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墨先果然是在当天晚上,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地下钱库,竟然是被人洗劫一空,整个儿人都是瘫软在了地上。
    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只觉得腿麻了,再不动,估计自己这辈子也就不用再动了,这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只觉得头晕脑胀,眼睛看东西,似乎是也不灵光了,连自己怎么上来的,都不知道了。
    终于,好不容易,他才稳住了心神,立马将自己的心腹叫了进来,先看看自己府上的护卫小厮有没有少。
    管家很快就给了回话儿,少了三个护院,一个是在三天前离开的,说是家中老母病重,走的匆忙。还有两上,是昨日离开的,说是出去买东西,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因为昨晚上不是他们当值,管家只以为他们是去喝花酒了,也就没有当回事儿。所以,直到现在才来禀报。
    丁墨先大怒,一巴掌拍得桌子是嗡嗡直响。
    等他完全地醒过神儿来,又叫管家火速地将其它人分别带进来问话。
    从他们的话里头,丁墨先隐约听出了不对劲,似乎是与那几个无赖有关,也就是什么所谓的辽城第一帮。
    等到丁墨先得知这辽城第一帮,早已是人去楼空,除了几个不起眼儿的小弟外,一个人也没有了,这才是真的懵了!
    丁墨先只觉得喉咙处发涩,随即胸口又有些憋闷,似乎是有着极为强势的血气在胸前翻涌着,怎么也停不下来。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胸口总算是好受了些,不过,眼前一黑,身子往后一仰,什么也不知道了。
    丁墨先这一病,就病了三四天。
    这日,穆流年派了青龙上门,说是王爷等着看他的回话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
    丁墨先勉强打发人走了,这才有些慌了,该不会那边也出问题了吧?
    管家有些忐忑地进来禀报,只说是衙门来人了,说是户曹大人一连几日都不曾去过衙门了,去家里找,也一直是没人应。
    丁墨先突然就觉得不妙,才刚刚养地差不多的身体,一下子再度重重地摔在了床上,又晕了过去。
    丁墨先这一病,最着急的,自然就是他的妻子刘氏了。
    忙前忙后的不说,自然也是找管家问过话,将丁墨先病重的原因,弄了个*不离十。
    刘氏是知道丁墨先自己还自己藏了银子的,毕竟这身为一方大吏,怎么可能会没有人进前孝敬?
    可是这两年,丁墨先给自己的家用,可是与以前一般无二。
    并没有因为他升任刺史了,给自己的家用就多了。
    当然,米行那边的,自然是不能算数的。那里头,原本就该着有她一份儿的,谁让借的是她的铺子来套成现银的?
    如此,刘氏便明白,定然是他自己藏的那些银钱,被人给盗了去。
    刘氏心中对于丁墨先的做法是有些鄙夷的,可是与此同时,这心里头又是有几分的难受的,毕竟,他们是夫妻。
    夫君的银子,自然也就是她的,如今丢了,不也就等于是自己的银子被人给偷了么?
    刘氏心里虽然是恼丁墨先,可是她更恼那偷了他们银子的人。
    总算是丁墨先再醒过来了,而别苑那边粮仓成空的消息,也传进了他的耳朵。
    “行了,老爷,不就是些银钱和粮食吗?没了就没了。您正值壮年呢,还怕以后赚不到银子?”
    其实刘氏想的也简单,既然是一方大吏,这银子的事儿还用愁吗?
    实在不成,随便地办个什么宴会之类的,这大把的银子,不就又回来了吗?
    她哪里知道,对于丁墨先来说,这回丢的,可等于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她更不知道的是,别苑那边的粮食丢了,可是比那些银子,更让他害怕!
    毕竟,那位户曹的手上,可是拿着他私吞官粮的许多证据呢。
    没有他的盖章,没有他的批示,那些粮食怎么能调得出来?
    银子没了,可以再赚!
    可若是自己头上的乌纱没了,怎么办?
    丁墨先此时都后悔死了,自己没事儿,好端端地,打那些官粮的主意做什么?既然是收上来的赋,就该着交给朝廷了事儿,说不定,还能因此而给自己弄一个嘉奖什么的。
    现在好了,粮食没了,人也跑了,万一再是刘相的死对头特意给他控的这么一个坑,那倒霉的,可就不仅仅只是他自己了!
    当然,这些话,他自然是没法儿跟夫人说的。
    事实上,他也不可能将这番话说与任何一个人听!
    他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已经足够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火速派人四处缉拿那名户曹,只要是他人还没有离开辽城,那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只是,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此时动手,已经晚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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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夫妻争吵!
    丁墨先的感觉没有出错,他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力量,也不曾找到那名户曹,不仅仅是他,连他的家人,自己也不曾找到。
    不过,没有让丁墨先失望的是,下人找到了曾在他家当过几天养马人的小厮。
    从他的口中,丁墨先知道,这个一直声称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户曹,暗地里,却是与那些地痞无赖,早就有了来往。
    这一次,丁墨先甚至是怀疑,他们合起伙来,给自己下了一个套!
    好巧不巧的是,那三名现在已经是不见踪影的护院,正是这位户曹举荐到他的府上的。
    如此一来,事情,似乎就已经是再清楚不过了。
    丁墨先气得咬牙切齿,却是终归无可奈何。
    找不到人,他还能怎么办?
    而他最最担心的就是,那个户曹会不会在走之前,将那些秘密的帐册再交到了穆流年的手上?
    不会,应该不会。
    丁墨先自我安慰着,如果是到了穆流年的手上,他就不可能迟迟未曾采取行动了,至少,他也该前来质问自己一番吧?
    丁墨先的自我安慰还没有什么太明显的效果,云若谷便上门了。
    “丁大人,这是穆将军让下官送来的,说是这东西是不是送错了地方?”
    丁墨先一愣,待看清楚了他手上的册子之后,恨不能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可惜了,这会儿,他竟然是分外地精神,还真是没有晕过去的征兆。
    “这,这是怎么回事?云大人,这?”丁墨先故作不知的样子,当真是让云若谷的心中发笑。
    “丁大人,这是今日早上,户曹派人送过来的。那人说户曹已经递交了辞呈,辞官不做了,可是走的时候忘记将这些东西上缴了,所以,直接就让人送到了云府。”
    丁墨先的脸色白地就跟鬼一样,嘴唇不停地哆嗦着,嚅嗫着,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这?这怎么会?云大人,这东西穆将军已经看过了?”
    云若谷在丁墨先万分期待的眼神下,摇摇头,“穆将军如此日理万机,哪里有闲心思看这个?穆将军只是扫了一眼之后,便让下官将东西给丁大人送来,毕竟,按理,这应当是交到您这里的。”
    “那,穆世子可曾说了什么?”
    丁墨先的声音已经在发抖,而且,抖的频率,还不小。
    “回丁大人,穆将军只是说,这东西当是送错了,所以,顺手就扔给了下官,而下官接过来之后,自然就先观摩了一番。”
    云若谷的表情平淡,语速轻缓,听不出喜怒,也听不出有任何的嘲讽之意。
    丁墨先完全就怔住了!
    穆流年不曾具体细看这几本帐册?
    可是云若谷却是看了的?
    那云若谷是谁呀?就是穆流年的大舅哥呀,他看了,岂不是也就等于是穆将军看了?
    丁墨先只觉得自己一口气儿倒不上来,两眼已经是开始翻白眼儿了。
    云若谷伸手在他的某个穴位上点了一下,“丁大人,您没事吧?”
    丁墨先并不知道云若谷在他身上做了手脚,只觉得自己刚刚明明就是眼前一花,意识也有些混乱了,怎么这才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又没事儿了?
    原本以为自己终于要晕了,至少,可以不必再面对这个云若谷了,可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是没有晕过去!
    这也太可气了!
    “我没事,多谢云大人了。”
    “丁大人客气。这些帐册,下官虽然是看了一些,不过,下官现在还不曾告知穆将军。毕竟在辽城,下官是一介文官,而非武将。”
    丁墨先的眼睛一亮,也不知是哪儿来的一种极其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就将他的身子给支撑了起来,身子,似乎是也不再软软的了。
    “不知云大人的意思是?”
    “回丁大人,其实,下官的意思很简单。这原本就是我辽城之事,自然是由我们辽城自己来解决。若是闹大了,只怕谁的脸上也不好看。毕竟,下官也是在您的手底下吃饭的。下官不求别的,只求安稳。”
    丁墨先眨眨眼,然后用一种极具探究的眼神看着云若谷,似乎是想要透过他的皮肤、血液、骨头,直接就看到了他的心里面去。
    “云大人,穆将军,可是您的亲妹夫。”
    丁墨先一时也摸不准云若谷的用意,只能是先小心地试探一下。
    万一这再是一个给自己下的套儿,那自己岂不是就亏大发了?
    “丁大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样吧,只要是丁大人能在穆将军发现这件事情之前,将粮仓中缺的那一部分补上,下官就当是从来不曾看到过这些帐册。不知丁大人以为如何?”
    云若谷说着,将桌上的帐册再往前推了推,唇角的一抹笑,倒是让人看了有几分的心惊。
    不过,对于此时的丁墨先而言,能将这些帐册追回,并且是毫发无损地送到了自己的面前,那真是给多少银子都不换的呀!
    自己提心吊胆了这么些日子,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自己会被那该死的户曹揭发,自己何至于此?
    丁墨先还没有给云若谷一个答复,就见他已转了身,“大人,事不宜迟,还请大人速速想法子解决才是。”
    丁墨先回过神来,看着那些帐册,突然就像是疯了一样,抓到了自己的眼前,快速地翻看着。
    待终于确定是真的,丁墨先直接就让人燃了一个火盆儿进来,将东西给烧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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