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他凉丝丝的目光注视下,想着今儿恶整过他的小老婆,也就不好再拒绝,坐在了他的身边儿。
    原以为还要与她来点儿喝酒划拳什么的段子,哪儿会料到,赵樽二话都不说,只是换了一张干净的巾帕给她,让她把手和嘴巴擦干净了,一拦腰便抱了她起来,大步往外走。
    夏初七激灵一下,看他,可却看不穿他眸底的情绪。
    “喂,做什么去?”
    “侍候爷沐浴。”赵樽淡淡道。
    “啊……?哦!可我还没吃饱呢?”夏初七心肝儿乱跳。
    “爷会让你吃饱。”
    他仍是淡淡的声音,平稳而无更多的表情。只是这声音里,平添了一丝不像往常的喑哑,烫得夏初七脸儿一烫。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住嘴。”她推着他想要挣扎,可他的手臂十分有力,将她喝了酒本就绵软的身子搂入了怀,像给麻绳儿捆着似的,哪里容得了她反抗?
    行!
    反正她答应了他的事,也不好反悔。
    再说有三年之约呢,他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这么想着,很快便出了暖阁,外头丫头婆子们候了一屋,见到他们家主子爷抱了人出来,都低垂头不敢吭声儿,也不看多看一眼。赵樽也不搭理他们,更不会在乎他们会有什么想法,只冷冷地吩咐郑二宝。
    “去给爷备浴。”
    “是,主子爷。”
    郑二宝得应着,便尖细着嗓子,鞍前马后地吩咐起来。
    “玉梅,前头拎着灯笼,仔细爷的脚下。玉竹,快头下雪呢,还不利索点快把主子爷的紫貂斗篷拿过来披上。还有你,快去把楚医官给爷备好的汤药……”
    一大帮子人为了一个爷,纷纷忙活开了。
    外头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可穿了一件紫貂斗篷的赵樽将夏初七抱在怀里,那斗篷便都裹了她的身子,她也不觉得冷,只是心乱如麻。一行人往汤泉浴房而去,那蜿蜒的灯火在雪地上,除了落下一个个的脚印,也让晋王府上上下下都清楚了,那个楚医官,真真儿是主子爷疼到骨子里的人儿,绝对不是谣传,千万不要招惹了她。
    ……
    穿花园,过拱门,左拐右拐,上了一处建造在水中的回廊,就在夏初七快要被转晕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停了下来。这湖泊之中的建筑便是“汤泉浴馆”,而那一处大理石凿成的石门后头,便是专供赵樽使用的汤泉浴房了。
    丫的,也太奢侈了!
    她感叹,“你洗个澡而已,干吗搞得这么复杂?”
    低头看了她一眼,赵樽不答。郑二宝鞠着身子,甩下拂子,上前用力一推,在一阵“咔咔”的声音里,大理石雕成的石门便打开了,那情形瞧得夏初七很是有趣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哟,这是机关?”
    她当然不知道那石门乃是京师名匠所凿,甚是精妙无比。赵樽也不解答,只赏给了她一个“白痴”的眼神儿,依旧只是冷冷的吩咐。
    “沐浴之物备齐了,你等便候在外头。”
    “是!爷。”
    又是一阵齐刷刷的应答声。
    入得汤泉浴房,夏初七脑子懵了一瞬,真真儿佩服起古人的智慧来。
    她真心没有想到晋王府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所在。引了活水温泉入府,以做沐浴之用,又按风水学上“流入不流出才敛福”的方式,在室内做好了入水过滤净化和污水流出的处理,通风透气,还可以保障其私隐,太牛了。
    可这与她先头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原本以为来一个大木桶,他在里头洗啊洗,她在外头欣赏啊欣赏,流流口水,等他洗完了,大不了与他擦干了身子,再做一个舒服的泰式按摩,哪里会知道是这样的地方……把人都屏退了,孤男寡女,很容易出事的好不好?
    “阿七,替爷更衣!”
    赵樽自在的伸开双臂,袍袖微垂,等着她侍浴。
    “咳咳!”脱下他外头的斗篷,夏初七像是不胜酒力的样子,一下子便软在了一张雕了瑞兽的石椅上,“嘶”了一声儿,使劲儿揉着太阳穴,“爷,您先去泡着可好,容我……容我醒醒酒,头好痛,喝大了。”
    “好。”
    一个淡淡的字入耳,却是把夏初七弄诧异了。
    他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会不会有诈呀?
    可人家还真是说了就做,就在她诡异的注目礼里,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去头冠,解玉带,脱外袍,接着将一层一层繁复杂衣裳褪去,就在她心脏一阵怦怦乱跳,生怕他会脱得个光光的引来尴尬而脸红的时候,他却只着一条大红色的亵丶裤,没有看她,径直往隔了一道照壁的浴池走。
    噗——!
    又是红的。
    看着那红裤衩,她忍不住笑了。
    “喂,你本命年啊?”
    “……”
    里头没有人回答她。
    雕花照壁仍是大理石的,很宽长,完全挡住了里头的浴池。
    叹口气,夏初七狂跳的心脏才缓了下来。
    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她不敢听见照壁里面儿的水声,不敢去想像里头衣裳褪尽的男子有着怎样倾国倾城的容颜,只是喉咙口干渴着,拿一张醉眼观察着这汤泉浴房里的环境来。石榴花色的纱帐层层叠叠,一应案几桌椅皆由大理石打造,不会因里面长年的热气熏蒸而受潮,甚至还有因气候温暖而盛开的花草,简直像极了一个梦幻的世外桃源。
    真是个好地方!
    要是她也能在里头泡上一泡就好了。
    斜倚在石椅上,她支着腮帮,想想那滋味儿不由得舒服一叹。
    “阿七——”
    照壁里头淡淡的声音,像一只恶魔之手,瞬间便扼住了她的喉咙口,让她以为可以舒坦的心碎了一地。
    “什么事儿啊?”
    “进来侍候爷。”
    “侍候啥?你不都洗上了吗?”
    她问得有些窘迫,他轻唔了一声,两个字便让她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搓背。”
    啊!她囧了一下。
    好在只是搓背,不是让她去和他“啪啪啪”。
    夏初七松了口气,可绕着照壁走过去的时候,想着即将见到的画面,耳朵尖儿上还是有些烫。
    她是一个医生,赤条条的男的也不是没见过。
    要说那玩意儿,上辈子解剖课和岛国片里更不知见了多少。
    可那感觉就是不同……
    因为那人是赵樽。她的脑子不由自主开始了脑补,宽的肩,窄的腰,翘又紧实的臀,挂着水珠的惑人肌理,常年打战和习武练就的肱二头肌,六块腹肌和要命的人鱼线,还有那……直到她的人已经站在了热气腾腾的汤泉池边儿,脑子还有些空茫。
    “脑袋被门夹了?愣什么?”
    赵樽学了一句她骂人的话,一下子把她拎回了现实中。
    干咳了一下,她撸了一把烧得滚烫的脸,走了过去。
    事实上,汤泉浴池里热气太浓,除了肱二头肌和几块胸大肌,她连幻想中的六块腹肌和人鱼线都看不见,更不要说他的童子鸡了。翘一下唇角,她扯出个笑来,又是遗憾,又是松口气,心情矛盾了一下下,便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皮笑肉不笑地眯了一双醉眼,看向赵樽的冷川脸。
    “爷,这药浴泡了感受如何?”
    “无感。”他反问。
    丫也太打击人了。
    夏初七哼了一声,拿了绒巾替他搓起背来。
    “老子可是熬了一个下午,那郑二宝也真傻,那么些汤药放入池水里,被水一稀释,浓度自然变低了,效果也就得打折扣……”
    稀释,浓度这样的词儿,她信手拈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更不对劲儿的,赵樽轻唔了一声,闭上眼睛,懒洋洋地坐在汤泉池边特制的青玉石台阶上,享受着她的侍候,愣是没有觉得稀奇。
    怪了!
    夏初七低头瞄着他。
    热气袅袅,男体刚健,这样的相处场景与夏初七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见他一直闭着眼睛,她脸烧了烧,胆儿便大了起来,替他搓背的同时,不停往水里瞧,可该死的,那汤泉在热气里,除了上半身愣是什么都瞧不见。
    “想看?”
    不轻不重地沉沉询问声,呛得夏初七咳嗽了起来。
    丫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她在看?
    “去,有什么可看的?又不稀罕。”
    她嘴硬的嗤了一声,不耐烦地加大手劲搓了几下,突然“哎呀”一声儿,手腕一紧,便被那人给拖入了水里,身子一入他怀,一种带着中药的香味儿,混合着他身上的淡淡沐浴幽香便闯入了鼻尖,掌心的触感是那人火一样的温热肌理,心神儿不由一荡,血液便从掌心往身上蔓延,整个人傻呆住了。
    “不是想要看爷?”
    “你还要不要脸,谁想看你了?”夏初七脸烫如火。
    “嘴犟。”
    低沉喑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着,不待她反驳,那扼住她身子的一只手臂便是一紧。而另一只手抬起来,将她头上的帽子丢开,又抽掉了她束发的发簪,一头青丝便水一样散了下来,原本的男儿窘迫,就变成了女儿的娇羞。
    “你干吗?”夏初七推他一下,觉得心已经到了嗓子眼。
    “你。”还是一个字,不等她脸红的反骂,他头便低了下来,先是吻了下她的脸,又啄了一下她发红的鼻尖,那唇才慢慢覆盖到了她的,像她小时候吃果冻那样,缓缓浅浅的研磨了一圈儿,才慢慢撬开她不停打颤的两片儿,入得那甜软的嘴里,紧搅几下,两个人的呼吸便都浓重起来,那两条舌如同两尾游动滑膩的小鱼,紧贴着,吞咽着,纠缠着,像是不安,又像是需索……
    “喂……三……三年!”
    她抖抖索索的冒出几个字,那按在她后背的掌心又是一紧,那人搂住她翻转过身,重重地将她按在池边一块斜的似的光洁玉石上,就着火一样的呼吸辗转地深吻,将彼此摁压得紧紧贴合,再无一丝缝隙。
    “唔……赵……赵樽……”
    夏初七还是有些理智的。
    虽然她醉了酒,可她本身受过的训练,让她很难醉成那种什么事儿都不知道的死人,头脑永远能保留一分清醒,这个原本是她常常引以为傲的地方。可当下,在赵樽蛮横不讲理地紧密纠缠之下,她除了被动的感知他的存在,竟是什么也做不了。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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