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是你自己亲口答应下的赌约,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就算你想反悔,恐怕也没有那么机会。”
    面对北辰元烈和闻人海棠二人联手的压迫,司马重偃自知不敌,只好从怀里将那幅画缓缓地掏了出来,尔后轻轻地压到了桌面上。
    再抬头,脸上却丝毫不见愠怒的神色,反而是一抹似笑非笑的轻嘲。
    “如果你看得下去,就拿走吧……”
    见到他这样的表情,北辰元烈不免转头又同闻人海棠对了一眼,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没等北辰元烈来得及把画打开,西冥兰诺就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表情,朝着四周嚷嚷了两声,招呼道。
    “快来快来!看画了!好像很精彩的样子……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啊!”
    闻言,司马青柠忍不住吐槽了他一句!
    “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话?”
    “噢!就街上那个卖糖葫芦的,我听着挺顺口,就记下了……”
    司马青柠不以为然。
    “这么老土的吆喝,有用吗?”
    “我看挺有用的,”西冥兰诺抬头转了一圈,笑着道,“你看他们不都过来了吗?连麻将都不打了,连棋都不下了!”
    司马青柠一扭头,蓦地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独孤凤凛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百里月修几人也跟着走了过来,将一张小石桌围得满满的。
    东方鹤酒原本没什么兴趣,正对着棋盘伤脑筋,但白倚竹一听到西冥兰诺那么喊,说不下就不下了,硬生生中断了棋局说是要过来看画,他只好也跟过来凑个热闹……想了想,又觉得少了点什么,便趁着白倚竹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溜回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棋盘上的几个棋子掉换了一下位置。
    摆弄好之后,东方鹤酒才心满意足地冷笑了一声,回过身来不动声色地走到了白倚竹的身后。
    石桌边,司马重偃双手抱胸,冷眼旁观,冷峻的眼角携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似乎并不担心画卷会被北辰元烈拿走。
    见他这样,北辰元烈更加好奇了,立刻解开了系在卷轴上的绳子,随即缓缓将画轴摊了开。
    “嘶——”
    下一秒,除了司马重偃,几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当然,白司颜也除外。
    听到背后的吸气声,白司颜坐在另一张桌子边,忍不住抬手掩住了大半张脸,差不多可以想象得到众人的表情,虽然她并不介意司马重偃把那幅画拿出来,但事到临头,还是觉得……太羞耻了!
    ☆、325、狗眼已瞎
    “不要看!”
    回过神来,司马怀瑾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捂住司马青柠的眼睛!
    司马青柠抽了抽眼角,机械地拿开他的爪子,整个人呈现出了逐渐石化的状态。
    “别挡了……狗眼已瞎……”
    看着桌面上那幅春色无边荡漾到了极点的画卷,众人脸上的表情霎时间变得五花八门、千奇百怪,难以用简单的词句来形容,惊异者有之,凌乱者有之,羞恼者有之……每个人的表情都大不相同,并且在不断地变化,直至最后,在羞耻到了定点之后,大伙儿都齐刷刷地换上了一脸正直的表情,正儿八经地开始评论白司颜的大作,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虽然画得不够细腻,但胜在生动。”
    “不仅生动,还很形象。”
    “区区一块画布,就能画下这么多的姿势体态,这要是没有一定的功底显然是办不到的!”
    “而且更重要的,每个小图画得都不一样,能想象得出这么多的姿势来,也绝对不是寻常人可以办到的……”
    ……
    一开始,画风还算比较正常,哪怕都是一本正经地在说着大瞎话,然而渐渐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夸不下去了的缘故,画风慢慢地就开始歪了。
    “这个我试过,还蛮爽的!”
    “那个一般啦,你应该试试这个,那叫一个销魂蚀骨,保证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哼!谁说我没试过那个的,我就是喜欢这个,不行吗?!”
    “唔……这个看起来貌似还不错,下次可以试试。”
    “就凭你那身板?呵……没点儿体力,还是劝你别试了,万一不小心把腰给扭了,可就真的一年半载都下不了床了……”
    “喂,你试过几个?”
    “你先说。”
    “一、二、三……六、七、八……差不多八个吧。”
    “才八个?切,我十五个!”
    “十五个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二十个的在这儿,都还没说话呢!”
    “呵呵。”
    “喂!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别不相信啊!我真试过二十个!真的!”
    伸手掏了掏耳朵,白司颜剔着眉梢看着吵吵嚷嚷的北辰元烈,不禁陷入了沉思……她什么时候跟他厮混过了?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等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东倾夜不由睁大了眼睛,俯下身凑到了画卷上,狐疑道,“你们看,这小人的脸上好像还写了字……”
    “写了字?怎么可能,那是黑痣吧!”
    “你才黑痣呢!这小人的脸上连眼睛鼻子都没画,怎么可能会点颗这么大的黑痣上去?而且你看,每个小人脸上都有……让我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一边说着,东倾夜就拾起画卷贴着脸凑到了面前,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起来,继而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完了还忍不住笑了两声,回头跟众人奇文共欣赏。
    “阿……言?嘿……原来这小人是阿言她自己!倒是有点儿意思,居然还把名字给写上去了……”
    话音落下,众人却是齐齐脸色一沉!
    “有意思什么!”抬手毫不犹豫地拍了一下东倾夜的脑袋,闻人海棠美眸微挑,闪烁着危险的光泽,“快看另外一个人的脸上写了什么?!”
    东倾夜这才陡然醒悟,跟着脸色一僵,凑过去将另外几个字念了出来。
    “阿……偃?!”
    刹那间,风停了,树止了,天安静了,地安静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众人缓缓抬起头,冷冷地睨着司马重偃,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某人现在估计早就已经死到十八层地狱去了!
    只可惜,视线并不能杀人,司马重偃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靠在一边,微扬嘴角,不咸不淡地回看向众人,冷峻的面庞上毫不掩饰轻蔑的笑意,仿佛在说——
    让你们别看,你们偏要看……现在看了觉得不舒坦,怪我咯?
    感觉到那边的气氛一下子冻结了起来,白司颜不免有些奇怪,忍不住走过去凑了个热闹。
    “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突然间不说话了?”
    闻言,众人又齐刷刷地扭过头来,用一种三堂会审般的视线转向她。
    白司颜被他们看得心慌慌的,不由抬手挠了挠鼻子,低下头顾左右而言他。
    “干嘛这么看着我……不就是一幅春一宫图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别说你们以前都没看过,而且我都已经把人画得这么抽象了,看起来也没觉得有多色气啊!好吧……我知道我画这样的东西,确实有点儿太、太那个了……不对……”
    忽然间瞄到了小人脸上的黑字,白司颜微微一顿,继而皱了皱眉心,抬起头来看向众人。
    “这上面怎么有字?”
    众人冷着脸色,异口同声!
    “不是你写的吗?!”
    “当然不是!”白司颜矢口否认,怒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我得有多不要脸啊,才会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
    听到她这么说,众人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眼,颇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不是你写的?”
    白司颜很快也反应了过来,转过身不冷不热地瞄了司马重偃一眼。
    “阿偃,这是怎么回事?”
    “不错,是我写的,”司马重偃却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继而扯了扯嘴角,不屑地看向北辰元烈,“我若不写名字,他们迟早会把画抢过去,眼下我把名字一个个都写上去了,我倒要看看……谁还能拿着这幅画,看得津津有味,爱不释手?”
    经司马重偃这么一解释,司马青柠立时恍然大悟,当下伸出大拇指朝他比了比,暗暗赞了一声机智!
    白司颜微抿薄唇,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无话可说。
    百里月修一行则是表情各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唯独北辰元烈先是一恼,随后冷冷一笑,二话不说就将画轴收了起来,拿着便要走人!
    见状,司马重偃神色一动,赶忙追上去拦住了他。
    “你要干什么?!”
    “愿赌服输,既然你已经把画输给我了,那这幅画就是我的了,哪怕上面写了你的名字,跟你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不是吗?”
    “你……你还看得下去?”
    “呵,”扬起眉梢,北辰元烈忽然间笑得春光明媚,“你以为只有你聪明绝顶会耍些小手段吗?你能把名字写上去,难道我就不能把名字改成我的?”
    司马重偃不服输。
    “那墨水已经染透了纸张,你还能怎么改?”
    “这个么……我是不会,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会,天底下能工巧匠这么多,肯定有人能想到办法的!”说着,北辰元烈即便转头朝东方鹤酒问了一句,“东方城主,你知道离这最近的画匠住在哪里吗?最好是那种知道怎么修补名画的老师傅。”
    东方鹤酒闻言微一沉吟,继而回答道。
    “出门左拐一条街,然后右拐两个路口,直走三个路口,第四个路口的巷子里数进去第五个人家就是,门口挂着一个半人高的雕花大灯笼,一眼就能看见,不会找错的。”
    “好!多谢东方城主指点。”
    回过头,抬眸朝着司马重偃抬了抬眉梢,北辰元烈即便拿着画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喂……你……”
    司马重偃进皱眉头,再次换上了吡了喵的表情,如果可以……他更想把北辰元烈给吡了!
    “你愣着干什么啊?!”司马重偃匆匆赶上前来,甩手重重地推了他一把,满目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快追啊!把那小子拦下来,别让他得逞了!”
    默了一默,司马重偃到底还是拔腿追了出去。
    “走走走,我们继续打麻将!”
    挥舞着手臂,白司颜像是赶小鸭一样将百里月修几人赶回了原来的位置上,继续刚才那桌被中途打断还没来得及打完的麻将牌。
    “我们也继续吧,”西冥兰诺催了声闻人海棠,又看了眼司马怀瑾,“你要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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