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不知道他这番心里,不然非得哭死,谁家的姑娘家长得跟小牛犊子似地呀?!不过听见练拳已经老大的不乐意了,把头往他肩窝里一藏又不说话了,窦成泽才没这么好忽悠,掐了掐小屁股上的软肉,“听见了没有?”
    姜恬外皮是个五岁的小萝莉,但内里是个如假包换的十八岁的大姑娘,被掐了屁股脸顿时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扭了扭身子,反抗不得,只得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你别掐我。”
    正元帝不喜当今二皇子,也就是靖王爷窦成泽,有资格上朝的大臣们和宫内得宠的女眷,主子跟前有脸面的奴才是都知道的。为的是什么?大多数人却都不知道。
    自从殷贵妃去世,殷家流放北疆苦寒之地,这些事情就成了禁忌,谁也不敢再提。也没有人再提当今圣上当年也只不过是一个母家不显不受宠的小皇子,龙就是龙,不管他之前是虫还是别的什么。尤其是当龙及其忌讳他的出身时,别人就更不敢提了。
    只有一些地位高的老人儿知道,靖王爷的母妃殷贵妃当年是王爷的正牌王妃,武德候殷韬任九门提督,当今圣上能荣登大宝,殷家功不可没。
    但是皇上登基之后并没有急着立后,之后更是把殷家流放北疆,武德候在流放途中就不堪受辱病逝了。殷贵妃当时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听到消息之后去找皇上求情,谁知皇上连见都不见。
    殷贵妃惊痛交加,当天晚上就流产了,后来引发大出血连命都没保住,留下一个二皇子,孤苦伶仃。
    自卑的人往往用暴力武装自己,所以自卑的人经常伴有偏执型人格。这本也无碍,但关键自卑的是无所不能的皇上。他所拥有的暴力是无限强大的,一朝得势他突然发现自己遇水化龙,轻轻松松的就可以翻云覆雨,往昔他需要仰视的存在如今也只能俯首称臣,极度的自大自卑之下,行为自然恣意。
    靖王没有具体的官职,只不过当朝有规定,皇子年满十六就要上朝了,所以他每天的工作从去上书房读书变成了上朝。往常他只要做一根柱子,安安静静的听着就行了,但今天……
    清静不得了。
    鸿胪寺卿王明祝,在康王外祖李御史的一个眼神下,手持笏板向左迈了一步,“臣有事起奏!”
    “准奏!“
    “惠王谋反一事现已接近尾声,姜大将军虽然抗敌不利,但夫妻伉俪情深,英勇报国也实在令我等钦佩。现留下一双儿女,姜家公子在父母下葬之后就领旨回西北,而姜家的小姐……听说现如今是在靖王殿下的府上,微臣想请教靖王殿下可有此事“
    正元帝这才开始觉得有点意思,”靖王,可有此事。“
    “回禀父皇,确有此事。”窦成泽面无表情,低下头回禀的瞬间,眸子里满是讥讽和寒意。
    “陛下,微臣以为靖王此举不妥,有结党营私的嫌疑。”
    “靖王可有话说。”
    “此次大将军夫妇为国捐躯,姜家大公子志在西北,一是为国分忧,二是完成先父遗愿。儿臣去吊唁的时候,姜大公子唯一不放心的只有五岁的幼妹,儿臣年少有幸得大将军指导,看见五岁的小姑娘跪在灵前,实在可怜。也想到了自己从小没有了母妃,同病相怜,遂接到府中。”
    说到这里,他也不顾正元帝沉下来的脸色,转身盯着王明祝,“至于王大人所说结党营私,姜家五代单传,五品以上的官员唯有逝去的姜将军一人而已,姜锐此去西北只是任职一个八品的外委千总,本王到想问问王大人,本王结的是哪一党,营的是什么私,难道堂堂大昌将军为国捐躯,本王出于敬佩同情,照顾一下他的遗孤这也算结党营私。”
    王明祝听到这里也不再辩,平王殿下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这样的小事根本不能把靖王如何。何况靖王不得圣上喜爱,没有实权,根本不足为虑。
    正元帝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儿子他一向不喜欢,但也知道,他确是没有根基实力,一个没有及冠的遗孤小官而已,他还没有放在心上,“王卿家,你多虑了。”
    “是,微臣知罪。”
    平王一直都没有说话,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二哥没有母妃没有外家更没有父皇的喜爱,但每次看到他那张平静淡然的脸,就有一股莫名的危机感。而且在他面前,自己总是觉得低人一等,想到这里他握了一下拳头,垂下了眸子。
    第三回
    姜恬坐在桂花树下的秋千上,也不要人推,自己拿脚一点一点的慢慢晃荡着。
    唉,白捡了一辈子是很赚啦!但是做小孩子一点自由都没有,身边的嬷嬷丫鬟都听成泽哥哥的,管这管那,这不许,那不让。她也不是多闹的人,就想给父母抄抄佛经,这个都要管,每天只能抄五页,多一个字都怕她累着似地,烦人!
    蜜桔在旁边看她,见小姑娘噘着嘴老大的不高兴,这都好大一会儿了,谁也不搭理。
    想了想不是那么回事儿,又上前哄道,“姑娘,厨房里今天刚做了枣泥山药糕,奴婢从门口过都闻到那股子甜香甜香的味儿了,这会子吃正好呢,奴婢现在去拿一碟,您尝尝?”
    姜恬嗤之以鼻,前世自己也是被成泽哥哥娇养长大的。成亲之后他怕贺怜亏待她,专给她建了一所小厨房,她院子里的一应开销走的都是成泽哥哥的私账,不过府中公账。整个靖王府就属她的小厨房厨娘厨艺最高,食材最全,一碟子枣泥山药糕自己才不会被收买呢。
    蜜桔是个活泛的丫头,知道自家姑娘这是赌气呢,眼珠子转了转,看到有几个穿着翠绿色比甲的小丫头在清扫院中凋零的桂花,“姑娘,要不咱们去打桂花,然后拿到厨房去做桂花糯米糖糕罢,自己做的肯定有趣!”
    自己呆呆的琢磨了一段日子,姜恬现在已经回过魂儿来了。内里芯好歹是个大人,也不想难为下面的丫头们。桂花糖糕,自己做呀?她有点心动,遂点了点头。
    蜜桔顿时像捡了两吊钱似地,乐的蹦了一下,欢呼一声向后堂走去,“姑娘等等,奴婢这就去拿东西。”
    姜恬看着欢乐的小丫头,自己心里头也开朗了许多,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真的像五岁的小孩子似地撒泼打滚闹脾气罢。扭头看了桂花树一眼,这会儿兴致是真的来了。
    所以当窦成泽下朝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院子里站了一大波丫头婆子,那颗开的最好的桂花树周围更是里里外外围了有三圈的人,一个个的都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他一眼就看到了簪着点点白花的碧绿桂花树中的那个小姑娘,穿着一身白色金线绣月牙高挂满天星襦裙,正兴奋的站在梯子上认真的摘着桂花,一朵一朵的摘。两只水当当的大眼睛微微的弯着,看得出心情很好。
    窦成泽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心跳如鼓,又不敢大声呵斥,怕吓着她,只无声的拨开下人往树下走去,丫头婆子们看见王爷一个个心惊胆战,在心里哀嚎,姑娘,您可害死奴婢了!
    “妞妞,下来。”窦成泽尽力嗓音轻柔的唤道,张开双手在树下接着。
    姜恬摘得正高兴,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这会儿看到窦成泽还萌萌的打招呼让他一起来摘,根本没看到窦成泽额角的青筋都蹦出来了,笑容也有点隐忍的扭曲。
    “你先下来,我看你手上擦破皮了,成泽哥哥先给你上药,上完药咱们再来摘,妞妞听话。”窦成泽耐着性子哄她。
    不说姜恬还没感觉,他一说她觉得手背确实有点痛痛的,是刚才被树枝刮得,遂冲窦成泽甜甜一笑。抬着小短腿,扶着木梯一点一点的下来。
    在还有四截的时候窦成泽一把就把她薅下来了,就那么用手臂夹着往屋里去。姜恬这会儿也后知后觉的知道成泽哥哥生气了,踢踏着小短腿,“你干嘛呀,放我下来,我什么都没干!”小女孩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声音惊慌。
    红枣蜜桔她们都面露不忍,但是慑于王爷的淫威,无一人敢上前求情。姑娘,您自求多福罢,奴婢帮不了您了。
    窦成泽夹着姜恬一路进了内室的黄花梨木卷草夔纹罗汉床上,把她翻过身去趴在自己的腿上,就去撩裙子,扯裤子(好黄好暴力)。
    姜恬这个二货还认真的提醒他,红着脸道,“成泽哥哥那里没有受伤,”努力向后仰着头,伸着手背给他看,卖乖求可怜的道,“是这里,我痛,呼呼。”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把姜恬都震傻了,还没等她反应,接着又是啪啪啪啪。啪啪完了窦成泽把衣服给她穿好,抱坐起来,“可知道哪里错了?“
    姜恬睁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前方的玫瑰花觚,整个人都不挣扎了,直到肉呼呼的胖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灼痛时,姜恬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全身的气血都涌了上来,又疼又委屈又羞恼,哇的一嗓子就哭出来了。
    一边哭一边用手推窦成泽,扭着个脖子就要从他腿上下来。
    窦成泽这会儿还后怕着,沉着脸箍着她的小身子,又问了一遍,“可知道错了?”
    看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也是心疼,心想自己是不是打的力气太大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一边给人顺气一边训道,“你才多大,还是个姑娘家,那梯子和树也是好爬的,摔着怎么办,”又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调侃的哄着道,”不是最臭美了,不怕从树上掉下来把脸给摔花了。“
    姜恬又羞又恼又疼,哭着胆子也大,拿着小拳头打他,“我……我才不会摔下来,才没有那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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