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紫夜的大将还有许多,可是肖云放敢用哪一个?”
    桑丘子睿不无嘲讽道,“淮安的许彦,他敢用吗?那可是长平王的大舅子。穆流年,他敢用吗?那是长平王府的世子爷。林少康,他敢用吗?你以为他能拉得下脸来,将林少康急召回京吗?而京城中,现在还有一个璃亲王世子也算是骁勇善战,可是这会儿,璃亲王病重,他哪有心思出征?”
    桑丘弘不免有些哑口无言了。
    他说的对,紫夜的大将何其多?可是为何到了现在,就只有那么几个了?
    驻守在边关的大将,自然是不能动的,这个时候,内乱已起,就是担心会有外敌入侵,趁火打劫。
    再有一些老将,不是肖云放不放心,不敢用,要么就是人家年老体衰。
    当然,朝上也有一些小将们跃跃欲试,可都是一些没有经历过大战的公子哥儿们,能靠得住吗?
    “何少白那里应该也差不多了吧?那么多人,去平定一些乱民,应该也是可以撤到奉河了。”
    “何少白还算是不错的,只不过,那些乱民平定之后,事后之事总要有人来做。”
    说到这里,桑丘子睿再度摇摇头,“可是肖云放派出去的都是些什么人?个个儿不过就是些酒囊饭袋,连自己的事儿都处置不清呢,还去解决百姓的麻烦,简直就是可笑。”
    桑丘弘也知道皇上派去的都是些什么人,可是没办法,人都已经派出去了,这会儿还能再追回来吗?
    “现在只盼着何少白能和你三叔尽快地会和,然后将吴城拿下。没有了吴城,那么,允州迟早能破。”
    桑丘子睿没有说话,他今日收到了消息,辽城和阳州一带已经是开始修筑城墙,他知道穆流年要干什么。
    辽城和阳州都是浮河镇的最后一道屏障。
    只要是了城和阳州出事,不出三日,浮河镇也必然失守。到时候,凤凰山就危险了。
    “父亲你也莫要着急。有些事,总是有因有果。至于肖云放那里,太后已经让人去查了,看看他最近是不是太过亲小人,远君子了。”
    扔下这么一句话,桑丘子睿就离开了。
    桑丘弘留在原地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猛地,一下子整个人就不好了,难不成,四皇子的人,早已将人伸进了皇宫?
    又或者说,宫里头,其实一直以来一直就没有肃干净了?
    此事查马虎不得。
    桑丘弘急忙换上了朝服,立刻就进宫求见太后了。
    梁城这里争的热闹,辽城和阳州的士兵们也没有嫌着,个个儿都是干劲儿十足,毕竟这是为了他们的家园而努力。
    当然,也有一处是人心惶惶,便是丁府了。
    那日早上管家让人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自己府上的人,手脚被捆了,连嘴巴都给堵上了。当即就让人扶了进来,再进去禀报老爷夫人了。
    老爷一听说是夫人派人给京城的刘相送信了,一下子,便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妇人!我不是说过,这个时候,什么也不要做吗?你竟然是敢自作主张,现在好了,人都被人给绑了,你说怎么办?”
    刘氏也是吓了一跳,她哪儿知道,这个穆流年的人竟然是这样厉害呢?
    “老爷,现在该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就一直这样,足不出户,等着他杀上门来?”
    “什么杀上门来?又在胡言乱语。本官是辽城的刺史,他敢杀进来吗?一旦他动兵,那么,他便是谋逆了,你懂吗?”
    “可,可是。”
    丁墨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因为不敢得罪刘相,这会儿定然是将这个无知妇人给毒打一顿了。
    “我问你,你信上都写了什么?”
    现在丁墨先最担心的就是那信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或者说,是不是写了穆流年的话多坏话,这样一来,他定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也,也没写什么。”刘氏开始磕磕绊绊道,“就,就只是说辽城危急,请他想办法救我们。”
    丁墨先一听,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一下子全都涌上了自己的头顶上。
    这个女人,当真是会添乱。
    如今人回来了,信却没了。
    这说明了什么?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
    这下子,丁墨先也是开始认真地思量着,他到底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穆流年了。
    供着?巴结着?
    反正总比与他对着来要好吧?
    “公子呢?”
    “回老公,公子自那日之后,便一直留在了府里,说是穆将军给了他一些书,让他好好苦读。”
    丁墨先有些好奇,“什么书?”
    “回老爷,小的不知。只是看着,似乎是一些兵法之类的。”
    丁墨先愣了一会儿,随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天不亡我呀!看来,这位穆流年定然是觉得我的文东也是个好孩子,所以才想着将他好好地培养一下了。”
    不得不说,这个丁墨先,也不知是不是吓傻了?
    人家只是扔给了他两本儿书,就这是刻意栽培你了?
    这也太好哄了吧?
    一个月后,辽城与阳州这边儿的城墙已经是完全修整完毕,而丁墨先也自那以后老实了许多,至少,再不敢有别的心思了。
    穆流年并没有因为他态度上的转变,就大意了。
    上次徐氏母子的事,就是一个教训。
    所以,潜伏在了丁府暗处的人,依然是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而就在穆流年与几位将军一起庆祝城墙终于是修缮齐备时,梁城,却传来了一个让人难以相信的消息。
    肖云放竟然是派了使者前往允州。
    使者的目的,自然是面见四皇子。
    而肖云放打的好算盘,只说是将允州就赐予他了。他仍然是享有了湘亲王的尊号,并且,允州完全由四皇子自己来管理,所有的税收,朝廷一分不要。只是有一个条件,就是他们的兵马,不能超过五万人。
    这样的消息,四皇子听到之后,直接就让人将那使者给推出去斩了。
    笑话!
    自己图的是紫夜的江山,岂是这小小的一座允州城?
    此时四皇子自然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如果说肖云放愿意与他共享江山,将紫夜一分二的话,那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穆流年听说了四皇子的反应,讽刺一笑,“肖云放最近是不是精虫上脑了?这样的想法他竟然也能有?拿四皇子当傻子耍呢?”
    先不说四皇子根本就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就算是答应了,允州也迟早是会被肖云放的人给攻破了。
    只要是四皇子的人放弃了吴城,再将兵丁给减了,他定然是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只怕四皇子早就想好了。
    而穆流年更在意的是,肖云放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告诉了全天下的人,这个一直被他称为假的四皇子,根本就是个真的!
    如此一来,他肖云放成了什么人?
    之前言之凿凿,说人家是假的,是谋逆,现在又要给人家一个湘亲王的封号,肖云放,怎么会越来越笨了?
    而浅夏听闻之后,则是想了许久,才说了一句,“这不像是肖云放的行事作风。事实上,这么久了,对待战事上,他似乎是越来越有些古怪了。”
    “你是说肖云放有可能是被人给控制了?”
    浅夏点点头,“极有可能。肖云放如今身居宫中,能在他跟前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一个太后了。而桑丘子睿就是才华再大,也不可能是会闯宫的。宫里头的事,并不是他能插得上手的。”
    穆流年不语,浅夏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肖云放就是再笨,也不可能会笨到了这种程度,难道说,宫里头当真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浅夏的眸光一闪,“穆焕贞如今如何了?可还受宠?”
    “嗯,听说已经是封到了妃位了。”
    浅夏的手猛地一紧,“坏了!我们错漏了一个穆焕贞,只怕,她背后,也是同样有人在指使。”
    思索再三,穆流年虽然是不愿意,但还是在浅夏的注视下,写了一封信,命人给桑丘子睿送去。
    其实,现在他们二人都想到了一处,万一穆焕贞真地利用了某些办法控制了肖云放,那事情一旦追究起来,只怕是要将他们穆家给逼到了绝境。到时候,一顶谋反的大帽子扣下来,你要么死,要么反!
    而这个,只怕也正是那幕后之人想看到的。
    与此同时,紫夜边关之外,约莫二十里处,几名打扮精练的年轻人,正围在了一位年轻贵公子的身边。
    “公子,您看,我们是不是这个时候直接带兵攻进去?”
    男子摇摇头,笑得有几分的邪气,“不急。现在,肖云放和那个愚蠢的四皇子,还没有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个时候,我们进去,只怕穆流年和一些老将们会注意到我们。我们要先想办法,将紫夜的水搅地更浑一些。”
    “是,公子。”
    年轻侍卫带着一种近膜拜的眼神看了这位贵公子一眼,再缓缓退下。谁能想到,紫夜的内乱,竟然是由这位贵公子一手挑起的?
    如果没有他们的暗中支持和帮扶,四皇子怎么可能会有机会与肖云放叫板?
    当然了,如果他们不内乱,他们的人想要攻进紫夜,岂非是太难了?
    “那依公子的意思是,我们再等等?”
    “不着急。从我们手底下挑出几名死士,然后潜入梁城,刺杀静国公和太后。”
    “是,公子。”
    浅夏不知道的是,穆流年在给了桑丘子睿一封信后,便秘密地派自己的手下去通知宫里头的暗桩,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穆焕贞给解决了,与此同时,将她身上或者是寝殿里可能有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全部想法子带出来。
    就算是一时带不出来,也绝对不能还在穆焕贞那里。
    穆流年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那个穆焕贞原本就不是穆家的种,如今让她做了几个月的妃子,也该知足了。
    当然,穆流年的本意是将穆焕贞给带出来,可是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难了。皇宫大内,他又不在京城,实在是有些难办。所以,只能是先将她就地解决了。
    辽城和阳州因为修起了绵延几十里的城墙,所以,两城内的百姓们,自然是放心了许多。在他们看来,他们的生命,又得到了一层保障。
    辽城与阳州的两处驻兵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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