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的面皮疼的厉害,也不知这尉迟津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她几乎疼的快要昏阙过去。
    见着尉迟姣这般不济事的模样,尉迟津冷笑一声,也不去管她,而后便大阔步入了主卧。
    此刻,付盈然正软倒在床榻之上,双眸紧闭,莹白的身子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但大部分仍被锦被给遮盖住。
    床榻下站着两个江湖浪人,此刻这二人望着尉迟津的眸光,便恨不得径直将尉迟津给斩杀了,如此才能离开这仿佛铜墙铁壁一般的太尉府。
    见着这两个江湖浪人眼中露出凶光,尉迟津丝毫不以为杵,薄唇勾起一抹笑,而后便上前一步。
    那两个江湖浪人见着尉迟津公子如玉的模样,只以为这个男子不过是气性大了些,所以才不怒反笑,并未想过尉迟津是故意谋划此局。
    “你二人动了她,还想活命吗?”
    尉迟津冷声开口,仿佛谪仙人一般的面庞上露出一丝杀意。
    见状,那两人江湖浪人心下一禀,对视一眼,便决定先下手为强,把面前这俊秀男子给擒住再说,说不准还能以他作为人质,从太尉府中逃脱出去。
    两个江湖浪人动了,他们的武功路数也不怎么高明,显然是未经调教过的野路子,自然比不上尉迟津的手段。
    不过,尉迟津此刻并无耐性,不闪不避,直接接下那二人的两掌,径直将丹田处的内力倾注过去,那二人明显受不住如此刚猛的内力,当下便经脉尽断,受了不轻的内伤。
    尉迟津手下毫不留情,那两个江湖浪人当即便重伤了,径直软倒在地,根本无一丝反抗能力。见着那两个江湖浪人如此不济的模样,尉迟津唇角流露出一丝浅笑,配上他光风霁月的模样,当真仿佛谪仙人一般,让人生不出半分恶感。
    “你、你到底欲如何?”
    那两个浪人如今是真真惊惧了,虽说未碰着付盈然之时,总觉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若是真真面对如此危险的情景,他们自然是失了硬气。
    “我欲如何?你们既然胆敢动不该动的妇人,便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尉迟津说着,眼底闪过一丝狠色,不知从何处寻出一把匕首,以气劲一震,那匕首便将面前两个浪人的脖颈抹了,顿时鲜血淋漓。
    未过片刻,二人便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失了生机。
    此刻,主卧中便只剩下昏迷着的付盈然,与面带冷色的尉迟津。而尉迟姣与一众丫鬟婆子,都在外头守着,并不敢入内。
    尉迟津缓步走到床榻之前,望着付盈然晕着绯红的娇颜,尉迟津眉眼处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之色。
    “他二人已然解决了,你还不清醒?”
    尉迟津武功不弱,自是能感觉到付盈然的气息,知晓此女不过是假装昏迷罢了,大抵是想要佯装不知此事。
    ☆、第275章 各有算计
    闻言,付盈然赤条条的娇躯一颤,她亦是没想到尉迟津居然看出她并未昏倒,如此该当如何是好?
    付盈然盈盈睁开凤眸,眼中即刻便带上点点波光,好似水雾在眸中浮动,当真是极为诱人。
    “尉迟哥哥,盈然该当如何是好?”
    付盈然微微抽泣着,半坐起身子,锦被遮住胸前的风光,轻声开口道。
    见着付盈然如此模样,尉迟津当真更为厌烦,这女子简直比戏子还会演戏,如今这幅楚楚可怜的姿态,让人看之欲呕。
    “如何是好?”
    尉迟津凤眸微挑,缓缓扫过付盈然带着青紫斑痕的藕臂,眉眼处的鄙夷丝毫未加掩饰。
    “既然失了清白,莫不如死了干净!”
    闻言,付盈然身子一震,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尉迟津竟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言语,当即豆大的泪珠儿便掉了下来,玉手将床畔挂着的绯红色月影纱一把给扯了下来,围在身上,而后哀戚的望着尉迟津。
    “既然尉迟哥哥嫌弃我了,那盈然也便不在尉迟哥哥面前碍眼了!”
    付盈然说着,便径直下床,将方才坠在地上的匕首拾起,抵在脖颈处的位置,微微一用力,便渗出一条细细的血线,配上付盈然满眼的泪,当真是血泪相和流。
    见状,尉迟津唇角勾起一抹讽笑,付盈然这女子当真做戏上瘾了,她便若是想死的话,早在发觉自己身子不妥之时,便可自尽以保贞洁,而现下又如此作态,为的不就是让自己不计较她失贞之事吗?
    异想天开!
    尉迟津径直转身,欲要离去,而身后跌坐在地的付盈然见尉迟津竟然冷清至此,呐呐不知该如何言语,手中的匕首仿佛有千斤重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再下划一刀了。
    尉迟津不必转身,便清楚身后的场景,付盈然本就不想死,且他也不想付盈然去死,毕竟如此的话,沐遥便危急了。付盈然那妇人的性命,哪里能比得过沐遥与她腹中孩儿的安危?
    尉迟津离开主卧之后,付盈然手中的匕首便掉落在地,她现下完全是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爹爹,爹爹!”
    想到自己父亲,付盈然凤眸一亮,以父亲对自己的疼爱,即便自己做出此等丢了脸面的事,也定然会保住她的!思及此处,付盈然便忍痛拖着自己被狎玩过的身子,径直穿上外衫,想要回到付府去。
    而尉迟津一出主卧,便见着了在一旁面带记恨之色的尉迟姣。眼下将付盈然那个心思狠毒胆大包天的妇人给解决了,尉迟津此刻心情还算不错,也不欲与尉迟姣计较,当下便冷声道。
    “滚!”
    闻言,尉迟姣原本还剩一半称得上白净的面皮,眼下也红的厉害,不过尉迟姣将才被尉迟津打了一耳光,也仔细尉迟津是个手黑心狠的,当下不敢轻取妄动,银牙紧咬,恨恨的瞪了尉迟津一眼,而后便离去了。
    那厢,先前离去的尉迟蕴,已然到了王氏所居的院子中,将付盈然所做下的腌臜事情与王氏说了。
    听得此言,王氏眸中划过一道精光,面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喜色。若是尉迟津那混账真真心悦付盈然,不忍将其休离,那事情可就热闹了,若是有一个淫佚的嫡妻,尉迟津无论如何都不能继承尉迟家家主之位。
    王氏知晓其中利害关系,当下便对着身边的嬷嬷道。
    “你快些将付盈然淫乱之事透露出去,不过要注意着些,话头往付府的家教上靠,可不要影响了阿蕴与阿姣的婚事。”
    “且慢!”
    尉迟蕴当下便喊了一声,娇俏的面上流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忧心之色,径直开口道。
    “母亲,您哪里能这么做呢?即便您说要将话头往付府的家教上引,但大家也都清楚,付盈然眼下是咱们太尉府的人!她做出了这等见不得人的丑事,哪里能不影响到女儿呢?”
    尉迟蕴心下不由对王氏有些愤怨,在王氏心中,最为重要的便是哥哥尉迟墨,她与尉迟姣,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罢了。即便自己与五皇子白均崚定下了婚事,将来也是个王妃,但在母亲眼中,恐怕是及不上哥哥半分。
    因着如此,尉迟蕴眼下当真是极为不平,若是母亲不喜尉迟姣那个蠢物也便罢了,凭什么对自己也如此轻慢,付盈然淫佚之事传了出去,对哥哥自然是无半分影响,反正他与韦荇颜就在明年年初了。而自己的婚事虽说定下,但婚期却未曾有个准信儿,不似尉迟姣,好歹还剩下半个月便发嫁了。
    不过以尉迟姣的脾性,即便是嫁进了万家,恐怕日子过得也不会如何舒坦。
    听得尉迟蕴如此言道,王氏虽说心下有些不虞,但确实也知是自己欠考虑了,这个小女儿可是要做王妃的,自然不好耽搁了她。
    “那阿蕴觉得咱们该当如何?毕竟如此好的时机,可万万不能错过了。”
    闻言,尉迟蕴的脸色才算好看一些,但却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她望着王氏,轻声开口道。
    “母亲,咱们现下要做的,便是将消息给锁住,不然旁人知晓,而后等祖父回来,便将此事透露与他。虽说如此腌臜的事情,不免会污了祖父的耳朵,但由祖父处理的话,才最为妥当。若是尉迟津当真对付盈然有情的话,触怒祖父,他自然没有好果子吃!”
    言及此处,尉迟蕴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看着当真是极为柔婉的小娘子,谁也不知她心下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心思。
    王氏闻得此言,微微颔首,也觉得小女儿言之有理,当下便缓过来身后的王嬷嬷,对她道。
    “便按着二小姐所言去做,若是有哪个胆大包天敢嚼主子舌根的,便径直发卖了便是!记得事情处理的干净些,我可不想咱们太尉府的事情,流传到市井中去。”
    王氏面上露出一丝狠色,但唇角却勾起一丝浅笑。
    ☆、第276章 相见
    叶沐遥对太尉府中的风波一无所知,因着付盈然对她心有愤怨,所以她近日也不欲太过打眼儿,若是伤了阿衍的话,那便不好了。
    因着阿衍洗三之时,叶沐遥正处于昏迷之中,所以不过是草草了事了,众人深觉让小阿衍受委屈了,当即便决定将满月大办,这些日子便忙着给小阿衍准备弄玉之喜,当真是费尽了心思。
    给小阿衍备玉佩的人,甄史自然是当仁不让,他自己寻了好些日子,都未曾寻到满意的,毕竟将将出土的湿货儿,阴气过重,小阿衍不过是个未曾满月的娃儿,自然是受不住湿货儿的阴气。
    不过后来阿史手下当铺的掌柜,见着有人典当祖传的玉佩,是极为难得的血玉,便送到他手中。阿史见着便觉得极好,当即便决定将这块玉佩于满月宴上给小阿衍带着。
    岑惊鸿对这些沾了主人气儿的物什不喜,而后便亲自将血玉平安扣带到了万安寺,奉于佛前,受到七日诵经洗礼之后,这才取了下来,正巧赶上明日的满月宴。
    而此刻,付盈然早便回到了太尉府,毕竟她原本是完璧的身子,让两个歹人糟蹋了不算,太尉府中众人还想将自己沉塘,真当她付府无人吗?
    付盈然原本以为,以尉迟津对自己的情谊,他二人虽说并无夫妻之实,但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想必他不会下狠手。但却未曾想到,提出将自己沉塘之人,便是他尉迟津!
    痴情女子负心汉,付盈然当时才明了此言。
    当日,付盈然望着尉迟津古井不波的凤眸,便明了他为何如此狠辣了,想必是忘渊已然失效,让尉迟津忆起了前尘往事,所以才会恨毒了自己。
    如此的话,那两个江湖浪人,想必也是尉迟津的手笔,思及此处,付盈然便仿佛血肉被撕裂一般疼痛。叶沐遥那个贱妇到底有什么好,都已经和离了,为何尉迟津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自己现下受到如此折磨,都是因为她叶沐遥,付盈然恨不得让叶沐遥去死,但却被付准给拦住了,毕竟明德帝下令,即便付准是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也不能违逆圣上的心意。
    尉迟津既然提出让付盈然沉塘,那尉迟蕴与王氏的谋划便胎死腹中了,这二人虽说心下恼恨,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什么异样,毕竟老爷子眼下气的狠了,若是再生事的话,恐怕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此刻,尉迟津又搬到原本的霜华苑中,将外衫官靴褪下,这才小心翼翼的躺上了床榻。尉迟津闭紧凤眸,鼻翼微动,在房内好似还能嗅到沐遥在时的牡丹香气。
    主卧中,摆设丝毫未变,但却物是人非。
    尉迟津只觉心头一震苦涩,忆起近来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便恨不得即刻便去到沐遥所居的庄子中,负荆请罪,只消让她能回到自己身边。尉迟津知晓,叶沐遥本就是极为冷清之人,他费了无数心思,才让他心悦之人同样心悦于他,但现下,却因着付盈然所使出的手段,尽数湮灭,尉迟津焉能不恼恨?
    让付盈然失了清白不过只是先讨还些利息,等到新皇即位,必然会将朝中老臣换下数人,以付准的脾性,并不如何得太子欢喜,想必也保不住御史大夫的位置。尉迟津等的便是那时,才能彻彻底底的从付府讨个公道!
    沐遥,沐遥!
    尉迟津一遍遍的唤着叶沐遥的名儿,只希望那个女子能够原谅他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脑海中的那抹倩影,便仿佛斧刻刀凿一般,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他脑海中,让尉迟津无心旁的事情,只能待在这霜华苑中,想着与沐遥相处的日日夜夜。
    此刻正值夜半,尉迟津孤枕难眠,心里眼里都是沐遥一个人,最后着实受不住了,便径直起身,罩上外衫,便飞身跃出了太尉府。
    因着夜间京中有宵禁,所以尉迟津并未骑马,而后径直运起轻功,飞速往城外赶去。
    而此刻的叶沐遥却是难耐的很,虽说眼下正值冬日,但因着坐月子,她身上黏腻的早便无法忍受了,好歹明日便是小阿衍满月的时日,她今晚磨了碧玉许久,这才能沐浴一番。
    尉迟津来到庄子时,叶沐遥将将出浴,碧玉去探望受伤的铃兰,所以尉迟津只消制住了一个小丫鬟,便知晓了叶沐遥如今的住处。
    仔细的避过守夜的侍卫,尉迟津见着偏院儿中的灯火,只觉心下慌乱的很,想要进入其中,又怕见着沐遥嫌厌的眼神,但若只是站在门外的话,咫尺相思,他更是受之不住。
    尉迟津推门入内之时,叶沐遥正取了巾子,轻轻拭着湿淋淋的墨发,听到推门的声音,当即便开口道。
    “碧玉,再给我取一条干巾子,这条已然湿的厉害。”
    听得叶沐遥仿佛珠落玉盘的声音,尉迟津只觉恍如隔世一般,轻手轻脚的将一旁红木架子上的巾子取了,小心翼翼的递到叶沐遥手中。
    “碧玉,铃兰眼下身子如何了?你怎的不言语呢?”
    叶沐遥此刻倒是有些诧异,毕竟碧玉每每去过铃兰的房中,都会将那丫头的伤势告知于自己,今日怎的如此安静,莫不是铃兰那丫头的身子不好了?
    叶沐遥心下不免有些担忧,猛地回过身子,却不防映入眼帘之人却是她最不欲见着的。
    “你怎的会在此处?”
    叶沐遥眉头紧蹙,清丽的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虞之色,但尉迟津却视而不见,只是贪婪的望着面前那熟悉的娇颜,每每午夜梦回之际,他便心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如今真见着沐遥了,尉迟津却不知该如何言道。
    “沐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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