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伟以为项翔这是反讽,
    “成啊,找到了我立马告诉你。”
    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项翔不用再和萧伟消磨时光,立马就挂了电话,走出去。
    虞斯言站在办公室门口,朝着里面的人说:
    “那我就先不下手,等你把单子列给我,我再开始。”
    牛芬芳把签好的文件塞进包里,第一次露出笑容,
    “那我回去想想,整好了明天再来。”
    虞斯言给牛芬芳让开门口的道儿,站到项翔身前,提醒了一句,
    “你以后别大清早来,九点以后再来。”
    牛芬芳答应了一句就下楼走了。
    项翔看了牛芬芳的背影一眼,低头对虞斯言说:
    “吃饭吧,都晾凉了。”
    虞斯言斜抬起脸,看着项翔发黑的眼圈,说:
    “吃完饭你去睡个觉。”
    项翔顺着虞斯言的话问:
    “这单子不是已经签了?今天不用做事儿吗?”
    虞斯言走下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你说女人的磨叽是不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在稳步增长?”
    项翔紧紧的跟在虞斯言后头,
    “不是稳步增长,而是直线飙升。”
    虞斯言夸张的耷拉下肩膀,有气无力地坐到饭桌前,边揭开罩子边说:
    “那大妈是我见过最磨叽的了,我给她说,既然她不想来武的,那就先来文的,我先上他儿子公司去一趟,按正常路子,让公司上级施压,她立马就给我否了,说是这样影响她儿子的工作,我说那成,我就直接上他家去找人,她又说家里有孩子,这样对她孙子影响不好。反正我是说一个她否一个,所以我干脆让她自个儿回去列个单子,有哪些顾虑,全给我写清楚了,省得我费口舌。”
    项翔不动声色的听着,给虞斯言夹了一块儿卤肉,然后慢悠悠的一语道破,
    “我都说了,那是她亲儿子,这事儿看着简单,其实不容易,你要找准她的心思才成。”
    虞斯言哼笑一声,喝下一口豆浆,砸吧了几下嘴,
    “她的心思?我都快不明白她啥心思了,她想把钱要回来这心是挺坚决的,可她对她儿子一点硬不起心,你说她这是啥意思?难不成是想让我替她去求她儿子还钱?”
    项翔盯着虞斯言气得有点鼓的脸颊,不自主的伸手在虞斯言脸上一掐。
    这一掐,俩人都懵了。
    虞斯言浑身一僵,端着碗直愣愣的瞅着项翔,大脑完全无法接受这是发生了什么。
    看着虞斯言震惊得发愣的脸,项翔心里咯噔一下,糟了……
    动作保持了两秒,虞斯言嘴角开始抽搐,虎目开始染上怒火。
    项翔秉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干脆伸出另一只手把虞斯言另一边的脸颊也给掐住,俩手还发力扯了扯,给虞斯言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淡定地说:
    “别焦心,大清早起来就心情不好,对身体不好的,来,笑一个。”
    虞斯言脸色发黑,目光如炬,眼神儿似刀,牵扯着上勾的唇,厉声一字一顿的说:
    “给老子松手!”
    逃过一劫,项翔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重新拿起筷子,趁着虞斯言还没张嘴开骂,赶紧装了一把可怜,
    “你一会儿帮我涂一下风油精吧,背上的我抹不到,痒得特难受。”
    虞斯言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
    “活该。”
    说到这个,虞斯言话就多了,
    “我说你有什么早上再问不成么?非得大晚上睡觉的时候来折腾,你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项翔无辜的瞅了虞斯言一眼,理由相当充分,
    “我早上都不记得这些事儿,只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冒出来,然后就睡不着。”
    虞斯言明显不信这一说,
    “拼命吧,那你原来怎么过的?难不成你一想到什么问题,还非得让员工大半夜去给你解决?”
    项翔很稀疏平常地说:
    “不会,那些都不是什么要紧事儿,我不上心,就算想起来也不影响。”
    虞斯言用筷子头敲了项翔的脑袋一下,斥责道:
    “我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你就上心了,你就欠揍吧你!”
    项翔抬起头,极其认真的望进虞斯言的眼睛里,不带一丝玩笑地说:
    “你的事儿对我而言都是大事儿,没法不上心。”
    虞斯言被生生噎住,项翔看着他的眼神儿太过真切,压迫得他呼吸有点紧,他有些慌乱的别开眼,用脚踢了项翔一脚,低声骂道:
    “个傻逼,矫情不死你,我又不是你的谁,上个毛的心啊。”
    项翔再盯着虞斯言看了会儿,然后垂下眼,继续埋头吃饭。
    俩人尴尬的安静了一分来钟,项翔冷不丁的轻声冒出一句:
    “你是我老大。”
    虞斯言筷子临空一顿,只感觉一股血液回冲进心脏,瞬间的胀满感,他咽了咽喉咙,瞥了项翔一眼,淡淡地开口:
    “那冯什么是我在交警队取车的时候撞见的,就是那天咱俩……”
    项翔一字不落的听完,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
    虞斯言问:
    “你说这种小事儿你问来有什么用?”
    项翔摇摇头,
    “不知道,但是只要是你的事儿,我一旦没闹明白,心里就不舒坦。”
    虞斯言无语的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儿,放下碗筷站起来说:
    “我看你就是闲的,赶紧吃,吃完上来我给你擦药。”
    项翔立马把碗底的粥一口喝干,
    “我在你屋里睡,我那边……”
    “行行行行,你睡,行了吧。”虞斯言都懒得和项翔较劲儿,
    “我一会儿出去打打球,你可劲儿睡吧。”
    项翔后悔了,他仰起头看着上楼的虞斯言说:
    “我也想打球。”
    虞斯言居高临下的瞪着项翔,厉声道:
    “老子还想打人呢!安生睡你的觉。”
    项翔想着还有事儿要办,也不再多说什么,收拾好东西就上了楼,缠着虞斯言给他挠了挠背,再享受完虞斯言的上药伺候,最后趴在虞斯言的床上,把脸埋进虞斯言的枕头里,香甜的睡了。
    虞斯言换好衣服,抱着篮球看了一眼睡得跟王八盖子一样的大小孩儿,不由地笑了一下,无奈的摇摇头,轻阖上了休息室的门。
    几分钟后,一动不动趴在床上的项翔翻了个身,掏出裤兜里的电话,打了出去。
    “她现在在哪儿?好,你跟紧了,我马上过去。”
    债主悍夫 090 果然有蹊跷。
    天儿还早,太阳并不烈。虞斯言在篮球场上奔腾跳跃,挥汗如雨,可打了好一会儿,他就没中几个球。
    看着在罚球线上弹跳着的篮球,虞斯言甩了甩头。
    心不静,念太杂,怎么可能进得了。
    他拽起衣服擦了擦满脸的汗水,跟着翻滚的篮球走到场边的阴凉地儿坐下。
    拿着矿泉水猛灌了一口,虞斯言把双肘压在大分开的俩膝盖,拎着瓶子的颈轻轻甩了甩,埋下头看着甩出的水滴沁入干涸的水泥地。
    项翔对他的依赖超乎了他的预料,这种全心全意的信任和关心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孤身一人已经很多年了,所谓的亲人,所谓的亲情,早在他的记忆里随着时光的打磨而残存无几,可项翔却唤醒了他记忆里那些零星的碎片,他都快忘了,当年要不是握着这些心底的温暖,他不可能熬过一关又一关。
    虞斯言垂着头,没有焦点的目光飘忽在打下来的阴影上,他突然觉得项翔就像当年那个自己,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
    坐了一会儿,虞斯言目光一炬。
    他抽出脚尖冲着篮球一挑,篮球飞起十几厘米,轻巧的落回地面,他猛然一掌再重击在篮球上,并迅速窜起,拍打着弹地而起的篮球三步大跨上篮,紧扣篮筐将掌心的球猛力扣进。
    爆发的力量震响金属铁架,空响的篮球撞击在篮筐上,嗡嗡的低鸣在场内回旋了几圈,消散在湿润的晨风里。
    ……
    牛芬芳人住在南坪汽车站附近,到‘替天行’来一趟都得花半把个小时。项翔打电话问的时候,她还在轻轨三号线上,正过菜园坝长江大桥。
    项翔直接撬了吕越的私人保险箱,拿了钱,锁上公司大门,打车就奔南坪。
    短短六七公里的路程,平时也就是一刻钟的功夫,可偏偏撞上早高峰,硬生生把时间拖晚了半个小时。
    项翔在南坪步行街下了车,先给跟踪的人打了个电话,问清地点,然后又给虞斯言打去电话。
    “言言,我……”
    话刚开口,对面喘息如牛的虞斯言却把电话抢了过去,豪爽又傻气地大笑着说:
    “木头,咱俩拜把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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