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皇上更是下令,声称刘妃自己言行不当,只恐会影响了皇子将来的德行,所以,下令由宫中的华太妃,代为抚养。
    等到太后身体痊愈之后,养在太后身边,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看似不经意的变动,却像众人透露出了一个信息,刘家,似乎是开始受到了皇上的责难。
    宫里头原本是有些风言风语,说是皇上快活不成了,而现在皇上唯一的骨血,就是小皇子,可是没想到,现在皇上的气色越来越好,而且,出入后宫的次数,也日渐繁多,宫中除了赵妃之外,再度有两位小主,传出了喜讯。
    这对于整上皇室来说,自然是喜事一桩。
    消息传出宫中,也令梁城的臣民们,皆大欢喜。
    太后也因此而气色更好了些,原本就是受的硬伤,将养了几个月,身子已然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真正让太后不放心的,却是皇上。
    这晚,太后在宫人的搀扶下,到了承乾宫。
    肖云放还未曾歇下,正在看着奏折,一听说太后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好了,你快坐吧着。哀家听说,你中的毒,一直没有解了?”
    肖云放点点头,这宫内并无外人在,跟自己的亲生母亲,自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表哥给了我一瓶灵药,只怕朕连现在也撑不到了。”
    “别胡说!你表哥不是也精通医术吗?要不,再给他道旨意,让他回来一趟?”
    “不必了。表哥之前为朕诊过脉,前些日子,又让人送了瓶药来,朕服了之后,感觉好多了。”
    太后听他如此说,却仍然不肯放心,伸手抚上了他的脸,虽然气色好了些,可是人却瘦了不少。
    “在哀家面前,你不必硬撑着。哀家今晚过来,也就是要告诉你,一切以你的龙体为重。你还年轻,要知道,如今紫夜虽然是平定了一些民乱,可是这事后的差事,却比平乱更加复杂,也更难以处置。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倒下。”
    “是,母后。朕知道。”
    “哀家听说,你命静国公去负责西侧这一带的安抚事宜,东边儿,则交给了子睿?”
    “回母后,正是。如今,刘相的人,显然是不太可靠了,朕能倚重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了。好在穆流年不负朕望,将苍溟大军赶至了祁阳县,也算是朕没有白信了他。”
    “嗯,这一次,也是你表哥举荐有功。哀家听说,赵子奇也是个不错的,皇上若是有些事不方便去做,可以让他去试着历练一下。这会儿,你打压刘家,总也得抬举一下别人家才是。”
    “是,朕明白。另外,朕也打算重用方家,朕觉得方家的公子方桦,也是个不错的,堪当重任。”
    太后闻言一喜,自从上次皇上中毒之后,似乎是越发地知人善用了。这可是一个极好的开端。
    “皇上这些日子也辛苦了。有些事,该吩咐他们去为你分担的,就不能让他们歇着。你是主子,他们是你的臣子,理当为你分忧。”
    “是,母后。”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些歇着。不许再看这些了。哀家今日就霸道一次,看着你就寝了,哀家再走。”
    “是,让母后操心了。”
    穆流年在外征战的这几个月,浅夏自然是住在了辽城的穆府。
    她虽然也想跟着穆流年去,可是也知道,自己一介女子,出入军营,多有不便。而且,一旦被人借此生事,只怕会给穆流年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穆流年此次前去,从麒麟山抽调了十万兵马,又从辽城也抽调了十万兵马,再加上了先前林少康带去的五万,总共是二十五万兵马。
    就是这二十万人马,在到达了庆县之后,头一仗,就将对方给打得落花流水。
    事后,桑丘烈退居允州,穆流年带着这些人,与苍溟数次交锋,使得对方节节败退,最终,撤回了祁阳关。
    这个时候,穆流年得到了消息,原本千雪也在南境集结了几十万大军,不过,在看到了苍溟节节败退之后,千雪似乎是一直就再没有了动静。
    很明显,千雪只想着捡现成儿的,没想着去以身搏命。
    皇甫定涛旗下,接连损失了七八位大将,气得他恨不能将穆流年给抓过来,生吞活剥了。
    可惜了,他还真没有这样的本事。
    穆流年身边除了林少康之外,还跟着楚行等一干大将。
    何少白一开始并没有参与其中,直到苍溟大军被赶回了祁阳县之后,双方会合,对祁阳形成了包围之势。
    终于,何少白与穆流年,再度相遇了。
    夜色甚美,只是在穆流年看来,有那么一点点的哀伤在,坐在这样的夜空下,他想浅夏了。而且是很想很想的那一种。
    何少白与他并肩而坐,仰头将杯中酒饮尽,调侃了他一句,“想尊夫人了?”
    穆流年瞪他一眼,“你倒是不用想,反正你也没有心仪之人。”
    “女人就是麻烦。尤其是对于我们武将来说,还是一个人乐得轻松自在。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出征的时候,弟妹哭了吧?”
    看到他不说话,何少白更来劲了,“我说,你看了,是不是可心疼了?我可是听说,你的娇妻,可是美得不像凡人的。舍不得了吧?”
    “滚一边儿去!”穆流年直接就骂了他一句,“等你有了媳妇儿,看我怎么笑话你。”
    “呵呵,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哼!大话未免说的太早了些。何少白,我告诉你,这女人哪,也是奇怪了,明明就是体力不如你,头脑大多数时候也不如你,可是你就是看到她就走不动道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穆流年说着,有些郁闷地又喝了一口酒,似乎是只有这样,他能才减轻自己的一些相思之苦。
    “我怎么听说,你的那位娇妻,可是个极其聪明之人呢?穆流年,你说话的时候小心一些,免得将来哪一日传到了弟妹的耳中,到时候人,你可就惨了。”
    “没错,我的浅浅自然是极聪明的,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我穆流年何其有幸,能娶其为妻呀!”
    “行了!少在这里酸溜溜的。也不嫌寒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月亮,再有些好笑地数数星星。
    等到穆流年被人扶着回了自己的营帐之后,他悲催地发现,自己似乎是更想浅浅了。
    有些孩子气地将头蒙在了被子里,怎么办呢?他想他的浅浅,想的快要发疯了。
    可是大战在前,自然是不可能偷溜回去的。
    早知道自己会这样想她,当初就该答应了,带上她的。
    现在这样,似乎是有一种自己虐自己的冲动。
    不知道远方的浅浅有没有想自己呢?
    穆流年重新躺好,开始幻想着,这个时候,浅浅肯定也在妆台前睡不着,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自己写给她的家书吧?
    那种场面,自己想想就觉得很温馨,很甜蜜,也很感人的那种苦涩甜蜜。
    想着想着,酒劲儿上来,穆流年睡着了。
    不过,如果他收到了妖月给他的信,就会知道,他是大失所望了。
    自他走后,浅夏的确也很想他,可是却没有他想像的那样,晚上睡不着过。
    浅夏每天要自己带着孩子,自然是有些累,孩子已经会走路了,白天总是会不停地跑来跑去,浅夏又生怕孩子会摔着,自然是小心地跟在身后。
    到了晚上,累得几乎就是不能动了。
    好几次,浅夏在沐浴的时候,都快要睡着了。
    这样累的浅夏,怎么可能会想他想的晚上睡不着觉?
    妖月每每收到了主子的来信,让她将主母的一举一动如实汇报的时候,她就为自己主了掬了一把同情泪。
    主子是存了什么心思,妖月岂会不知?
    只不过,主母显然是没有主子的情商发达,套用主子的一句话,主母就是一个高智商,低情商的精明傻女人。
    辽城里有陆明浩镇守,穆恒被穆流年也带去了祁阳,就连穆焕然,这一次,也跟着去了。
    辽城和阳州,除了陆明浩之外,还有云若谷、云若奇两兄弟留了下来。
    宋天赫仍然是处理着军营的一些琐事,主要还是做着军营里头的文官儿。
    穆焕巧有了喜讯,好在穆焕容能在府中陪伴,倒也不会让她觉得太孤单了。
    宋天赫因为穆流年等人的离开,他身上的事务,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常常会忙到了半夜,索性,干脆就留在了军营,三五天再回去一趟。
    穆流年将青龙和玄武带在了身边,把白虎留下了。
    白虎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世子妃。
    所以,白虎这么长时间了,一直也不曾在军营里露面儿,倒是时不时地听到了陆明浩的咒骂声,似乎是在骂白虎没有良心,也不知道来看看他这个当兄弟的。
    不过,陆明浩也没闲着,三不五时地就找个由头,蹭进了穆府,也不知道他是冲着三七做的菜去的,还是冲着人家三七去的。
    辽城和阳州的一切,平静得,就像是没有风的湖面,让人舒心的同时,又总会生出几分的愁绪来。
    就像是浅夏,偶尔在闲下来的时候,也会想一想穆流年,陪着母亲一起,到佛堂里为他们那些人,祈福祝祷。
    穆流年将他们两兄弟留下来的理由很简单,就是让他们兄弟二人,替他看着浅夏。不许她跟桑丘子睿单独见面。
    虽然他不想承认自己的小心眼儿,可是他的实际做法,却是超级的小心眼儿。
    浅夏似乎也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什么也没说,却是在他离开辽城的这几个月里,一直是足不出户,就连有时候小云华闹的狠了,想要出去玩儿,也都被浅夏制止了。
    不仅如此,穆流年在他离开之前,还特意命人将云氏也接到了辽城的穆府里,与其相伴。这下子,浅夏就算是有心出去,只怕一想到了要面对母亲的絮叨,也会打消了这个心思的。
    桑丘子睿留守辽城,每日也是忙的焦头烂额,他也是有些奇怪,怎么之前看云若谷处理这些政务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忙呢?
    怎么到了自己的手上,到处都是事情,而且仔细看过了,还的确是都得交由他处置过目的。
    云若谷对此的解释是,之前他只是代理,所以,许多事情,他是没有决策权的。现在桑丘子睿是皇上诏告在下的辽城刺史了,那么,之前的这些事务,自然就都堆到了他的眼前,这一点,再正常不过了。
    桑丘子睿不语,细想之下,也能猜出几分,分明就是穆流年在故意给自己使绊子呢。
    这是担心自己太闲了,有时间去找浅夏说话吧?
    这个人,还真是小心眼儿的可以!
    不过,话说回来,穆流年自然是不相信仅凭此,就能拦得住他桑丘子睿的。
    事实上,桑丘子睿也不是没有试去去夜探穆府,不过,才到了院墙外头,他就感知到了,这里的暗卫,可是丝毫不亚于先前的长平王府。
    凭他一己之力,还真是进不去!
    直到这个时候,桑丘子睿才不得不是真的服了穆流年了。
    他不仅仅是在战场上是个好手儿,而且,在处理其它事情上,也一样是个好手!
    连一个自己与浅夏单独见面的机会也不肯给。
    这么久了,自己一直忙着,而浅夏也一直是足不出户,再加现在林夫人也被他给刻意接来了,自己想要见浅夏一面,还真是难如登天呢。
    桑丘子睿挑眉轻笑,他就不信,自己守在了辽城,还会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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