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也就是大年除夕之夜的前一天,尹恩惠最后一次问了梁,愿不愿意跟她回趟北京,梁还是拒绝了。
    不过梁非要坚持送尹恩惠去机场。所以,当晚梁住在尹恩惠的公寓里,走时尹恩惠给了了把公寓的钥匙,尹恩惠说:“我没在的这段时间,没事你就过来帮我看家吧。”
    尹恩惠觉得自己这样做是有点过分了,可是她本意并不是要把梁当成她的看家狗,而且她能把自己公寓的钥匙交给一个男人,已经算是迈出一大步了。
    还没等天亮,梁就用他的出租车载着尹恩惠赶往机场。
    不知道是因为天空的颜色太深重,还是早晨的空气太凉,他们一路上鲜少说话。
    虽然是大清早,但高速路上的车辆仍然,像一道道冷风迤逦向前。
    尹恩惠终于还是无法沉默下去了,她再一次问道:“真的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梁低沉地答道:“以后再说吧。”
    “可是我已经跟我父母说你会去,我怎么跟他们交待。”
    梁故作轻松地说:“我还要省钱养你下半年呢,我可不愿意把我俩的伙食费放进压岁包里。”
    尹恩惠叹了一口气说:“不好意思,我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负债累累,本以为自己赚到钱了,可交了店租后我才发现,我今年的营业额居然是负增长……”
    尹恩惠想到自己的财务状况,又想到了和肖勇半年来的感情,不免心生感慨。
    她之前看似是找了个金矿,可是到头来要想开采它,所花的成本往往大于所得的利润,她半年的感情营业额也在负增长……突然,尹恩惠想到了肖勇送给她的项链,她对梁说:“或许过完年,我就没有那么艰难了,当然除了戒除我的购物欲外,我还可以变卖掉我的珠宝。”
    “你的珠宝?就是那些小东小西吗,那些东西值几个钱?”
    “我说的不是那些时尚配饰,而是真正的珠宝!”
    “不行,这是你之前辛苦赚钱买的东西,说不定有一定的纪念意义,你不能卖。”
    当尹恩惠刚要脱口而出那项链是别人送的,可是她立马将这话咽进肚子里。
    尹恩惠说:“没关系,谁让我自己之前作死,入不敷出。”
    “卖东西这事先缓一下吧,”过收费站的时候,车速减慢,梁从内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塞给尹恩惠,“给,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这次不能跟你回去是我不对,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让你买点东西,孝敬父母。”
    尹恩惠拿过信封,打开来看,一沓全新的老人头红色票子,大概是一万块,她问梁:“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梁说:“你以为我真穷啊?这些是我存的钱,正因为我穿戴普普通通不讲究才能存下这些钱,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你收下吧,反正搞浪漫我只会买便宜的花给你,但真要做起事来,让你舒舒服服过好日子,到了关键时候,钱才是王道……那些名牌包啊,首饰项链啊,都不顶用。”
    尹恩惠本来还因梁不愿跟她回北京而生他的闷气,可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她的泪潮又在心间翻滚起来,但又觉得温暖,虽然如此,她还是不能收他的钱,她说:“这钱是你辛辛苦苦存起来的,我不能要。”
    “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未来也会是我的老婆,我说过娶你就会娶你,只是现在我还没准备好,毕竟我是个开出租车的,现在的身份和你有点儿不搭,所以我会努力的。钱你就收着,反正我的钱也就是你的钱……”他用宽大的手掌拍拍我拿着信封的手说,“收下吧……”
    尹恩惠把信封放进她新买的fendi包里。
    看着这个两万多块的包,尹恩惠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内疚与难过,她的眼泪没忍住地滴了几滴出来。
    梁如鹰一般的眼睛察觉到了,他说:“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回家。”
    尹恩惠拭去眼角的泪花说:“那等有机会一起去吧。”
    在机场的时候,尹恩惠抱着他依依不舍,她又问了一遍:“现在做决定还来得及,我可以改签机票。”
    梁温柔地说:“傻瓜,现在改签可是又损失不少钱,乖乖地去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尹恩惠朝登机口方向走去,头都不敢往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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