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面上微红更深,有些经不住他那目光,自己墨瞳半眯转过头去,语声略直的道,“哪能日日在此,沈府又非无人,再者说我在此实在招人耳目,你也……多有不便……”
    所谓的多有不便是何意嬴纵一听即懂,眯了眯眸子看着她,唇角笑意愈深,“随了你。”
    沈苏姀心头一跳,这简简单单的三字不知怎地落在他口中便分外叫她痴迷,次次由他说出都要惹得她心神摇曳,沈苏姀浅吸口气定了定神,眼睫微抬看着他道,“苏阀的案子没个头绪,那此番镇南军通敌莫不是就要如此算了?”
    她这般问,嬴纵眼底的笑意不由更深,“你想如何?”
    沈苏姀被他那洞明的笑眼看的转过了头去,抿了抿唇道,“忠亲王只是失了军权和被禁足,往后如何尚不能知,如果此番苏阀之案顺利的话便可先从申屠下手,可若不顺,忠亲王将来起复定然是一定的,我不知你作何打算——”
    嬴纵看着她这有些不自在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只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语声感叹道,“你可算是为我想了一次,实在是难得的很,不过你不必想我如何,只管去查苏阀的案子便可,至于镇南军通敌案,先不着急。”
    沈苏姀闻言便有些怔愣,抬头看了看他,眸光半眯,“展狄既然都是你的人,想必朝中你的人马必定不在少数,嬴纵,你到底藏着多少势力未曾露出来?”
    见她这般嬴纵不由得捏了捏她的软腰,“怎生次次与我说话都是这般表情,刚刚才夸了你却又回去了,我确有些准备,你想知道什么大可直接问我,我必答你。”
    沈苏姀腰间一麻,看他这模样堪堪转过了头去,“我不问,随你多厉害。”
    嬴纵见她如此顿时眯了眸子,又将她的脸转过来,仔细看了看她的表情眼底露出两分明白,“我并非是要瞒着你,我亦需要沈家之力需要你助我,何况你当明白,即便我再如何厉害,也总有离不开的人,我知你想帮我,可眼下那苏阀的案子更重要些。”
    嬴纵越说越是靠近,沈苏姀被他一言道破面上愈烫,当初她是与他联手的,虽然如今也明白他那般待她乃是因为他心中有她,可她仍不想只顾着自己,他和她之间的亲密来的如此之快,让她心安理得的得他相助她仍是有些做不到,她更不愿他因她受到什么阻碍,她要做的事情艰难他要图谋的亦不简单,可要她真真对他说出这些话她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见她微垂着眸子不语,嬴纵微微一叹,因是她要走了便只是低头在她唇边轻啄几下,可如此心中似更是舍不得她走了,嬴纵抵在她额上,语气无奈又宠溺,“真真是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将你教会,学别的倒是聪明,可在我面前却笨的很!”
    沈苏姀闻言面上顿时生出两分热意,他这似怒非怒似怨非怨的语气果真最会惹她心软,一时间也不愿与他别扭了,抬睫看了他一眼,缓缓往他怀中靠了靠,嬴纵见她如此唇角便是一弯,目光一抬,恰看到容冽从远处走来的身影。
    容冽看到主殿门前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脚下步子便是猛地一顿,随即赶忙低头垂眸站在了原处,嬴纵并未说什么,却是沈苏姀面色微红的从嬴纵怀中退了出来,定了定神站好,一转头看向容冽之时容色已经恢复的大概正常,嬴纵见此才看向容冽,“何事?”
    容冽垂眸走近几步,“窦准在昨个夜里出事了!”
    嬴纵眉头微蹙,沈苏姀的呼吸已是一簇,嬴纵继续问,“出了何事?”
    容冽语声冷冷,“据说是遇刺,身上中了一剑,不过幸好被禁卫军发现及时,并未死。”
    听到说“并未死”沈苏姀才松一口气,当下便有些等不得的朝外走,嬴纵一把将她拉住,又对着容冽挥了挥手,这才看向沈苏姀,沈苏姀已经眸光趋冷的道,“看样子是有人已经等不住了,昨日华庭才将骸骨案的案子接过去,昨天晚上他们就动了手!”
    看她周身气势一变,嬴纵握着她掌心的手紧了两分,眸光微深的利落道,“今日先不要去天牢见窦准,刚刚遇刺,他心中必定惶然不安,且先让他在天牢那种地方惶然几日,等他耐不住性子的时候再去见他,这两日,我会让人好好看着他。”
    沈苏姀急跳不安的心就在他循循漫语之中镇静下来,看着他深邃的眸子沈苏姀唇角勾起两分苦笑,低头垂眸有些懊恼,“你若不说,我必定要直接去天牢,我太心急了。”
    嬴纵唇角微弯,“无妨,有我提醒你。”
    沈苏姀闻言墨色眼瞳微动,看着她的盈盈美目似会说话一般,嬴纵笑意愈深,转头看了看那天色,“你若再不走,我可就舍不得放你走了……”
    沈苏姀眸光一定,此刻才反应过来怎地在这殿门之前与他消磨这样多时间,他那目光赤裸,看的沈苏姀心头一乱,当即从他身边退开,唇角几动转身便走,那脚步有些快,嬴纵生怕她一不小心滑倒在雪地上,雪色的狐裘随她的走动迎风鼓起,那娇小的身段几乎与那雪地融为一色,不知过了多久,嬴纵才意犹未尽的收回了目光。
    不多时,容飒的身影静静落在了嬴纵身后——
    嬴纵头也未回的颔首,“做得很好。”
    ·
    虽然在王府之中消磨许久,可因沈苏姀素来醒的早,因此回到沈府的时辰也算不得晚,她刚到伽南馆的院子门口便看到一脸郁闷的沈君心,这般大雪的天气,沈君心竟然只着了一件单袍持剑站在那处,看到她的出现唇角一撇,眸光亦是沉沉的,沈苏姀眉头微挑,走至他身边去,“便是要练剑也该多穿些,你内力太薄,暂且还抵不住这寒意。”
    沈君心冷哼一声撇过头去,“谁要你管!你自去别处,不回来才好!”
    沈苏姀眉头微蹙,双眼紧眯,出手迅捷的捏住了沈君心脸颊上的软肉,沈君心今年只有十岁,虽然身量拔得挺快,可那玉雪可爱的脸上却仍有些婴儿肥,在沈苏姀快准狠的招式之下,他全然没有一点儿招架之力,一声惨叫落定,沈苏姀揪着他的脸朝伽南馆中走去!
    “沈苏姀,你给我放手!分明是你不对,你还如此对我!”
    “粗鲁的女人,只有秦王才喜欢你这样的!”
    轻喝的话语落定,幸而她这院子里下人不多,此刻庭院之中只有未曾被破坏的素雪,沈苏姀冷眼微狭,抬手便朝他腿上肩上招呼过去,“我看你是越来越大胆了!”
    沈苏姀对沈君心出手虽然不会挑显眼重要的地方去,可那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沈君心一看不好,下意识的抬手便去挡,沈苏姀并未用上多少功力,沈君心这么一挡竟然堪堪与她势均力敌,沈苏姀顿时挑眉,试探性的再出几招,却见沈君心不仅应对得当,那身法与内力竟然都比半月之前提升了许多!
    这边姐弟两人在雪地之中过招,香书一走出厅门见这架势便是一声惊呼,沈苏姀也不愿与他多战,堪堪在沈君心肩头留下了两道红印才收手,沈君心一脸苦相的揉着肩头,看着沈苏姀的眸色又是委屈又是愤怒,恨不能与她拔剑再战!
    沈苏姀抱怀站在他身前几步之外,眸光紧眯,“你这功力怎的涨的如此之快,可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法子?学武之人心正为首,基础更最为重要,你一个不慎你这身子便是废了,郑师傅是怎么教你的?香书,去把郑师傅请过来,果真是胆子大的没边儿了!”
    见她这般惊声厉色的模样沈君心眼底的委屈倒也散了几分,唇角微勾站在原地,眉眼之间更有两分得意,见他这模样沈苏姀眉心微蹙,香书却并未去请那郑师傅前来,而是笑道,“侯爷,您这可是冤枉少爷了,少爷刚开始学武的时候郑师傅就发现少爷学的极快,前几日郑师傅便将内功尽数教予少爷,少爷悟了两日便悟出来了,由此才进步神速,您这几日实在太忙,自然不知这些缘故,郑师傅说少爷乃是武学奇才,可没用旁门左道的法子!”
    沈苏姀为沈君心请来的师傅乃是沧州古武学派最负盛名的郑云仓,重金自是不必说,若非沈家与郑家有几分渊源而她又得了洛阳候的爵位,只怕这位郑师傅还不愿来,沈君心刚开始学武,沈苏姀还是非常相信这位郑师傅的,听见香书的话她不由得有些怔愣。
    她当年亦曾得过师父此言,可天赋再佳的人要想得到高绝的修为亦要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才可,而今她这个便宜弟弟竟然得了郑云仓如此赞赏?沈苏姀打量沈君心一阵,发现他那倨傲得意的表情乃是发自肺腑的,摇了摇头,她面上仍是未有多余的表情,“既是武学奇才将来便不怕被人打死了!”
    话语落定,沈苏姀转身朝住屋走,沈君心闻言立刻咬牙切齿起来,“沈苏姀,你个没人性的,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姐!啊啊?!”
    沈苏姀脚步一顿,心头不知怎的被这话触动,回头看着沈君心凉声道,“不是。”
    沈君心本是随意一说,见沈苏姀如此郑重的眸色顿时也愣了住,那怒气也再不敢发,沈苏姀当然不算他的姐姐,且不说沈苏姀与他名义上的血缘只在已经死去的沈老侯爷,在这个沈府之中,除了詹氏之外又有谁算作他的亲人呢?
    沈君心见沈苏姀郑重的模样眼底墨绿之色一浓,当即上前几步至沈苏姀身边,他的身量如今还是没有她高,却已相差不远,沈君心苦着脸,眸带委屈,抬手便将沈苏姀的手落在了自己脸上,瘪着嘴道,“你揪吧,你愿揪多久就揪多久,你往后愿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是我姐姐,你就是我姐姐,谁也不准抢!”
    沈苏姀本就不是个热络的人,若非沈君心此前与她交集颇多她对他也生不出如今的看顾之心,可她适才那话却是未曾说错,她有她的图谋,他们没有血缘,她能帮他多少便帮他多少,要让她将他当做自己的责任她真真做不到,她从不过分夸赞宠溺与他,亦从不说些许诺的话,不过是为了让他莫要太过依赖于她,免得将来他一人无法应付罢了,可看着他如今这举动,她心中一时又有些动容,唇角微抿,牵出两分笑意来。
    “往后可还敢不分长幼不分尊卑的胡来?”
    她睨着眸子一问,好似还有余怒,沈君心浅吸口气,语声弱了下去,“不敢。”
    沈苏姀心头一时更软两分,微微一叹,“既然有这份天赋,往后我再给你寻更好的师父,只是莫要贪快伤了身子,更莫因此骄傲生了好斗比狠之心,你是沈阀唯一的少爷,你将来要建功立业要为大秦开创太平盛世,要知道只有伶人才需要别人的喝彩和掌声!”
    沈苏姀语重心长,语气虽然平常,那话却已是最好的褒奖,沈君心听得入耳,抬眼看了看沈苏姀,发现她眸光已变的温透,沈君心松出口气,立刻将沈苏姀的手臂抱住靠了过来,一副委屈不行的模样,“姐姐你刚才就该这么说,姐姐你刚才好吓人,姐姐……”
    沈苏姀见他这模样顿时哭笑不得,被他抱住的手臂微僵,语声又冷了两分,“你这般模样真像别家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话音一落,沈君心立刻挺直身子站了好,被沈苏姀一句话说得略有不自在,冷哼一声撂下句“我去练剑晚些再过来”便走了出去,沈苏姀拍了拍被他弄皱的狐裘,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香书在她身后一笑,“少爷肯定是在吃侯爷的醋,少爷在府中只和侯爷好,见侯爷心思放在了别处便觉得失落,这很正常啊,奴婢瞧着侯爷对少爷是真心的好呢!少爷从小被老太君宠坏了,可没见他对谁低过头,而今只乖乖听侯爷一人的话,侯爷真是厉害!话说侯爷昨夜又生生不见了踪影,奴婢不用想便知侯爷去了何处,往常奴婢还担惊受怕的,现在不知怎地都习以为常了,也不知秦王用了什么法子将侯爷弄得五迷三道……”
    香书越说语声越小,沈苏姀听着这话挑了挑眉,一边转身往正厅走一边却在想,为何她对付沈君心如此得心应手,在那人面前却怎生那般笨拙?左思右想不得其解,面上却不由自主的生出两分热意,看了看外头与秦王府一般无二的雪景,再想到嬴纵那句句切语,她心头一时意动连书也没看下去,干脆撂下书册去书房临帖……
    可她还没写到几个字,书房的门被人一把推了开来,“砰”的一声轻响,沈苏姀笔尖一滴浓墨坠与纸上,她抬头一看,却竟然是嬴华庭,嬴华庭身上披着件银色的狐裘,看她一眼便急急道,“快随本宫进宫去,窦准遇刺,还不知生死,咱们趁机提审!”
    嬴华庭急急说完,沈苏姀却未动,她正挑了挑眉不知沈苏姀是何意,沈苏姀却又放下笔看着嬴华庭道,“敢问公主,窦准遇刺的消息您何时得知的?”
    嬴华庭眉头微蹙,“本宫刚刚得知便来找你了!”
    话语一落嬴华庭似乎觉得适才这话暴露了自己的心思,眸光一转又补了一句,“誰让这案子你是主审之人,本宫可不是有意将你撇下的,不过你若是不愿去那本宫倒乐的正好!”
    见她这模样沈苏姀唇角微弯,心中更惊讶嬴纵得消息的速度之快,她眸光平静的看着嬴华庭,从书案之后走出来,为嬴华庭倒上了一杯热茶,“不知公主能否讲讲窦准遇刺之事?”
    嬴华庭确也有些冷,接过那杯茶喝了口才舒了口气,而后语速极快的道,“听说今日黎明之前发生的事,那时候宫中禁卫军正在换岗,正是防卫最薄弱的时候,几个刺客现在都不知道,足以见得是有预谋的,极其利落的闯进天牢杀死了几个狱卒,又刺了窦准两剑,因为惊动了禁卫军,便没来得及检查窦准到底有没有死便撤走了,禁卫军一群酒囊饭袋,一个刺客都未抓住,据说窦准还留了一口气,现在被太医院的人救着的,按本宫所想,杀窦准之人必定是想杀人灭口,可恶!本宫昨日才接过‘骸骨案’,今日他们便忍不住了!”
    嬴华庭所言比容冽所言稍微细致些,她眉头几皱,不知怎地心头滑过两分异样,看着嬴华庭着急的样子却一时没来得及多想,只平静的摇了摇头道,“现在并非最佳时机,若是能让窦准在天牢之中提心吊胆两日再去提审,或许效果能更好些!”
    嬴华庭看着沈苏姀笃定从容的眸色微怔,细细一想果然觉得有道理,再看眼前这个小姑娘,分明比她小,可她说话的模样却能让她生出两分信任之感,真真是奇怪的紧!
    适才疾行一路,嬴华庭也有些累了,想到不该立刻去提审窦准便点点头准备再次小坐,她连着来了几日,对此处早已万分熟稔,便自顾自到临窗的榻上坐定,而后想起来什么似得皱眉问道,“昨日与七哥谈的怎么样?”
    沈苏姀上前去,又将她的茶盏添满,微微点头道,“秦王愿意考虑。”
    她容色寻常,话语也是寻常,而嬴纵那般的人无论何事都会坐好这完全的打算,因此这“愿意考虑”的答案自然在情理之中,嬴华庭不觉有他,点点头道,“七哥这样说此事必定是有可能应下的,想不到侯爷如此厉害,连七哥也能说动!”
    沈苏姀定了定神,笑着摇头道,“同利相趋,秦王是个明白人!”
    嬴华庭点点头,“如此便好,七哥的性子素来生人勿近,洛阳候能不畏怕与七哥,还能为了苏阀之案与七哥斡旋,本宫实在感谢的很,洛阳候从前只怕与七哥连话都极少说吧?”
    沈苏姀眉头微蹙,笑意微苦,“公主说的不错。”
    沈苏姀一边与嬴华庭说话一边添茶奉香,嬴华庭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目光又亲厚了两分,室内稍稍一静,她正喝茶的手却是一顿,眉眼之间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得生出两分恼意,一边朝门口看去一边道,“真真是太急了,竟然忘记还有个人在外头站着!”
    沈苏姀唇角微弯不觉有他,只以为是她的侍女被遗忘在了门外冷天里。
    正如此做想,却听嬴华庭高声一喝道,“辅国将军请进来坐吧,外头实在冷的很!”
    沈苏姀唇角的笑意一滞,一转头便看到门口一闪而出的银色铠甲,这边厢嬴华庭已经开始解释,“昨日去了刑部,因是刑部没有几个得力的武将本宫便将辅国将军叫到身边来了,卫尉营负责君临防卫,若是咱们要拿人要追凶也方便些!”
    嬴华庭说的兴高,沈苏姀却正眸光幽深的看着申屠孤的面容,申屠孤那双沉寂的眸子也正落在沈苏姀身上,四目相对,两人眼底各有机锋闪现,沈苏姀拢在袖子里的拳头微微紧握,不用想也知道适才她和嬴华庭的话全被站在外头的他听见了!
    申屠孤是知道她和嬴纵关系不寻常的!
    嬴华庭见这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不由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而后眸色深凝的看向申屠孤道,“二公子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这一声二公子顿时表示出嬴华庭与申屠孤并非是简单的君臣关系,而她此番不问沈苏姀却问申屠孤有何不妥,更摆明了她更相信申屠孤一些,沈苏姀眸光定定的看着申屠孤,唇角紧抿,心头一时紧跳,此刻的申屠孤,只需一句话便可揭穿她!
    短暂的静默之后申屠孤抬步进了屋子,垂眸摇头,语声寻常,“没什么不妥。”
    ------题外话------
    大家不要伤心啦,虽然苏苏前世坎坷,可是今生遇上步步这个亲妈,一个纵子不算,还有妹控姐控还有申屠忠犬还有璴世子好多只哎~所以不会叫苏苏再受伤害啦~
    众:请问秦王,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纵子:冷眸,不语……
    步亲妈:其实就是老想占阿姀便宜啦o(╯□╰)o
    话说开群还是有必要的,你们家作者的不良倾向越来越重了!指不定啥时候就……
    ☆、033 吃醋之吻,无意偷听!
    淡香氤氲的书房之中,沈苏姀紧抿的唇角迟迟未曾松开,她与嬴华庭在临窗的矮榻之上相对而坐,在她们的对面,身着银甲的申屠孤正面色沉静的坐在靠墙的宝椅之上,满室的静默之中只有嬴华庭不觉有他的语声,“其实刑部的人也不是不能用,只不过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七哥,何况刑部耳目众多,因此往后辅国将军便会辅助本宫查案。”
    沈苏姀面上看不到任何异色,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嬴华庭颔首,又看向沈苏姀问道,“侯爷是怎么说动七哥的?七哥要什么?”
    话题又撤回了嬴纵身上,一旁有申屠孤坐着,沈苏姀唇角微动一时有些难以开口,微微沉吟一瞬,她才语气轻轻的道,“秦王暂且还未提要求,苏姀一时也不知他要什么。”
    嬴华庭蹙了蹙眉,“别的不说,沈家财力摆在这里的,天狼军无忧了。”
    沈苏姀并未接话,只是垂眸品茗,嬴华庭看了看沈苏姀,颇有两分可惜,“七哥将北宫骸骨案交予我们是第一步,接下来只要他莫要阻碍我们便可,可若他实在狮子大开口,你大可不必答应他,不必为了查这个案子赔上整个沈家。”
    沈苏姀握着茶盏的手指微紧,青瓷如黛,衬得她指节浑似削葱,她抿了抿唇,“虽然秦王未提要求,可苏姀看着,秦王似乎对沈家财力并无染指之意,天狼军南境苦战两年,现如今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他若是连沈家财力都不要,多半是要助公主一臂之力,毕竟连苏姀都能因为公主动容,又何况是秦王呢?”
    说到南境之战,嬴华庭对嬴纵便生不出负面情绪,抿了抿唇角,微微一叹,“你有所不知,从前天狼军和步天骑争斗的厉害,七哥那般霸道的性子,大抵不愿让人与他平齐,本宫想着他心底必定有结,何况当年的事情天狼军也有嫌疑,因此才不敢轻信与他。”
    沈苏姀抿了抿唇,脑海之中骤然浮现出他昨夜在自己耳边落下的话语,如嬴华庭所言,世人皆知她二人相争相斗水火不容,甚至连她自己也那样以为,漭漭大世,本就只有她和他知道他们原本是何种情感,可偏生她却将前事尽数忘却,原本应当被两人留存的记忆独独留他一人刻在心中,他的心境该是哪般?
    隐而不发,孤立无援,若不自救,便是绝望。
    显然,他一点儿也没有自救的打算……
    沈苏姀的心骤然狠狠疼了一下,她握着茶盏的指节略有些泛白,看着嬴华庭道,“当年的事无人知晓,只可惜步天骑之人并无一人活下来的,若有,当年的事情也能被证实一二,到底谁是主谋谁是帮凶,公主自也能寻个方向了。”
    说到此嬴华庭的面色便有些沉暗,外面冷风呼啸,不多时又落下了雪,苏阀的卷宗嬴华庭花了两日时间已经看了个七七八八,此番也无需再看了,想到全军覆灭的步天骑,嬴华庭也没了多留的兴致,没坐多久便欲告辞,却又想起来什么似得道,“皇祖母病了,口中念着洛阳候的名字,今日虽然不必提审窦准,洛阳候却还是进宫看看的好!”
    沈苏姀眉头一簇,当即颔首,“好,公主先走一步,苏姀马上进宫。”
    嬴华庭点了点头当先起身走了出去,申屠孤看了沈苏姀一眼,亦跟在了嬴华庭身后,看着两人相继离去,沈苏姀想到申屠孤那眸色只微微的呼出口气,稍稍定了定神,换了衣裳便出府准备进宫,可当她走出洛阳侯府的大门,却在府门之前看到银甲着身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申屠孤,眉心微蹙,沈苏姀的眸光稍稍一沉。
    红棕色的宝驹骨骼高俊健壮,此刻撒着蹄子鼻尖喷着粗气,申屠孤一身银甲英姿勃发,在纷纷絮雪之中眸色定定的看着沈苏姀,沈苏姀脚下步子稍稍一顿,而后便又面色从容的走至门前石阶,语气和缓道,“辅国将军没有和公主先走一步?”
    申屠孤看着她,带着两分审视和打量,稍稍一默才道,“公主让在下送侯爷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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