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幼安、陈晓峰、韦远交换一个眼色,虽然他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何灵和王以恒的脸色,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了。
    韦远试探着问道,“王哥,你你不是地球人吧?”
    王以恒完全没心思跟他们聊天了,“完了完了,何灵,我死定了。我的神器不管用了,就算我有那么多手下,可方大松有玄门几万人还有梦主,我们拿什么跟他抗争啊?我死了我死了,我死定了。”
    何灵也大受打击,这变化跟自己设想的完全不同啊,这算什么事?
    可是,王以恒到底救过自己,自己又将他带到了长宁夏家,跟大家都见过面了,就算不是盟友,也没办法赶他走的。
    难道这时候跟他说,不好意思啊,你既然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咱们是在找盟友,不是救助站,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何灵稳了稳神,拍了拍王以恒手臂,“王大哥,先别着急,可能三叉戟跟我们一样,累了吧。等它多休息休息,说不定就恢复了呢?”
    “什么鬼?咱们这一路走过来不比它累啊,我进这梦境一来,也就原青山救急了这么一次,它怎么就那么小气啊?还成一次性的了。”
    几个人等他先伤心了一会儿,缓过了情绪韦远才问他,“王哥,你既然能进咱们长宁夏家,至少这个梦咱们是盟友了的。”
    王以恒跟狐狸一样的狡猾,“你们是何灵的朋友啊,来来来,何灵,跟他们说说,当日在原青山上,咱们俩是如此力战赵学尧夺回长歌的?还有,好好跟他们说说我的神器是如何大杀四方的?何灵,咱们是不是说好了,从今以后就是盟友了?可不只是这个梦啊,是以后的梦都是盟友。”
    何灵赶紧安抚他,“王大哥,你先别急,这三叉戟有些闹脾气罢了。况且了,就算这三叉戟用不了了,你还有将近千人的部下呢?就算你们迦纳龙族不敌方大松,你忘了还有那个极其貌美的那些种族呢?狐狸一族呢?他们难道没有点自己的本事?”
    这话才真的有安慰效果,王以恒眼珠一转,赶紧表明自己的实力,“没错没错,你们各位,在这里梦里,我确实不是地球人,你们看”
    一甩脚上的靴子,又露出尾巴,“我是迦纳龙族,虽然跟你们长得不太一样,可是我做的也是驱邪除魔的事,不然何灵也不会跟我结盟了。我跟你们说吧,除了我们迦纳龙族,我还是许多盟友,其实他们也不是地球人何灵说得对,我的三叉戟暂时没了效果,可不代表一致没效果。就算我的三叉戟真的是一次性武器,那也还有其他种族的盟友呢。”
    朱幼安缓缓地说,“我们知道,你就是当年我爷爷用蒋家命牌算出来的异族人。”
    “翼族?还是蚁族啊?我的那群盟友确实有些是长了翅膀的,不过翼族人没几个。”
    朱幼安笑着说,“我们知道你们的,而且我父母曾经跟你们战斗过。不过不是你们迦纳龙族,是耳朵很长极为貌美的精灵族。”
    何灵猛地抬头看向朱幼安,眼中有不可思议又喜不自禁,朱幼安向她点点头。
    何灵激动地声音都有些变了,“王大哥,别怕别怕,我们能胜过方大松的。我已经取回长歌了,幼安朱幼安身上的封印已经解了,再加上你那些盟友的实力,我们能胜过方大松的。”
    朱幼安微笑着看向何灵,温柔地再次点点头。
    王以恒看看大家都很轻松的表情,终于稳了心神,“那就好,那就好,说起来咱们是盟友,不管是谁比较厉害一点,只要能弄死方大松,咱们就能安稳了。”
    陈晓峰挑了一下眉毛,“看吧,我就说他们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方大松必须死,难道还等他那群喽啰救他,让他在梦境中祸害他人吗?韦远,你又钻牛角尖了。就算你这个梦不杀方大松,你以为他会乖乖跟着你回到现实接受法律的制裁?不会的,他很清楚一旦他回去了等待他的肯定死路一条,他不会那么傻的。在迷途中、梦境里,他就是为所欲为的人,他干嘛回去啊?”
    王以恒点头,“这位”
    何灵在他耳边轻声说了陈晓峰的名字,“这位陈少爷说得对,你们都不了解方大松,你总以为他总有一天会想回到现实的。我在暗中观察了他许久,他不会想回去的,他十分享受在迷途中的这种感觉。说实话,就是将他打入虚无空间也是没用的,他那群喽啰一定会将他救回来的。所以,方大松必须死。”
    大概三人商量过如何对付方大松,韦远倾向于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可这是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朱幼安接过话头,“咱们先出了这个梦再说吧,实在不行,先将他打入虚无空间也是可以的,总得要先保证我们的安全才能计划下一步。”
    王以恒一点都不见外,“不行,方大松必须死,必须让他死在这个梦里。我跟你们说吧,如果方大松不死,我们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他那一群喽啰总有将他救回来的时候。”
    韦远点了点头,“这样,先说说水漫原青山之事,我们想想怎么才能将一招制敌,让方大松再不可能作恶。”
    何灵将原青山上猎杀赵学尧之事详细说了一遍,王以恒还特意补充了一下自己何等英武神勇地帮助何灵,尤其是何灵被赵学尧打得遍体鳞伤的情况下。
    朱幼安不动声色地将何灵拉到自己身边,看了看她包扎好的左手,没说话。
    陈晓峰点点头,“水漫原青山一事天下皆知,我们还推测你们应该半个月前就到长宁的,结果一直等到现在才来。”
    王以恒诉苦,“水漫原青山真是死伤太过惨重了,那么多人连匹马都没有,全靠咱们甩开脚丫子走过来的。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十分辛苦,何灵又受了伤,确实没办法太快赶过来。”
    韦远笑道,“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的意思是,我们已经在和安郡设下灵人,若是你们去的是和安郡,我们也会即刻赶过去的。水漫原青山一事实在太多重大,方大松不可能不知道,他竟然没有一路追杀你们,也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陈晓峰歪着身子两只脚都踏在椅子上,手在桌子上敲得“卡塔卡塔”直响,“方大松那里想得通,水漫原青山实在太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安排在原青山的探子估计也给淹死了,所以他也跟我们一样,是消息传出来才知道的。那时候你们早就离开原青山了,自然没办法找到你们,更不要说追杀你们了。”
    王以恒踌躇满志地说,“依现在的情势来看,咱们应该是占尽优势了的,既然他不敢来找咱们,不是正好?我们直接去拿了梦主,让他投了我们这一边。梦主若是识时务,一定不敢招惹我们的,只要我们得了梦主的帮助,方大松算什么?咱们可以令梦主让方大松被天雷轰死,我们这不就可以轻轻松松地离开梦境了?”
    何灵等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朱幼安、韦远等人已经明白何灵没有给王以恒提过秦若曦之事。
    陈晓峰到底对韦远有钦佩之情,实在说不出放弃秦若曦的话,“这个办法倒是好,只怕我们会比较被动的。”
    “怎么会被动呢?目前来看,我们的实力已经大大超过了玄门、幻宗,别说方大松了,就是梦主也拿我们没办法的,擒贼先擒王,咱们先拿了梦主,远程一个轰天雷,轰死方大松不就完了?这么轻松的办法,哪里被动了?”
    “原先是不被动的,可是水漫原青山后,只怕方大松和梦主早已汇合”
    这个可能性极大,王以恒长叹一口气,“是啊,水漫原青山这么长时间了,如果他们要汇合,确实早就汇合了。他们如果汇合了,我们确实没办法去偷袭梦主了。”
    坦荡荡地说出“偷袭”二字,王以恒一点心理包袱都没有。
    在他心中,方大松也好、梦主也罢,最好就是偷袭啊,难道还正大光明地去踢馆?
    “各位,你们好好想想,如果方大松和梦主汇合了唉,玄门和幻宗说到底是一个门派,他们要是汇合倒是容易的。只是,他们汇合了,对咱们来说一点都不容易了,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呢?”
    韦远低头想了一会儿,“王哥,你刚才说的方法倒是挺有道理的,梦主能够听从方大松的话,做下这些邪恶之事,咱们有机会吓吓他,他肯定就听从我们的了。所以,这件事的关键,还在于方大松这里。”
    “为什么啊?咱们能不能想办法让方大松和梦主能够分开?如果他们能够分开,咱们行事就简单得多了。”
    陈晓峰像只猴子一样又歪向另一边,“之前方大松跟梦主分开,那是因为方大松十分强大,梦主很有安全感,所以他一个人躲在幻宗里玩得开心。水漫原青山一事之后,他们一定会寸步不离地黏在一起。”
    王以恒叹了口气,“那是,如果我是方大松,我也不会放梦主走的。这么胆小又邪恶的梦主,稍微惊吓一下,他就能按照咱们的思路走了,这简直就是握着个最强外挂在手上,谁肯放开他啊。我都不会,方大松怎么会?”
    韦远循循善诱,“所以啊,我们现在只能想想,怎么样跟方大松正面硬刚了。”
    “唉,真是倒霉啊。如果水漫原青山后我们能尽快跟你们汇合,咱们一定能杀他个措手不及的,这会儿只能是先想清楚了再行动了。”
    因为避而不谈被方大松炼成活死人的秦若曦,可又不能不想个万全之策将她救出来,众人商量了好一会儿,始终想不出万全之策,只能先散了调整休息。
    朱幼安十分关心何灵的情况,既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正好以休息之名拉了何灵回房。
    看得出夏老爷子这一次认真打扫了夏宅,上一次何灵他们来的时候只能住潮湿发霉的被褥,这一次倒是窗明几净床铺整洁了。
    坐在擦得干干净净的椅子上,何灵摸了摸桌上的茶壶,居然是温热的,不禁笑道,“夏老爷子什么时候学会持家了?这一次来,夏府真的有了家的味道了,整洁又温暖。”
    朱幼安给何灵倒了杯温茶,“你想多了,夏老爷子哪里是会持家的人,这是韦远打扫的。明面上他到底是夏家传人,他不打扫谁打扫?我们几个倒是能体谅他,杨家老爷子、郑家老爷子他们可不会体谅他。”
    何灵饮了一口茶,“其实现在这样挺好的,韦远哥待夏老爷子像亲生父亲一样。”
    想起大小事务韦远都恭恭敬敬地请示夏老爷子的模样,又细心安排一众人等的饮食起居,“韦远哥真是个细心又温暖的人。”
    朱幼安笑了,“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只要是他身边的人,他都尽量照顾得细心熨帖的。我是比不上他的,我心思没他细腻。”
    何灵摇头,“不是的,你你也很细心很温暖的”
    忽然有点难为情地低下头,“幼安,那时我不辞而别,你可怪我?”
    朱幼安搬出药箱,将药粉、纱布等准备好,将何灵手上的纱布一层层解开,看何灵抖了一下,轻轻地给她吹了吹,“那时候师父你心中悲伤痛苦难以排遣,又双目失明,我一时不查竟然将你弄丢了这事明明该怪我,怎么能怪你呢?”
    何灵一想到那日自己离开之时的决绝,眼圈红了,“幼安,对不起,我还是太任性了些,我该先跟你说一声的。”
    朱幼安一边给何灵手掌消毒,一边叹了口气,“不是你任性,是我是我太大意了。你若是事先跟我说了,我一定不会让你走的这件事本就是我给了你太大的压力。”
    朱幼安想起陈晓峰的话,“灵儿,陈晓峰陈晓峰他只是有些在意结果的人他的话,你不必在意的。”
    这一路上何灵都只是随便给手掌上了点药,风餐露宿又风尘仆仆地赶来,其实手掌已经有些溃烂了。
    这会儿朱幼安小心翼翼地将何灵掌心的腐肉清除,到底有些痛,嘴里“呲呲呲”地倒抽着冷气。
    朱幼安一边吹,一边以极快地速度将药粉倒在何灵手掌上,十分轻柔地一层一层给何灵包扎,“你可真是越来越英勇了,徒手握剑的事也能做得出来,伤得这样重,也不哼一声。”
    赵学尧的长剑顺着何灵的手掌划过,那时候就已经血肉翻飞的了,可那时身边到底没有一个人可以哼唧两声的,何灵表现得十分勇敢对伤口毫不在意。
    这会儿朱幼安这样温柔地替她包扎伤口,又这样夸赞她,何灵忽然觉得十分委屈,眼中滑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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