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贞和刘甜甜是闺蜜,如果可以用蜜的纯度等级为闺蜜划分一个亲密程度,那徐静贞和刘甜甜之间应该是不掺水纯蜂蜜还外带浓缩的版本。
    如果以婚恋的状况来评判一个女性的成功程度,那么徐静贞一定是差生中的差生,而刘甜甜就是那种在围城内华丽秀着恩爱的成功人士。
    徐静贞和刘甜甜,从高中开始就是同学,大学毕业之后,徐静贞一直在爱情这条路上蹉跎着,而刘甜甜带球嫁给了现任老公,也没找工作,安心在家陪着孩子成长,做着每天睡到自然醒的幸福全职妈妈。
    徐静贞曾经无数次目睹刘甜甜带着她公主一样的小女儿,母女一样甜美的大眼睛,一样忽闪着蝴蝶羽翼一般的长睫毛,一样娇弱美丽让人怜惜,一样让她打从心里,羡慕的发狂。
    刘甜甜家除了她自己没有其他人,徐静贞把刘甜甜扶进客厅,灯火通明,把一屋的狼藉照得分毫毕现,满地碎裂的瓷片。
    “这怎么回事?你冷静一点,坐着慢慢说。”徐静贞给刘甜甜倒了一杯水。
    刘甜甜眼睛潮红,头发乱蓬蓬堆成一团,边说边哭:“大蒋外面有人了。”话没说完,已经哽咽得不成声。
    徐静贞心一沉,刘甜甜和蒋达一直是大学同学中的模范夫妻,两人时不时要在朋友圈人人空间微博等一切能秀的地方秀秀恩爱,每逢情人节圣诞节七夕节等一切属于情侣的节日,他们俩的幸福光环能虐杀他们一片这种单身狗。
    似乎两人温暖笑容的照片上周还出现在网络上,这周就已经闹到了这步田地?
    徐静贞尽量沉住气问刘甜甜:“说说,怎么回事?别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你自己反应过激了?”
    “我今天看到了他陌陌的账号。”刘甜甜哽咽着,“那个女的和他的聊天记录我全看到了,还有,还有约他开房的记录。”
    “最近几个月,他总是加班,说是陪客户应酬,回来也喝得醉醺醺的,我就没多想。他也特别紧张他的手机,连上个厕所都从不离身,消息特别多,如今想想应该是和那个小三一直在聊天,经常陪着我和萱萱的时候,接到电话说公司有急事要回去加班,我埋怨他,他还说是为了我和女儿生活的好一点,说我一个在家不用工作的人根本不懂他在外打拼有多辛苦,我……我居然都全信了,呜呜呜呜呜……”刘甜甜进入新的一轮嚎啕大哭。
    徐静贞有种围观天呀直播贴的感觉,如果是一个和她素昧平生的小白包子楼主,她早就上去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吐槽为什么不早点警觉这么多明显的征兆?但是不同的是,这是她身边真真切切的人,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是和她睡一个被窝可以聊心事到天色微亮的朋友,是可以换穿衣服可以分享一切的刘甜甜,居然面临这么大的婚姻危机,她怎么办?她要怎么帮助她?
    “我该怎么办?”刘甜甜泪眼婆娑,细瘦的手臂青筋爆出,憔悴到了极致,怎样的美人都是黯然失色的。
    徐静贞抚着她的发,喃喃:“总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不,我不要这件事过去,我要报复,我要让他和那个小婊子都付出代价。”平日温柔的刘甜甜在剧烈的情绪下,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徐静贞斟酌了半天,最后劝到:“你现在正在气头上,先冷静一下,后面我们一起慢慢想对策。”
    刘甜甜正要答话,突然一阵难以抑制的反胃翻上来,不由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胃里的酸水都被吐的干干净净。
    徐静贞从后面挽着她的长发,替她拍着后背,突然一个让她脊背发凉的想法跃进了徐静贞的脑袋,刘甜甜该不会是?
    刘甜甜比她想的还快一步,继续趴进她的怀里嚎啕大哭:“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为什么我在这个时候有了二宝?”
    徐静贞一阵心酸,刘甜甜这几年为了二胎,辛辛苦苦的求子之举她看在眼里,结果却是在婚姻一夕生变的时刻知道,这个喜忧参半的消息,让这段正处在风波中的婚姻,看起来更加前途莫辩。
    刚刚怀孕的刘甜甜,早就被这场吵闹和哭泣耗尽了体力,在徐静贞的照顾下,不多久她就沉沉睡去,乌黑的发披在枕头上。在灯下泛着丝滑的柔光,“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徐静贞脑海中莫名想起《子夜歌》里的诗句,本来是这样惹人怜爱的好姑娘,唉,她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刘甜甜在睡梦中仍时不时皱着眉头,显然睡的并不安稳。讽刺的是,床头上方,就挂刘甜甜和蒋达的结婚照,婚纱洁白,西装挺括,笑容甜美,气度雍然,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而如今,只有刘甜甜一个人在结婚照下,睡在两人之间互相伤害的痛苦里。
    徐静贞看着她这幅模样,忍不住心酸,于是掩上刘甜甜卧室的门,去客厅收拾残局。
    不知道是谁砸碎的碗,也不知是谁丢下的玻璃杯,但是瓷片四溅,水迹洒满一地,徐静贞一边收拾也只有一边庆幸今天萱萱不在家,这两夫妻一向和公婆,还有女儿萱萱同住,今天恰好爷爷奶奶带着萱萱去旅游了,不然目睹父母这样激烈的争吵,应该会给年幼的萱萱留下阴影吧。
    徐静贞失神地想着,之前是哪位男明星婚内出轨,网络上一面哀鸿遍野“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如今刘甜甜要是失婚,她才是真的不相信爱情了。
    ☆、第3章 你我人生不再重合
    刘甜甜这种校花不足,系花有余的美貌程度,外加上喜欢唱歌跳舞,当着文艺委员,每年校运动会在仪仗队里当个旗手,学院新年晚会表演个节目,偶尔被摄影协会约去做个外拍模特,照片在c城的各大校园bbs上转载,在当年的c大校园里,那是出了名的美女。
    蒋达为了把刘甜甜追到手,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蒋达是高她们俩一届的师兄。长得一般,但是模样周正,好歹看得过眼。最难得的是肯对刘甜甜用足了水磨工夫。
    知道刘甜甜不爱起早吃早餐,一定早起买好,等她睡醒,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刘甜甜下来拿的时候,刚刚好用微波炉打热了,吃着温度合适。
    吃饭的时候,刘甜甜根本不用夹菜,捡她爱吃的给刘甜甜夹到碗里。
    出去旅行,刘甜甜爬山脚扭了,蒋达把她从半山腰上硬是背下来,送到医院去,说是怕伤到骨头了,坚决不让刘甜甜的脚着地。
    除了细心体贴,还要投其所好,蒋达表白的时候,是整个校园bbs讨论了一周的热点事件,女生宿舍楼下,满地蜡烛,999朵玫瑰,更难得的是还用每个人两罐可乐的代价贿赂了一整栋对面的宿舍楼,用灯光拼出一个iloveyou!
    当年刘甜甜那么骄傲地对徐静贞说:“你看小贞,我觉得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对我这么好,这么认真的人了。”
    当年那么努力珍惜追到的人,如今,也弃若敝履了吗?
    徐静贞觉得,她真的不懂爱情,作为一个在情场上多次失意的人,她从来就没懂过爱情,她曾经以为,爱情最模范的典范,就是刘甜甜和蒋达,结婚八年,他们俩的生活如同幸福的教科书,如今,他们的爱情如同从神龛上跌落的泥塑佛像,碎成粉末,连带她也不敢再去相信任何所谓的爱情了。
    “你确定真的不需要我继续陪你?”徐静贞一面风风火火收拾着包包,一面着急问道。
    刘甜甜摇摇头:“你快去上班吧,你和我不一样。”
    “那我等会儿给你打电话。”徐静贞转身出门,昨夜她在刘甜甜家客房的床上,几乎是度过了无眠的一夜,辗转反侧,想着和孙协安尴尬的相亲和难堪的分手,想着她曾经见证过的刘甜甜和蒋达之间的爱情。直到天色蒙蒙亮才朦胧睡去,恍惚醒来,已经是一个晚的让她心惊肉跳的时间。
    上班时分的公交车,永远挤的人不能喘息,气味混杂的密闭空间,各种冷漠而苍白的脸色,人们玩着手机,听着音乐,忙忙碌碌又是新的奔波的一天。
    徐静贞从公交车下来之后就一路狂冲,到达自己的工位的时候,刚好比打卡时间早了一分钟,谢天谢地,不然这个月的全勤奖就泡汤了。
    组长linda的脸色简直难看的要命,她晃到徐静贞的座位面前,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掌:“nancy,你看,今早你又错过了晨会,二十块拿来哦。”
    徐静贞今天没心情应付linda的阴阳怪气,爽快地拍出二十块人民币。这出人意料的举动反而惹来了linda的疑惑:“诶y今天你怎么这么大方?”
    徐静贞硬生生憋出了一个嘴角的笑容,没有回答。
    丫的明明是民营企业,非要让每个客服都要起个英文名,装逼的水平简直突破天际。
    来不来还要整点什么晨会,十多个人一个小组,每人挨个说一遍昨天干了啥,今天要干啥,请问客服到底是有什么好说的,昨天接电话,今天接着接电话呗,还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所以徐静贞最怕迟到,除了全勤奖泡汤不说,不成文的规矩是没来得及参加晨会的,要交二十块,一个月三千多不到四千块的工资,经得起几个二十二十这样扣?最可恶的是,还不明扣,说是扣成团队活动基金,攒够了一个月的钱就全组一次点个咖啡什么的。饭都吃不饱,喝的哪门子咖啡?
    可惜这些话,徐静贞确实不敢说出口。
    小白职场文里总有主角或配角帅气发飙嘲讽上司的场面,而残酷的生活真相是,除非你已经做好了去财务部结账和去人事部办劳动关系解除的准备,否则你的不满最好就乖乖的藏在肚子里,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要么忍,要么滚。
    徐静贞的脑子乱成一锅粥,从昨晚到今天,她所经历的一切,信息量太大,感觉自己脆弱的大脑就像一台286的cpu,一直没有缓过劲来。
    她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打开早就充满电但是一直没有开机的手机,果然不出她所料,满满的未接来电提示,全部是母亲大人的,心里有着巨大的空落,毕竟是同床共枕了两年的人,分手的时刻,一个电话,一条短信的挽留都没有吗?
    她打给母亲大人的时候,母亲大人的怒吼几乎震破她的鼓膜:“你关什么机?老关机你买手机是做什么用的?你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对了对了说正事,李阿姨给我回话了,说那小孙觉得你还不错,可以再相处看看,可能这几天还要约你见面,你可记住了,必须去啊,去的时候穿漂亮点,一定要穿裙子,敢再穿成昨天那个邋里邋遢的样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最好是三次约会就把他拿下,要是谈个半年比较合适的话,就把证领了……”
    母亲大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短短几句,已经从谈恋爱结婚摆酒度蜜月怀孕生孩子摆满月酒全都计划好了。
    而徐静贞全部的心思还留在“小孙觉得你还不错”这句上,“不错”你个大头鬼啊!老娘已经和你分手了好不好!分!手!昨天你当我是和你上演言情片戏码啊?没事分个手什么的玩儿?
    “嗯嗯嗯,妈我知道了,妈我记住了,现在我正忙,以后我再给你打电话。”徐静贞挂电话挂的干脆利落。
    她握着电话,想了五分钟,就做出了一个人生中极其重要的决定,这个决定其实她早在心里想过无数遍,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措手不及。
    所幸的是,今天上的是早班,下午两点就能下班,徐静贞对于下班后的时间有个很紧凑的日程计划。
    两点钟一到,她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火速离开了公司。
    钥匙还在身上,孙协安现在也一定会在上班,难的是,要在他下班之前搞定找房子加搬家的全套事情,一个下午真是赶。
    徐静贞火速前往公司周围的一家房产中介,要求没别的,能尽快拎包入住就行,也是天不绝她,恰好有一间合适的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虽然贵了点,但是刚好空着,今天就能入住,只要住进去,慢慢再筹划着搬家也行,徐静贞打定了主意,就用从刘甜甜那里借来的钱付了订金,约好等下带着行李和卡来刷卡签合同,时间已经毫不留情地走到了下午四点半。
    好在,it狗总是在加班,不是吗?徐静贞打开空无一人的房间门的时候,自嘲地想着,自己以前最讨厌孙协安加班,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感谢他这份工作的特殊时间表。
    房间里,似乎什么也没变。
    她的洗面奶,爽肤水,精华依然老老实实待在洗漱架上,她的睡衣内衣袜子,依然安安分分待在柜子里,但是她知道,这样的房间,不会再有了。
    她的裙子,贴着孙协安的衬衣挂在一起,衬衣是她上周手洗的,孙协安喜欢她最近新换的衣领净的香气,那天她洗衣服的时候,还从她的背后环住她,亲了亲她的脖子,表扬她:“今天长工很勤快嘛。”
    她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长工是有工钱的,我最多算奴隶好不好。”
    孙协安继续表扬她:“觉悟很高,我很放心。”
    她索性不理他,他心情好的时候,能越说越来劲,贫的不带停的。
    她的首饰,放在抽屉里的首饰盒里,究竟带走还是不带走,她犹豫了半天。孙协安总是不太擅长买礼物给她,后来索性养成了习惯,逢年过节,生日纪念日,统统都送首饰。
    那些精巧的耳环,项链,手链,挤挤挨挨凑在一起,但是就是没有戒指,一枚都没有。
    孙协安的不婚,是从他们一相识开始,她就知道的。
    那个时候,他们还隔着一个漫漫的欧亚大陆,一条丝绸之路才能走到的距离,她在最东边,他在最西边,8个小时的时差,他们似乎总能找到一点话题。
    在他们还是单纯的朋友时,就彼此交换过关于婚姻和恋爱的想法,那个时候,她正在前男友的情感泥潭里痛不欲生,而他就仿佛一个冷静睿智的纯理性人,帮她分析利害得失,帮她重新找回了自己人生的方向。
    她还记得msn白色的窗口上,他冷峻的字体仿佛十分笃定:“我永远也不会走进婚姻,不婚才是我的人生态度。”
    那个时候,为什么不牢牢记住?为什么不要再进一步?如果永远,他们之间只是好友,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两人之间的争吵和纠结。
    也许她今天已经身为人妻,为人母,而他,只是人生中一位相识多年的挚友。
    她寻觅着她的幸福婚姻,他固守着他的不婚自由。
    她无数次在两人之间的争吵后痛苦地想着,从他身上寻找婚姻的幸福,如同缘木求鱼,谁都不自由,谁都不快乐。
    只是经过了昨晚她才明白,他不是不婚,只是不想和她婚而已,否则,何必他又去参加什么相亲?念头转到这里,一阵想哭的冲动冒上心头,似乎只有在这样孤独的时刻,才能看清自己满身的狼狈不堪。
    她的鞋子混杂在柜子里一大堆鞋盒子中间,当年她要买的时候,孙协安就提醒她,按照季节、跟的高低、薄厚归类放好,她坚决不听,并且嘴硬:“你不懂女人整理鞋子的时候的心情,那是女王巡阅自己领土的心情!整齐归类了我怎么能享受这种突然好像找到一双新鞋子的惊喜感?”
    孙协安摇摇头,不理她。孙协安在她买衣服鞋子方面,倒是从来不小气,没时间陪她逛街,就给她一张信用卡的副卡,从小家小户成长起来的徐静贞从不乱用,反而专挑打折换季,挑最有性价比的时间段下手,真正像一位操持家务的主妇。
    主妇?!徐静贞逼自己将这个词摇出自己的脑袋,才能忘记自己此刻的失意和难过。
    ☆、第4章 我会让你后悔的
    上周星期五,因为结婚的问题,徐静贞和孙协安爆发了再一次的争吵,两年来,这样的争吵,反反复复,就像周期性发作的疾病,你不知道它何时会来,但是病根不去,它总会回来。
    徐静贞当夜去和一位朋友吃了饭。朋友是昔日儿时的同伴,圆润的让她几乎认不出来。曾经是那么纤弱的少女,一夕成为少妇,刚坐完月子后像被气球一样吹起来的身材,也丝毫不能掩饰她作为新妈妈的骄傲和喜悦。
    徐静贞无比为她高兴,但是她自己知道,为她高兴的同时,她的心里面像盛着一整碗浓浓的柠檬汁,酸的发软。
    她多么羡慕朋友发福的身材,谈起孩子时微笑的嘴角,提起照顾新生儿不易的埋怨,以及埋怨下掩藏不住的甜蜜。
    她愿意用一切去换这份为人妻,为人母的幸福,只是身边唯一可以给她这种幸福的人,不愿意罢了。
    于是,徐静贞回到家里的时候,看着孙协安半靠在电脑椅上抽着烟打游戏,一边电视吵的人脑仁发疼,一边在沙发上丢满他揉皱的外套、袜子和包,她的怒气无法抑制。
    她知道自己是在借题发挥,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好好的一个家,弄的和狗窝一样。”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大声抱怨,“或者我说错了,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一个家。”
    孙协安敏锐地感知到了她想要转向的话题方向,立刻冷了下来:“又来了,我们现在不是过的很好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过得很好的是你,我过的一点都不好!”徐静贞大声朝他嚷嚷,“你未婚享受已婚待遇,还永远不用为此负责,过得当然好了。而我只能配合你想要的生活,谁来问问我想不想要这样?”
    孙协安吸着烟的脸隐藏在一片烟雾之中,他问:“那你想怎样?”
    徐静贞瞬间沉默了,她知道,她的面前只有两条路能解决她的困境,要么分手,要么结婚,而这两条路,一条是她不想要的,一条是他不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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