的,米切尔。”
    伊安长长吁了一口气,也道:“很抱歉,院长。也许是天气的原因,我最近睡的不大好,有些……烦躁。我以后也会注意的。”
    “我能理解。”阿德维的目光掠过伊安的手。伊安正在无意识地转动着戒律戒。
    “这样的春夏交接的日子,确实容易让人躁动。”阿德维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使用隔壁的那间办公室。”
    “什么?”伊安有片刻的茫然,随即明白了过来,白净的脸上霎时腾起两团红晕。
    他窘迫难当,仓促起身:“真的很抱歉,院长。我困扰到你了……我这就过去……”
    “米切尔!”阿德维唤住了伊安,神色十分难得地严肃,“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在责怪你。这不过是我们的天性,我也会有这样不方便的时刻。不过我真的建议你去好好读一下《AO性生理学》的第五章 。如果你真的不打算和威尔曼伯爵将关系进一步发展下去,那么你就需要采取一点措施了。”
    最后,离开了办公室的,是阿德维。
    伊安疲惫叹息,冷汗潺潺,将又用空了的戒律戒丢在了桌子上。
    他身体的躁动并不是因阿德维而起的。虽然对方也是一个Alpha,但是阿德维的气息并没有对伊安产生什么影响。伊安这些日子来感受到的躁动,全都是因莱昂而起的。
    最初,伊安只是注意到自己开始作一些迷乱而又记不住的梦,他全然记不住梦中的内容,但是醒来后,那一股火辣辣的潮汐还会在身体里持续好一阵,冲刷着经脉,让每一个神经都在酥麻颤抖。
    伊安加大了抑制剂的使用,但是收效甚微,反而接到了戒律戒的健康监测警报。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对这一种抑制剂已产生了抗药性,于是又换了一款药。但是收效甚微。
    而随着时间推移,伊安的躁动越来越频繁,从梦延续到了日常生活里。
    伊安很快就绝望地总结出了规律:只要他一接触到和莱昂有关的事,哪怕只是讨论到他,会令自己立刻想起莱昂的音容笑貌,然后他的身体就会立刻起反应。
    那一股热潮如温泉从深处汩汩涌出,蔓延过他每一块肌肉,渗透进每一根骨缝里。不过片刻,浑身就如浸在油中一般酥软。似乎维持端正的坐姿都难,人只想软软地倚靠在什么东西上。
    伊安觉得不可思议。他只不过是念头一动,身体上怎么就会产生这么剧烈的反应?那要是见到本人会多可怕?
    万幸自拉斐尔登基后,莱昂不仅要念书,还要跟着父亲开始学习处理政务,相当忙碌,很少有空同伊安碰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伊安已决定找个时间去和医生谈谈,没想到阿德维先给他解了惑。
    《AO性生理学》第五章 ,专门讲的是AO的互相标记。里面有一段话另伊安对自己的现状茅塞顿开:
    “标记的第二种形式,为情感型。指AO双方尚未进行身体标记,但是因为感情极度契合,深深相爱,而自动产生标记效应。这种标记不会显示在信息素上,但同样会引起双方强烈的生理反应,让他们迫切地想结合,交换信息素,以完成身体上的标记,彻底属于彼此……”
    伊安一脸心如死灰,险些砸了光子板。
    书上还写:“AO标记后的结合是一种非常强烈的生理本能。只要没有完成,双方的冲动就不会减退。这种冲动会持续地对当事人的日常生活带来一些不便。”
    仅仅是“一些不便”吗?
    伊安忍不住翻白眼。
    好在后面还有一段话说:“情感型标记比身体型要容易退散许多。当双方在一段时间内保持距离,不见面后,标记会自动消退。”
    但这段话并没有让伊安的焦虑减轻多少。
    距离保持多远?多久不见面?标记消退后,还会重新产生吗?
    书上再度给出了解释:“完成了身心双重标记的AO,其信息素将不会再对其他异性产生强烈影响。”
    也就是说,还可以等莱昂喜欢上了别的Omega,并且与之结合后,才能改变他现在和伊安的这种尴尬状况。
    伊安丢开了光子板,返回宿舍,在无人的浴室里冲了个澡。
    他将水温调得略低,以带走身体上多余的热度,以及难以启齿的酸麻和热胀。
    等到身体平静下来后,伊安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墙壁上,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后悔没有接受教廷对他的提拔了。
    *
    七月,位于河谷洼地中的帝都已热如一口大蒸锅。而拉斐尔一世的加冕仪式选在这么一个热得人发晕的天气里举行。
    拉斐尔虽然有着天使一般的名字和容貌,却是一个一直被命运嫌弃的人。
    不仅父亲不疼爱他,就连上天也并不厚待他。
    就在加冕仪式举行的前两日,失踪多日的路易斯终于有了消息。
    平心而论,路易斯最近这大半个月的表现,真值得被人称赞一声“真汉子”,并且非常适合被拍成一步惊心动魄的公路电影。
    堂堂尊贵的皇子,连亲生父亲的葬礼都缺席,抛妻弃子逃离帝都,就为了在兄长的追捕下活下来。说起来也是一把辛酸泪。
    路易斯假扮过Beta平民,搭乘过走私船,差点掺和进黑帮火拼,还险些被当作劳工贩卖。但最后,他总能在一些“好心人”的帮助下,奇迹脱险,辗转多处,竟终于抵达了自己的封地。
    路易斯的封地名克鲁维亚,由一颗住人主星和三颗卫星组成。路易斯在当地认真经营了数十年,封地里的官员和驻军都对他忠心耿耿。拉斐尔纵使现在是一国皇帝,触须也一时插不进克鲁维亚里。
    “陛下必须采取行动了!”奥兰公爵严肃道,“我们都不清楚路易斯手中有什么王牌,就更需要先下手为强。我知道您答应了太后陛下不伤害路易斯,但是不表示您不能制裁他。公布他的罪行,让他失去和您争夺皇位的资格! ”
    只要教皇还未亲手把皇冠戴在自己的头上,拉斐尔还不是得到教廷承认的皇帝。奥兰公爵的话正中下怀。
    于是,拉斐尔一世在当天晚间紧急举行了一次电视讲话,向民众宣布了弟弟路易斯皇子的数条罪状,其中包括最为严重的叛国罪。
    这一条罪专门针对两年前的太子领地卡桑诺瓦大暴动中的爆炸事件。路易斯皇子被指控涉险煽动游行,并且制造爆炸,造成万人丧命的大惨剧。
    新帝命路易斯皇子自觉回帝都接受调查,否则,就会派执法人员将他抓捕归案。
    这一条御令,正式拉开了一场政治清洗运动的帷幕。
    拉斐尔一世的加冕仪式就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气氛之中到来。
    按照传统,仪式在白塔中的圣灵堂内举行。教皇从西林来到拜伦,亲自为拉斐尔加冕。
    拉斐尔目前单身,膝下有三个婚生子女。但是爹如此风流,子女自然不甘落后,全都还未结婚。
    菲利克斯的两个女儿,三公主索菲娅和四公主艾尔莎,和他们的母亲,真·艾瑞斯太后是现场身份最尊贵的三名女眷。
    真·艾瑞斯太后显然还沉浸在丈夫英年早逝和次子逃亡的悲痛之中,一脸无精打采,两只红肿的眼泡里饱含着随时能喷溅出来的热泪。众人都对这一副杀伤性武器退避三舍,不敢上前同她寒暄。
    索菲娅公主没有继承到母亲的容貌,却完美复制了母亲的柔弱和敏感纤细。守寡已经快二十年的她,依旧穿着一身丧服,哪怕在兄长的加冕仪式上也不例外。单看她这个旧寡妇和太后这个新寡妇,还会以为这是一场葬礼。
    而小公主艾尔莎一直是皇室里的隐形人,今天是她极难得的露面。
    AO生下Beta的机率极其低,但也不是没有。据说在艾尔莎公主出生后,菲利克斯甚至曾让人去检查过她的DNA,怀疑她不是自己的种。可想而知,这位小公主其实才是家中最受歧视和忽略的孩子。
    艾尔莎公主今年也有四十好几了,一直醉心学术,成就斐然,不仅未婚,连男友都没有。但她容貌清丽,气质非常端庄高雅。在母亲和姐姐完全不顶事,拉斐尔的小女儿又太年轻的的情况下,艾尔莎俨然成为了皇室中的主事之人。
    伊安作为受到过教廷嘉奖的神职人员,有幸受邀观礼。他的座位在圣灵堂三楼最角落的看台上,但视野极好,可以俯瞰全场。
    在唱诗班洪亮悠扬的歌声中,众人见证了教皇将那一顶宝冠戴在拉斐尔头上的一刻。
    嘉宾高呼皇帝万岁,以雷鸣般的掌声,欢送拉斐尔一世走向面见民众的阳台时。伊安的目光却始终跟随着皇帝身后一个金发身影。
    作为八名护驾骑士之一,莱昂今日几乎是满场除了皇帝之外最耀眼夺目的人。
    那一身骑士服极为华丽昂贵,墨绿色天鹅绒和丝绸上用金线细密地绣着精美的花纹,缀满闪闪珠宝。传统紧身裤和军靴将他一双笔直的长腿包裹的纤毫毕现,整个人宛如一匹身披华裘的骏马。
    一直冷峻严肃、目不斜视的青年在拐角处转弯的时候,忽而抬起头,朝侧方楼上望去。
    伊安将莱昂的目光于半空中稳稳接住,回以微微一笑。莱昂的神情霎时变得十分柔和。
    这一幕,这一个对视,伊安一直铭记在心中。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他参加过的第一场皇帝的加冕仪式,更是因为,在相视而笑的那一刻,他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同莱昂心有灵犀的悸动。
    他们之间生出了一根无形的弦,不论相隔多远,它都将两人联系在一起。一人在这一段轻轻一扣,遥远彼端的人就能立刻感受到那阵轻颤,听的懂对方想要说的话。
    这一缕悸动,让许多困扰、折磨伊安已久的事,逐渐清晰明朗了起来。
    第79章 第二卷 ·终章
    仪式结束后, 伊安随着人群离开圣灵堂。
    正要走出白塔之际,一只蓝色翅膀的机械蜂鸟忽而飞到伊安面前, 将他拦了下来。
    这只蜂鸟只有鸡蛋大小, 灵巧可爱,栩栩如生,小翅膀飞拍着, 化作两团蓝雾。
    “哇,好可爱呀!”旁边有Omega们发出低呼。
    “嘿,伊安神父!”蜂鸟口中冒出一把沧桑沙哑的烟熏嗓,卷舌音里牛仔味十足,“抱歉, 这里太拥挤了, 我不得不变成体积较小的机械兽。我是觉得蝙蝠会更适合我的, 但是莱昂说他不想我被人类用鞋底抽死 , 所以……”
    伊安:“……阿修罗?”
    “是我, 神父。”阿修罗爽朗笑着, “那小子让我来找你。请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伊安跟着阿修罗走进了电梯。阿修罗进了电梯后, 又化形成了一个缩微的黑色小人儿, 挂在墙壁上, 手腕里探出一根机械神经带,敲亮了电梯按钮。
    伊安端详了阿修罗许久,试探地问:“蜘蛛侠?”
    “嘿嘿!”阿修罗得意洋洋,“黑暗版的,很酷?我最近一直在恶补超级英雄的电影。我得说, 古人类的一些想象力真的非常有启发性。我会是一个真正地可以变成蜘蛛的蜘蛛人哟!”
    说着,立刻变形成了一只黑色的机械蜘蛛,两只前足还欢快地随着电梯音乐挥舞着节拍。
    “瞧!非常可爱,是?”
    伊安很艰难道:“我估计……不会……用这个词。”
    电梯忽而停了下来,门打开。
    一名妆容隆重的贵妇正准备踏进电梯厢,抬眼就看到一只巨大的黑蜘蛛正趴在墙上,冲她张牙舞爪。贵妇两眼一翻,晕倒在身后的男伴怀里。
    阿修罗手忙脚乱把电梯门关上,老老实实变回蜂鸟停在了伊安的肩上。
    “别告诉莱昂!”
    伊安:“……”
    “对了,神父。”阿修罗又说,“我什么时候能认识一下你的系统?”
    “你是说光纪?”伊安惊讶,“莱昂告诉你了?”
    “光纪是他的名字?”阿修罗说,“他在赛场上唤醒了我,您还记得吗?我当时就感觉到他了。不过他的存在很淡,你好像不常把他配戴在身边。”
    “他不是我的系统,也不是机甲。”伊安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因为一点特殊原因,他需要隐蔽。所以一般没有什么事,我不会召唤他出来。”
    阿修罗说:“那么,下一次你唤他出来的时候,劳烦替我向他说一声感谢。”
    伊安不禁问:“如果当时光纪没有唤醒你,那不论莱昂表现多么优秀,你也依旧不会启动?”
    “那也未必。”阿修罗说,“其实我当时已经感受到了莱昂的生物电磁波了,但是还没有到达让我从休眠状态醒过来的程度。毕竟莱昂当时没有生命危险。”
    伊安更觉得好奇:“你的程序里也有一条指令,让你的状态同莱昂的生命安全度绑定在一起的吗?”
    “是的。”阿修罗说。
    “可你和莱昂在那之前……从来不认识?”
    “大概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主人。”阿修罗拍着翅膀在电梯厢里转圈飞,并且开始高歌,“Oh~hoo~~You are my destiny.You are everything to me……”
    电梯门打开了,伊安迫不及待地从里面逃了出来。
    他们此刻正在白塔尖顶下的一层,也是访客所能到达的最高的一层。
    莱昂穿着那一身华丽的骑兵礼服,笔挺地站在一扇门前,正等着伊安的到来。
    在他身后的门内,是一间小小的圣堂。里面墙壁地板雪白,灯光明亮。光影交织下,青年金发皑皑生辉,面孔英俊得令人心颤。
    这一刻,伊安忽然产生了一个错觉。莱昂就像一个正等着他的新娘的新郎。
    “玩得愉快。”阿修罗绕着伊安飞了一圈,飞回莱昂的胸前,变回了一枚胸针。
    伊安走到了莱昂面前。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到这里来看一看的。”莱昂笑容温暖,注视着伊安,“我们头上,就是放置圣光的金顶了。这里这个圣堂平时是关闭的,不过我走了一点关系,让它为我们暂时开放一会儿。这就是做了皇帝亲信的好处之一。”
    “这可是极大的荣幸,莱昂!”伊安大为惊讶,“这里是只有顶级神职人员和皇帝才能来做祷告的圣堂。”
    “在我看来,圣堂应该不分贵贱才对。”莱昂说,“而你绝对配得上这么高级别的圣堂,伊安。我看得出你最近心事重重,总有点不开心。我就想,也许带你来这里,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你对着神祷告一番,也许心情会好起来。”
    “我……”伊安一时被感动的情绪支配,都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不用对我解释,伊安。”莱昂温柔道,“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不会强迫你。成年人,总会有点自己的心事。我只是希望能帮助到你,让你开心起来。”
    “我现在就很开心了。”伊安由衷道,望着青年的冰蓝眼睛。这么一双冷色的眼,却总能带来暖得令人心都融化的温度。
    “谢谢,莱昂。”
    莱昂微笑着,朝伊安伸出手,剑眉轻轻一挑。
    伊安却依旧没有将自己的手递过去。他朝莱昂笑了笑,走进了门内。
    小圣堂里出乎意料地简朴,整体雪白,除了必要的摆设和金色圣光架外,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就连桌椅,都由一种白色的木材制成,散发着淡淡清香。
    圣堂三面墙壁都是透明的,可以眺望整个帝都景色。
    此刻,白塔广场上挤满了参加庆典的人群,沿着大街朝两头望,到处都是欢乐的海洋。
    可喧闹的声音和高空凌冽的风都被厚重的特殊玻璃墙阻挡在了外面。圣堂里安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伊安站在圣光架前,仰头眺望,道:“很小的时候,我就觉得我有一个使命在身上。我将来会做出一件与众不同的事,以我的能力,去改变这个世界,哪怕只有一点点。”
    “被你改变的可不止一点点了。伊安,你改变了我整个人生。”莱昂站在伊安身后一侧,目光深邃,凝视着他姣好清俊的侧脸。
    “你们今天的成功,靠的是你们自己的努力。”伊安回头朝莱昂递去温柔的一瞥,“而我会继续为你们祷告的,莱昂。我人微言轻,所能为你做的不多,但是我会继续乞求圣光守护你继续前进。”
    伊安在圣坛前跪下来,手握着胸前的圣光架,闭上双目:“我对我们俩的将来有很多展望。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你毕业,进入军队,大展宏图。你会成为最英勇的战士,取得赫赫功勋,受到人民敬爱。”
    莱昂的笑意加深,望着伊安的背影没有说话。
    “令尊们会和好如初,幸福地在一起。公爵大人大仇得报,成为这个国家的无冕之王。”
    “父亲们会感谢你的祝福的。”莱昂笑道。他们父子却并不会只满足做一个无冕之王。
    “而你也会获得幸福。”伊安说,“你会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安定下来,结婚生子。而我会为你们证婚,为你们的孩子洗礼……”
    莱昂的笑意冻结在唇边。
    “我相信你的妻儿都会是天底下最聪明、善良,又可爱的人。”伊安继续说着,“我会为你们一家祷告,我甚至还能为你的孙辈洗礼。我们会做很久很久的朋友,对?”
    笑已经从青年的脸上销声匿迹。莱昂目光阴沉,注视着神父的背影,低沉地“嗯”了一声。
    如果伊安此刻回头,一定会被莱昂的目光吓住。
    青年原本融化成了海洋的蓝眸飞速冻结,所有的柔情和憧憬都被封在了坚冰之下,而尖锐锋利的冰凌高高竖立,锋芒毕露。
    伊安对此一无所知。他依旧沉浸在一厢情愿的憧憬之中,展望着自认为对谁都是最好的未来。
    “愿神保佑我们的身体、灵魂,让我们不丧失对外来美好的期望,和追求幸福的力量。”伊安道。
    伊安说完,继而在心底默念。
    您或许不会原谅我犯下的罪,那么,就让所有的责罚降落在我一个人身上。我已没有办法停下我的脚步。假如我重回到那一天,我依旧会做出同样的决定,犯下同样的罪——只要能保护莱昂。
    光明之神呀,我或许没有办法像他爱我那样去爱他,但是但我永远不会停止守护他,直到我最后一口呼吸。
    伊安睁开眼,就在他起立转身的一瞬,莱昂满脸冰霜一扫而空,换脸般挂满了轻松的笑意。
    “你不也来做一个祷告吗?”伊安问。
    “你都把我要说的全说了。”莱昂思索着,“你说得对,伊安。我将来一定会和相爱的人在一起,生很多很多孩子,过得非常幸福的。而你也会一直在我的生命里。你会看着孩子们长大,爱和教育他们,就像当初你照顾我一样。”
    “是啊……”伊安垂目淡淡一笑。
    伊安公务繁忙,不能久留。莱昂让阿修罗将伊安送回修道院,甚至并没有陪伊安搭乘电梯下楼。
    电梯的门合上后,莱昂静静站立了几秒,利落转身,披风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他大步走回圣堂里,径直走到了圣坛前。
    盈满阳光个雪白圣堂里,青年面色冷峻,冰蓝的眸中敌意森然,望向高高挂在墙上的圣光架。
    “我总是不大愿意承认你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但是确实,你的力量又无所不在,掌控、玩弄着人类,试图主宰着我们的命运。人们奉你为神,可他们并不知道你根本不配。”
    青年醇厚清朗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圣堂里回响。
    “你曾庇护了他,将他抚养长大,让他盲目地信仰你,为你献出一生。但是我却知道你的真面目,你根本配不上他对你的爱。而我也不会让他永远被你糊弄!”
    “不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将他送到我身边。我是不会再将他还给你的了。”
    青年目光如利刃:“我要伊安!他是属于我的!”
    金色圣光架在阳光下无声闪烁,那金光投映在了莱昂的蓝眸中,如两簇跳动的火焰。
    “如果需要不择手段,用暴力来争夺他,那么来。如果要毁灭了你,他才能属于我,那么来!”
    青年下了战书。
    “我会履行我的使命,弑杀你这个虚伪的神,捍卫人类的自由。以及,得到我的爱人!”
    *
    伊安乘坐着阿修罗正朝着修道院而去。阿修罗正在滔滔不绝地谈论着他从社交网络里黑来的明星八卦,声音戛然而止。
    同一时刻,伊安的手环振动起来,提醒有一条特别新闻。
    伊安低头一看,脸色大变。
    一道无声的波动扫荡着全帝都的政客首脑们,继而向普通民众冲去。
    手环振动,人们交头接耳,原本还在欢庆新帝加冕的人群都停了下来,低头看新闻。
    “原来你躲在这里。”拉斐尔已换下了厚重的礼服,穿着轻薄的衬衫,走进了一间吸烟室里。
    奥兰公爵正站在窗边,垂眼看着手中的光子板。
    “陛下,正好,有一件事需要您……”
    拉斐尔推开了公爵递过来的光子板,将自己的身体挤进了男人的怀里。
    “吻我!”他命令道。
    奥兰公爵皱眉看着他。
    “吻我!”拉斐尔双目迷蒙,紧贴着公爵的胸膛,美艳的脸上满是渴望,“现在没有什么人能妨碍我们结合了。我是皇帝,我可以和任何我喜欢的Alpha在一起。你也不用再压抑自己了,安东尼。我允许你吻我,征服我,撕掉我的衣服,尽情地要我——就在这间屋子里也可以……”
    奥兰公爵很礼貌地后退了半步,并且伸手扶住皇帝软如春泥般的身体。
    “我感激您的厚爱,陛下。不过我们手头有一件紧急事务等待您处理。”
    他将光子板塞进了拉斐尔一世的手里:“您的弟弟,路易斯,刚刚公布了一些您涉嫌‘谋杀’的证据,不承认您的皇位合法性,并且拒绝向您表示效忠。”
    血色唰然自拉斐尔脸上褪去。
    “路易斯宣布克鲁维亚独立。”公爵丢下最后一枚炸弹,“战争开始了,陛下。”
    ——第二卷 ·The Fallen ·终——
    第80章
    一个公国的叛乱, 能给偌大的拜伦帝国带来多大的影响?
    答案是:相当大!
    克鲁维亚所处的位置非常微妙。
    如果将拜伦帝国的星域降维成一个地表都市,那么克鲁维亚就位于距离市中心不远不近的三环和四环的位置。
    但是由于这个都市并不是一个规则的圆形, 所以克鲁维亚另一侧, 又同邻国奥森帝国接壤。
    拜伦帝国同奥森帝国的邦交并不算好。两国上千年来一直因为边境上一些矿星的归属权问题扯皮个没完,严重的时候还会有局部交火。
    但是两国边境上的矿星十分多,路易斯当初被分到克鲁维亚, 就是是因为除了主星外,另外三颗卫星都是矿藏极其丰富的矿星。
    偏心次子的菲利克斯为了确保孩子领地的安全,还同时签署了一份御令,允许路易斯在领地里组建卫军,协助帝国军提防着奥森斯坦国。
    这份御令真是把拉斐尔一世给坑惨了。
    因为克鲁维亚宣布独立后, 当地驻扎的帝国军全部叛变, 加入到了路易斯自己的卫军里。这一支军队不容小觑, 装备精良, 训练有素。
    路易斯宣布克鲁维亚为帝国, 自己为皇帝路易斯一世。他宣称自己才是拜伦帝国的正统继承人, 自己对整个拜伦帝国拥有统治权。
    拜伦帝国就此分裂成两个国家。
    *
    隔壁的奥森帝国对此喜闻乐见, 差点没放炮庆祝。奥森的皇帝立刻宣布支持路易斯, 认为拉斐尔一世的皇位得来的不明, 因其涉险谋杀一个皇帝,必须接受国际法庭的调查。
    不仅奥森帝国是这个态度,巨鲸座里众多国家都在这事上保持观望和中立的态度,并没有如拉斐尔希望的一样,支持他对克鲁维亚的统治。
    这是因为, 路易斯对兄长的指控包括了三条:
    第一,拉斐尔的出生证明。他并不是先帝夫妇的婚内生子,对皇位没有合法继承权。
    第二,他对先帝下毒致其生病,并利用手术设下圈套,意图逼迫先帝退位。
    第三,当他发现先帝已识破他的阴谋后,谋杀了他。
    路易斯公布了一段皇帝寝室里的录像。录像里,拉斐尔踢翻了治疗仪器,扔了凳子,然后扑过去掐菲利克斯的脖子。他的暴力持续了一分多钟。而后面莱昂扑过来将拉斐尔撞开的画面却被剪辑掉了。
    “他怎么会拿到这段录像的!”拉斐尔疯狂咆哮。
    奥兰公爵面容镇定:“我们怀疑路易斯身边一名顾问,就是先帝那位失踪的首席侍从官。路易斯手里的东西,都是叔父早就准备下的。当初也许是他故意激怒你,让你对他施暴。”
    拉斐尔遍体生凉:“父亲为什么要这么算计我?”
    “现在研究一个亡者心里所想没有任何意义。当下紧要的,是怎么处理这个危机。”公爵冷嘲,“请您镇定点,陛下,事情没有坏到你想的那个地步。”
    皇室立刻对路易斯的指控作出回应,全部否认,认为路易斯拿出来的所有证据都是假的。
    可皇室的辟谣并没有真的说服民众,流言一直甚嚣尘上。
    为菲利克斯治病的哈桑医生和他的团队人间蒸发。皇家拿出来的尸检报告被指责作假,出具报告的医生意外死亡。
    为拉斐尔接生的医护人员失踪,艾瑞斯太后也迟迟不见公众,结合她把拉斐尔加冕仪式哭曾葬礼的样子,都怀疑她因为知情而被软禁。
    路易斯还隔空对奥兰公爵喊话:“是拉斐尔一直坚持用你的儿子莱昂作为捐赠者的。然后他再向你揭发这个事,以博取你的忠诚。清醒过来把,堂兄。他就是个一条冰冷的毒蛇,枉顾亲情,根本就不值得你效忠。”
    奥兰公爵对路易斯置之不理,扮演着一个哪怕知道了真相,也选择支持在位皇帝的油滑政客。
    在接下来三个月里,拉斐尔不顾奥兰公爵反对,连续派出了数支特工小组,试图暗杀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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