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撞门。”
    虞斯言一愣,抬起眼看向项翔,项翔黑着脸把西装外套随手一丢,转身进了浴室。
    虽然只是一晃眼,但虞斯言还是眼尖的瞧见了项翔被晒红的手臂。
    虞斯言向来把项翔当成个孩子带,瞅见项翔被晒成这样还闹了脾气,顿时升起一股负罪感。
    他丢下手机,凑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讨好地说:
    “外头受气了还是晒坏了?脾气这么冲。我知道你受苦了,想要什么你给我说,我保证满足你。”
    虞斯言这十足的好家长架势,更让项翔头上乌云密布。
    “要操你,行不行?”项翔自暴自弃的低声说。
    虞斯言只听见项翔嘀咕了一句,水声挺大,他根本没听清,
    “什么?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浴室门突然猛地打开,项翔魁梧的身躯挡在虞斯言面前,黑沉沉的脸让虞斯言都心生出些畏惧。
    项翔死死的盯着虞斯言,直到把虞斯言每一根儿汗毛都盯得竖了起来,这才出手,一把将自个儿的裤衩子丢在了虞斯言脸上,恶狠狠的撂下一句:
    “讨厌你!”
    虞斯言睁大了眼,透过裤衩缝儿滞楞的看着浴室门在他面前砸上。巨大的碰撞声将他震醒,他慢慢的勾起笑容,然后抓起脸上的裤衩子,蹲在地上大笑起来,项翔这牛高马大的男人,摆着人神惧怕的表情说着这么孩子气的话,直接把他萌翻了。
    项翔打浴室出来就开始闹别扭,任凭虞斯言怎么哄都没用,脸比屎臭。
    虞斯言问了好半天也没问出项翔到底是生哪门子的气,他索性就扯着项翔的脸皮子和人笑闹了起来,试图把项翔逗乐。
    项翔心里一股鬼火,无比挫败,打小就没什么事儿会脱离他的控制,自打遇上虞斯言,他的运筹帷幄怎么都运转不顺,深思熟虑也永远思不到虞斯言神经性的大脑抽搐,就连现在生个闷气虞斯言还来撩拨!
    虞斯言正揪着项翔的耳朵搓揉着,突然就被项翔卡住了后脖子,一下摁在床上,
    “哪儿这么大气性啊!挺大的人了,别跟个奶娃子一样成不!”
    项翔完全将虞斯言的话屏蔽掉,一翻身就骑到了虞斯言的背上,坐着就不动了,甭管虞斯言怎么骂怎么扑腾,他依旧稳如泰山。
    项翔怨怼的目光契在虞斯言的后脑勺上,恶狠狠的揪扯着虞斯言后颈上的皮肉,心想:
    现在不能操,还不兴我骑两下找找感觉?!
    强健的腿就在身侧,虞斯言慢慢的发现,他越扑腾,摩擦越大,一股股温热一下下的冲击着头顶,他赶紧消停下来,别一会儿擦出点什么,这大白天的,被项翔发现了可怎么办。
    俩人就着这怪异的姿势沉静了下来。
    项翔默不作声的揪扯着虞斯言的肉皮子,疼得虞斯言‘嘶嘶’的吸着凉气,疼得有些辣了,虞斯言开始转移注意力,可脑子一转弯,头一个念头就是“后背上垫着的那一小坨还挺沉”。
    意识到自个儿在想什么,虞斯言抬手就给了自个儿侧脸一巴掌。
    扇的角度不太对,门牙把嘴皮子给磕破了,瞬间从嘴角飚出一管血,染红了床单。
    项翔盯着那红色的液体渲染开,脸色阴沉地说:
    “你也太贞烈了。”
    第138章 中枪了。
    虞斯言总感觉这是老天爷诚心要帮他,嘴上的口子不小,一张嘴就疼得他这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儿都梗直了脖子。
    这也就成就了他晚上在王万才面前演的一出戏。
    到了晚餐时间,王万才坐在主位,项翔和虞斯言坐在侧手边。
    虞斯言这一顿不吃就饿得慌的主,连着两顿都没吃了,脸色自然是不好,再加上口腔内壁的伤口,整个人给王万才的感觉就是病怏怏的没胃口。
    虞斯言这回终于不用装就可以小口小口的吃饭了,而且进了点油水还刺疼了‘内伤’,筷子都没舍得动几下就给搁置到了一边儿。
    王万才昨晚上就受了惊吓,中午回来的时候手下把矿上死过的工人的照片拿到他面前,他一眼就瞧出了昨儿晚上那个,一问才知道,这人还就是在虞斯言烧过符纸洒过水的那洞里给死的,这把王老板给吓得,呆屋里晕了一下午,可还是完全没缓过气儿来。
    看见虞斯言放了筷子,本就吃不下的王万才也撂下了筷,客套的关切道:
    “虞老板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味?”
    虞斯言皱着眉头深深的看了王万才一眼,意味深长,然后深沉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
    “不碍事儿,也就是感觉……”
    他没把话说完,而是说到一半给停了下来,斜瞄了一下眼项翔的脸色,再接着试探地问:
    “王老板,你们那矿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万才跟淋了一头沥青一样,脸色铁青的瞅着虞斯言,强扯出笑容,说:
    “虞老板说的脏东西该不会是说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吧,没想到虞老板还信这些。”
    一边儿的项翔重重的把碗筷放下,扭头对虞斯言斥责道:
    “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那些玩意儿,你就是昨儿晚上吹凉了。”
    虞斯言一改前两天万事不着急的态度,虎起脸生气地冲项翔嚷嚷道:
    “是不是吹凉我不知道啊,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项翔咬了咬腮帮子,冷森森的眸子瞪着虞斯言,一字一顿地说:
    “不是我不信你,是老子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身体不舒服咱们就上医院,你他妈能不能别跟个七八十的封建老迷信一样,真他妈傻逼。”
    本来是演戏,可当项翔真冷眉冷眼的瞪过来,虞斯言还真受不了这个,一下子就火了,他拍案而起,扯着嗓子怒喝道:
    “你说谁傻逼!我前两天还好好的,昨儿烧了请佛的符纸就这样儿了,我真能感觉到那种阴气,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项翔冷冷的刮了虞斯言一眼,别开脸,哼笑一声,无不嘲讽的抛出一句:
    “你别告诉我你还能通灵啊。”
    虞斯言光是瞅着项翔这傲慢无礼的模样就气得头顶盖儿都要冲开了,居然直接一拳砸了上去,后面的台词都省了……
    项翔是瞅见虞斯言那拳头朝他飚过来的,可他还是结结实实的承受住了。
    这一拳力道大得将项翔的脸都砸偏了,脸颊瞬间青紫渗红。
    虞斯言揍了人,把自个儿倒是揍懵了,他举着拳头傻站着,呐呐道:
    “你怎么没躲?”
    项翔黑得发亮的眼睛瞪着虞斯言,你说呢!
    王万才站起来,拦住已经傻愣的虞斯言,说:
    “虞老板别生气,怎么能因为这点事儿就动手呢。”
    虞斯言纳闷儿的想,是啊,咋就动手了呢?
    “你放心,我马上让人去查查的,一定给你个答复。”
    原定好的台词还在虞斯言脑子里,可他现在有点懵,已经没办法做出生动的表情了,只是木愣愣地说:
    “等你给我答复的时候,说不定我都已经死了。”
    说完,他抬脚有些虚浮的朝楼上走去。
    王万才被虞斯言这六神无主的模样刺激得心尖子瓦凉,这和前两天他见到的那个虞斯言完全是两个人……
    项翔见剧本演完了,也跟着站起身。
    王万才猛地回过神儿来,这儿还有一人呢。
    他赶紧说:
    “项老板还是冰敷一下的好,不然会肿起来的,虞老板信这个,你也别和他死拧,这种思想是刻进人骨子里的,很难再改变,不过你还是劝劝虞老板,明儿还是上医院看看吧。”
    项翔心情大不好,甭说正眼儿了,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径直上了楼。
    王万才对项翔的漠视很是不满,但他现在心里乱成一团,早就顾不上这些情绪了。
    ……
    项翔一进门,虞斯言就站在门口等着,他别了虞斯言一眼,反手关上门,绕开人顾自往房里走。
    虞斯言跟在项翔后面,笑着讨好道:
    “哎呀,大老爷们儿的,别因为这点小事儿生气嘛,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动手了,估计是你长得太欠揍。”
    说完,虞斯言还自娱自乐的笑了几下。
    项翔脱掉外套,扭头幽怨的瞪了虞斯言一眼,躺倒在床上,背对着虞斯言,露出冒着丝丝寒气的后脑勺。
    虞斯言笑容一垮,叹了一口气,
    “是我手欠,是我对不住你,差不多就行了啊,老子还没这么哄过人呢。”
    项翔冷冰冰的态度总算有所松动,扭过脸来问道:
    “你敢说你没哄过女人?”
    虞斯言觉得项翔拿自个儿跟他那些前女友相比,这种感觉是有些诡异,但他还是脱口而出,
    “老子要是会哄,至于现在光棍一条么。”
    项翔翻过身,定定的看着虞斯言接着问: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会哄我了?”
    虞斯言无比膈应这话题,说着都觉得浑身鸡皮疙瘩,
    “不知道,你赶紧给我过来,让我看看你那残破的脸有没有毁容。”
    项翔从十几岁起身边儿就没断过人,那些男人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他是看在眼里的,难看到让他厌恶,可如今他却为了哄没哄这点儿小事儿就掀了醋缸子,简直让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又可悲。
    他自嘲的哼笑了一声,翻身凑到虞斯言面前,冲虞斯言抬起了脸,
    “拿冰来给我敷。”
    虞斯言端着项翔的下巴看了看,笑骂道:
    “臭小子,学会使唤我了啊。”
    项翔眼神深邃的望进虞斯言的眼里,
    “我是不是那种能被人随便使唤的人,你心里清楚,我任凭你呼来呼去,那纯粹是我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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