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桑丘烈等人遍寻无果之后,便上奏朝廷,他身为梁城左卫大营的统领,自然也不能离开的时间过长,否则,只怕会生变。
    皇上下旨将桑丘烈召回,同时,又派出了大批的人手,四处寻找肖云松。
    一连数日,肖云松看着自己衣衫完整且干净利落,再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食佳肴,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如果他说自己被人给掳走了,只怕是他自己都不信。
    在这里,除了自由,他什么也不缺。这里的主人,甚至还为他准备了貌美的丫环和侍妾,如果不是因为肖云松心里头还有更想要的,只怕真的就会迷醉在了此地。
    这里的一切都是奢华瑰丽,他所住的屋子,亦是被装潢的精致富丽。如果不是他亲身体现了一把,只怕他自己也不可能会相信,自己会在这里享受着自己的牢狱生活。
    而且还有美人美酒相伴。
    肖云松来到这里已有十来日,除了一开始的询问此处是何地,却无人应答外,他便打消了这个心思。
    这里的主人,既然是敢将他掳来,那么,自然也就不会让他知道这里的具体位置。显然,他们对于自己皇子的身分,还是很清楚的。
    一开始,肖云松也怀疑将他掳来此处的,会是肖云放,或者是桑丘子睿。可是住了几日之后,他便将这个心思彻底地打消了。
    如果真是他们,怎么可能会给自己这样好的待遇?
    只怕是要迫不及待地杀了自己,然后好取而代之吧?
    肖云松知道,自己暂时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来的,他也不急,被掳之前,他还是受了一些轻伤。这会儿,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养养伤。
    肖云松知道,这一次,自己将十万石粮食给弄丢了,那么,即便是他平安回京,只怕也少不了父皇那里的一顿斥责。如今这样反倒是对自己有利了。
    自己到底是被掳了,还是受伤被平民所救养伤了,全看他回京后怎么说了。
    当然,这个前提,是他得平安地返回梁城。
    与肖云松的院子,一墙之隔的地方,只见一位年轻的贵公子正优哉游哉地吃着茶,听着曲,赏着花。时不时地,从桌上抓起一块糕点,再捻碎了,投入下面的池塘之中。
    “公子,如今桑丘烈的人马已经有大半儿撤回了梁城。不过,暗中仍然是有不少人在寻找这位大皇子,您看?”
    “不必理会。若是他们果真能找到此处,那么,他们这些年的功夫,也等于是白做了。”
    男子的声音似乎是透着几分的魔魅,清朗中有丝邪气,不过却是太过浅淡,若是不注意听,根本就察觉不出来。
    不过,随着他的话落,数步外侍奉他的那几名仆从,个个儿脸色白了些,下意识地就将头更低了几分,身子,也向前倾了倾。
    “公子,那咱们的计划还是一切照旧么?”
    “自然!肖云松,只是第一个。紫夜皇,你欠了本公子的,也是时候该偿还了。这一次,本公子就先收些利息,让你也感受一把最宠爱的儿子,生死不明的刻骨之痛!”
    男子说完,冷笑一声,起身到了栏杆边上,一手扶了栏杆,一手仍然是悠闲地负于身后,轻风微起,将他的丝丝墨发拂起,宛若是在跳舞一般,充斥着一种魔力。
    肖云松为了打消对方的戒备,便天天与美人厮混,夜夜酩酊大醉,与美相伴。
    直到这日,肖云松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穴道,似乎是被冲开了,顿时欣喜若狂。
    他自来了这里之后,一醒过来,便发现了自己的内力被锁,穴道被制。不能使用一丝一毫的内力,否则,便会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噬骨之痛。
    不知道是不是他连日来的小心翼翼,所以,原本是每隔三天出现一次在他身上施展点穴功夫的人,却是给遗漏了。
    肖云松很明显地意识到,这是自己逃离这里的唯一一次机会。如果不成功,那么自己只怕就要折损在这里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还有一次机会,不是吗?
    肖云松趁着夜色,先解决掉了一个小侍之后,便换上了他的衣服,然后再低头快速地在院子里头穿梭着。幸好这个时辰还不是太晚,许多院子未曾上钥,而肖云松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何处,可是在这里住了这么些日子,大概也看了出来,膳房在什么位置。
    一般来说,有膳房的地方,都会有一个后门,专供那些送菜的,和处理这些泔水的人通行的。
    所以,一路上肖云松就按着自己的猜测,很快,就摸到了膳房。
    肖云松大喜过望,不过才走了两步,便被人喝斥道,“站住,你是什么人?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肖云松的身形顿时僵住,然后再抖了抖手,几乎就是捏着嗓子变了音色,“回大人,奴才是给那位公子来取些好酒的。那位主子最近嗜酒如命,您也是知道的。”
    来人正是这院子里的护卫,这会儿正赶上了他巡夜,自然是要叫住盘问几句。
    “搬酒去酒窖,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肖云松暗恼这些人多事,也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不说是饿了呢?这会儿看这样子,想要不回答,自然是不可能过关了。眼珠子一转,连忙低头哈腰道,“护卫大哥,您也是知道奴才们的不易的。这位爷要了酒,自然也要下酒菜了。奴才也只能是去膳房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应付一下。”
    “嗯。”那领头儿的护卫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才有些不耐烦道,“去吧去吧。记得早些回来,别再乱走。”
    “是,护卫大哥,小的这就去。一定速去速回。”
    在身后那几名护卫的眼神下,肖云松也只能是往膳房的方向走,一边走,心里头则是有些着急,这会儿是天色暗,所以他们没有看出自己不是这里的奴才,若是一会儿到了膳房,那里可是有灯烛的,定然是会被里头的厨娘给认出来的。
    好在就在他距离那膳房的门口不过一尺左右,伸手就要敲门之时,听到了身后有人将那几名侍卫叫走,听着话里的意思,是去吃酒了。
    肖云松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整个儿都湿透了,连忙往右侧一闪,摸着黑儿,就开始找那处小门儿了。
    而在他闪身过去之后,原先走了的几名护卫,又再度折了回来,看着他的背影,却是冷笑不已。
    “鱼已经快要出缸了,去回复公子一声,另外,咱们外头准备的人手,也该精神精神了。”
    “是,大哥。”
    肖云松一路摸着黑,磕磕绊绊,身为皇室血脉,何等受过这等罪?
    待出了这院子,才在险些摔倒之后,意识到,这里似乎是在山上。也就是说,他想要逃离这些人的控制,就要趁着夜色下山。而这夜间赶路,而且还是山路,可是极其危险的。
    豺狼虎豹什么的,自然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不熟悉路,万一一路上再不小心留下了什么痕迹,只会让他们更快地找到自己。
    不过,肖云松再回首看了一眼那处庄院之后,一咬牙,一跺脚,也只能拼了。
    他敢肯定,自己若是再度被这些人给抓了回去,享受到的,可绝对就不是这样的生活了。
    肖云松一路上跌跌撞撞,直到天色发白,才总算是看到了山下的官道,心中正暗自庆幸,自己总算是逃出生天的时候,不料脚下一滑,直接就从这里给滚了下去。
    好在这里也是快到山脚下了,除了手和脸上有些擦伤之外,也看不出有别的什么伤痕。不过就是衣服破了些,有些枝条将他的衣裳给挂断了,再就是他自己觉得浑身的骨头就像是散了架一样的疼。
    肖云松忍了痛,连忙爬起来,就继续往前走。他知道,天一亮,他失踪的消息,对方定然就会察觉到了。一旦追上来,自己只怕是要数不尽的苦头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好运气,才走了没多久,便遇到了一个赶马车的老汉,一边儿走还一边儿唱着小戏。
    肖云松赶忙上前作揖,求了这名老汉,这才搭上了一辆顺风车,离这里越来越远了。
    没有人注意到,一抹黑影闪过,将之前那树上挂出来的肖云松的布条,一条一条地摘了下来,甚至是连那地上的一些血迹,也用土给埋了埋。
    终于,肖云松自认安全了,也便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看着那名让他搭车的老汉,眸中却是闪过了一抹杀气。
    他是什么人?
    是堂堂的大皇子,是将来紫夜的皇!可是现在,他这一生中最为狼狈的一面,却是被这个老汉给撞见了,那么,他自然就不能再继续活在这个世上了。
    肖云松没有犹豫,直接就伸出了右手,锁喉功的架势,就袭向了那名老汉。
    眼看就要得手,却见那名老汉身形极其灵活地避了开去,然后笑嘻嘻地看着他道,“你这年轻人,好没道理。这一路上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安全?像你这样忘恩负义之人,果然是不应该再苟活于世了。”
    肖云松在看到了他的身手如此敏捷之后,便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了。
    一路走来,他并未发现这位老者会武,可是现在,很明显,他不仅会,而且身手还远在自己之上。
    老汉再度冷哼了一声,直接就使杀招对了上去。
    肖云松本就受了伤,再加上这身上的内力并未完全恢复,所以应对起来,自然是有几分的吃力。
    肖云松无奈,只能是边打边求饶,“前辈恕罪!刚才晚辈也只是以为您跟他们是一伙的,所以才会动了杀气。如今知错了,还请前辈消消气。”
    “呵呵,我该说你笨呢,还是该说你蠢呢?”
    听到了这一句,肖云松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不为别的,因为眼前老汉的声音与先前已是判若两人,这样年轻的声音,肖云松敢打赌,不会超过二十岁。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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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布局高手?
    清早,浅夏才刚刚起来,便听到了外面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小声地嘀咕着,微一蹙眉,三七看在眼中,挑了帘子出去,“什么人在交头接耳?”
    “姑娘恕罪,实在是奴婢们有些害怕,所以才会忍不住说了几句,不想竟惊扰了世子妃,奴婢们不敢了。”
    “行了,都下去吧。”三七一眼瞥到了青姑姑的身影,立马就冲那些下人摆了摆手,然后再迎了过去,“青姑姑,可问清楚了?”
    “问清楚了。世子爷和王爷现在都被宣进了宫,的确是找到大皇子了,不过,听说人已经没了。这会儿,估摸着正商量着该如何筹办大皇子的丧事呢。”
    三七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寝室,“那奴婢这先去禀明了世子妃。只是,这皇子早逝,世子妃应该是不用穿孝吧?”
    “应该不用。按制,大皇子未曾成婚,这世子妃又非皇亲,也是不必出席的。不过,世子爷是要去的。不过,这衣裳还是要准备一些素色的,另外,这金银首饰,能不戴就不戴了。免得再有人挑什么理出来。”
    “是,青姑姑。那奴婢先去给世子妃准备早膳。”
    青姑姑进了屋子,将大皇子遇害一事大概地说了一遍,浅夏则是微微愣了一下,虽然她也曾到过会出现这种可能性,可是现在猛地一听说人找着了,可是找到的居然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这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再怎么说,那也是皇室血脉,如今竟然是被发现死在了外头,而且还是被人一刀毙命,身上还狼狈不已,这怎么能不让人气闷?
    特别是皇上,估计这会儿,已经被气懵了吧?
    皇上虽然宠爱大皇子,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了某种特殊平衡之上的。而且现在没有了梅妃,大皇子又屡屡犯错,在皇上那儿的情分,早已淡了许多。
    不过,大皇子这一死,会不会让皇上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二皇子?
    “青姑姑,这尸体是在何处发现的?”
    “回世子妃,奴婢听说,是在城外的一处庄子里发现的,是皇上派出去的人手在暗中寻找时,在不远处看到了大皇子所穿的华锦的衣料,所以才顺着那些痕迹找了过去。”
    “一处庄子?”
    浅夏有些狐疑,而且还是就在城外,离着京城,离着皇宫已经这么近了,怎么还能被人给杀了?这位大皇子也是自小习武,绝不是什么酒囊饭袋,是什么样儿的人,如此厉害,竟然是一招致命?”
    青姑姑看了一眼世子妃,压低了声音,再往前走了一步,“回世子妃,那大皇子是在梅家人自己的庄子里发现的。如今,听闻梅家上下,都被皇上派人围困了起来。除了梅相现在还在宫中外,其它人,都是进不去,出不来。”
    梅家的庄院?这个答案就更让人有几分的意外了。
    梅家是大皇子的外祖家,梅相是他的亲舅舅,他自然是没有杀害大皇子的动机和必要。不仅仅不会杀他,反倒是应当处处护着他才对,可是现在?
    “世子也进了宫?就是因为这事儿?”
    “回世子妃,应当是吧。王爷也进宫了。听闻这会儿,宫里头上上下下的气氛,都是沉闷的很,二皇子率领一众皇子公主,正在宫里守着大皇子的棺木呢。”
    二皇子?哼!浅夏冷哼一声,如今大皇子没了,他应该就是最高兴的那一个吧?只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将这件事情算在他的头上?
    不过,就算是记在了他的头上也是没用。
    毕竟皇上只有两个皇子的年纪较长,至于后头的几位皇子,如今太过年幼,就算是皇上想要倚重他们,至少也得等上个七八年。
    如果皇上的身体状况,不容许他再等了呢?
    浅夏的心头一跳,一抹极为不妙的预感,就袭上了心头,这一切,到底是否与桑丘子睿有关呢?毕竟大皇子一死,最受益的人,就是二皇子了。
    而且现在底下的几位皇子年幼,皇上就算是拿到了是二皇子动手的证据,也不可能会将二皇子如何的。所以说,无论是不是二皇子动的手,短期来看,他都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危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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