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像是吹进草原的微风,带着清凉和暖意,阵阵吹进她心头,她神奇般安静下来,躺在他怀中努力汲取着记忆中最后一丝温存。
    她在睡梦中载浮载沉,小脸无意识的往他温暖的胸膛噌,邬浪心神一阵荡漾,忽然想起不知从哪里看来的一句,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昏昏沉沉中,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姚子绮身子一侧陡然下沉,像是有人坐在了身边,她欲睁眼,眼皮似有千斤重,试了两次都没睁开。接着,额上一凉,有人将手搭在了她额头。这个动作她已经感受到了无数次了,她想开口,发现没有一点力气,依然只能任由着那只手抽走。
    邬浪瞧着床上的人儿,不甚舒服的动了动脑袋,以为她又是做恶梦了,习惯去抚她脑袋,“没事了,睡吧!”
    子绮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思绪就这样又被拉入了无边的黑暗里,她一阵头晕,又昏睡了过去。
    佣人上来敲门,“先生,早餐准备好了。”
    邬浪嗯了一声,视线移到姚子绮脸上,“好好照顾着,有什么事,及时汇报。”
    那妇人答应着是,邬浪才大步下楼。
    餐厅里欧阳澈已经毫不客气的开吃了,见他下来,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嘴巴,“唔……还是这些东西吃着舒服。”
    邬浪扣着袖扣,斜睨他,“在医院爱心早餐吃多了吧?”他坐到欧阳澈对面,姿态金贵如斯。
    早餐是他惯爱吃的煎饼和豆浆,配着两碟小菜,一个荷包蛋还算丰富。他并非豪门权贵出生,可吃东西时的动作神情格外讲究,慢条斯理的,优雅得像贵族后裔,惹得欧阳澈不知哀怨了多少回。欧阳澈也算是十分注意形象的人,可跟他一比,总差那么一截。
    “喂,我说,这回不是来真的吧?”欧阳澈有预感。
    “真的又怎样?”他邬浪又不是养不起!
    邬浪在纪安市的产业很多,金帝豪不过是冰山一角。几个小时的功夫已经马不停蹄赶了几个地方,人疲累得很,上车就合上双眸,闭目养神。
    太子精贴心的将车内音乐替换成悠扬的曲子,那头邬浪的私人秘书徐锐拉开副驾驶门坐进去。“邬总,这是刚刚拟定的文本,请您过目。”
    邬浪就喜欢徐锐这点,做事快捷,又懂得分寸。他跟了他这么多年,比太子精时间还长,太子精都改口喊他哥了,他却只喊邬总,从不逾越。
    有关工作上的事,邬浪就是再累也会强打精神,从不拖延。他双眸在洁白的纸张上滑过,长指配合着翻动,神情专注而迷人。
    邬浪翻过最后一页,“将我圈得几个地方再修改下。”他将文件递给徐锐,视线无意识往窗外一扫。天空阴沉沉的,又要下雪,不知怎地,眼前就浮现出一张脸,清清秀秀的,眉眼分明,话在嘴边脱口而出:“去洞庭别墅。”
    徐锐一愣,“邬总,赤定城的项目明天早上开标。”
    邬浪差点忘了,“现在几点?”
    “三点,您的飞机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邬浪对赤定城这个项目志在必得,前期投入了足够的人力财力,这时哪肯轻易放弃,“掉头!”
    太子精得令,用力一打方向盘,车头掉了个方向。
    邬浪和徐锐到达赤定城时天刚黑,直接入住宾馆。同行的随从没多久也都陆续抵达。
    能与邬浪这样的人坐在同一张餐桌上是很多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但若是他的员工,只要有能力,有魄力,这样的机会并不会少。邬浪很懂得笼络人心,在员工中口碑极好。
    他端起酒杯,没有刻意的西装革履,但那份尊贵悄然而出,“很高兴今天能与大家坐在这里,你们对这个项目的付出,我铭记于心,为了我们最后的一战,有个更美的明天,干杯!”
    寥寥几句话,瞬间点燃员工的情绪,“为最后的胜利,干杯!”
    饱暖思淫欲,这句话果真不假。
    邬浪坐在床头翻着文件,脑子里没事就蹦出姚子绮的影子,以至于看了半天还是那一页,索性拿过手机来翻。
    他并没有刻意去记姚子绮的号码,那号码就像是长在了脑袋里,不需要思考的就拨了过去。还没拨通又忽然挂了,改而拨到座机。
    ------题外话------
    浪人啊,快要跳火坑了…从此水深火热啊~
    ☆、060 变相软禁
    姚子绮打了几天滴流,病情好转很快。醒来时房间里一个人都没,环境很陌生,细看又有几分熟悉,方才想起是在邬浪的别墅。
    她穿着拖鞋开门,转角一个人影
    那人也发现了她,脸上亦惊亦喜,“您醒啦?”
    子绮不认得她,她记得来时,别墅是空无一人的,“你是?”
    “我姓丁,大家都叫我丁妈,您要不嫌弃,也可以这么叫我。”
    “好。”
    “哟!”丁妈一拍头,“瞧我这脑袋,都忘了告诉管家了。姚小姐您稍等会,我去喊管家来。”
    姚子绮还没阻止,楼梯上已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她只听丁妈的声音从楼下大厅传上来,“梅姐,梅姐,姚小姐醒了。”
    子绮隔着走廊玻璃往下探究的视线里,立即多出一个人影,四五十岁的年纪,一身黑白职业正装,身材略显臃肿,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气场极强,眼上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手不时轻托镜角。
    姚子绮第一个想到的词是冷面包公。
    她站在她面前时,不卑不亢,脸上瞧不出喜怒哀乐,“你好,我是邬先生的管家,肖梅,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自觉做了亏心事,姚子绮没来由心虚,“不用了,我一会就走。”
    “去哪?”
    倒把子绮问住了,她只想着要离开这儿,究竟去哪也还不知道。
    肖管家却道:“对不起姚小姐,你暂时不能离开这儿。”
    “什么?”什么叫她不能离开这儿?“不能离开这儿是什么意思?”
    “请见谅,没有邬先生的同意,我们不敢擅自放人离开。”
    放人?姚子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被抓来的吗?是被绑来的吗?她好好的要走,怎么就成不能放人了?“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肖梅眼神落在她脸上,很平静,“姚小姐可有什么别的吩咐?”
    那样子显然是不愿再跟她多费口舌。
    姚子绮自嘲似的讥笑了下,管家这样不欢迎她,是当她和他以前那些女人没什么两样吧,不过也是,本来就没区别,各取所需而已,人家要的也许是钱,她贪念一份温暖。可她不明白,她走不走和邬浪有什么关系?
    “我偏要走呢?”
    肖梅面表无情,“出了室外有保安队,过了保安队需要密码和指纹。”试问她什么都没有,想怎么出去?!
    “谁的意思?”邬浪吗?她冷笑。
    “邬先生出差前曾要求我们照顾好姚小姐。”
    “这就是他所谓的照顾好?”
    肖梅不吱声。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是不是,要看邬先生的意思。”
    姚子绮怒极反笑,“他在哪?”
    肖梅哪会告诉他邬浪行程,何况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一张脸总是冷冷的,仿佛在世一回从没笑过。
    见她不语,姚子绮变着方法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邬先生没说。”
    “那也就是说,如果他一直不回来,我就要一直呆下去?”
    “可以这么说。”肖梅与她对视,“一楼有室内游泳池,连着花房,三楼是健身房和影院,如果姚小姐无聊,可以自行打发时间,如果没别的事,我先下去了,”她虽然只是邬浪的管家,可言行举止总高人一等。
    一旁的丁妈见她走远,赶紧上前:“姚小姐别急,邬先生知道您病着,肯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子绮一听那话,就知道丁妈误会了,又不好解释,索性不说话。
    姚子绮实在是闲得无聊,偌大的别墅里,除了丁妈老在她面前晃啊晃的,她连个人影都难看到,她也跨出过大门,虽然没看到肖梅口中的保安对,但想来也不是骗人的,各处探头,报警器一应齐全。
    邬浪给她打电话时,她正跟在园艺师身后学栽培,本是用于打发时间,谁知这一学竟来了兴趣,想不到其中居然包涵了那多的知识,果然是隔行如隔山。
    姚子绮回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管家并没有告诉她邬浪的来电,她粗略的洗了洗裹着浴巾就出来了。生病好转的第一天,她就要求搬了房间,这在佣人们看来很是矫情,可是有什么办法,就算已经和他发生过很多次关系了,她还是不习惯呆在他的房间里,只要看见他的东西,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怪异。
    许多经过了邬浪的默许,她换房间的事很快得到应允。肖梅让她自己挑选房间,她在整个二层转了一圈,最终选了离他房间最远的一个。
    “好。”肖管家的那张脸还是那张脸,冷冰冰的,一如从前。
    子绮也像是习惯了。
    丁妈对子绮倒是不错,和颜悦色的,可嘘寒问暖里总隔着一层疏离。子绮没想过要长住,自然也不指望去改变,只道:“丁妈,能不能麻烦您给我找些报纸来看?”这么长时间没工作,眼看着积蓄一点点空下去,就快过年了,这样也不是事啊!
    丁妈想了下,报纸倒是有现成的,“先生订的那些今天刚送来,我现在给您拿上来?”
    姚子绮飞快的点头,“行!”她哪里知道,邬浪看得要么是时事新闻,要么是财经专栏,哪有她想象中的招聘启事?
    ------题外话------
    最近在弄福利,各种头疼…
    ☆、061 放纵沉沦
    邬浪长指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的轻点,不知怎么就按出一组数字,既不熟悉,也不陌生,赫然是姚子绮的号码。
    邬浪眯了眯眼,显然也意识到这个女人于自己而言,是不同的。他轻扯唇角,对这认知,居然一点都不反感,心底甚至漾出一丝清甜。
    自发的拨通了那号,也不过就两秒,他又按了停止键,脑子里立时浮现出那晚的情景,她狼狈如斯,只穿着居家睡衣,一双拖鞋连脚后跟都没包住,她的电话那样神秘的打了进来,一连两个都是静谧无声的。他直觉一向很准,不信是打错了,她人就在他这儿,也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拿了她电话,那么那个人是谁呢?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徐锐的声音传进来,“邬总,最新情况。”
    邬浪思绪被打断,沉淀了下情绪,“进来。”
    徐锐行色匆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袋。“邬总,您看这个。”
    邬浪伸手接过,文件袋里是一份投标书。
    徐锐道:“果真如您所料,有人将我们的标底泄露给了众达,这是他们刚赶出来的标底,只比我们低一点的价格。”
    邬浪不过看了两眼,神色骤冷,“怎么处理的?”
    “还没人知道,我特意过来请示您。”
    邬浪冷笑着点头,眼中精光尽敛,“暂时按兵不动,按照之前的计划,将另一份标底稍作修改作为最终投标书送过去。”
    “是。”
    一番风云暗涌,邬浪哪里还记得起之前的一茬,连夜修改标书,到了早上五点才终于敲定。睡不过两小时,又爬起来,整装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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