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蔓君把大丫鬟端来的茶碗奉到丈夫的面前,朝他甜甜一笑,“不委屈。”
    纵有委屈,他也替她出了气,这会儿她也没有必要矫情造作地控诉一番。
    朱子期看着大度的妻子,伸手握着她的纤纤玉手,在孩子一事上,他不能催她,只能两人来承受如今无子所带来的麻烦,但他相信他的夜夜努力一定会有开花结果的时候,只是孩子来得晚些罢了。
    “娘那儿有我,你且放心即可。”他安着妻子的心,“这不知礼数的丫头早就该处决了。”
    叶蔓君微微一笑,“我知道。”
    这笑容份外的勾人,朱子期怔了怔,哪怕成亲已有一年多,早已知道她尝起来是个什么味道,但他仍会看呆了她的笑容,觉得自己的定力有瓦解的迹象,他不由得暗地时深吸一口气,不在人前失礼。
    自家表哥这表现让滕纱纱看呆了去,一再庆幸当年她没有走火入魔非要嫁给他,不然现在怕是活得暗无天日,哪有如今的舒心?
    朱子期随意地扫了眼滕纱纱,滕纱纱顿时觉得后背一凉,最后立即识趣地起身,“大伯,大嫂,我家下还有事,这就回去了。”
    说完不待叶蔓君说几句客套地留客话,她急匆匆地由侍女扶着转身离开,她可不想触表哥的楣头。
    朱子期对这表妹兼弟妹的表现十分的满意,转头看着妻子微恼的表情,低头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恼我?”
    一众的下人看到这情形,知道这是世子爷要清场的表现,忙不迭地退了出去,仅留俩个大丫鬟守在门口处。
    叶蔓君没好气地道,“你何必吓她?她有了身孕……”
    “怎么有身孕就吓不得?”朱子期挑眉道,“我这算是和蔼了,她还想怎的?聪明人就是要懂得识趣。”
    不想浪费时间在说废话上,他起身一把抱起妻子,然后就吻上她的脖颈处,“我们回房。”
    叶蔓君忙双手圈紧他的脖子,“现在还是大白天呢……”
    “我们要赶紧生孩子,大白天又如何?”
    叶蔓君无语了,不过一想到生孩子这个让她头痛的话题,她就又热情地配合丈夫的举动,希望着真能赶紧怀上个小娃娃来减轻压力,尤其是在惩处了那叫如意的所谓通房丫头。
    急匆匆离去的滕纱纱一出了世子妃的院子,这才轻轻地抚着胸口平息有点喘的气息,待身体无异样之后,她这才举步离去。
    结果走了一会儿就碰上前来寻她的朱子佼,“怎么过来了?”
    “你没事吧?”朱子佼关心地道,“我听闻大哥处罚了滕侧妃送的丫头。”
    “这么快就传开了?”滕纱纱睁大眼睛,显然出乎她的预料。
    朱子佼点点头,“这两日你不要再到王府来,滕侧妃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人不是大嫂下令打的,滕侧妃只怕也会记在大嫂的名头上,我们人小势微,不能掺和进这些争斗当中,你还有孩子,需得以孩子为重。”
    滕纱纱沉吟一会儿,就算她如何为叶蔓君打抱不平,那也是不能介入姑姑与叶蔓君之间的争斗,不然准成炮灰,想定后,她点了点头,“我们这就回去,我这两天以安胎为由避不出府。”
    朱子佼一向最满意的就是滕纱纱的会做人,如今是看她越看越满意,“如此甚好。”
    内室的二人*过后,叶蔓君有几分慵懒地躺在丈夫的胸膛上,小嘴仍在喘着粗气,显然还没有平息体内的情潮。
    朱子期爱怜地轻轻地撩起她披散在身后的长发,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记怜惜的轻吻,“你且把心情放宽,这万大事有我给担着。”
    一句话,将叶蔓君从旖旎情思中拉回现实,她滚落丈夫的胸膛,头枕在他的臂弯处,“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就能当成是不存在的,夫君,如今有多少人在看着我这肚子,也不晓是为啥我们到现在仍没有子女缘?”
    “都说急不来,你越是想要就越要不着。”朱子期皱眉道,“如果实在没有,还有子佼呢,从他那一房过继一个来承袭这爵位便是,我说过此生不会负你,便不会负你。”
    叶蔓君感动于他的承诺,双手捧着他的脸,献上红唇吻着他的薄唇,很快就被朱子期反客为主,重新压她到身下开始另一场的巫山*。
    翌日,不出叶蔓君所料,滕侧妃怒气冲冲地从别院赶回王府,并且毫不客气地闯进叶蔓君起居的暖阁。
    “你挑唆子期这样做是不是想要让我没面子?世子妃,我已经对你一再忍让,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想要看我们子期绝后你才开心?”她难掩脸上的愤怒之色,“如意是我送给子期当通房的,我就算不是汝阳王正妃,也不是你可以随意打脸的……”
    叶蔓君掩下眼里的不快,把水帘端上的茶水奉到她的面前,“婆母无须动怒,那叫如意的丫头没大没小,我让人教她规矩也是为了她好为了婆母好,至于她被打一事,那根本就是她咎由自取,故意撞上夫君,这哪有女儿家直扑男人怀里的?夫君一向是守礼之人,自然不能让她坏了名声,这才踢她一脚再打十板以儆效尤。”
    这番话说得滕侧妃根本找不出茬来,可她还是不甘心让这儿媳妇踩到头顶上,“就算如此,这也出手太重了,你就不会拦着一下子期,这下好了,如意起码要躺个十天半个月才能让伤势有所好转,这如何能侍候得了我儿?”
    叶蔓君眼里藏着怒火,不过她一向冷静稳重惯了,自然不会因为愤怒而冲动行事,“我如何拦?男人的事女人家一向少插手,这不是王府的老规矩?”
    这话又堵得滕侧妃口哑哑,顿时觉得这儿媳妇又更讨厌了一些,也不知道当年自己到底满意她哪一点,当初她对叶蔓君还是颇为喜欢的,或许是这一两年来,两人的摩擦不断把这好感一点一点地磨没了。
    说穿了就是她儿子不肯纳妾一事让她彻底地愤怒了。
    “你别给我把话说到一边去,我今儿个也把话放在这儿,如意不中用,自然其他的如意来完成我抱孙子的心愿。”滕侧妃强词夺理道,手拍了几下。
    两个年轻的姑娘掀帘子进来,高矮胖瘦都一样,叶蔓君仔细一看,居然还是一对长相美艳的双胞胎。对于双胞胎她并不陌生,自家就有生双胞胎的传统,早已是见惯不怪。
    “还不给世子妃行礼?”滕侧妃一抬下巴道。
    “是。”一对美艳双胞胎姐妹朝叶蔓君盈盈一拜。
    叶蔓君神情动作不变,似乎没将此二人看在眼里,淡淡道,“起来吧。”
    “这对双胞胎我让人将她们的生辰八字与子期合过,说是有利子嗣,你可否不许动歪脑筋再铲除她们,有些话你们婚前我就与你说过好几次,你偏要做耳偏风不听,莫要把这大好的家业拱手让给别人。”滕侧妃又是一次语重心长地道。
    “夫君不喜她们难道还要硬逼夫君不成?我自认没这本事。”叶蔓君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看得滕侧妃险些又要吐血,“你不挡着我孙儿降世,我就阿弥陀佛了,这俩双胞胎姐妹,一个叫子愿,一个叫子意,你着人好生安置她们吧。”
    叶蔓君朝珠帘吩咐了一声,珠帘这才掀帘子领着这对双生姐妹花前去安置。
    滕侧妃这才满意地离去回别院陪汝阳王朱翌。
    对于又来了一对姐妹花要与自己相争,正在养伤的如意气得握紧拳头。
    叶蔓君却是懒懒地躺在罗汉床上,眼眸微微合着,更是衬得她人比花娇,“去,让她们三人狗咬狗,然后互相拆台。”
    “是,世子妃,奴婢会办得漂漂亮亮的。”珠帘忙道。
    叶蔓君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准备午睡,昨儿终于有了水帘一行人的消息,丈夫去布署计划,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窝在后院昏昏欲睡。
    这两天,总觉得怎么也睡不够,她翻了个身睡得更为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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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更迟了,十一点左右有二更。
    ☆、第四百零五章擒贼
    没过几日便传来了好消息,叶蔓君看着手中丈夫写给她简短的信表示不日就归来。
    水帘一行人因遇上灾荒落草为寇的水贼打劫,双方动起手来,最后船只被毁,存活下来的一行人流落到荒岛去,前段日子方才造筏离开荒岛,重新与朝廷、汝阳王府取得联系。
    好在传圣旨的太监没有遇难,所以这一行人继续前往汝阳王府,毕竟这一行人当中有传圣旨的天使,朱子期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全,亲自前去迎接,暂时离开了汝阳王府。
    把信件折好放到矮桌的抽屉里面,她神情恹恹地歪躺在罗汉床上,王府最近多了三个所谓的通房,为了不卷进这是非里面,滕纱纱已不再过府陪她解闷,这思夫思家思乡的情感不由得加深。
    她不禁在想这个时候亲娘会做什么?大嫂林珑又要忙什么事情?小妹是不是镇日只顾着那诗社?总之就是杂七杂八地想念着娘家众人。
    “世子妃,那对双胞胎哭哭啼啼地过来请您主持公道。”珠帘掀帘子进来凑近她身边低声道,“奴婢瞅她们一身狼狈的样子估计是被那如意给教训了一顿,这如意的力气可大了,一点也不像寻常人家的奴婢……”
    叶蔓君本能地感到厌烦,滕侧妃不知打哪儿弄来的极品,难道她没想过把这几个人给她儿子是在侮辱朱子期吗?就算汝阳城的贵女不咋样,也总比这三人强得多。
    “不见,就说我还睡着没醒,让她们先回去。”
    “是,奴婢这就去打发她们走。”
    珠帘转身正要出去,叶蔓君突然似想到什么,忙又朝她招手,“你过来。”
    “世子妃还有什么要吩咐?”珠帘看到叶蔓君坐正身子,忙坐在脚踏上听候吩咐。
    “你刚刚说这个如意的劲很大?”叶蔓君歪着头似有所思地问道。
    “没错,她那天抓得仪帘的手都淤青了,后来奴婢等给仪帘擦了好几天的药膏方才能散去。”珠帘告着状,心里恨极这个叫如意的人。
    叶蔓君的眉头皱得更紧,这如意显然像是练家子,她记得当初如意进府时,好像说过她是山野村夫的女儿,似乎从这里去想如意的手劲大倒也合情合理,山里村夫的女儿一向得做粗活,哪有可能会娇滴滴的?
    自己似乎想多了,她摇了摇头,试图把脑海里面多余的心思给摇走,“没事了,你且去吧。”
    珠帘看了眼又歪躺进软枕的女主子,这几天女主子都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眼里有着担忧,“世子妃是不是身体抱恙?要不奴婢把府医给宣来诊诊脉?”
    叶蔓君摆摆手,“我没有事,不用如此兴师动众,省得又有人说我恃宠生骄,没事找事。”她只是没什么精神,却没有觉得哪儿不舒爽。
    这个会说闲话的人不就是滕侧妃?珠帘不满地想到,一个王爷的侧妃,就算是世子的生母,那也不能管到堂堂世子正妃的头上,只能说她家姑娘真是脾气太好了。转念一想,这也是自家姑娘对世子的爱,要不然哪会容忍这滕侧妃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事?
    看到女主子摆手,显然是不想多废话,她这才没有迟疑地起身走出了暖阁,三两下就把那对同样讨厌的双生姐妹花给打发走了。
    滕侧妃硬塞进王府的三个女人,其实在王府里面是寸步难行的,她们想要暗中给人好处收买人手为自己所用,可根本没人买她们的账。毕竟王府的人经过叶蔓君的整顿,把疑似别人眼线的可疑人物都清除了出去,能留下的大多都是没有问题的。
    他们都看得到朱子期这未来的汝阳王对于叶蔓君的宠爱,这三个女人哪儿有戏?为了几两银子就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他们还犯不着。
    心愿和心意俩人没能寻得叶蔓君的支持,两人一合计,还是得先把如意给整下去才是上策,世子妃不能生,要不然她们也没有机会进府,因而真正要提防的人只有如意。滕侧妃早已给她们通过气,谁先怀上孩子就能开脸当姨娘,谁先诞下男丁就能成为侧妃,这条件着实让她们眼红。
    如今世子朱子期不在府里,她们纵使长得千娇百媚也得有个采花人在才行,因而就只能把火力对准她们眼中所谓最大的敌人如意。
    如意的伤才刚刚愈合,就又天天被那对双胞胎找茬指桑骂槐,这心情更是郁卒得可以,之前实在气不过硬是揍了这俩人一回,结果却是伤口裂开,这会儿只能用自己并不太伶俐的牙齿来回应这些骂声。
    “你们够了吧?天天堵我这儿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滕侧妃的人,一致对外才是……”
    “哟,说得比唱得好听,谁不知道你去勾引世子爷不成才被打成这样的?”心愿冷笑道,“如意,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你凭什么指挥命令我们?”
    “就是,如意,我可警告你别想着与我们姐妹相争,下回就不是打你臀部这么简单,你听到没有?”心意更是骂得高声,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强悍。
    如意握紧拳头,总有一天要以牙还牙才行。
    “我看你拽什么拽?”心愿看不过如意的表情,上前当即甩了她一巴掌,看她还拿什么来教训自己,上回挨了她的打,结果她也没有讨得好,这不,又伤口裂开躺倒在床上?
    “你,可恶!”如意狠瞪着打她的心愿。
    心意跟姐姐心意相通,上前狠踢了如意腰部一脚,“看什么看?你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啊?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长相?世子能看得上你?要看也是我们姐妹这种千娇百媚的相貌。”
    双胞胎姐妹看到打了这如意,她根本就还不了手,遂胆子更壮,上前你一拳我一脚地发泄着。
    而王府的下人只是引颈张望着,私下里多了几分谈资,根本就没有人想要去劝架,由得这三人互相打斗,就这三人的品行如何能得到世子爷的看重?眼里越发鄙视。
    这三人每天上演的精彩骂战自然有人会一五一十地学舌给叶蔓君听,她每次听完,都只是嘴角微微一翘,并没有打算做和事佬,自然由得她们去争个头破血流。
    京城,襄阳侯府,林珑抱着叶耀辰在怀里哄着,彻夜未眠的她眼睛内都有了红血丝,这孩子昨儿生了一身小疹子,把她吓得连夜让府医过来就诊,用药水洗过后仍未见小疹子消褪,这心就越发的焦虑,好在双胞胎中的叶耀星并未生出此症状来,所以她立即将这俩孩子隔离开来。
    叶耀辰一夜都睡得不安宁,小身子老是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并且夜啼的次数有所增加,林珑一颗心都被他弄得七上八下的。
    “辰哥儿怎么样了?”叶钟氏一大早得了下人的禀报,惊得早膳都没有用,就赶紧过来看看这小孙子如何了?
    “婆母,就是长了一身小疹子,现在也没见消退。”林珑隐去自己声音里的哽咽,现在绝对不能慌张,把小儿子身上的衣物掀起来露出那身疹子给叶钟氏看。她自己是知道点医药知识的,但如今这得病的是自己的亲骨肉就难免心情起伏过大。
    叶钟氏看得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以前庭哥儿和辉哥儿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症状,对了,星哥儿呢?”
    “我让辛大娘看着他,不知道这疹子会不会传染,现在只能把他们分开。”林珑仍旧难展欢颜,这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比剜了她的心还要难受。
    叶钟氏道,“我这就去请太医过府来诊脉。”实在不放心,还是得找有实力的人来看病才能安心。
    林珑没有反对,找太医来诊诊脉也是好事,毕竟孩子才堪堪两个月大,什么都得小心地侍候着,就怕往后若是有病症遗留下来,这后果光是想想都惊出一身冷汗来。
    叶钟氏前脚刚出去,一宿没见到亲娘的叶耀庭和叶耀辉撒了脚丫子要进来,林珑忙喝止,“先不要进来,你们四弟得病了,今儿个娘得照顾他,待会儿让如雁和如眉送你们俩到曾祖父的院子去,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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