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心来捋一遍剧情,确定了他们能找到对付自己的人应该是迷途中人,何灵反而安下心来。
    只要不是人多势众地碾压何灵,若论单打独斗,无论是梦中人还是迷途中人,何灵都有信心能跟他一斗。
    遂安安心心地坐在秋阳公主身后,“月英从命。”
    秋阳公主看何灵脸色平静,还试图安慰她,“月英,别担心,这斗兽场的比斗方式是车轮战,就算他们寻了多厉害的角色,你只要最后一个出场应该死不了。”
    其实秋阳公主也不是很确定,虽然各处传来的消息,毓江一战,是何灵拼命救下了翼公子。
    但秋阳公主还是担心这不过是翼公子为了给何灵塑造一个好形象特意放出来的话,也许是何灵最后一下才出场呢?
    若是她深谙捡便宜的做法,今日车轮战等到最后,或许不会死呢。
    或者说不定金天子就会失了兴趣,不会让何灵下场呢?
    猎户之女下斗兽场,尤其是何灵这种面容娇小身量不足的纤细姑娘,下场去决斗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金天子对何灵,应该还有一两分好感,不至于要了何灵的命。
    除非秋阳公主看了看春风姑娘,这会儿她已经取代秦月夫人的位置,坐到金天子的身边,举了一只酒杯,一杯一杯地喂天子喝酒呢。
    看着金天子闭目陶醉的样子,秋阳公主侧头看了看何灵,春风姑娘一定会针对何灵的。
    想不到夕公子的美人计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使用。
    何灵自然看明白秋阳公主盯着自己和春风姑娘看的担忧了,不过,只要还是一个人,何灵就有信心不死。
    只不过,自己的灵力很有可能会暴露了。
    若自己的灵力全面暴露,就算今日不死,以宣公子、夕公子行事的风格,只怕日后也是追杀不断了。
    说不定还会在江湖中散布些不利于何灵的传言。
    何灵叹了口气,这剧情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自己从一进来就十分被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化被动为主动的?
    何灵猜得不错,宣公子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铁塔一样的壮汉。
    这壮汉一出场,所有人都欢呼起来,金天子的欢呼声最大声,“好啊,今日有好戏看了。”
    “看了这么多次,还从没见到过这样彪悍敦实的斗手,后面的斗手也不用看了,谁来都一样,必败无疑。”
    “康,你们说这一次这壮汉能杀多少斗手?”
    “怎么也得上百人吧?”
    “那确实好看了。”
    那壮汉身材魁梧,即使从台上往下看去,何灵也能看出他的胳膊比自己的腰还粗些,可想而知这力量悬殊有多大了。
    不仅他先天占了优势,他手上的一对流星锤也让人十分惊恐。
    看他出场时提了这对流星锤,只觉得大了些,待到他走到场中,“哐嘡”一声将流星锤砸向地面时,大家才知道他的流星锤有多重。
    原本平整的地面已经被他砸出两个大坑,流星锤躺在大坑中动都不会动一下。
    大汉将流星锤砸在地面,举了双手绕场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显示自己的力量。
    看热闹的所有人被他这种彪悍的力量震撼了,高声叫好,“好样的,爷今日便买你赢,一百两金。”
    “这还用说吗,他这副模样,难道还有人买他的对手赢吗?”
    “我也赌一百两金子,谁赌他输的?若是人人都买他赢,今日的博彩就没意思了啊。”
    他们不光是看真人搏斗,还下重金赌输赢,怪不得人人都很亢奋。
    宣公子不紧不慢地说,“那可不一定的,这可是车轮战啊,便是他再厉害,若是连续不断地打斗一二百人,那也未必能赢的。这样吧,我便赌他最后一个对手赢。”
    正兴奋讨论赌注的人都愣住了,“宣,此人是你挑的,你居然不赌自己人赢,偏偏赌了他的对手赢,难道连对手也是你备下的?”
    宣公子摇头,“对手是夕备下的,不过我还是要赌他最后一个对手赢。”
    “宣,你第一次投注,怎么就选了一个必输无疑的人投呢?你且听我说,你看看此人,身形魁梧自不必说了,脚步稳健那就说明他腿上力量也是极佳的。那一对流星锤,你可看看那重量,寻常人莫说是与他缠斗了,便是接他一下,只怕都要脑袋开花了。”
    何灵看他左手有一层迷蒙的光影,与自己提了灵力一模一样,确定无疑是迷途中人了。
    铁塔饶了一圈,从一个个公子、随从的脸上看过来,他都没有什么表情。
    一直到何灵这里,他定住了,指了指何灵又勾了勾食指,声如洪钟,“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看热闹下注的人都回头看向何灵,“他可是点了月英姑娘?”
    “是不是我眼花了?他这副骁勇的模样,居然点了娇小玲珑的月英姑娘?”
    “似乎是真的。”
    “那月英姑娘不是死定了?”
    “那可不一定哦,你难道忘了毓江一战?”
    “毓江一战到底是传说,眼前这铁塔可是任谁都知道厉害的角色啊。只怕月英姑娘真要命丧今日了。”
    “按理说,场中斗手不能挑台上的贵族,他指了月英姑娘也没用的。你看月英姑娘娇滴滴的模样,难道真的会下场与他决斗?”
    “也是,月英姑娘这一身紫衣真是飘然若仙,便是她下了斗兽场,那也不是去决斗的,而是给这大汉发奖的呢。”
    宣公子笑得很灿烂,“天子、各位公子,明明这台上有许多人,他为何单单点了月英姑娘?可见月英姑娘最后一定能胜过他的。”
    “宣,此言差矣。月英姑娘到底是一介弱质女流,就算她懂些皮毛,那也不可能敌得过这汉子的。我看月英姑娘琴弹得不错,那就留下来继续弹琴好了。”
    “那可不一定呢。你们看看月英姑娘脸上可有一丝害怕?说不定月英姑娘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人呢。”
    “那你要不要赌月英姑娘赢呢?”
    “这个就不必了,就算月英姑娘再如何深藏不露,实力悬殊太大,她也不能逆转败局的。”
    “宣公子,月英姑娘乃是秋阳公主为翼寻的知音人。既然是知音人,她的技艺也不过是在音律上,于武功上哪里比得过其他人。”
    宣公子还没说话,春风姑娘接话了,“以春风之间,便是月英姑娘比不过这大汉,这场面也是极好看的。天子,你可想想,月英姑娘如花似玉娇滴滴一个美人,听说她武功了得,若是她下了场,岂不是能让在座所有人都有一场好戏看了?”
    金天子还是能记得住何灵的,“这个,春风姑娘,月英姑娘乃是秋阳公主的人,到底得秋阳公主亲自教导,若是一不小心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就辜负秋阳公主一番苦心了。”
    秋阳公主赶紧接话,“多谢天子体恤,秋阳在月英身上确实狠花了一番苦功的,若是有个什么闪失,真是十分可惜了的。”
    “看,孤说得对吧?春风姑娘,你若是想看美人下场,这里随便挑一个人下去吧。”
    看了一眼另一边的明琼夫人,“不如你下去吧。”
    明琼夫人脸色都变了,“天子,明琼十分愚笨,便是下去送死,那也是没有半分美感的。以明琼之见,春风姑娘是想看看大汉与美人之间的对抗吧。”
    “明琼姐姐说得极是,春风确实就像看看铁塔一般的大汉与娇滴滴的美人放在一起,这场比斗将会多么赏心悦目。”
    秋阳公主接话道,“春风姑娘若是想看美人下场,这里许多人都可以的。月英姑娘的相貌并不出众,便是下场了,也难以达到赏心悦目的程度。”
    现在春风姑娘正得天子欢心,新鲜劲儿还没过呢,秋阳公主不能在这个时候提议让春风姑娘下场决斗。
    春风姑娘轻轻靠在金天子身侧,鼻子里哼了几声,“天子,春风若是想看那位月英姑娘下场呢?你可答应?”
    金天子看春风姑娘这模样,确实不想违了她的心意。
    可那边是秋阳公主啊,金天子也不想让她伤心,“这个春风,咱们先看看其他人的决斗吧。你看,他的对手出来了,长得如此瘦小,不也一样是极强烈的对比吗?”
    春风叹了口气,“那人长得如此猥琐可恶,春风实在不想多看他一眼,哪里还看得出美感来。”
    台上还说着话,台下已经速战速决了。
    且不说铁塔有灵力护体,就算他不用灵力,那瘦小对手也是一个流星锤下去便毙命的事。
    也是他长得十分瘦小,东躲西藏地还躲过了几下攻击,不然第一下便当场交代了。
    “嗵”地一声闷响,周围的人全都欢呼起来,“好,第一个!”
    “真是干净利落,这才是我们想看的对决啊。你别说,看了他方才这一下,瑾都希望今日他就这般继续砸下去,看看他能砸多少人。”
    一看到那人逃跑的路线,何灵便将头偏向一边,这就是杀人。
    这种杀戮到底有什么美感?这些人单纯只是想看到鲜血和死亡吧。
    春风姑娘长叹一声,“天子,春风说得不错吧?这人长得十分瘦小,行动又十分迟缓,他一出来,春风便知道他抗不过铁汉的三轮攻击,真是没意思。”
    金天子看春风姑娘失望的模样,赶紧哄她,“春风,那是这人太过迟钝了,待会儿让夕准备些机灵点的,或者准备些手脚利索的,自然就有意思了。”
    春风姑娘点了点头,“天子既然这样说,春风自然是听天子的。”
    可是,春风姑娘是夕公子准备的,斗手也是夕公子准备的,他想要结果何灵的性命,自然知道春风姑娘会如何说的。
    果然,再接下来出场的斗手,不仅瘦小,有的还跛足、佝偻,连跑动起来都不可能,哪里还能跟那铁塔应对一个回合?
    现在真的是一锤一个了。
    春风姑娘将手托在腮边,“天子,现在看来还有意思吗?”
    其实春风姑娘若不说,金天子倒是觉得有意思的,他喜欢的是鲜血和杀戮,并不是势均力敌的对决。
    铁塔每砸一颗脑袋,他便欢呼一声,恨不得自己下去砸一砸试试感觉。
    别说是他,就是周围的诸侯公子都觉得十分有意思,一个个帮铁塔数着砸了多少颗脑袋。
    可是金天子看出来春风姑娘不想看这种毫无难度的对决,“春风,且再等等,再等等,说必定再砸几人,他便累了。只等他累了,便是一个弱小的斗手都能取了他的性命,那不是极有趣了?”
    春风姑娘可有可无地哼了一声,“嗯,且看看吧。”
    又砸了十来颗人头,周围的人眼睛都跟着红了,嘴里高声欢呼着,“好,方才这一下真是精彩!”
    “这汉子当真骁勇,这已经是四十二人了,他还是这般精力充沛,若是任由他这般砸下去,只怕今日能砸上千人啊。”
    “不知道夕准备了多少个斗手啊?若是不多,那很快就结束了,可就没意思了啊。”
    “你放心,夕做事,定然都考虑到了的。”
    金天子叫了一会儿,回头一看,春风姑娘双目微闭,这种血腥的场面她都想瞌睡了?
    “春风”
    春风没精打采地抬起眼皮,“天子,这般毫无还手之力一边倒的厮杀决斗真真是没意思。”
    金天子拉了拉春风的舞衣,“行了行了,只要你能笑一笑,你想怎样便怎样吧?”
    春风姑娘眼睛里立刻有了神采,“当真?”
    金天子看了看秋阳公主,“只不能动月英姑娘。”
    春风姑娘幽幽地说,“天子,可是对月英姑娘另眼相看?方才月夫人都舍得,怎么月英姑娘这里倒舍不得了?”
    “春风,孤不是说了,这是秋阳公主下了苦功夫教导的人,若是有个闪失,秋阳可是会难受的。”
    春风姑娘不高不低地说了一声,“也是那月英姑娘倒是十分貌美的。”
    “行了行了,春风,你就说说怎么样才能让你高兴起来吧。你说想月英姑娘下场,可月英姑娘这样娇滴滴的一个女子,下去那是必死无疑的。”
    春风姑娘偏着头看金天子,“若春风想出法子能叫月英姑娘不至丧命呢,天子可否让月英姑娘下场?”
    金天子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秋阳公主,压低声音说,“你且说说有什么法子能保月英姑娘安全,不然秋阳公主若是难受了,孤也会难受的,须得切实保了月英姑娘的性命啊。”
    春风姑娘莞尔一笑,“天子既然问了,春风肯定是有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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