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合马府的侍卫自是不肯放他进来,纷纷拦住欠耍俏,将他围住。
    欠耍俏见硬闯不行,便使出他唱戏时的气势,朝着阿合马府大喊。
    欠耍俏得逞了。侍卫被迫通报了阿合马。阿合马也很无奈,毕竟他抱着李雪萌正准备睡下。如此良辰美景被打破。要不是顾及李雪萌,他都想一刀杀了欠耍俏。
    欠耍俏看见睡意浓浓的李雪萌,仿佛看见了希望。他说明来意。
    阿合马一拉住李雪萌,不让她多管闲事。
    “你不能见死不救。”欠耍俏朝着两人大喊。
    阿合马觉得好笑。欠耍俏自己造的孽,凭什么怪李雪萌见死不救。
    阿合马懒得理他,也懒得让李雪萌理他。
    自己不过觉得最近顾霜行径奇怪,没想到是出了这档子事。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都怪不到他头上。
    阿合马不理欠耍俏,拉着李雪萌继续走。
    “顾霜是你妾室,你怎么不管好她?”欠耍俏愤怒。
    “合着是我错?”阿合马转身,冷冷反问。他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欠耍俏有些怕他,阿合马就像地狱来的冥神。
    “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帘秀不见了,你不担心吗?”
    阿合马自是不担心,不过李雪萌还是有些担心的。她挣脱阿合马,决定去找找。
    阿合马想了想。不找到珠帘秀,李雪萌是睡不着了,也只好放李雪萌出府。
    李雪萌走在前面,欠耍俏跟在后面。欠耍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李雪萌没有应答。
    “你觉得珠帘秀会去哪里?”欠耍俏着急,语气不好。
    “你把自己老婆弄丢了,你质问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欠耍俏急忙道歉。
    “所以顾霜借钱、赌钱,都是为了给你送画?”
    “我不知道。我也是无意中和她提起,谁知她放在心上。”
    “那你也是无意中和她上床的吧?”李雪萌讥讽。
    “我没想和她上床,是她自己扑上来的。我拒绝过。”
    李雪萌突然转身,近距离地看着欠耍俏。“喝茶聊天、品画吟诗、谈情说爱。你和顾霜如此亲近,她正值情窦初开,难免想入非非。现在出事了,你又想把事情撇开。我看你调戏女生一套一套,推卸责任一套一套。你一定很得意吧,嗯?”
    欠耍俏被怼得无话可说。
    “我看你就是容不得半点寂寞,饥渴难耐。”李雪萌一句话,把欠耍俏的怒火点燃了。
    “这事也不是我全错。”
    李雪萌冷漠地看着他,想知道他的狡辩计量。
    “我寂寞、我饥渴、我不想过日子?她珠帘秀就想好好过日子?几个月了,先是不睡一间房,后来连话都不和我说了。我看是她想另寻新欢…”
    欠耍俏的话语死在李雪萌的大耳刮子里。
    “她嗓子坏了。”李雪萌说。
    “你说什么?”
    “帘秀姐染了咳疾,把嗓子咳坏了。她不与你同房、不与你说话,就是怕你知道了担心。”
    欠耍俏听完事情前因后果,顿时语塞。
    “她还在想茂儿的事情。帘秀总是活在过去。茂儿去世多年,我们都该把那件事忘了。嗓子坏了有什么干系?大不了我养她。我们大可以再生个孩子,重新来过。”
    欠耍俏说着简单,可李雪萌从关大夫那儿听说,珠帘秀上次产子伤了身子,怕是不能生育了。
    她纠结着要不要把事实告诉欠耍俏。若是说了,或许会弄巧成拙,让两人的婚姻正式终结。可若一直瞒着欠耍俏,日后难免东窗事发。等到那时候,欠耍俏感觉受骗或是不能接受,依旧会伤了珠帘秀,甚至伤得更深。
    李雪萌决定擅自作主,替珠帘秀说上一回。“你若真喜欢帘秀姐,便无所谓要不要这孩子。”
    “没个子嗣,终究是不行的。”欠耍俏还抱着传宗接代的老思想,好像家中有皇位要谁继承。他说道起孩子的重要性。李雪萌一点也不能理解。
    她知道辩论无益,便直截了当,说了隐情。“若是帘秀姐生不出孩子,你还愿意同她过吗?”
    欠耍俏愣住,傻站半天。“哪有这种倘若?”
    “关大夫同我说,帘秀姐上次生孩子,伤了身体,怕是以后都怀不上了。若当真如此,你还愿意同她过吗?”
    欠耍俏更是无言。李雪萌知道欠耍俏此时心里定是波澜起伏。她没有用过激的语言逼迫欠耍俏。这事还得欠耍俏自己拿主意。
    该给他些时间。李雪萌向前走了两步,欠耍俏竟丝毫没有察觉。
    “我不逼你现在作出决定,你只告诉我茂儿葬在哪里便可。”李雪萌说。
    “你觉得帘秀会去看茂儿?我同你去。”
    李雪萌拦住欠耍俏。“你还是别来了。你先想清楚,若是帘秀姐不能生儿育女,你还愿意同她过吗?你若是不愿过了,就别来打扰她了,否则你便是又一次伤害了她。”
    李雪萌说完就走。她没有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李雪萌走了一会儿,等下脚步,回头看去。欠耍俏依旧没有跟上来。
    这男人果真不靠谱。李雪萌心想。
    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好了。离了欠耍俏,自会有别的人喜欢珠帘秀,到时候,珠帘秀说不定生活得比现在幸福。
    李雪萌独自去了茂儿的长眠之处。那是在一片林子里。没有墓群、没有小路,荒林里突兀地立着一只土包。土包前突兀地跪着一个女人。
    墓冢上杂草重生,显是许久没人打扫。看来珠帘秀不常来,又或许,是欠耍俏不让她常来。
    “姐姐莫不是伤心透了,在痛哭流涕?”李雪萌边说,边自后抱住珠帘秀,跟她开玩笑。
    珠帘秀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胡说。”
    李雪萌只见珠帘秀张嘴,却未听她发声。
    “啊?”李雪萌疑惑地看着珠帘秀。
    珠帘秀又说了一句,可依旧没有声音。
    她皱起眉头,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她不仅不能唱戏,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帘秀姐,你别慌,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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