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衣随口应了,至于看不看,总得下了车再说。
    元谨恂听她应了,心里依然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这个结果是他想听的,但过程更令他不如意,可即便现在开始争论,结果不过是回到老地方,两看生厌罢了。
    元谨恂执起面前的茶杯,一口喝掉里面的凉茶,被窗脚处的冷风一吹,混沌的不甘心,顺遂了一丝。
    元谨恂试着缓和气氛问:“你想买刚才那块地?”
    林逸衣没料到他会问,看他一眼,目光又投向车外,总比两个人相看无言的好:“恩。”
    “到是一块好地方,买来打算种菜还是调味佐料。”
    “再说。”
    “看着那两个卖家不似正经人家,不像有那片田地的,确认是那片地的主人了吗?别是遇到了趁火打劫的。”
    “恩。”
    元谨恂听着她敷衍的回答,隐在锦缎下的手紧紧的握着,不一会又自己想开的松开,有事一派潇洒大度:“如果因为我刚才的举动让你蒙受了损失,我……圣郊还有一片地,你可以按现在的市价——”
    “不用,我们看中的不止这一片地方,还有两个山头再谈。”
    元谨恂闻言,安静了好一会,平复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心境,道:“是吗,总归是有我一分不是,如果有需要尽管开口。”
    “恩。”林逸衣看着窗外。笑话,元谨恂的地界不就是皇家粮仓,在一片沃土良田里买个山头……林逸衣想想都想笑……
    元谨恂见她还爱理不理的样子,耐着性子居高临下的道:“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恩。”今天不一样没好到哪里去,道不道歉有什么意义。
    元谨恂看着林逸衣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为数不多的耐心被消耗殆尽,干脆也掀了另一边的窗帘,懒得理她!
    庄子很快就到了,是林逸衣新在成交置的庄子,距离皇城和料田都不太远,因为是新近制版下的,很多人都不熟悉,一句大舅哥出去,也没人真会第一次就记住主子的脸。
    “就送到这里吧,我会让关大夫看看。”说完快速跳下了马车,不小心扯痛了旧伤,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再见。”
    春香快速上前扶住夫人,悄悄松口气。
    元谨恂掀开车帘,已经跟着下车,道:“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你家中有事,再去继续看庄子到底不妥,不如让关太医诊治了以后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庄子里有自己的马车。”
    “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林逸衣顿时有些不耐烦,直接回头道:“我没话跟你说!”说着拉了春香直接进了庄子。
    白公公垂着头不敢看傻在原地的皇上主子,想着皇上以前如果有三分任性,这两年被人称颂的多了恐怕一分都不牢靠,如今被夫人如此不给面子的抢白,皇上现在心里不定怎么不痛快呢!
    元谨恂哆嗦的手快速从袖子里拿出药,一口咽进肺里,眼里的怒火仿佛要烧灼不远处狭窄风流的‘林庄’两字!
    “舅老爷……舅老爷……您进去吗……”小厮不解的看着眼前高大肃穆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几步外的庄门,自始至终不回他一句话,无奈,小厮只好退后一步,到门口去守着。
    林逸衣的行程怎么也是别人搅了,便决定收拾了东西回去,出来两天也有些想三个孩子了,新田什么时候不能看,孩子可是一天一个样子,现在三个小东西不定怎么想她呢,回去给他们个惊喜也好。
    林逸衣让春香收拾好东西,又吃了一杯茶,等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然后吩咐庄上的管理,一会去通知料山上跟着她来的掌柜们,继续想看,便带了春香离开。
    结果庄门该打开,本以为走了的元谨恂的马车还停在原来的位置,林逸衣立即拽了春香去了后门,结果后门还是一样!
    春香立即为难的看向夫人,皇上这是要……
    “阴魂不散。”林逸衣心里厌烦,可他偏偏两边派了堵着!
    春香突然有些害怕,皇上真的决定跟相爷撕破脸了,要不然怎么……“夫人……怎……怎么办?”
    林逸衣能有什么办法,前后都是他的人,她还能长了翅膀飞出去吗,刚才他说送她回去,看来是动了真话,如果她不如了他的意,恐怕即便到了明天还是这样的结果。
    “夫人……”春香紧紧地抓着夫人的衣袖,突然有些担心,担心这件事闹大了瞒不过夜相,夜相平日看着虽然温和,但吃起醋来也是最没有章法的:“夫人……”
    林逸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与元谨恂不一样的脾气,拍拍春香的手,直接道:“我们走!”
    “可……”
    林逸衣直接上了元谨恂的出,春香意料之中的被赶到后面,而她却被后面的马车禁止上车。
    元谨恂靠在车背上闭幕眼神,鼻翼间嗅到熟悉的味道时,眼睛也没有睁开,只是慢悠悠的道:“关太医汇报过了,既然没有大概,你回去后注意别碰了水。”
    林逸衣冷哼一声,丢人的又不是她,再这样闹下去,就别怪她说给夜衡政听当取乐的笑谈!
    元谨恂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她回话,慢慢的睁了眼,看向她,见她掀了车帘又不知道在看外面的什么。
    但相比刚才呼吸的范围没有她,现在无疑这不和谐的气氛都是不错的:“我跟你道歉。”
    道歉!道歉!真是从你嘴里的说的最没有诚意的话!纵然是心里再愧疚再温和的人也要怒了!
    何况林逸衣就不算好脾气的人:“你到底魔怔了是不是!你后宫哪个女人拉出来不能甩我十条街!回去我就告诉夜衡政我们见了!”
    元谨恂闻言心里顿时被扎进一个刺,就算闹的不愉快,也是两个人的事,是他展现在她面前的自己最无助的一面,这样狼狈的他,纵然再表现的没脸没皮,也不想第三个人知道。
    尤其是让他狼狈的输到最后的夜衡政!
    元谨恂眼里顿时阴霾弥漫。
    林逸衣不能怕了他,否则只会陷入更尴尬的境地:“你到底看上我哪了,我教教等你的女人还不行吗?一天不会学两天,两天不会三天,总有一天你会从其它女人身上看我比更耀眼的闪光点!
    别理想化我行吗!我不喜欢你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感动都很少……真的!”更多的时候她很反感元谨恂这样男人的,任你再优秀都没有用,不合胃口就是不合胃口。
    她又不是饥不择食的人,在吃饱穿暖的前提下,挑剔自己喜欢的口味是人的基本追求,就像求偶的本能是一样的,说不清对方哪里不和你的脾胃,但第一眼错了就是错了!
    对不起,元谨恂这类男人她就不喜欢!
    元谨恂当真是想笑了,再一次上赶着被人拒绝第二次!
    林逸衣只是实事求是:“你甚至不能欺骗你自己说‘她们对你是没有感情’,你根本不需要从我这里获取一丝温暖。
    她们跟了你时,为你生儿育女时,哪个知道你有今天的地位。哪位不是对你有真感情,就是新近的王云雪差了点,但罗红夕和韩碧、沈千梦她们总是真心待你,我实在想不出来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抓着我不放。
    就连我这点叛逆的性子,只要你耐下心来,立即就能养出第二个刁蛮、又不失知性还处处为你找想的女人,当然了,如果你天生喜欢这样别人虐,我也没有办法!”
    林逸衣看着元谨恂难看的脸色,很有自知之明的开口:“需要我滚出去吗!”
    ☆、144
    元谨恂闭上眼,呼出的气息越发沉重,圣人不怒四个字恐怕念一万遍,也难以压制胸腔内的怒火!
    林逸衣却觉得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面子,他却在变本加厉而已!那就撕破脸行事!总好过这样闹下去,到底要闹成什么样子!
    “林逸衣你别以为我不敢!”
    “那就等着你成为为妾的那一天再对我谄媚发情!”
    元谨恂再次闭上眼,一遍遍的念着安心咒,才不会一脚把她踢下去!
    不管做了多少遍预演的心情,最后还是两看生厌的散场。
    傍晚,夜衡政抱着老大回来拿东西,见正厅里的灯竟然亮着:“夫人回来了?”
    “回老爷,夫人是中午回来的。”
    夜衡政不觉加快了脚下的脚步,眉头皱着不悦:“怎么没人去报。”
    “咝——轻点。”
    “奴婢已经很轻了,这酒水哪有不疼的。”春香看着夫人悲伤错综交织擦伤,心里把皇上埋怨了个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夫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他以后找谁麻烦去:“夫人,您别动,再忍忍,快好了。”
    夜衡政掀开珠帘,绕过屏风,红紫色的锦缎上蜜色的图案成团成簇的点缀其中:“怎……”
    夜衡政猛然看到春香没挡住的地方,林逸衣背上那一片擦伤!夜衡政立即放下小谦,奔了过去:“怎么回事,可是发生了意外?看过大夫你没有!”
    林逸衣没打算瞒着他,这样的伤势想瞒也瞒不住:“看过了,大夫说只是擦伤没事的。”
    夜衡政看着她悲伤那一片出浓带血的伤痕,心里一阵一阵的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刚泛晴的天,再好走的山路也有冻冰的地方,就算化开了也还泥泞,你偏偏不听,我来,我来。”
    夜衡政接过春香手里的酒碗,推了她的棉球:“拿点冰来。”
    林逸衣闻言眼里闪过心虚的愧疚,但林逸衣也吃不准他是不是真会撕破脸:“是我不好,下次不敢了还不行吗?”
    “这是你敢不敢的事吗,万一——”
    夜自谦突然跑过来,心疼的扑向母亲:“娘,娘,疼,小谦吹吹。”
    林逸衣立即心尖软软的揉揉小谦的头发:“乖,娘没事的,早已经不疼了,谦儿在家里又没有听老奶奶的话,有没有帮着照顾弟弟妹妹。”
    夜自谦乖顺的靠在娘亲的手臂上,纯纯的小眼睛不敢看的红红的:“娘,不疼?”
    “娘真的不疼,宁奶娘!”
    “夫人。”
    “带少爷下去吃些酥饼,娘特意给你做的哦,甜甜的去吧。”
    夜自谦不想离开,他好几天没有见到娘了,而且娘一定很疼:“娘……”
    “乖。”林逸衣示意宁奶娘把他哄走。
    宁奶娘立即上前,三两句转移了孩子的注意力,赶紧把小主子抱了出去。
    夜衡政把冰水与烈酒混在一起,拿来林逸衣平日用的小喷壶,均匀的往她悲伤喷:“这样是不是不太疼了。”
    林逸衣脸色紧张的点点头:“是好多了。”
    “下次再不许出门乱走!生意做成什么样子也不算大!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几个孩子的娘,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孩子和我怎么办。”
    林逸衣愧疚的对他一笑:“知道了,这不是赶紧回来跟你道歉了吗?”
    夜衡政瞪她一眼:“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先通知我,不声不响的自己先回来了,你到是越来越本事了。”
    林逸衣想到送她回来的元谨恂,神色顿时有些不愉。
    夜衡政收了酒碗,拿过一旁的纱布给她包扎,察觉到她突然低落的情绪,问道:“怎么了?”
    林逸衣回过头趴在鸳鸯枕上:“没什么,就是想着这一病,新田的事让谁打理。”
    夜衡政轻轻的为她缠着绷带:“你快省了,都什么情况了还惦记着那点小事,松紧合适吗?”
    林逸衣点点头,突然回头一笑:“谢谢,相公最好了,最贤惠。”
    夜衡政剔他一眼:“就你嘴甜。”
    ……
    下了朝,元谨恂思虑再三,毅然扔了手里的朱笔,目光不服的传唤夜衡政。
    白公公无声的叹口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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