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了,她就是他的了,成亲了,她就再也不会离开他了,成亲了,他就安心了……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身子一僵,童雪霜沉默,好久后她才闭上眼睛,安心的窝在男人的宽阔的怀里,声音极低极低的应了一声。
    “嗯。”
    风静雪止,冥墨尘觉得他的天空开出了绚丽的烟花,同一处空间里,冥墨烈身侧的手却松开了,有什么东西在心头慢慢的散开,心里与身上的某一处同时疼了起来……
    ——
    到了双翼王府,一直闭着眼睛的冥墨烈睁开眼睛,先跳下马车,站在马车下方,朝准备出来的两人沉声道:“我还有事需要处理,晚膳就不和你们一起了,你们自己用。”
    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那背影不知怎么就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冥墨尘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下来,冥墨烈已经迈进了双翼王府的大门,后边下来的冥墨尘一边扶着后面的童雪霜下来,一边叫住冥墨烈:“哥,我等下有事和你商议,晚点我去书房找你。”
    冥墨烈身子一顿,背脊僵直在原地,好久后才吭声:“嗯。”
    看着冥墨烈急步离开的背影,冥墨尘只能在心中无声的叹息,身侧的手被人轻轻的握住,他嘴角划开暖意的笑容,转头看向身边的佳人:“雪儿,走吧。”
    童雪霜点点头,吩咐晓梅把那匣子拿出来,一行人才进去。
    一夜在冥墨烈进去时就已经跟了进去,二夜在临到双翼王府时离开了,一路跟着回来的只有三夜和四夜。
    四夜骑着马,站在马车旁边,直直的看着双翼府的大门,不说话,也不动,三夜夹着身下的马走上来,拍拍她的肩膀:“怎么还不进去?”
    四夜收回视线,低垂下的眼脸遮住了眸子的情绪,她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声,跃下马,表情木然的进了王府。
    三夜见此,不由得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这四夜越来越怪了,身上的气息最近这段时间好似也格外的低沉,让人看着都不舒服……
    回到双翼苑,待冥墨尘喝下药后,童雪霜出门了,冥墨尘站在窗子底下站了会,朝空气中问道:“他在书房?”
    得到暗卫肯定的回答,冥墨尘披上裘衣,往书房走去。
    走到门口,侍卫看到他,想要为他通报,被他伸手制止了,冥墨尘站在门前,听见冥墨烈在屋内冷声安排事情。
    待屋内沉寂了,他方才开门进去,屋内冥墨烈看到他,又低头嘱咐了身边的暗卫一声:“本王要你查的,尽快给本王消息。”
    暗卫面色严肃的点点头,悄无声息的又退下了。
    冥墨烈回到椅子上,桌子上的茶已经冷了,唤来丫鬟换上后,他才看想冥墨尘,问道:“身子怎么样了?”
    冥墨尘不在意的笑笑:“不就那样。”
    冥墨尘不在乎的态度,让冥墨烈不悦,但转眼见他面色不错,应该是心情挺好,想要责备的话也说不出了,只是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他来做什么,他最清楚不过,只是他不想自己先牵起那个话题。
    冥墨烈低头喝着茶,等着冥墨尘自己开口,久等也未见他说话,不由疑惑的看向他,却见冥墨尘也正在看着他。
    冥墨烈收回视线,低头稍显慌张的翻着茶杯的盖子,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冥墨尘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中间只隔了一张桌子,静静地望着他,墨色的眸子里秋水明镜,似乎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罢了。
    茶水不知怎地出了杯沿,滴落在褐色的衣袍上,晕染成了一片墨色,冥墨烈低头,黯然的用手指轻轻的擦拭着。
    冥墨尘说:“哥,我想要和雪儿成亲。”
    冥墨烈继续擦拭着已经湿了的衣袍,不声不响,指尖却微微有些颤抖,他就这样一直擦拭着,白皙修长的手指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
    “哥,年后我们就成亲。”
    冥墨烈依然不语,仿若未闻,合着眼睛,睫毛都不曾颤抖一下。
    冥墨尘站起身来,看了他一眼,迈开步子,直到离开也不曾听到冥墨烈的回应。
    冥墨尘走后,冥墨烈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已经紧闭的大门,悲伤的呢喃:“尘,你是要我祝福你……”
    ——
    小年夜隔日,一份礼盒就送至了四王府,且是直接送到了四王府侧妃玲珑的房内。
    玲珑翻着里面的东西,诧异的问:“这是双翼王府送来的?”
    小荷点点头,不无欢喜的道:“主子,这份礼物上头直接写着的士您的名字,看来是双翼王爷也觉的王爷最重视您了,不然也不会给您送礼了。”瞅了瞅盒子里上好的玛瑙串珠,又道:“主子,这个颜色真衬您,您带着一定很看。”
    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但是经过昨日的事情后,玲珑收到了这样一份礼物,既奇怪又觉得不安。
    她看向身边的丫鬟:“你带着这个盒子去书房看看,王爷是不是在里面,问问他的意思。”
    “好。”小荷小心的拿起盒子,转身出房,一路上不时的打开看看里面的串珠,珠圆玉润,色泽均匀,摸在手上竟然还不凉手,隐隐似乎还有一股温热,忍不住再三的摸了摸。
    书房内,冥墨风安排完今日的事情,管事之人都各自离去,他也在随后出来了。
    走到回廊转角,被还在低头看着礼盒的小荷撞上。
    盒子被撞飞,好在串珠被拿在了手上,看着盒子从阶梯的走廊上滚了下去,摔了个四分五裂,小荷心中大呼完了,急得抬头就骂:“谁啊!这么不长眼睛!”
    抬头却对上了冥墨风的俊脸,近距离的对视,让小荷瞬间红了脸,低着头就往后面退,小小声的喊:“奴婢小荷见过王爷。”
    冥墨风冷冷的看着她,小荷抬头飞速的看了他一眼,看到他阴沉的脸色,这才想到自己刚刚的失礼,嗫嗫蠕蠕的低声道:“奴婢刚刚没有看见王爷过来,不小心冲撞了王爷,奴婢罪该万死,请王爷恕罪。”
    “你来这里何事。”冥墨风冷声问,语气不耐。
    这里靠近他的书房,一般奴才丫鬟根本就不会过来,但他记得这个丫鬟好似是玲珑身边的丫鬟,也就多问了一句。
    小荷双手碰捧上玛瑙串珠,也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怎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今日一早双翼王府……就差人送来了这个给侧妃娘娘,主子说让奴婢带来……让王爷过目……”
    看向小荷手上的玛瑙串珠,冥墨风眼中闪过冷意,伸手拿过,放在指尖把玩了一下,又冷笑一声,丢回她手上:“既然是送给你主子的,让她收着就是。”
    说完,甩袖离开。
    小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得手心似乎还残留着他刚刚触碰过的温度,不由的羞红了脸,捧在手心的玛瑙好似也在慢慢的升温,眼中不由闪现出几分羞意。
    紧咬着下唇,笑了笑,从地上起身,默默的又按原路走了回去。
    ——
    拱形的帐篷,布面的大门轻掩,缕缕火光照在帐篷上,轻轻的摇曳着。
    一瘦削的背影印在帐篷上,被无限的拉长再拉长,李武望着那身影,火大的又把一个木棍丢在面前的火坑里,脾气暴躁的吼:“妈的,老子真的不明白,这个女人哪里值得将军这样不要命了!”
    坐在旁边的另外几人不语,不过表情同样的不以为意,今日钟鸣为了救一个女人,深入地牢,还让自己受伤了,这让他们觉得很不解与不满。
    暂且先不说他那一身的武艺,怎么会受伤的,就是那个怪里怪气的女人,又是哪里值得去救,他们还以为他们将军的眼光有多好,看来,也就是天黑眼瞎看闪了眼而已!
    “妈的,将军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如果出点啥事,老子非把这个女人丢回去不可!”见自己的话没有人注意,李武又是一声怒吼。
    旁边的一人冷眼看了他一眼:“行了,别在这里吵了,你以为将军听不见?”
    李武闻言,讪讪的撇了撇嘴,不过还是低低的咕隆了几句,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帐篷内,帐幔虚掩,内有两人的气息在,躺在临时搭建的草堆床上的钟鸣,气息极其的轻,明亮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苍白一片,憔悴不已。
    浓眉紧锁,似被什么困恼了,连此刻昏迷了亦不得安宁。
    殷雪蹲在一边,手上拿着湿布巾,不时的为他擦拭一下额头的汗水,纤长如扇子的眼睫毛微微的抖动,水样的眸子里是痴痴地爱恋。
    这份俊容,这份英朗,曾经是她留在双翼王府里的全部动力,就算如今他这般的落魄憔悴,亦是让她心动不已。
    虽然曾经那个女人得到的关注让她羡慕,想要贪心的拥有,那么如今,她已经彻底的死心了,也不贪心了,她只要得到眼前这个男人就够了,这个她爱了那么久那么久,甘愿为他付出所有的男人。
    即使知道他的心中有的那个人可能不是她,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了,只要是她陪在他的身边,他以为她是她,爱着她,就够了,她不介意是谁的替身的。
    没有血色的薄唇动了动,张张合合:“小雪,小雪,和我……走吧,我会对你好的……再也不辜负你了……”
    殷雪回神,在他耳边轻声应下:“好,小雪和你走。”天涯海角都和你走。
    她屈下膝盖,手撑着边沿,低下头给他擦试着额头上再次冒出的汗水,手却突然被昏迷的男人握住了,男人的五指紧紧地扣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的身上,紧紧的抱住。
    殷雪猛不丁的被男人扯了一下,跌倒在了男人身上,手无意中压上了男人下腹的伤口,引来男人闷哼一声,她慌张的想要后退,却被男人紧紧的锁在怀里,铁壁箍在她腰上,根本就动不了。
    男人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殷雪不争气的红了脸,她无措的扑在他身上,心跳如鼓,好久都没法平静下来。
    男人好像是在做梦,慢慢的箍在她腰间的大手松开了,殷雪完全可以离开了,可是她却舍不得离开了,手上拿着的湿布巾不知不觉的掉在了地上,她伸手情难自禁的抱住他的肩膀,头搁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闭着眼睛贪婪的想着,如果以后一直能这样就好了。
    她真的好怕,他会像那些男人一样,一眼就认出她的不同,那她的一切就真的完了。
    “你在干什么!”一阵风扑进来,男人的大嗓门在帐篷里响起。
    殷雪吓得连忙睁开眼睛,看到站在帐篷口冷脸瞪着她的男人,低下头慌乱的从钟鸣胸口上直起身体,小脸瞬间暴红,又羞又丢脸,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李武把装有半只兔子的铁腕丢在她面前,没好气的道:“吃吧,别饿死了。”看了看床上的钟鸣,又鄙夷道:“将军为了你受的伤,你要是有什么不轨的想法,也请在他好了以后!”
    说完,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帐篷。
    殷雪紧紧的抓着身侧的衣服,已经羞得无地自容了,眼眶里都冒出了湿润的水意,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会会有人进来,还被撞见了这一幕,太丢人了!
    她知道外面的那些男人都不喜欢她,甚至是对她不屑一顾,在他们面前她也装不来那冰冷,因为她是真的怕他们,他们一个个生的高大威猛,孔武有力,像是还没有驯化的野人,好生唬人。
    在钟鸣昏迷时,她怕自己如果把他们惹火了,会直接杀了她,所以不管现在他们对她什么态度,或者表现出多不屑,她也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她却不知就是这份隐忍,才让这些男子对她不屑一顾的,他们甚至觉得她有毛病,当初在地牢里是一身清冷的模样,怎么这会就这般唯唯诺诺的,看着就厌恶。
    李武步出帐篷,在一边坐下来,冷着脸沉默了好久好久,才憋出一句:“将军怎么回事,自己有勇有谋的,这么多年老子呆在他身边,绝对是心甘情愿的跟随,可是他这选女人的眼光,老子实在不敢恭维。”尤其是想到那女人刚刚眼中的慌张,他更是觉得彻底无语,他有那么吓人吗?就是去送个饭,也能把她吓成那个样子!
    其他人对看一眼,相对无言。
    晚上,几人分开,轮流守夜,现在他们还怕有追兵赶上来。
    几人中有一人是军医,之前钟鸣的伤口也是他处理的,睡觉前他又去查看了一下,一边的殷雪默默的看着他忙碌,连打个下手的忙都帮不了,只能问道:“将军何时能醒啊?”
    那军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也算不上好:“不知道。”
    殷雪面色一凝,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低下了头。
    军医见她头都快低到胸口了,眼中的不耐更是明显,现在他对李武的话也基本认同了,这个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他们的将军。
    利落的给钟鸣换了药,看着还在昏迷不醒的他,军医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本来这一点伤口也不至于让他昏迷这么久,但是因为这些日子钟鸣连夜从边疆赶回来,其中赶死了八匹马,夜露风霜的,本来就是极其的疲惫,现在受了这一剑,还没法好好休养,可想那后果如何了。
    想到夜半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那军医看向殷雪,压低了声音道:“将军这一剑受伤并不重,只是太过疲惫,所以昏迷不醒,我们现在赶路也没有什么好药材,晚上的时候将军可能会因为发炎引起高烧,你要一直关注他的情况,出了什么事就出来叫我,我就守在外面。”
    殷雪闻言,连连点头,保证般的道:“我会一直守着的他的。”
    军医见她面上的担忧也不似作假,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帐篷,就挨着旁边的火堆,闭上眼睛休息。
    寒冬腊月的夜宿在野外,环境恶劣程度非比寻常,殷雪即使紧紧的靠着火堆,还是觉得全身冷嗖嗖的,她搓了搓手臂,看着妖娆的火苗,愣愣的发呆,想着以后的打算。
    想着想着,人就开始犯困,她强睁开眼睛,看了眼躺着的钟鸣,见他好似无碍,又闭上了眼睛。
    后半夜,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风簌簌的刮着,挨着火堆打盹的殷雪身子慢慢往床边倾斜,然后靠在了上面,头伏在边沿,睡得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冷,她不自觉地又往里挨了挨,觉得伏着的姿势不太舒服,睁开眼睛,眼神朦胧的看向床上的钟鸣。
    见他的腋下还有一小处地方,殷雪想自己窝在这里,应该也不会打扰到他,自己也能更舒服一些,就小心的挨了上去。
    刚开始还会有些紧张,睡得不太安稳,可是后来慢慢的就睡迷糊了,尤其是身边的人好似一个火堆,让她觉得很暖和,就忍不住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温暖。
    在睡梦中,殷雪梦见自己和钟鸣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选了一处大宅子,里面很漂亮,很温暖,没有地牢里的阴冷潮湿,不但如此钟鸣还对她说,以后会对她一辈子好,永远只对她一个人好,还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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