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年,有着中娱集团做靠山的ns规模已经在悄悄扩大,越来越多的音乐人慕名而来。录音棚那边,浩哥在给几个新人检测,有三个年轻小伙,还有两个俏生生的女孩子,看起来都只有二十出头,如花的年纪。
    唐眠进去的时候,几个新人纷纷抬眼望来,眼睛明亮澄澈。
    浩哥说:“是我们公司的经纪人唐眠,江意就是她带出来的。”
    新人们眼睛亮了亮,陆续喊:“唐姐。”
    唐眠听着这个称呼,登时有种我是老油条的感觉,不过短短半年,都有人喊她姐了。她微笑点头,说:“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浩哥给她递过耳机,新人陆续走进录音室。
    五个新人,资质都不错,其中有个女孩子音质特别好,长得水嫩嫩的。可是唐眠却提不起半点兴趣,总觉得他们虽然很好,但始终不是江意。
    她竟然有点想念那个起初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江意了。
    离开录音棚后,唐眠收到公司的邮件,点开一看,说是晚上公司有新人欢迎会,务必要准时参加。以往的新人欢迎会并没有要求务必参加,唐眠转身瞅了眼录音棚里的五个新人,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有裙带关系,竟然如此隆重。
    .
    开欢迎会的地点不远,就在公司附近商场边沿的一个酒吧。公司提前包了场,张灯结彩的,颇有气氛。唐眠拾掇拾掇便飘了过去,到达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得有点晚。
    台上的几个新人在自我介绍,主持人跟他们有说有笑的,氛围特别和谐。
    唐眠扫了眼,这不扫还好,一扫真是让她吓了一大跳。以往公司的欢迎会高层来一下算是荣幸了,最多也就露露脸,眨眼功夫就会离开。现在远处的一张桌前不仅仅有*oss秦辉,然后*oss的*oss董事长,还有其他她只在杂志上见过的中娱集团高层。
    她咽了口唾沫,扯了扯身边的一个同事。
    “这几个新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同事说:“我听来的小道消息,他们都是添头,压轴的在后面,”
    话音刚落不久,几个新人下台,主持人乐呵呵地说道:“下面有请我们的秦家二少上来说几句话。”
    秦家二少四个字像是钉子一样,把唐眠定在地上,周围的酒精味充斥耳鼻,让她脑袋微微缺氧。她定睛一看,台上渐渐走出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于她而言,熟悉又陌生。
    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晚上好,我是江意,很高兴以后能以同事身份跟大家一起工作。至于我的病情,大家不用担心和害怕,我的私人医生可以证明我没有大碍,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主持人立马接话:“哈哈哈,二少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们都不是外人,哪有害怕不害怕的。”
    底下一群人附和。
    唐眠身边的同事用手肘捅了捅她,问:“你知情的吗?”
    她摇头。
    完!全!不!知!情!
    同事嘀咕:“一直都没听说*oss还有个堂弟呢。”另外一个同事说:“你有所不知呀,从中娱过来的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秦家的老爷子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我们的董事长,另外一个是与世无争的小儿子,一直都不怎么出现在人前,所以大家才不知道。中娱集团的股份可不是完全在董事长手里的,如果说我们*oss是继承者的话,那么江意也是继承者之一。”
    “怎么我们的二少不姓秦?”“这个……我也不清楚,秦家的二房一直都神秘得很。”
    江意一下台,就被围绕在人群中。
    唐眠挤了几次都挤进去,只能远远地看着人群中游刃有余的江意。她顿时有种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小哥:“董事长请唐小姐过去。”
    唐眠微微一怔,不过很快收敛了情绪,露出得体的笑容,跟着小哥一块过去。卡座的位置只剩下一个空位,就在*oss的旁边,她心中犹豫了会,还是坐了下来。
    秦鸿天亲自给唐眠递过一杯鸡尾酒,笑说:“听说你们私下里叫小辉*oss?”
    “谢谢董事长。”她接过,也跟着笑了声,说:“都是我们私下里的玩笑。”
    秦鸿天说:“这样的称呼挺好听的,小辉也挺受用的。我听小辉说,你在工作上特别认真,年纪轻轻就有这股劲儿,真是不错。小辉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国外惹事。”
    秦辉说:“爸,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说着,他在果盘上叉了块苹果,对唐眠说:“别光着喝酒,吃点水果,你没怎么吃晚饭吧。”
    秦辉的表现,周围的人都在看在眼底。
    其中一位公司高层对秦鸿天说:“怪不得秦大少说没对象,原来一直藏着。”
    秦鸿天说:“现在的年轻人,恋爱婚事哪里是我们老人可以管得着的?”其他人恭维说:“董事长哪里老了,正值壮年。”唐眠很不自在,尤其是不远处谢菲的视线让她觉得屁股底下有一窜火苗。
    正好有音乐响起,台下的舞池渐渐热闹起来。
    秦辉拉过唐眠的手,说:“我们去跳舞。”不给唐眠挣扎的机会,直接将她带入舞池。秦辉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小麦色的肌肤,不远处有女同事看得眼睛都直了,感慨:“*oss身材真好!”
    “我不会跳舞。”
    秦辉逼近,双手扶住她腰侧,声音嘶哑:“没关系,我教你。”他身上有一股古龙水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酒精味,还有男人的荷尔蒙气息,逼得她有点反感。
    四周都是炫目的光芒,她努力地寻找江意的身影。很快的,她在一个角落里见到了江意,他依靠在沙发背上,平静地看着她,眼神似乎在说,只要你愿意,我立马过来。
    唐眠想要开口,冷不丁的,秦辉却附耳过来。
    “江意今天刚刚报道,你想让公司里出现秦家兄弟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的负面消息?”
    公司如何她不管,可是江意本来就有不少负面消息,如果……
    她躲开了江意的眼神。
    秦辉低笑出声:“这样才乖,我不想为难你,也不想为难我堂弟。只是,”他顿了下,“唐眠,我想要的女人从来都没有得不到。”
    ☆、第60章 chapter17(1)
    唐眠不曾想到秦辉会如此强势,语气里的志在必得让她很是反感。
    音乐一换,秦辉松开唐眠的腰。
    唐眠再次望向江意,不远处的沙发后已经空无一人。唐眠没由来的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不过这时候也由不得她多想,脚步一迈,匆匆地钻出舞池。
    与*oss共舞一曲的她备受关注,然而唐眠此刻半点也不在意,目光在昏暗的人群里四处扫描,并没有江意的身影。她拎起之前放在卡座上的包,除了酒吧的门口,她给江意打了个电话。
    手机里传来忙音。
    她刚刚喝了酒,只好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江意的小区后,她愁眉苦脸地叹息一声。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从后视镜里瞅了唐眠一眼,操着一口浓浓的外地口音,问:“小姑娘,跟男朋友吵架了?”
    唐眠很想说不是,可是觉得现在自己跟江意的情况很微妙,说是朋友吧,不止,说是情侣吧,又不是。刚刚瞅着江意的眼神,她心里就慌,真怕他生气了,甚至还在想他如果不生气,他想怎么就怎么着。
    她站在江意家门口,在包里掏钥匙,人越着急越干不成事,拇指大的钥匙像是在玩躲迷藏似的偏偏不出现。
    冷不丁的,门打开。
    江意的脸跟糊了冰渣子似的。
    唐眠咧唇一笑:“我申请解释的机会,刚刚在酒吧里我是想拒绝秦辉的,可是他毕竟是*oss,又是你堂哥,后面还有董事长看着,我不能让他下不了台。”
    他不吭一声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半丝波澜。
    唐眠凑前卖萌:“矮油别这样,来笑一个。”肩膀蓦然被捏住,江意沉静地看她,目光像是在打量什么似的,他缓缓地问:“我们现在不是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只是普通的朋友,站在你的立场,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
    “我……”
    他打断:“你想清楚再说。”眼神幽深得像是深夜的海洋。
    唐眠知道他在逼她,不由急了,反问:“你想怎么着?”江意松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我想怎么着。”唐眠豁出去了:“哎,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眠眠,我要的是一辈子。”
    唐眠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是谈男女朋友吗?怎么一下子画风突变了?一辈子太过长,谁能一开始就知道和谁可以过一辈子呀。她支支吾吾了一会,问:“你这是求婚的意思吗?”
    “可以这么理解。”
    他看着她,眼神直勾勾的,见她不吭声了,又说:“你想清楚,不愿意的话我不勉强你。夜深了,别坐出租车回去,我让司机送你。”
    说完,“啪”的一下,大门给关上了。
    没多久,自称老王的司机开车过来,说:“唐小姐,我送你回去。”
    路边的高楼不停地掠过,唐眠的脸蛋被车里暖气烘得红扑扑的,她这个时候才彻底反应过来,眼睛都瞪直了。羊驼一只一只地飞奔而过!江意学坏了!才刚当秦家二少没多久呢!就来玩霸道少爷这一套!有人像他这样追女孩子的吗?一上来就直接求婚!还脸你不愿意的话以后就不再来往的模样!
    不来往就不来往!
    这事她又没错!她一点错也没有!绝对不低头!她好歹也是有尊严的!大概过了十分钟,老王问她左拐还是右拐的时候,唐眠忽然说:“王叔,你送我去亚运村的碧露轩吧。”
    .
    碧露轩是帝都出了名的高档茶馆,唐眠在亚运会的时候当志愿者时去过一回,后来就再也没进去过。能进去这块地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价格也不菲。里面装修豪华而低调,颇有曲高和寡之意。
    刚入门,清丽悦耳的古琴声传来,弹的是《高山流水》。
    唐眠没心思欣赏,跟着身材窈窕的旗袍小姐进了一间雅间。古朴的茶桌前,姿仪秀美乌发如云的年轻小姐在沏茶,繁复的步骤在她手里像是一幅画,两杯茶色澄碧的毛尖递出。
    “两位请用茶。”
    秦辉微微颔首,手掌倾斜,浅尝一口后,头颅轻摇,与唐眠含笑说:“你也来尝尝,是圣地毛尖,茶汤碧绿,有提神美白的效果。”
    唐眠敛了神色,学着秦辉那般浅尝一口后,说道:“我是俗人,不懂得品茶,我也当不了跟秦总一起品茶的红颜。就算有刀子吊在我脑袋上,我宁愿血溅三尺,也不愿委屈自己。我还有事先离开了,多谢秦总的招待。”
    唐眠离去后,正在沏第二壶茶的年轻小姐轻笑一声,语气熟稔地说:“头一回见到秦总碰钉子。”
    剩余的毛尖见底,露出白釉茶杯中的双鱼戏水纹案,秦辉慢条斯理地说:“时间还长,不必这么早下定论。”话是这么说,但茶杯上的五指却慢慢收紧,冒出淡淡的青筋。
    .
    唐眠再次到达江意的小区。
    她一路过来总觉得江意有点不对劲,在她印象中江意不是会逼她的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给江意打电话,江意的手机是关机状态。她直接开门,屋里黑漆漆的,她灯也没开,直接跑上江意的卧房。
    门一开,没人。
    她心中一惊,以为江意病发了,也顾不得害怕不害怕了,冲到放置棺木的房间,往两具棺木里一瞅,空的。瘆人的感觉随之而来,想起上次江意割腕自杀,唐眠又紧张又害怕,手脚都开始发抖了,心里不停地自责,她跟江意别扭什么,明知道他还是个病人!如……如果……
    唐眠不敢想象。
    这一次的后怕比以往要来得强烈,她抖着手拨通孙季的电话。孙季说江意不在他那儿。唐眠急得快哭了,孙季沉默了会,说:“他之前有跟我提过想去广东一趟。”
    唐眠灵机一动,打开江意常用的电脑,搜索网站的浏览纪录。距离最近的网站是淘宝网,缓存还在,不用重新登录,她刷开最新的订单,是一张飞往宝安机场的机票,时间是晚上九点五十分。
    而现在是十点二十分,也就是说飞机已经起飞了。
    九点五十是今天最晚的一趟,高铁也没票了,唐眠咬咬牙只好订了第二天一早八点的飞机,同时给唐父打电话,如果见到江意一定要留住他。
    唐眠从所未有地心慌,也是此刻她有一种自己再也离不开江意的感悟。她发誓明天见到江意一定要好好地揍他一顿,求婚也好什么都罢,前提是不许再玩失踪!
    .
    第二天中午一到,唐眠也回到了老家。
    钥匙一插,门把一按,唐眠像是一头牛附身似的冲进,气喘吁吁地指着与唐父相谈甚欢的男人:“江意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出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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