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一切都结束了。”
    宸妃轻描淡写的说道,梅妃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望着宸妃尖叫起来:“你说,你做了什么,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宸妃望着她,慢吞吞的说道:“不是我对他做了什么,而是他带兵闯进皇宫,企图谋夺皇上的宝座,后来被皇上一剑刺死了。”
    宸妃说完冷笑着望向梅妃。/
    梅妃整个人呆了,周身僵了,一动都动不了,最后所有的力气都化为一道有力的嘶喊:“不,我不相信。”
    她不相信自个的儿子会做这样事,她不相信儿子被皇上亲手杀死了。
    不,这不是真的,她那么期待,那么喜爱的儿子竟然被皇上杀掉了。
    “不,不是真的。”
    宸妃慢慢的起身往外走去:“若是你愿意自欺其人,那我也没有办法,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声罢了。”
    身后梅妃死死的盯着宸妃,她知道宸妃这个人是从来说假话的,所以她说的是真的。
    梅妃咬牙嘴里满是血腥味,她像一只野兽一般的低吼起来:“是你,赵芷,一定是你让我儿子走上这条不归路的。”
    宸妃忽地停在门口:“那你后悔了吗?后悔那样对我儿子了吗?”
    梅妃尖吼:“我后悔了,我后悔不该把儿子换到你的身边,赵芷,你杀了我的儿子,你和你的儿子也会不得好死的,我咀咒你们,我咀咒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她说完陡的拼足了力气,往一边的墙上撞去,碰的一声响,血迹溅满了整个墙壁,那里就像开了一朵鲜艳惊心触目的诡异花朵。
    ------题外话------
    一下子写死两个人,求表扬下……。
    ☆、第169章 母子永别
    尧景帝杀死了宣王后,尤不死心,还下旨宣王乃是罪身,不得葬入皇陵,只随便找个地方葬了,这还是尧景帝想到宸妃所以顾念的一点情份,要不然他都想下旨把这人扔到乱坟岗去了。
    宣王死后,尧景帝下旨清整朝堂,一时间满朝堂的动荡,这一次的动荡,完全不同于萧家之前的清洗,之前只是小面积的清洗,而这一次的清洗却是大面积的,朝堂上有一半的朝官都受到了影响,或贬或抓或斩,刑部是目前最忙碌的衙门,每天都进进出出的很多人,几乎每天都有朝官入狱,每天都有人被斩。
    别说开罗的京都,就是民间也受到了这些影响,整个开罗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
    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睿王容凛的病越来越不好,最后尧景帝下旨,让睿王回府静养。
    睿王容凛和容臻等人终于顺利的从宫中回了睿王府。
    而宫里,尧景帝也发现了自己不对劲的地方,因为他的身子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没什么精神,整个虚弱得好像个大病初愈的病人,说几句话便喘气,动一下便冒汗,这绝对不正常。
    所以尧景帝下旨,让御医院的全体的御医都来给他诊脉,帮他查究竟怎么了?他这是生了什么病,还是怎么了?
    御医合诊了三天三夜,最后确认皇上被人下了毒,而且还不是一种毒,是两种毒,一种是十香髓,另外一种却是星云散,这两种药前一种是慢性药物,让人不知不觉可以中毒的,后一种却是让人软筋软骨浑身没有力气的,两种药都有一个特点,不易让人发现,但是这两种药都是宫中的秘药,寻常人是拿不到的。
    首辅御医禀报给尧景帝的时候,尧景帝的脸色难看异常,周身的戾气,恨不得把身边所有人都杀了。
    他是皇帝,他是开罗的皇帝,没想到竟然有人胆敢动用这两种秘药来致他于死地,很显然的这是宫里的人动手脚的,是他身边的人才可以动的手脚。
    谁?是谁要杀他。
    尧景帝望着安太监,几乎是尖叫着下的命令:“去查,立刻去查是谁动了宫廷的秘药,给朕下了这两种毒。”
    “是,皇上。”
    安太监的脸色变了,没想到竟然有人胆敢在宫里给皇帝下这种药,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胆识啊。
    安太监人刚走到寝宫,便看到寝宫外面有人走了进来,一步一步,优雅至极,唇角是温和的笑意,好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胜利女王一般。
    安太监看着她,不由得不安,不过依旧恭敬的唤了一声:“见过定国公主。”
    定国公主君莫言长长的水袖轻轻拂过,理也不理安太监,她一路走进了尧景帝的寝宫,徐徐的跪下来,抬眸望着大床上虚弱无力,好像得了大病的尧景帝,不卑不亢的开口:“皇兄不要让人去查了,你身上的毒是我下的。”
    她在下这种毒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她出来坦承这件事,就是不想再牵连到别的人,尤其是若让老皇帝去查的话,查到宸妃的什么事怎么办,这么多年,宸妃的一举一动,在宫中不代表一点破绽都没有,所以她一听到他让御医合诊,便知道这事遮不住了,所以她主动过来揽了这事。
    不就是一死吗,一死又何防。
    君莫言幽幽轻笑,抬眸盯上大床上的尧景帝,唇角笑意更深,她死吗,她死一定要拉他一起死,因为只有这样的祸害死了,剩下的人才可以安全的活着,她的儿子女儿也可以安全的活着。
    大床上的尧景帝此时完全的疯狂了,他想来想去,怀疑来怀疑去,个个都怀疑到了,甚至于连宸妃都怀疑到了,可是他没想到给他下毒的竟然是自个的亲妹妹君莫言。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给朕下毒。”
    尧景帝撕心裂肺的吼叫了起来。
    君莫言哈哈大笑起来,盯着他:“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过得生不如死,这是拜谁所赐的,当年我生了儿子,我不敢让你们知道我生的儿子,因为若是知道我生了儿子,你一定会派人残忍的杀害我儿子的,所以我动了心计把他换到了秦王府,我的苦又有谁知道。”
    她想到那些痛苦的岁月,眼泪忍不住流下来,看自个的儿子叫别人母亲,这是怎样的一种心痛啊,可是她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做。
    “我身为公主,这是我的使命,我认了,大历被灭前,你派人接我回国,我很高兴,以为你终于有一点兄妹之情,我虽然痛恨你,但是却不打算做什么,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你接我回国,是因为不放心我那个躲在民间的儿子,你生怕我儿子谋逆造反,你接我回国,只是为了抓住我的儿子,杀了他,还有我的女儿,她那么小你竟然不放过。”
    君莫言说到最后,眼神荒凉的望着床上的尧景帝:“你是个人吗?你是禽畜不如的东西,你杀宣王的时候,骂他是禽兽不如的东西,其实我要告诉你,他和你一模一样,他确确实实是你的儿子,他身上有的东西,你都有,你就是这样一个令人恶心令人作呕的东西。”
    “所以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杀你,我生病进宫,就是为了给你下药,宫廷有秘药这事我是知道的,我怕一种药毒不死你,也怕一种药轻易被御医解了,所以我选择了两种慢性毒药,现在即便御医查出了这两种毒,可是却没有同时解两种毒的药,所以你等死吧。”
    说到最后,君莫言畅快的大笑起来,疯子似的大笑。
    大床上的尧景帝如小兽似的喘息着,挣扎着,他愤怒抓狂,恨不得一剑杀了君莫言,可是那样的死,他不甘心,太便宜她了,他要把她千万万剐,不,在千刀万剐之前,他要先让她把所有的刑法都受一遍。
    尧景帝心里如列火燃烧一般,无数个咆哮的声音在心中大喊,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挣扎着支撑起身子,一只手使命的拍着床沿,朝着君莫言大骂:“贱人,你个贱人,朕不会放过你的,朕不会让你轻松的死的。”
    尧景帝话刚落,还没有来得及唤人把君莫言带下去,寝宫外面,有人冲了进来,直奔君莫言的身前,上手便捶君莫言,尖叫连连。
    “君莫言,你怎么能这样对待皇上呢,皇上他是你的皇兄啊,你为什么要害皇上啊,皇上他很疼你的啊,你一回来他就赐封你为定国公主,又赐你华丽的府邸,你为什么这样对待他。”
    宸妃撕心裂肺的痛哭,痛苦极了。
    这一次她的痛苦是真的,当然她这痛苦并不是为了尧景帝,是为了定国公主君莫言,她知道莫言这一次再也无法全身而退了,而她站出来就是怕老皇帝查到她的头上,所以她提前一步站了出来,这样就可以保全住了她。
    宸妃想到这个,哭得更伤心了,心痛得快要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她们,她们究竟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落得这样的下场,而这个该死的罪魁祸首却不死。
    她不会让他好死的,绝不会,宸妃紧紧的握着手。
    本来她不打算过份的为难尧景帝,因为人死了就死了,何必让他难受呢,可是看到莫言所受的苦楚,她决定了,一定要让这该死的罪魅祸首死不瞑目,对,她要让他死不瞑目,临死的时候,她一定要告诉,睿王根本不是他的儿子,是她的儿子,而她的儿子是不会死,他会活得好好的,不但如此,他还会重回贤王府,所以她才是最大的赢家,贤王才是最大的赢家,即便他死了,可是他的精神,他的人不灭。
    宸妃想着哭得更伤心了。
    君莫言陡的用力一把推开了宸妃,指着宸妃尖叫:“你个水性扬花的东西,滚,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你该早早就死的,当初你就不该进宫,你就该自刎谢罪,你怎么能有脸活到现在呢,还享受着他的宠爱这么多年,你到九泉之下,你确定有脸见我九皇兄吗?”
    寝宫里,尧景帝听着君莫言的话,眼神赤红得像染了血一般,咬牙怒吼:“来人,把这贱人给拉下去给我打,重重的打,牢中所有的刑法都让她承受一遍。”
    君莫言陡的去咬嘴里的毒,她在嘴里藏了一颗毒药,只要咬破就可以顺利的死了。
    但是尧景帝一直盯着她,一看她有动静,便吼叫起来:“拦住她,别让她死了。”
    安太监一动,奔了过去,掐住君莫言的下颌,让她动弹不得,同时一伸手点了君莫言的穴道,她动也动不了。
    尧景帝望着君莫言,瞳眸如蛇瞳一般的阴狠残酷,他咬牙下命令:“把她带下去,每天大刑侍候,不准把她打死了,要一天天的折磨她。”
    听到他这样的话,宸妃只觉得一颗心被巨轮碾压过一般的痛,她无比痛心的哭着,泪眼模糊的看着君莫言被安太监给带了下去。
    她想回身和尧景帝拼命,可是她知道,若是现在她和尧景帝拼命,那么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都如泡影,而且莫言所做的全都牺牲了。
    尧景帝让人把君莫言带下去狠狠的折磨,就是这样还觉得不甘心,又唤了手下侍卫进来。
    “去定国公主府给朕把小郡主抓进宫里来。”
    “是,皇上。”
    侍卫闪身奔了出去,对于这一点宸妃倒是不担心,她知道莫言的女儿心菱早就被她藏起来了,她是不会有事的,要不然她也不可能进宫/。
    寝宫里,尧景帝下完了最后的命令,一口气接不下来,直接的昏倒在床上,他昏迷前听到床衅前宸妃尖叫声响起:“皇上,你怎么样了,皇上。”
    “御医呢,快,替皇上解毒,马上替皇上解毒。”
    这样的话,使得尧景帝在最后的一丝意识里,认识一件事,这所有人里面,只有宸妃才是真正的知心人,真正心疼他的人,真正可靠的人。
    所以自己绝不能亏待了他,而且自己中毒了,究竟能不能解毒还不知道,所以他要尽快立太子,把朝政上的事情先交到宸妃和朝中的重要大臣手里。
    尧景帝最后陷入了昏迷,待到他昏迷之后,宫里的御医立刻开始动手替尧景帝制解药,可是十香髓和星云散两种毒的毒性虽说大致有些像,可是这两种毒又在皇上的体内滋生出另外一种毒素来,这样一来,他体内便有三种毒,而三种毒还是汇合在一起的,这样的毒让他们出手完全的替皇帝解掉了,几乎不可能,他们能做的便是用药物克制着毒性的漫延,不让它们发展的那么快。
    当然这一点御医们是绝不敢告诉皇帝的,他们只敢说正在努力的制解药呢。
    不过尧景帝虽然中毒,接二连三的昏迷,可是人却不笨,岂会不知道御医是推搪词,他们根本没有制出解药,能做的就是拖延他的寿命罢了。
    一想到他莫名其妙的就要被人毒死了,尧景帝的心里燃烧着汹汹的火焰,每天都要命令安太监把定国公主君莫言给带上来给他看看。
    定国公主君莫言被大刑轮番的侍候,整个人完全不像一个人,周身上下完全没有好的地方,不过饶是这样,她也是咬牙紧闭着嘴,不交出宸妃来,也不说任何事情。
    她只是痛苦的承受着,而这期间,侍卫进了定国公主府后,发现小郡主早就不见了,定国公主府里,根本没有小郡主的下落,侍卫把这事禀报给尧景帝后,他又是一番雷霆震怒,命人严刑逼问定国公主小郡主的下落,可惜君莫言死死的不开口。
    这一段时间,最受折磨的除了定国公主外,就是宸妃,每次看到君莫言如血人似的被带上来,她的心脏就被人撕裂了一次,有一次她实在看不下去了,真想冲过去把她太监的手里给抢下来,可是君莫言却恶狠狠的叫起来:“贱人,我要去地下见我九皇兄了,你就是死也没有资格见我九皇兄。”
    她这是狠狠的提醒宸妃,不要意气用事,不要冲动行事。
    尧景帝听到君莫言的话,更是火冒三丈,立刻命令安太监:“把她带下去,打,这一次给我再用酷刑,就不信她的骨头有这么硬。”
    待到安太监把人带下去后,他伸手拉着宸妃的手,虚弱的开口:“芷儿,不要理会那个贱人,那贱人是个疯子。”
    “皇上,我不会的,只是皇上的身体,臣妾一想到这个就要担心死了。”
    尧景帝听到宸妃的话,更是周身的无力,他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力气一点点的消耗掉了,生命正慢慢的远离了他,他很害怕,可是却没有办法阻止。
    看来他不得不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了。
    尧景帝立刻唤来安太监,把朝中的重要大臣带进宫里来。
    丞相贺雷,张御吏,内阁大学士,文昌候爷,靖江候爷,骁骑将军夜瑾,还有六部尚书等人,都被皇上给宣进了宫。
    寝宫里挤满了人,尧景帝当着众臣的面下命令:“把十三殿下带过来。”
    十三殿下容离被常广常太监从宫中带过来,尧景帝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从即日起十三殿下为宸妃之子,赐封为太子。”
    此言一下,寝宫内众人一怔,不过最后似乎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了,所以飞快的跪下磕头:“臣等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九岁容离,面容俊秀,举手投足不卑不亢,周身上下气度从容,虽然只有九岁,可是已风华初现,他眼露睿光,幽幽一扫,抬手免了众臣的礼:“众位大人请起吧。”
    待到让众位大人起来,十三殿下又转身去望寝宫大床上的尧景帝,他轻轻的一撩袍摆优雅的跪下:“儿臣谢过父皇,谢父皇的圣恩。”
    尧景帝望着这个只有九岁的儿子,看着他进退得当的神态,还有那不卑不亢应对得当的姿势,忽地便笑了起来,看来这一回自己没有选错,十三殿下才是开罗真正的皇位人选,一切是这样的水到渠成,他才是命定的太子啊,而且看他小小的年纪,却极具慧根,将来成就定然不凡。
    尧景帝想着又下了一道圣旨:“即日起,朝中之事由丞相,内阁大学士,骁骑将军共同协助太子处理。”
    丞相贺雷,内阁大学士杜奂,骁骑将军夜瑾飞快的出列应声:“臣等遵旨。”
    寝宫里,众臣看皇上虚弱不堪的神容,不由得齐齐的叫出了声:“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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