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想必你忘了,我们当家的还在吃药,难不成让他从村子一路熬药到府城?”司月笑着说道,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在扫向杨天海的时候出现一丝冷意。
    “是啊,娘,杨大叔说我现在的身体虽然已经好转不少,可药还是不能停的。”杨天河点头,感激地看了一眼司月,在整个杨家,也就司月还记得他是个身子虚弱需要吃药的人。
    周氏看着杨天河完全护着司月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你就一路熬药到府城。”
    杨天河无语,看向杨天赐,在这个家里,能让周氏改变主意的,除了杨双吉就是杨天赐了,只可惜,此时的杨天赐跟杨双吉一样,低头闷坐,就是不说话。
    “爹,娘,我们是一家人吧?”司月突然收起笑容,看着杨双吉和周氏,眼里尽是悲哀,“就算你们不当我这个媳妇是家人,可当家的是你们的亲骨肉吧?你们为什么要这样?”
    杨双吉抬头,看着司月,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四本来就是大闲人一个,让他陪着老五去又怎么了?”周氏不明白司月突然的转变,一直想要找回场子的她大声地说道,杨双吉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杨天河看着司月这个样子,心疼得不行,“司月,你没事吧?”
    司月对着杨天河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摇头便是自己没事,随后又看向杨双吉,“娘,你说的没错,当家的现在是个大闲人,你若是想让他去直说便是,你们为何要这般的算计,这还算是一家人吗?”
    说完,视线扫过在场的杨家人,不给周氏说话的机会,“从我和当家的一进入堂屋,爹和五弟就演了一出双簧,我就纳闷了,以爹的目光远大,以爹对五弟乡试的在意程度,又怎么会提出从几个毛头小子中挑选小厮人选,这不是拖五弟乡试的后腿吗?”
    杨天河不可思议地看着杨双吉和杨天赐,浑身都觉得有些冰冷,这种感觉在那一次骗婚时也有过的,但是,那时的他以为爹是被逼无奈,为了五弟不得不做出选择,现在看来,或者从一开始,爹他们就将自己算计在里面了。
    下意识地看向杨天山兄弟三人,见他们一个个都恍然大悟的模样,可有了前车之鉴,无论事实如何,他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情他们完全不知晓。
    杨天海看向司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心里叫糟。
    “之后的事情就更加精彩了,为了将事情转移到当家的身上,大哥和二哥可谓是配合得默契十足,你们是亲兄弟,你们是亲父子,可当家的难道就是捡来的吗?明明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可以明说,非要联合起来,这般的算计?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当家的是什么心情?”司月一脸伤心地问着在场的人,她知道杨天海是临时起意的,可那又如何,她偏要这么说,有本事算计,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解释清楚。
    “这,这,这是真的?”最先说话的并不是像木头一样傻坐在那里的杨天河,而是他们对面的杨天江,一双眼睛震惊中带着惊恐,看着这一个个家人,他是承认他有些小聪明,喜欢占便宜,又自私,可比起家里人的作为,原来他还是太天真了,心里止不住的害怕,若是哪一天被联合起来对付的人变成了他,他想,他多半会被卖了还在高兴地数钱,太可怕了。
    虽然杨天江结巴地是疑问,可将刚才的事情仔细一想,可不就是四弟妹所说的那样吗?一个个像是早就达成默契只是在他们面前演一遍罢了,伸手紧紧地抓着陈氏的手,在这一瞬间,他真的很恐惧这一群人,无论是算计的家里人,还是看穿这一切的司月。
    “爹,我也想知道。”杨天河抬头,眼神冷漠,“还有大哥,二哥,五弟,三哥的问题你们可以回答我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是不是没有司月的拆穿,他也只能像上一次婚书那般,按着他们的算计像个白痴一般地什么也不知道的做人做事。
    “老四,你别听你媳妇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杨天山说完,眼里闪过一丝阴暗,他是真的不知道,原来爹和老五是在演双簧,是想让他们将儿子给老五当小厮吗?他是爹的长子,为何爹要瞒着自己?只是,现在他解释得清吗?第一个提到老四的就是他媳妇。
    杨天海倒是想到了,却没想到司月会将他也绕进去,和杨天赐不同,他们兄弟三人自从小宝拜师之后,虽然心里很难受不待见其实是嫉妒老四的好运,可自此他们也不愿意得罪老四。
    “是啊,四弟,我们是真的不知道,”杨天海笑着说道:“四弟妹,你误会了,刚才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吗?”她那么卖力的表演诬陷,就不会给杨天海洗去清白的机会,“二哥,你说的是真的?毕竟是一家人,若真是误会解开了就好,这样当家的也不会伤心难过的。”
    “自然是真的。”杨天海迟疑了一下,才开口,他有些怀疑,这老四媳妇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
    “既然这样,二哥,就麻烦你跑一趟吧,毕竟娘让当家的一路熬药到府城的想法很不现实,不说方不方便的问题,单单是乡试这么大的事情,谁不想图个吉利,一路带着药味得有多晦气。”司月说完,笑看着周氏,“我知道娘是心疼二哥那两个月的工钱,这样,我从嫁妆里出了这二十两银子,让二哥辛苦一趟,就当是预祝五弟中举的贺礼。”
    哪个儿子去对于周氏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到了老二头上,她在意的也仅仅是那二十两银子的工钱,司月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没什么不满意的。
    听了司月的话,杨天河黑黝黝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杨天海,眼里期待他点头的光亮慢慢变暗,如今,已经不需要说些什么了,再难受,还是要面对的不是吗?
    杨天海可以说是同样的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东家之名只是他的借口而已,他还真不敢肯定两个月的假期,东家会准,就是会,回来之后,恐怕待遇也没有之前的好了,更有可能会在有人顶替他的时候将他辞退,就像周氏说的那样,不能冒险,他在酒楼的活计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的。
    “四弟,你别误会,你二哥只是担心东家不准假,毕竟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李氏干巴巴地解释,却没有多少说服力,谁让刚才杨天海的话说得那么有声有色。
    杨双吉狠狠地瞪了一眼司月,他如今在想,这个女人会不会是灾星,看着下面的五个儿子,一个个都离了心了,老四这次恐怕是真的被伤了心,“老四。”
    “爹,你不用说了,”杨天河打断杨双吉的话,如今这一堆最亲的人,无论他们说什么,他现在都不想听。
    “爹,其实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若是以后小宝考试,其他人都有下人伺候,小宝没有的话,我也会想办法给他弄一个下人的,”司月脸上的笑容带着温柔的慈爱,“就算没有那个能力,就是我亲自给他当丫鬟也是愿意的,我想,当家的也是这么想的。”
    杨天河点头,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不会让司月去当丫鬟,而是自己去当小厮。
    “只是,爹,我是外人也就罢了,当家的可是你亲生儿子,一家子人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非要绕这么多弯道,如此算计,爹,你这样自己累不说,也寒了当家的心吶。”对于挑拨自家男人和杨家人关系,司月是不遗余力的。
    杨天河用力地点头,他爹和兄弟累不累他不知道,可这次他是真的寒了心,看向司月,他如今真的很不想待在这里。
    “这样吧,爹,既然跟五弟一起去乡试的学子都有小厮,那么,我出钱,给五弟买个小厮,还算是提前预祝五弟中举的贺礼,”听着司月的话,杨天河才惊觉,这多大点事情,为何爹他们要弄得那么复杂?
    “五弟,这是四哥和四嫂的心意,你就收下吧。”杨天河沉着声音开口说完,看向杨双吉,“爹,若是无事,我和司月就先退下了。”
    其实从一开始杨双吉叫老四过来,就不是为了小厮的事情,说那么多,也是想让几个儿子能够回忆回忆感情,同心协力,真正需要老四的是接下来的收谷子,虽然老四不能做重活,可他算是杨家的一份子,应该出一份力,只是,现在让他如何还能说出口。
    “没事了,”杨双吉疲惫地挥手。
    杨天河夫妻是半点也没有停留很是迅速地离开,仿佛这里住着财狼虎豹一般。
    堂屋内,沉默了许久之后,杨双吉站起身来,看着杨天海,“老二,闹成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吗?”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堂屋,佝偻了不少的背脊让人看着心酸。
    “你们这一群畜生,非要逼死你爹才甘心。”周氏恶狠狠地等着杨天海,说完这话跑了出去,她心里实在是担心杨双吉,也没空跟他们闹。
    “我们先回房间吧,”杨天江抓着陈氏的手,对着她说道。
    陈氏跟杨天江一样,也觉得今天听到的事情好可怕,以他们夫妻的脑子,再待下去很有可能骨头渣都不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周氏的脑子还没怎么转过来,爹和五弟演双簧的目的她明白,可为什么他们当家的也被牵连在内。
    杨天山看着这个没脑子的媳妇,都没兴趣打骂了,站起身来,看着杨天海和杨天赐,“老二,老五,我知道你们是我们兄弟五人中最有脑子的,也是最有出息的,不过,再有出息,也不能不讲孝字,你们好好想想吧,若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让爹那么难过,别怪我去找村长和族老。”
    杨天山虽然懊恼爹事先没通知他,不过,想着杨双吉离开的背影,什么气也消了,再说,他是老大,若是兄弟闹起来,他也是有责任的。
    说完也不理会小周氏的叫喊,沉着脸走了出去,抬头看着明媚的阳光,眉头皱得死紧,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堂屋内的杨天海和杨天赐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很清楚,目的虽然达到了,可有些东西一旦有了裂缝,就再难缝补,更别说恢复如此。
    杨天海心里的苦没人知道,明明这个家大部分都是靠他当厨师辛苦挣来的银子,为什么会弄到现在里外都不是人的地步,他都有些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回到房间的杨天河,看着司月丢下自己,又坐在绣架前,认真地绣花,本来就难过的他又有些气闷,心想,哪怕司月不安慰自己,陪着他说说话也好啊,可现在呢,算了,杨天河独自坐在桌边,也没去想堂屋发生的事情,就这么沉默地坐着,直到。
    “杨天河,你该去接小宝了。”听了这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才发现小宝下学的时间快到了,站起身来,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我去了啊。”
    “等等,”司月开口说道,杨天河一喜,总算知道关心自己了。
    “拿着银子,去买个机灵点的小厮,给五弟送去。”司月看了一眼杨天河,神色淡然地说道。
    杨天河愣愣地问道:“你还真要买啊?”
    司月的绣品虽然在他的眼里卖的是天价,可他好些时候都看见她埋头就是整整一下午,再抬头时经常眼眶发红,他还看见过好些次,司月捶脖子,揉手指,如今他第一次意识到,绣花那活,看起来简单,却也挺累人的。
    “不然呢?”
    “你挣钱也不容易,依我看,要不就雇一个小厮,两个月会便宜许多的。”杨天河想了想开口说道。
    司月终于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着杨天河,“无论爹和五弟他们怎么样,我们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再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愣着做什么,你快点去,别让小宝等着。”
    对于杨天河所说的话,她是很满意的,杨家人继续折腾,她相信,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和小宝在杨天河心里会占满满的位置,将杨家人挤在阴暗的小角落里去。
    “哦,”杨天河点头,拿了银子,走到房门口,回头,看着司月低着头,依旧是那样的姿势,要脖子肯定很累的,“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别那么赶。”
    “我知道,放心吧,我是不会虐待我自己的。”
    听着司月的话,可对方头都没抬,两手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那我走了啊。”说完,杨天河转身离开,他不想看着司月这么累,可人要好好地活着总离不开银子的。
    走在去县城的道路上,杨天河一直就在想,他可不能就这么闲着,哪怕挣的银子没司月那么多,可有一文是一文,总能缓解一些,让司月没那么累。
    可是,在他养身体的前提条件下,只会种地干力气活的杨天河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他能做什么挣钱的事情,“今天怎么来得有些晚?”后花园内,王雪君一眼就看出了杨天河有心事,笑着问道。
    “王大人,家里有些事情给耽搁了。”杨天河一脸歉意地说完,牵着杨兴宝的手,若是以往,杨天河带着小宝就离开了,可如今看着大儒,想着他知识丰富,见识也比他广,会不会有什么好的建议。
    王雪君看着杨天河,皱眉,这个男人不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吧,“怎么?你还有事情?”
    “王大人,”挣扎犹豫了良久的杨天河还是决定将面子抛开,一颗强烈地想要挣钱的心让他鼓起勇气,低着头,紧张地说道:“我有件事情想请教王大人。”
    “说,”王雪君说话倒是干净利落,如果对方不是小宝的爹,他是一个字都不愿说的。
    于是,杨天河红着脸将他的想法说了一遍,毕竟,在这个男权时代,一个男人还要女人养着,即使是决定抛开面子的杨天河,都做不到面不改色。
    听了杨天河的话,王雪君脸色倒是好了许多,虽然杨天河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过大儒的脸色,“就我所知,农民来钱的方式就那么几种,种地卖粮,牲畜,或者卖手艺。”
    杨天河点头,前面两种都不成,他各种小工都会一点,不过,却也没有达到能卖的程度,这些他一路上都想过了。
    “当然,还有另一种方式,靠山吃山,打猎你肯定不行,”王雪君也在纠结,想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你等等,”说完转身进了书房,不一会就拿出一本书来,递给杨天河,“这上面有些草药,我上次去你们村的时候看见过,至于怎么采制,方法书上有写,你试试看,能不能挣到银子,就看你的造化了。”
    “恩,”杨天河小心翼翼地捧着书,用力地点头,果然不愧是大儒,这一点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那这书?”不过,他可没有忘记,上次去书店,最便宜的一本书都是好几两银子,他想,这本应该也不便宜。
    “这是旧书,我也不收你太多,五两银子,”王雪君笑着说道:“你也别着急,等到这法子真能赚到银子,你再给也不迟,若是不能,你将书还回来便是。”
    “恩,多谢王大人。”杨天河是感激不尽,那双大眼睛里的感恩戴德都要脱出眼眶了,闪闪发亮又带着崇拜,令王雪君不由得感叹,果然不愧是父子。
    于是,太过激动的杨天河是谢了又谢,直到王雪君受不了将人赶出去才算了事,回家的路上,杨天河时不时地拍了拍怀中的书,生怕他的挣钱之道就这么消失了。
    直到回到杨家,“小厮呢?”司月是不明白杨天河高兴个什么玩意,明明出去的时候还一副奔丧的苦瓜脸,回来整个人就乐得找不到东西南北了,情绪变化太大了吧。
    杨天河被这么一问,愣住了,傻傻地看着司月,干巴巴地说道:“我忘记了。”
    高兴的事情自然要和别人一起分享,如今在整个杨家小院里,杨天河能说话的对象就是司月,小心翼翼地从怀里那出一本书,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傻不愣登地说道:“司月,你都不知道,我对着王大人说出口的时候,有多紧张,心跳得有多厉害。”
    “恩,”司月点头,这一点她能够想象,杨天河是个不轻易求人的性子,如今能对着大儒开这个口,那肯定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这个男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好在王大人非但不介意,还帮我相处了这么好的主意!”杨天河说着这话时都有些喜不自胜了。
    对于杨天河到底做什么事情,司月也有考虑过,可一直没有想到一条切实可行的法子,如今看来,这个问题暂时算是解决了。
    “那你可不要辜负王大人的一片用心,对于杨家村里有什么植物你应该很了解的,我去做晚饭,你先翻翻看。”司月笑着起身。
    杨天河点头,翻开了第一页,有图有字,看得杨天河惊喜连连,虽然许多书上所说的他都没看见,可也有好些是他经常在杨家村能够见到的,就像是蒲公英,野菊花,金钱草等等,这里面有的甚至不用去山上,村子里就有。
    吃晚饭的时候,杨天河对司月说道:“以后我早上去送小宝的时候就带着篮子,一路上也可以采不少草药的,太阳大了就回来,衣服留着我回来洗,下午也可以去山里采一些的。”
    说着说着,杨天河恨不得明天立马就到。
    “不要进深山,你还有妻儿,”司月自然不会打击杨天河挣钱的热情,开口说道:“你挣钱我不反对,不过,不能拿身体开玩笑,也不能往危险的地方去,再有,不要忘了吃饭的时间,我可不会出去找你的。”
    “恩,”杨天河点头,“我知道的。”
    等到夜深人静的事情,杨天河冷静下来之后才问着白天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你五弟留后路,为了这个家不散掉,”司月虽然在心里翻白眼,可想了想还是回答了杨天河的话,“中举若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老秀才,你爹估计已经想到了,若是五弟这次乡试落榜,你们杨家恐怕就有得闹了。”
    “闹什么?以老五现在还年轻,在努力念书,等到三年后再考就是了。”杨天河有些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闹的。
    “你说得轻巧,”司月放低声音,“三年需要多少银子,你没想过,难道你的三位兄长就不想吗?再有,三年后,你们家长孙杨兴盛都十五岁了,难道他就不下场试试?更别说家里还有另外两个也在读书的孙子,花费只能越来越多,若是还是以往万事以五弟为先,却耽搁了你三个侄儿的前程,你那三位兄长他们能答应?”
    杨天河摇头。
    “若是你,在弟弟和儿子的前程之间选一个,你会选择谁?”司月笑着问道。
    杨天河没说话,心里却早就有选择,“爹是不会同意的。”杨天河笃定地说道。
    “那就要看你的三位兄长和你爹究竟谁胜谁负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小时和我们兄弟几个关系很好的。”杨天河心里有些迷茫,他相信就是那几个兄弟小时候也不会想到现在会为了一些事情跟亲爹闹翻。
    司月睁大眼睛看着帐顶,黑漆漆的环境,其实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我们才要努力,不让你们这一代的事情在下一代重演。”
    杨天河皱眉,这个时候脑子反应得倒是很快,“你是说,兴盛他们以后也会?”
    “也不是肯定,我是说有可能,如今一家出一个读书的,看似很公平,可你的三个兄长未必不是走的你爹的老路,”司月抿了抿嘴,接着说道,“没读书的或者现在还愿意听他们的话,想着兄弟有了出息,他们可以跟着沾光,可等到他们一天天长大,有了自己的小家,难道他们就不希望儿子成才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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