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人板板的,都不给她吃的,当然会一次次发饿?
    狠狠白他一眼,夏初七缩了缩脚,原想活动一下僵硬的双手,可那绳子却像入了肉似的,勒得她吃痛无比,不由得重重叹气。
    “我说大都督,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配合你啊?就算我是犯人,也该有点人权吧?你凭什么……”
    “人权?”
    他打断她的话,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那刀柄,发出“铿”的一声儿脆响,才慢悠悠道,“就像晋王殿下那样?”
    “关他什么事?”
    低笑一声,东方青玄望着她斜眼的眼角,慢慢的,从她的脸上扫向她的肚子。
    “一路上,你出了十次恭,不就期待他来救你?”
    夏初七鄙夷地冷讽:“人有三急,不懂啊?”
    东方青玄也不反驳,只慢悠悠的转动着绣春刀锋利的刀身,在她脸颊边儿上一下又一下的比划着,“你说本座如果把你这张小脸儿画花了,他还能认得出来吗?”
    恶寒了下,夏初七梗着脖子,“别啊,那样多不好?很容易影响您食欲的。”
    “也是。”
    东方青玄说笑着,带着寒光的刀子,从她的左边脸,比划到右边脸,那刀身刮过皮肤时,凉丝丝的感觉,窜到了心坎儿里,让她身上全是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那不如,雕上几朵花儿?就美了!你喜欢什么花?”
    吁,王八蛋。刀锋的光芒映入眼睛,晃得她不得不浅眯了眼,觉得这厮真是一个大变态,气得她一口气咽不下。
    “杀人可以更利索点。可玩人,就太没格调了。”
    “怕了?”
    “……”她不怕死,但怕被折磨死。
    东方青玄轻笑着,细声安慰她:“不要怕,本座舍不得杀你。你身上的价值……足够你留下小命。可其他的地方……就得看本座的心情了。”
    看着他的刀,从脸划到身上,夏初七咽了一口唾沫,只剩一对大眼珠子还灵动着,“我说,大都督,咱能放下刀说话吗?很容易擦刀走火的——啊!”
    她突地尖叫,只见那刀身‘唰’的一下从她的脸颊滑过。
    “靠,不要毁容,已经够丑了。”
    东方青玄笑了,“试试刀法,慌什么?”
    残留在脸上的凉意,让夏初七满身冷汗。
    可再一想,要是他手稍稍偏一点,她的脑袋都没了,还要什么脸?
    自嘲的一笑,她吐出一口浊气,索性坐直了望着他。
    “我很好奇,你究竟把我当成了谁?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东方青玄收刀入鞘,姿态慵懒地斜斜靠在软垫上。
    “听好了,本座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可瞧见你那么好奇……”拖长了声音,他灿然一笑,“却又不太好奇了。你想知道?慢慢猜吧,到京师的路还很长,你若猜中了,本座便不对你用刑。你若猜不中,便刑到你想起来为止,如何?”
    心里骂着这个挨千刀的妖货,夏初七脑袋一歪,闭上眼靠在马车上。
    “不玩儿,没兴趣。”
    ‘吱当’一声,马车辘轳突然碰了一下石头,外头有人禀报。
    “大都督,前头再有五里路,便是崇宁县了。”
    东方青玄一脸淡定的“嗯”了一声,突然又看向了紧闭双目的夏初七,“小兔嵬儿,不如咱们来猜猜,晋王爷他会不会来救你?”
    ……
    官道上,一辆黑漆的马车在缓缓前行。
    崇宁县是从清岗县通往锦城府的要道之一,建筑格局与其他县府并无多大的区别。此时暮色已暗,下了两天的暴雨也早已停了下来,远远的只见出城的门口,配刀披甲的官兵在设卡检查。在非战时期,一般情况下城门岗哨不会拦路,很明显今儿与往日不同。
    “大都督,崇宁有关卡。”
    东方青玄手指动了动,“拿本座令牌。”
    他们一行人从清岗出发都一直着便装,车驾也便未悬挂锦衣卫旗幡。那名校尉一得令,便先下马快步跑上去,偷偷靠近门口的一名百夫长,悄声儿说,“锦衣卫大都督车驾,赶紧放行。”
    锦衣卫指挥使的令牌,还是非常有威慑力的,几乎没有停顿,设卡的官兵便让开道儿来,纷纷低头行下属礼。黑漆马车正要缓缓启动,突听城里又传来一道鸭公嗓子一般的呐喊。
    “慢——晋王殿下驾到!”
    马蹄的“得得”声里,一队着装齐整的金卫军飞驰而来,与城门口那些设卡兵士不同,这行人一靠近城门,便能感觉到浓浓的杀气,那是一种血与火的战场才能历炼出来的慑人力量。
    赵樽静静的端坐于战马之上。
    几乎霎时,从守卫士兵到锦衣卫将士,再到两旁通关的百姓,都纷纷跪了一地,高声恭请晋王殿下金安,齐声高喊千岁。
    “起吧!”
    众人惊魂未定间,赵樽马鞭一指,“车内何人?”
    那名便装的锦衣校尉赶紧了迎上去,单膝跪地。
    “回禀殿下,是,是东方大都督听闻宁王殿下在锦城府坠马受伤,正准备前去探望……请殿下先行,我等马上让道儿。”
    赵樽缓步放马过来,冷眼望向那辆密封严实的黑漆马车。
    “东方大人,出来说话。”
    “大都督身子不适,怕把病气过给殿下,不便出迎,请殿下见谅。”
    冷眼一扫,赵樽不冷不热的道,“你是什么人?敢与本王狡辩?”
    那校尉跪在地上,头皮一阵发麻,额头上满是冷汗。
    “回禀殿下,卑职乃是锦衣卫……”
    “滚!”
    不等他说完,一道“嘶”声儿里,大鸟立起前蹄,一个窝心脚便踹了过去,那校尉不防马会突然踢人,整个儿如同脱线的风筝一般被踹离了足有三尺远,才“嘭”的一声重重坠地,连一个闷哼都没有敢哼出来,嘴角便溢出了鲜血。
    “殿下又何必动怒?”
    黑漆马车的帘子撩开一角,露出一张妖气十足的俊脸。
    “青玄实在抱恙在身,不敢给殿下请安,还请殿下恕罪。”
    赵樽冷睃着他略显倦态的面色,淡淡抿下唇,略略沉默了片刻。而在场将士和老百姓眼看着突然暴发的血腥一幕,也都选择了默不作声。
    “东方大人,可有见到本王府上的仆役楚七?”
    “不曾。”东方青玄浅笑,“一个仆役而已,殿下为何大动干戈?”
    “那是本王的家事。”
    赵樽冷沉着脸,勒了勒马缰绳,漫不经心走过去。那个悲剧得被踹飞吐血的校尉正准备爬起来,一只带着酷烈杀气的马蹄子却再一次重重地踩在了他的心窝子上,踩得他‘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才听得上头冷飕飕的一个字。
    “搜。”
    ……
    ☆、第045章 同处一晚——!(求首订)
    “搜!”
    得了赵樽的命令,一个个披甲持刀眸子嗜血的金卫军便冲了过来。似是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那潮鸣电掣一般的气势夹着马蹄声,令人无端端生出几分恐惧来。而紧紧护在东方青玄车驾边儿上的便装锦衣卫,也摸向了腰间的配刀,摆开了备战的架势。
    形势一触即发。
    “不得对殿下无礼!”
    锦衣卫腰刀尚未出鞘,马车上的东方青玄便出声阻止。
    温柔的轻斥了自家下属,他一双狭长妖气的眼神一转,便又笑着望向了赵樽冷冷的面孔。
    “殿下,青玄再不才,也是左军都督,朝廷一品大员,承蒙圣上看重授太子太保,掌锦衣卫事务,专理圣上钦定的案件,又因时常在外行走,圣上恐青玄办案不便,特地御赐一把绣春刀,特嘱咐青玄,一切刑务只需专呈于圣上。今日青玄实在不解,殿下这是凭哪一条祖制要搜青玄的车驾?”
    一系话,他说得极慢,极缓,极温柔,却又掷地有声。
    他话都这么说了,如果赵樽要凭着他的王爷之尊,执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搜查他,那便不仅仅只是得罪了他东方青玄,而是存了心找京师那个老皇帝的茬儿了。
    一招儿“将”军,手法很高,也很呛人。
    这样儿的罪责,谁敢担当得起?
    可了解赵樽的人……却又生生的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赵樽端立于马上,并不见他有任何张狂的动作,可一举一动却全都是来自天家皇族才有的逼人贵气。他从容地将手上马鞭递与郑二宝,一手拉着马缰绳,一手轻按在腰间配剑之上,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在刺耳的抽剑声里,那一柄带着幽幽寒光的宝剑,哔的抽出——
    剑光一闪,便直指东方青玄。
    “我大晏朝有严令,各级官员服饰,不得僭越。东方大人便衣出行,未着锦衣卫官服,本王虽认得你是东方青玄,可本王的剑它却不识你是锦衣卫的指挥使。”
    这不是蛮不讲理么?
    东方青玄笑容僵硬了一下,似是被他呛得一阵咳嗽。
    “殿下,锦衣卫如何行事,自有青玄独断定夺,如办的差事儿有错漏,也自当回京向圣上请罪。而殿下您行军在外,管理军中繁重事务最是紧要不过了,何苦又来管青玄这里的闲事?”
    “哦?”
    赵樽一身亲王蟒衣外罩玄黑披风,慢慢悠悠的端坐于马上。
    “两年不见,你还真是长进了。”
    说罢,猛一回头,声色俱厉,如冷风拂面。
    “还在等什么?搜!”
    “是,殿下——”
    沉喝声里,金卫军将士再无顾虑,直朝马车方向扑了上去。
    要知道,锦衣卫从拱卫司改置之后,在朝廷里的势力发展十分迅速,由于有老皇帝撑腰,这几年来东方青玄张扬跋扈,四处罗织罪状,屡兴大狱,与朝中各级官吏乃至京军三大营都早已生出嫌隙,这些将士们虽说常年在外征战,也对这些鹰犬的事迹有所耳闻,早已恨之入骨,好不容易有了这等机会,自然无不拼尽全力。
    乒里乓当——
    两伙人都不是普通人物。
    刀剑相斗,打得理直气壮,喊杀声带着骂娘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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